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勢,跟在夏成浩身後的兩名雇傭軍舉起槍口,然而槍口瞄準的的方向卻不是淩少爵,而是夏成浩的腦袋。
夏成浩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們……”
同樣驚訝的還有夏蘿,她不可置信地盯著突然叛變的兩名雇傭軍,嗓音有些尖銳:“背叛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般來說,被私人所擁有的雇傭軍,他們整個家族都會受到極為嚴苛的監視,隻要雇傭軍發生反叛,他們的家族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甚至是滅門。
但也正因如此,雇傭軍的忠誠度是極高的,鮮少發生背叛。
而夏家所養的這批雇傭軍,絕大多數都是從小就開始接受洗腦以及訓練的,他們的忠誠度已經堪比軍人。
所以夏成浩直到此時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雇傭軍會叛變,他穩了穩心神,極力保持鎮定:“你們的槍指錯方向了。”
陰鷙的眼尾挑開一抹嗜血的狠戾,淩少爵反常地笑了。
他打了個響指,兩名雇傭軍立刻收槍,恭敬地退到一旁。
看著這一幕,夏成浩徹底死心,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腦門兒上的冷汗直冒,怎麽也想不通,淩少爵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夠讓雇傭軍背叛自己。
黑色的軍靴狂妄地搭在茶幾上,那雙森涼的眼睛,雖說帶著笑意,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駭人寒意。
此時此刻的夏蘿,是真的感到恐懼了。她知道淩少爵對自己半分憐惜都沒有,如今自己竟然這樣算計他,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夏蘿帶著哭腔道:“少爵,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如果你沒有傷害她,我到底可以考慮放過你,隻可惜……”淩少爵目光涼涼地盯著她,片刻後,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徹底把夏蘿打進深淵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夏蘿不敢去想淩少爵話中的含義,她死命的想要掙脫被鉗製住的雙腕,掙紮了幾下,她突然向他的懷裏撲了過去:“少爵,對不起,我……我隻是太愛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眸底的冰冷和嗜血,越來越濃重。
冷酷的宛如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淩少爵手臂一揚,夏蘿被直直地甩落到一米開外的地上。
夏成浩趕忙衝了過去,把夏蘿扶了起來。
隔壁包廂,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五分鍾,顧延北仍舊沒有等到楚非,就在他準備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的時候,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到?”顧延北的欣長的後背靠在沙發上。
“淩少爵派了將近兩百米特種兵把八山夜雨圍得密不透風,並且在製高點安排了狙擊手,我沒辦法動手。”楚非清冷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惱怒。
“什麽?”顧延北眉心一跳,八山夜雨被淩少爵控製住了,這怎麽可能?
他在此之前已經調查過,淩少爵除了裴小七之外,暗中並沒有帶任何人員進入宮城,再加上宮城這一趟,本就是夏百川針對淩少爵所設下的一個圈套,那些7處的特工自然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就進入宮城。
難道說是獵鷹特戰隊?
不可能,想要調動特戰隊必須經過極為嚴格的審查手續,而且兩百名的武裝進入宮城,不可能會悄無聲息地不引起任何注意。
隻是——
顧延北已經沒有那麽多功夫去思考,淩少爵究竟是用了什麽通天手段,一下子弄來這麽多神兵天降了,因為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包廂的門兒已經被重重踹開。
淩少爵抬步邁了進去,涼涼地注視著顧延北略顯僵硬的臉。他大步走過去,高大勻稱的身軀窩進沙發,修長有力的手指來回交替地在沙發扶手上敲打著。
臉色,陰沉至極!
顧延北沉默了一會兒,從褲兜兒裏掏出香煙,丟了一根給淩少爵後,自己才‘啪’得點燃:“楚非救過我的命,這個情,我必須還。”
淩少爵冷冷挑眉:“要是他讓你出賣國家呢?”
顧延北苦笑一聲兒,吐出一個煙圈兒:“那我隻好一死了之。”
冷哼了兩聲,淩少爵的目光掠向不遠處,蜷縮成一團兒的小女人,眉目微動,把手中的香煙給擰滅:“楚非要你把她帶走?”
“嗯。”顧延北擰滅了手中的香煙,緩緩道,“端木家族的確要在邊境線兒上進行毒品軍火交易,他們先一步找到夏百川,用028號任務引你來宮城,為了裴小七的安全,你肯定會帶著一起來。可惜夏百川那隻老狐狸想要獨吞淩氏,這不,派了自己的孫女來討好你了。”
淩少爵的眼尾挑開一抹陰鷙,沒有說話。
沉默!
還是沉默!
曾經生死相交的兩個朋友,如今卻陷入了無話可說的沉默之中。
良久,顧延北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丟到前方的玻璃茶幾上。
淩少爵陰沉得盯著他:“什麽意思?”
顧延北俊逸出塵的五官帶著淡淡的笑意,“你淩少爵是什麽性子我還不清楚,凡是背叛過你的人,都得死!”
雖然真正意義上來講,把裴小七從淩少爵身邊帶走,並不意味著顧延北背叛了他與淩少爵之間的兄弟情誼,可有些事兒,哪怕算不是背叛,隻要做了,那就等同於背叛。
淩少爵危險地眯了下黑眸,帶著薄繭的大手拿過茶幾上泛著金屬冷光的手槍:“這手槍不錯。”
“當然,格洛克18!”
“5000支。”
“什麽?”顧延北愣了下。
“兄弟們最近缺裝備。”淩少爵麵無表情地說著,指腹慢慢一點點地摩挲感受著強身冰冷的質感,“給我5000支格洛克,子彈也要配備!”
這是紅果果的敲詐麽?
5000支格洛克手槍,還要配備子彈,這貨怎麽不去搶!
顧延北斜睨著正在拆卸槍支的淩爵爺,一種被算計了的無奈感深深地湧上了心頭:“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冷淡地應了聲,淩少爵滿意地看著已經被自己分解了的格洛克18,這種槍支的性能非常好,但它隻供給特種部隊以及軍事人員,如果需要大批量采購的話,必須通過極其嚴格的審查,再加上層層審核,從打申請一直到得到裝備,基本上要經曆一個比較漫長的時間。
而眼下,愛爾納國際特種兵大賽還有半年就要舉行了,淩少爵所在的獵鷹特戰隊正處於高強度的集訓中,除此之外,高端的武器裝備也是必須的,他根本等不了那長達數月的審批手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直接把雪狼特戰隊上個月剛獲得的裝備給騙過來!
顧延北慘叫一聲,完全沒了平日裏的風度,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淩少爵:“原來你早就設好套,就等著我鑽進來。”
淩少爵摸摸下巴,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誰讓你蠢。”
顧延北默默地捂住胸口!
5000支格洛克啊,回去怎麽跟自己那幫兄弟交代。
淩少爵很拍了拍他的肩膀:“記得,要連子彈也一起配上。”
咬牙!
顧延北一拳頭擊在淩少爵的胸膛上:“滾,我不想看到你。”
見過腹黑的,沒見過這麽腹黑的。
“你走,我要和媳婦兒辦正經事。”淩少爵一句話兒,再次把顧延北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稍頃過後,顧延北笑了笑,眼神複雜幽深地盯著淩少爵,淡淡地吐出了四個字:“還是兄弟?”
淩少爵淩厲的眼神兒微微一閃,目光中多了幾份複雜難辨的冷芒,但眼尾的那抹陰鷙卻漸漸變淡了,同樣回了顧延北四個字:“永遠都是。”
“5000支格洛克,等你安全回到G市,我一定雙手奉上。”說完,顧延北轉過身,大步離開!
沒有人看到,在顧延北轉過身的那一刹那,從來隻流血不流淚的男人紅了眼圈。
顧延北離開後,淩少爵把睡得極不踏實的小女人抱在懷裏,就那麽緊緊地摟著,一動不動,仿佛冰雕似的,麵上兒冷的沒有半點兒表情。
“唔……老大……”睡夢中醒來的裴小七,聲線兒有些慵懶,一臉迷糊地盯著臉色冷的跟大冰塊似的男人。
盯著她一臉小白兔的可愛模樣兒,淩少爵喉嚨一梗,眸色頓時沉了幾分。
大手箍緊她纖細的腰肢兒,另外一隻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兒,淩少爵俯身,狠狠吻上了她那兩片兒柔軟嬌嫩的唇瓣兒。
身體緊緊地貼在他胸前精壯硬實的肌肉上,那熾熱的溫度,裴小七覺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心更是燥熱的不行。
低啞著嗓子,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小七,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一想到他的小妻子,差點兒被帶走,淩少爵就恨不得把她生生吃入腹中,或是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這位爺,到底怎麽了?
瞅著男人灼熱的幾乎要把自己燙傷的目光,裴小七的小心髒跳得有些厲害:“老大,你怎麽了?咦?不對啊,我們怎麽會在這裏?他們呢?”
到了這會兒,後知後覺的小七才發現不對勁兒,她所說的他們,指的自然就是顧延北以及夏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