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顧桂芝和蕭國成回過神來後,蕭國成最先激動的說道:“我們兩口子是一隻都沒有孩子,但是,我們卻還不至於去抱一個別人家的孩子過來養!雖然,我們是山裏人,讀書少,可我們也懂法,也知道隨便抱走別人家的孩子,那是違法的!”
“知法犯法,這樣才更可惡!”
曹安娜就像是認準了當年孩子就是被蕭家父母抱走一樣,顯得很是激動。
蕭國成被氣得一噎,臉色瞬間漲紅。
他剛要再張嘴反駁,誰知,顧桂芝卻說道:“當年,依依是怎麽到我家的,盡管去問當年的那些村民。現在,我們隻告訴你,當年山裏鬧起了野豬災,我們村子裏的人為了安全,就約好了去山裏找野豬。就算不能殺了那畜生,也得把它趕到深山裏去。結果野豬是找到了,可也發現了它正要對一個小娃娃下嘴。當時如果不是我家老蕭玩命似的衝過去,那小娃娃早就被野豬吃了。就為了這個,我家老蕭的肚子上,現在還有被野豬的牙刺穿後留下來的疤。”
顧桂芝一邊說著,一邊拽著蕭國成站了起來,也顧及不到什麽好看不好看的了,扯著蕭國成的衣服就往上拉。
蕭國成本來是拒絕的,可顧桂芝卻說道:“老頭子,都這麽多年了,咱們一心隻想讓依依好好的。可現在,咱們不能保證讓依依好好的了,又被人懷疑,難道,你就真的想讓依依到時候覺得咱們是偷她的賊嗎?”
一聽這話,蕭國成原本攔著顧桂芝的手垂了下來,沒有再反抗。
這樣一來,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看到了在蕭國成的左腹部,有一個看起來很是醜陋的足有十幾公分長的蜈蚣一樣的疤痕。
此時顧桂芝又含著淚說道:“當年我家老蕭被野豬扯開了肚皮,那腸子都流出來了。要不是村裏人玩了命似的一路趕下山,把他送到了醫院,我家老蕭現在哪裏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好了,那都是往事了,還提那些幹啥?”
蕭國成把衣服重新放下,扶著顧桂芝坐下後,這才歎了口氣,幽幽說道:“當年和我一起住院的,還有依依。那小東西當年就那麽一大點兒,可看起來又髒又臭,哭得聲音也是跟貓叫似的,好像隨時都能哭斷氣一樣。醫院的大夫知道了我們爺倆的遭遇,就發了善心,讓我們爺倆住在了一個病房裏。”
“就,就算你救了依依,可也不能證明你們就是真好人!既然你們都救了依依了,那為什麽不報警讓依依的親人去認她?”曹安娜被蕭國成肚子上的傷痕震懾到了,隻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就隻因為這個,蕭家就霸占著自己女兒二十多年的做法。
顧桂芝擦了擦眼淚,抬起頭看著曹安娜,眼神中竟然是滿滿的恨意。
“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說的,想著的也是你們既然是依依的親生父母,那有些不太好的過往,能不提自然是不提的好。可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就真的沒辦法幫你們瞞著了。”
這番話讓司延都不由得一愣,難不成這中間還有別的什麽隱情?
曹安娜也是立刻反駁,“有什麽你就說,我們是依依的親身父母,這是什麽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們為了找她,可是拚了不少的人力財力,要不是你們刻意將孩子藏起來,我們又怎麽可能找不到孩子的影子?”
看著這兩個女人就這麽針對
了起來,司延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好像自己之前做的推測,就要變成現實了一樣。
這樣的預感讓司延的感覺差極了,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卻又不能不把真相弄清楚。
否則,別說是桑家了,就連蕭家父母,司延都要防備著,不讓蕭依依跟著他們走太近。
顧桂芝不知道司延此刻在想什麽,不過,她卻看了司延一眼,歎了口氣,說道:“小延啊,媽不得不承認,你這孩子的腦子好使,想事情也透徹。依依當年會被丟在山林中,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事。原本我和你爸隻是懷疑了一下,可是後來時間長了,也就以為是我倆多想了。可剛剛被你那麽一說,媽才反應過來,這裏麵是有陰謀的啊!”
看著顧桂芝又落了淚,不過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後怕。
“媽,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出來吧!你和我爸讓我把桑先生夫婦請過來,坐下來一起聊聊,為的不就是把依依的身世弄清楚,說明白嗎?”
聽著司延這麽說,顧桂芝像是又多了幾分底氣似的。
她擦幹了眼淚,坐直了身子,就這麽直視著曹安娜,“桑夫人,你說我們拐了你的女兒,又藏起來不讓你們找到。這話在你那裏說,也許聽起來是有道理的,可是我也要問問你和桑夫人,當年你們真的是用心去找依依這苦命的孩子了嗎?如果真的找了,那為啥我和我家老頭子都報警了,卻依然沒有聯係到任何前來認領孩子的人呢?”
“什麽?你們也報警了?”
這次發出聲音來的不是曹安娜,而是桑明朗。
看著桑明朗那一臉的震驚意外,沒有半點裝出來的意思,這讓顧桂芝不由得一頓。
她緩了緩,這才點點頭,“我們是報警了啊!當年依依雖然小,可是,那到底是個孩子啊!我和我家老蕭沒有孩子,卻非常喜歡孩子,自然明白一個孩子對一個家庭的重要性。誰家的孩子丟了,誰家都著急,我們咋可能扣著依依那孩子不放?再說了,當年我家老蕭為了救依依才受了傷,這事村子裏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去醫院看老蕭的時候還提到了好多次,那些個醫生護士又不是傻子,咋可能任由著我們扣著依依不放啊?”
聽著顧桂芝這麽說,桑明朗和曹安娜都沉默了,不過臉上的震驚和某種發現了什麽真相的樣子卻一點都沒隱藏,全部展現出來。
一旁的司延忍不住陷入到了沉思,從他剛剛的觀察來看,桑家和蕭家都應該沒有說謊。
再加上蕭家這些年對依依的所有付出,和桑家自打知道了依依的存在後,對依依的各種死纏爛打,都證明了這兩家皆是真心想要找回依依。
這麽一來,兩家的說法都是真實的,可產生出來的結果卻是迥然不同。
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有人在中間搗鬼!
而且,這個搗鬼的人,能量不小,否則絕對不可能把這雙方的消息都壓製到了如此幹淨利索的地步。
司延看向桑明朗,而感受到了司延視線的桑明朗,也朝著司延看來。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雖然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但是桑明朗卻已經明白了司延眼神裏的意思。
“我回去後就立刻調查當年的事,放心吧,依依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否則,我桑明朗
發誓,絕對不會冒然打擾依依的生活。”
曹安娜陡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男人,不過也隻是這一眼的難以置信,就在桑明朗回過頭看向曹安娜,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後,曹安娜的難以置信就消散了。
有些事,還真的得好好的調查一番,否則,就算是蕭依依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就算是蕭依依肯回桑家,那麽一切對於蕭依依來說,也許都不是什麽好事。
問題攤開了,說出來了,即便是還沒能立刻就能解決,可兩家的隔閡卻是少了幾分。
蕭國成和顧桂芝也感覺到了這裏麵還有別的事,不過既然有司延在,他們想做什麽也是沒有頭緒,倒不如安靜下來,一切交給能查明一切的人來處理。
就在這五個人的情緒都從最初的氣憤變成現在的壓抑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眾人都以為是飯店的工作人員敲門,可當看到進來的人時,司延的臉色卻不由得一變。
進來的是個看起來並不怎麽起眼的東方男子,個頭不高,穿著也很隨便,是那種掉進人群裏根本就看不出來特別的存在。
而這人進來後,卻是直接走到司延的正對麵,一低頭,聲音發沉,說道:“BOSS,夫人出事了。”
“怎麽回事?”
“夫人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就離開了學校,保鏢和助理都要跟隨,卻被夫人製止了。屬下暗中跟隨,卻被人發現。對方不惜以同歸於盡的方式阻攔屬下繼續跟隨,最後屬下辦事不利,跟丟了夫人所坐的汽車。”
聽到對方這番陳述,司延心頭咯噔一下。
而其他四個人更是瞬間站了起來,急急詢問蕭依依的情況。
隻是,那人卻像是隻看到司延一個人似的,至於另外四個人的追問,他則是沉默相對,半個字都不肯說。
距離這人最近的曹安娜和顧桂芝都跑到了這人麵前,又是推又是打的詢問,而那人就像是個柱子一樣,動也不動半分,任由打罵。
就在司延沉思的不足半分鍾的時間裏,那人已經被這四個人打罵得很慘,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爛了些,臉上甚至還多了一條血印子。
“夠了!”
司延突然一喝,倒是成功的把那四個幾乎要瘋掉的人瞬間喊得一動不動,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不解的看著司延。
“你們先冷靜一下,我有事問你們。”
前麵的話司延是對著眾人說的,而後麵的半句話,司延卻是看著桑家夫婦二人說的。
這四個人因為對蕭依依的擔心,都紛紛不想放開這個送信的人,而司延卻對他說道:“立刻去調查依依坐車到底去了哪裏!十分鍾內,我要知道結果!”
“是!”
那人一低頭,隨即一個閃身,竟然直接脫離了這四個人的魔爪。
帶送信的人離開後,司延這才問向桑明朗,“你們兩個今天來這裏赴約的事,都還有誰知道?”
這問題讓桑明朗一愣,“你的人是把電話直接打到我的私人手機上的,而且他還特意囑咐我不要再告訴其他人。所以我隻是給安娜打了電話說這事,其他的誰也沒說啊!”
司延得了答案,又將視線落在了曹安娜的身上,“所以,你在接到電話後,你把這件事告訴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