程天致打來電話的時候,連雅頌正和連紀偉對峙著,而且幾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他這個電話倒是來得正是時候。
連雅頌看了一眼白晃晃的刀子,屏氣道:“你不讓我接電話的話,沒一會兒程天致就會趕來的!到時候你就更別想拿到什麽了!”
連紀偉氣憤道:“那你就接!開免提!我要聽著!”
連雅頌冷笑了一聲,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鍵。
程天致的大嗓門從聽筒中播放出來:“嫂子,連家那位大小姐就在我跟前,她說想過來看看你,你現在方便嗎?”
“連家大小姐?”連雅頌驚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了,“你說風雅姐?”
“對對對,就是風雅大小姐!她的車正好跟我的車碰上了,還刮了我的車一下子!我本來下車準備擼袖子幹架了,沒想到還是個熟人!嫂子,看在你的麵子上,這錢我就不要了哈!等我哥醒了,你讓他給我換個車就行!”
連雅頌自動忽略了程天致的那些嘮叨,急忙道:“風雅姐一個人過來的嗎?”
“你等一下,我看看哈!”程天致那邊緩了緩,才繼續說道,“好像車後座上還坐了一位,好像是個男人!不過我看不清臉!嫂子,要不要我過去問問?”
風雅帶了一個男人來看望他們?
連雅頌不想程天致再多事,便阻攔道:“不用了!你讓她上來……呃……”
她剛想說讓風雅帶人上來,脖子上就一痛。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連紀偉的刀子劃下去了。
她立即按下了掛斷鍵,然後側眼對著連紀偉冷笑:“虎毒不食子。連先生,你我真是什麽情誼都沒了!”
連紀偉陰笑道:“你我之間早就沒什麽情誼了!方菲臨死還要報複我一筆,我現在什麽都沒了,就剩你這裏還能撈一筆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你這個死丫頭,故意接電話想把人叫上來是吧?好啊,那就把風雅那丫頭也叫過來,正好讓她看看現在的場景,讓她去把江望的律師叫過來!”
連紀偉真是瘋了,他現在已經到了藐視法紀的地步,為了錢真是什麽都敢做了!
連雅頌不敢和瘋子來硬碰硬,隻好拖延道:“你先冷靜一下,把匕首收起來!起碼先別讓風雅姐看到,畢竟她還是認你這個繼父的!”
“狗屁繼父!老子是她親爸!”連紀偉罵道,“這個死丫頭,也是白養的白眼狼!跟著江望這小子玩創業,跑去中國就不回來了!我讓她來我的公司幫我,她幹脆就換了電話號碼,跟老子玩失蹤!”
“你是她親爸爸?”連雅頌驚得睜大眼,“風雅姐比我大三歲,所以說,當初你懷疑我媽咪出軌,但是你自己也出軌了?”
連紀偉冷哼道:“男人在外麵談生意,有幾個不玩點逢場作戲的?風雅當年隻是個意外,何況風曉晴當初也沒要求我負責,我之前就假裝不知道了!後來我知道方菲背著我偷人,我才氣得認下風雅的!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都是三十年前的舊賬了!你就算再怎麽為你媽鳴不平,她也活不過來了!”
“她是活不過來了,我隻是覺得她死得不值而已!”連雅頌死死地瞪著麵目可憎的老男人,恨不得撲上去跟他拚了。
她從來沒見過思想這麽齷齪這麽惡心的男人,偏偏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生父!
她真恨不得學一學神話故事裏的哪吒,用割肉還父這樣極端的方式,來斷絕自己和父母的關係。
有這樣齷齪的一個父親,她真是寧可自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風雅帶著人很快就敲響了門,連雅頌屏氣看著連紀偉,用眼神懇求他,你先把匕首放下。
然而連紀偉今天是鐵了心要破釜沉舟了,他非但沒有收起這把匕首,反而是把攻擊部位轉移到了她的腰際。
“我不會收刀子的,你別亂動,進來的人就不會看到了!現在讓他們進來,該怎麽和他們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江望還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躺著,連雅頌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暗暗給自己打氣。
隨後連雅頌接受了連紀偉的這番威脅,用紙巾抹了一下脖子上的小傷口,才喊道:“進來吧!”
風雅提著一袋子水果,剛一進門,還沒抬頭,就說道:“這是我剛買的好幾種熱帶水果,有蓮霧有枇杷,小雅你要不要過來嚐……”
她說著說著,就看到了連雅頌身邊站著的男人,然後果斷說不出話來了。
連紀偉發威道:“怎麽,現在連個爹地都不會喊了?”
風雅低著頭沒理他,而是回頭看了門口一眼,低聲道:“進來吧!”
連紀偉剛要再次發怒,卻在看到門口出現的男人時,手顫了幾下。
“連奕?你居然還活著?”連紀偉不可置信的低吼出聲。
連雅頌的震驚絲毫不亞於連紀偉,不過她是驚訝中帶著喜悅的。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她興奮的甚至忘了自己還被連紀偉的刀子威脅的,往前走了幾步就想湊過去擁抱連奕。
她這一動,連紀偉手中晃動的刀子就反射出亮光了,風雅一下子就發現了。
“小雅……爹地……你們……”風雅慌張的指著連紀偉手裏亮出來的匕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連紀偉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拿刀子來往威脅連雅頌純粹是一時衝動,他沒什麽後續準備,更加不懂得臨危應變,所以暴露自己是遲早的事情。
可他還是不甘心沒拿到錢就束手就擒的。
連雅頌再次被連紀偉拿刀子威脅到脖子上的大動脈時,她隻得幽幽歎氣了:“風雅姐,你也看到了,爹地現在想錢想瘋了,要把我當搖錢樹呢!”
連紀偉紅著眼眶怒吼:“少廢話!風雅,你現在就帶著連奕下去,去找那個程天致,讓他把江望的遺囑拿出來,拿來給我看!”
風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指著連紀偉的刀子,又指向病床上躺著的江望,滿臉迷惑道:“爹地,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