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少桀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伸手拔掉手臂上的抽血針頭,跨下病床。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因為大量失血,臉色蒼白,身形病態,但卻絲毫擋不住他本身的霸氣和高高在上。
“把她送到高級病房。”說罷,他就踩著有些虛弱的步伐,緩緩走了出去。
門口,是一大幫人對峙。
一方是以Kill、Bill為首的暗龍成員,另一方是以龍章為首的勢力和醫院的警衛。兩方人馬各執一方,視線相交,劈裏啪啦的火花迸發。
看到滕少桀出來,Kill和Bill趕緊上前:“Boss。”
龍章衝上前,欣慰心中焦急,也不顧的什麽,狠狠的推了一把滕少桀,直把他推的倒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住。
現在的滕少桀,不是龍章的對手。
“Boss。”
Kill伸手扶住身形不穩的滕少桀,而Bill則衝上前去,以更加強悍的力道推了一把龍章:“龍章,別以為你是龍家的人,敢對Boss動手,惹急了,老子管你是誰,照樣揍你!”
龍章現在沒有心情理會Bill,而是看著滕少桀,逼問道:“她怎麽樣?她怎麽樣了?”
“我還沒死,她自然死不了。”滕少桀眼角的鋒利銳化,冷眼從龍章身上瞥過,吩咐著Bill:“把這些人趕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靠近她。”
說罷,他就當先離開。
*
薄安安醒來的時候,滕少桀正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假寐。
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左胳膊上傷口傳來的疼痛,咬咬牙環視一周。
身邊的景物再熟悉不過。
她在醫院。
她視線呆呆的,回憶了半晌,皇宮酒店那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便浮現在腦海中。
即便是過去的事,但她依舊曆曆在目,有些惶恐。
她記得她昏過去了,後來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也記得,在昏迷之前撥通了滕少桀的電話。
看著麵前那個熟悉的容顏,每天早晨醒來都能看到他,但她都是抗拒的,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竟然有片刻的寧靜。
正當她看他的時候,滕少桀突然醒了過來。
看到薄安安醒了,他抬眸,不似之前的親密,反而是淡淡的語氣:“醒了。”
“嗯。”薄安安雖然有些搞不懂他,但她還是輕應了一聲。
看到滕少桀的臉上有些蒼白,她心中有所疑慮,於是就順著心意問道:“你怎麽了,臉色很不好看。”
滕少桀不是個矯情的人,他的目的就是要讓薄安安看到他的好從而愛上她,所以自然會據實以告:“你失血過多,性命垂危,我給你輸了血,還沒恢複過來,臉色自然要差一些。”
“你給我輸血?”薄安安很是震驚。
“你是我女人,我不給你輸血,你想誰給你輸?是龍章還是司延?”
滕少桀一句話問的薄安安啞口無言。
他根本就是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況且,輸血這東西又不是中獎,他以為誰都和他一個心思,還在這種事上爭著搶著奉獻自我……
況且,這又和龍章有什麽關係。她倒是想司延呢,問題現在根本沒辦法見到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謝謝你。”
薄安安真心實意的感謝滕少桀。也是在這一刻,她心裏對他的戒備和怨恨消散了很多。
滕少桀卻霸氣的說道:“不用謝我,愛我就行。”
“……”
真是沒辦法溝通了……
謝和愛,有很大的差別……
薄安安不和他爭執,沉默了下來,可腦海裏一直回旋著皇宮酒店的事,她的身子猛的一顫,覺得此刻尷尬的場麵總是讓她胡思亂想,她輕咳一聲,沒話找話:“是你趕過來救了我吧?”
她打了他的電話,他又在這裏,應該是他救了她吧,可是,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麵的爭執,是怎麽回事呢?
說起這個話題,滕少桀就一肚子的不爽。
他蹭的站起身,帶著身上的怒氣和戾氣走近薄安安。站在病床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狠戾:“薄安安,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她出了事,想著念著的的居然不是他。
她給龍章打電話,竟然都不給他打!看來,她的心裏真的是有龍章的!
該死!
算什麽?
薄安安垂眸想了想,而後給出了答案:“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隻是朋友?”他的心疼了一下。
薄安安點點頭:“嗯。”
滕少桀的心,這一刻似乎丟了,或許是因為太疼了,所以它藏起來了。
他隻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破碎:“有多重要?”
“你救過我三次,如果有一天你性命垂危,我也會奮不顧身的救你。”
“奮不顧身?”滕少桀眼中的駭然執起散去了一些,“這麽說,我和你的性命一樣重要?”
薄安安本是想告訴他,她世上不過是單純的念恩報恩,卻又被他曲解了話中的意思,正要出言反駁,但轉念一想,既然有了救他的勇氣,那就自然是豁出去性命報恩的,雖然覺得有些別扭,有些牽強,但她還是點點頭,讚同了滕少桀的說法。
畢竟,他剛剛救了自己兩次,一次把她從那胖子的手裏解救出來,一次給自己輸血,還有上次的車禍,如果不是他,她也早就墜崖死翹翹了。
一瞬間,滕少桀身上的戾氣全消。
他坐在她的床頭,伸手撈過她的身子攬在懷裏,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安安,是我苛求太多,仔細想想,其實我們這樣也很好,一直就這樣好下去,也行。”
她畢竟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他不能苛求她現在就想起來曾經的一切,就這樣不再對他有敵意,對他真的好,就好。或許,時間一長,他又會重新愛上他。
薄安安心裏別扭,現在不想回應滕少桀這個話題。
“安安,以後出了事,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別再打那些有的沒得人的電話了。”
“嗯?”薄安安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你說什麽意思?”滕少桀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心情立馬被她打斷,他挑著眉,訖有些不太好。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薄安安撇撇嘴,感覺自己真的很無辜。
“你和龍章到底是怎麽搞的,我說過,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可你出了事,竟然隻想著給他打電話,薄安安,你置我於何地啊!”
比不過司延也就罷了,那個王八蛋趁著錢小迷昏迷,竟然用謊言來欺騙她,她受了蠱惑,受騙也情有可原。可龍章算什麽東西,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第三者!
“啊?我不是給你打的電話嗎?”薄安安震驚了。
滕少桀的眼裏漾起疑惑:“你是給我打電話?”
薄安安點點頭:“對啊,不找你救我,還能找誰?”
滕少桀憋在心裏的那口悶氣頓時全消了,他無語的看著她:“你給我打電話,怎麽打到了他那裏?”
“當時情況危急,我直接翻開通話記錄,看到你就撥過去了,該不會是我按錯了吧……”
“……”滕少桀嘴角抽的很厲害。
莫不成,他剛剛生的那些悶氣,都是一個誤會?
靠……
“以後不準和他打電話!”
“……”
“不對,不準和他說話!”
“……”
兩人沉默了半晌,她便打斷了他的溫情,問道:“你有沒有查出是誰要害我?”
“皇宮的監控錄像我讓人調出來了,剛剛看過了,找到了那個鎖門和換酒的服務員。她說,是有人秘密給了她三萬,讓她做些手腳,事成之後,會再給她五萬。”
“也就是說,消息斷了?”
“嗯。”滕少桀的臉色沉了下來。
敢動他的女人,任何牽扯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不管是誰,都要承受他的怒火!
“我很少和人結仇,想害我的人屈指可數。”那幾個可疑之人,薄安安早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在北京城認識的人不多,和她人結下仇怨的人也不多,無非是衝著滕少桀來的。
要麽是他的敵人,要麽是追逐他的那些鶯鶯燕燕……
“我會查的。沒有人能在動了你之後還逍遙法外。”滕少桀的聲音很沉很沉,帶著殺伐者的肅殺和冷漠,讓人聽了身心震撼。
薄安安靜靜的靠在滕少桀懷中,並沒有回應他。
不管明天的結果如何,她是一定會揪出那個傷害她的人的!
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們要和受害人錄口供,你們誰敢攔著,我現在就可以以妨礙公務把他抓起來。”
“警官,我好怕啊!你倒是抓啊!正好,我們兄弟多了,有的好久也見不上一麵,如今正好有機會可以相約去局子裏喝茶。不過,還請你們好心告訴我一聲,我們到底犯了什麽罪啊?”
說個大嗓門,絕對是Bill。
“哈哈……”很配合的,滕少桀的那些手下都迎合著Bill:“是啊,正好我也渴了,就不知道各位警官拿什麽茶來招待我們,是鐵觀音,雨前龍井?還是大紅袍啊?啊哈哈……可是,怎麽辦呢,咱們都是良民誒,難道還真的能去免費喝茶?”
“就憑你們妨礙公務!把他們帶走!”
薄安安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從滕少桀懷中直起身子,平靜的說道:“龍章在外麵,我想見他。”
“剛剛不是告訴你不準和他說話了麽!”滕少桀麵色不好看,抓過薄安安的胳膊,再次把她擁在懷中。
“我是和他見麵……”薄安安很佩服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煞有其事的摳字眼。
滕少桀捏捏她的臉,懲罰她不聽話:“竟然還敢和我摳字眼!你能保證見了麵能做到不說話?”
“……”薄安安很無語。
剛剛那些話都是他一廂情願說的,她又沒有答應他什麽,她可是一直很無語的保持沉默呢!
“他畢竟救了我很多次,這次也是因為他,我才沒被那隻豬欺負,我不是你的奴隸,你這麽禁錮著我,我隻會更想反抗。”
薄安安說完,見他的臉色越發的不好,大有發怒的前兆,她無奈的拽拽他的衣服:“我以後會盡量避免和他見麵,你別這麽小氣,讓我先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