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都是一團黑乎乎的,完全分辨不出來是什麽東西的物質。
轉過頭,一臉冰冷的男人幽幽地吐出兩個字兒:“回去。”
這會兒,小七同學怎麽可能乖乖回去。
“老大,你連雞蛋都不知道煮多久能熟,居然在這裏燒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七實在弄不懂,淩爵爺怎麽突然對烹飪感興趣了。
冷哼一聲兒,淩少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不是你說要吃肉的麽。”
“啊?哦!是啊,可,可我的意思是,你叫外賣就可以了啊。”就淩爵爺那個烹飪水準,裴小七怎麽可能會寄希望於他親自動手燒呢?
再次瞅了眼鍋裏那堆糊掉的東西,她心裏忍不住說:就算你燒,我也不敢吃啊!
外賣!
他的確想過叫外賣。
可宜蘭園實在太過隱秘,別說是送外賣的,就算是7處的特工,都未必能夠找到。
但他的小妻子又很想吃肉,咋辦?
自己親自動手!
本以為燒個肉,也不會有多難,卻不曾想——
居然燒了一鍋子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什麽的東西來。
“這裏在地下,外賣找不到。”
“唔?地下?”歪著腦袋琢磨了一小會兒,裴小七明白了。
這裏應該算是比較隱秘的地方兒,自然不可能叫外賣。
可是——
不能叫外賣,淩爵爺您就說一聲兒嘛!
我自己動手燒也可以啊。
“要不,我給你煮點水餃?”老實說,這會兒淩少爵有點兒尷尬。
他的小妻子病了,他卻連一點兒像樣的飯菜都做不出來。
“行了,我的爺,廚房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兒,快去那邊兒坐好。肉,我來燒。”說話間,淩少爵已經被裴小七給推了出去。
“不行,回床上休息。”
淩少爵一把擒住她的的腰肢兒,就要送她回房間。
撲騰了兩下,裴小七掙脫他的懷抱,有點兒無語:“老大,我沒那麽脆弱,您能別給我添亂麽,快點兒,去那乖乖坐好,聽話的孩子有肉吃。”
“……”
四十分鍾後。
幾碟家常小菜,以及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就擺上了桌子。
不得不說,在廚藝方麵,小七同學的水準還是不錯的。
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兒。
除了淩爵爺眼中那偶爾一閃而過的——鬱悶!
為什麽看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就那麽難呢?
吃晚飯。
鬱悶的淩爵爺麻溜兒的包攬了洗碗的工作,可是——
讓他鬱悶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刺啦刺啦!
盤子和碗,碎地亂七八糟。
扶了撫額頭。
小七同學惆悵了。
淩爵爺啊,您今個兒究竟是抽了哪門子的風。
不會燒肉,偏偏要燒。
不會喜歡,又非要搶著收拾。
“老大,那個……我來吧……”
再次把他推了出去,裴小七動作熟練地收拾起來,不過,等她收拾好,走到客廳的時候,卻沒看到淩爵爺的身影。
去哪兒了?
找了一圈兒,最後,裴小七在書房找到了他。
冷峻的五官在燈光的映襯下,勾出冷硬的弧度來。
偌大的沙發上,男人一手夾著香煙,目光冷沉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眉鋒緊擰,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棘手的問題。
既然他在思考問題,那就不打擾了。
裴小七剛想把門兒關上,就聽到男人低醇的嗓音響起。
“過來!”
小貓似地窩在他的懷裏,裴小七撓了撓線條冷硬的下巴:“老大,我發現你皺眉頭的時候,挺性感的。”
低頭,冷凝著她。
半晌兒,淩少爵吐出一句差點兒讓裴小七噎氣兒的話。
“忍著,等你身體好了,爺好好喂飽你。”
臉蛋兒!
瞬間爆紅。
這個男人,怎麽會往那方麵兒去想。
“我沒有想那個事情。”裴小七義正言辭的糾正某人的錯誤思想。
唇角一勾,淩少爵擒著她腰肢兒的大手,順著寬大的睡衣,探了進去。
觸手,溫軟滑膩。
美好的簡直讓人瘋狂。
“唔,你……”一聲兒驚呼,還沒來得及出口。
男人熾熱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這一吻。
不瘋狂,卻極度纏綿,而且——時間很長!
好一會兒,淩少爵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在繼續下去,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把她給生吃入腹了。
其實,他本來沒啥邪念的。
可偏偏在他的小妻子臉蛋爆紅的那一瞬間,他瞅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還有那雙瀲灩勾人的眸子,他體內的火就邪乎邪乎地冒了出來。
被吻的全身軟乎乎的小七,一雙瀲灩子,那叫一個哀怨啊!
自己真的沒有想要嘛。
此時的小七哪裏知道,她那哀怨的眼神兒,再度將男人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邪火兒給勾起來了。
於是——
強忍著快要爆發的衝動,淩少爵咬牙推開她,坐到電腦前麵兒的大班椅上。
但他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有反應了。
咦?
眨了眨眼睛。
小七樂了!
瞅著某人高聳的小帳篷,笑成了一團兒!
“閉嘴!”
又惱又氣的淩爵爺,那臉色,黑的堪比鍋底。
“哈哈哈,老大、你,哈哈!”捂著肚子,小七同學放肆大笑。
不對,不能笑。
一個激靈兒,小七立刻端正了態度,小臉兒那叫一個嚴肅,可是她的肩膀卻一抖一抖的,顯然是被憋的。
看到她突然緊繃兒的小臉,淩少爵皺了皺眉:“怎麽了?”
搖搖頭,裴小七還是一副嚴肅的小模樣兒。
經過多次血與淚的教訓,她發現了一個定律。那就是——
絕對不要嘲笑淩爵爺!
否則,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有些莫名地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淩少爵轉過頭,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公事兒。
約莫十幾分鍾,窩在沙發上的小七軟趴趴地打了個哈氣兒,就著沙發扶手,迷迷糊糊,一副快要睡著的迷茫小模樣兒。
倏得——
手腕一涼!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隻紫蘭雙色玉鐲。
在燈光下。
那色澤,溫潤的仿佛要流淌出來似的,美的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她記得在宮城,見到過這隻鐲子的原石,當時她隻是覺得,紫蘭雙色的翡翠很好看,卻不曾想到,打成桌子後,竟然這般驚豔奪目。
而鐲子的樣式,也是納蘭玖按照她想要的所設計的。
總之一句話兒,她真的很喜歡。
“喜歡麽?”
長臂一伸,淩少爵把她撈進懷裏。
“喜歡。”隻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歡。
“小七!”男人的目光有點沉。
“嗯?”
“沒什麽,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寵溺地啄了下他的唇瓣,淩少爵就這麽緊緊地抱著她。
那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男人漆黑的眸子,逐漸浮現出一絲狠戾。
“對了,喬萱呢?”
有關喬萱的事兒,裴小七其實自打從宮城回來就想問,隻是由於自己偽裝辰夏蘿,要小心應付夏百川,以至於一時半會兒,竟然給忘了。
黑眸微閃,淩少爵緩緩道:“怎麽想起來問她?”
裴小七揉揉有些犯困的眼睛:“沒什麽啊,就是問問啊。她不是替你擋了顆子彈麽,你說子彈嵌入肺部,手術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嗯,那是顆流彈,除了母彈嵌入心髒大血管之外,還有很多小碎片,插入肺部,和心髒外膜,所以手術成功率很低。”
“這麽嚴重?”裴小七一驚,“這種手術,國內能做成功的,沒幾個人啊。”
“蕭定山是這方麵的權威,手術由他來做,成功率應該會大點。”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裴小七半眯著眼縫兒,幽幽吐出一句話兒:“那她千萬別死,不然我的幸福就被她毀了。”
如果喬萱死了!
那自己恐怕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一個為了救自己的丈夫而死。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淩少爵的初戀。
那樣的話,自己與淩爵爺兩人之間,會永遠多出一個死了的喬萱。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已經是十一月初了。
天氣漸漸轉涼。
不過,轉涼的不僅僅是天氣,還有人心。
在擁有百分之九十六淩氏股份的李崇文,召開新聞發布會後,李崇文迅速成為了人們街頭巷尾最大的談資。
沒有任何家世相助,卻憑借著自身的才華虜獲淩氏集團千金的芳心。其後,又在淩氏集團擔任非常重要的財務總監一職。
僅僅幾年時間,最終成為就掌握淩氏集團百分之九十六股份的最大股東。
年輕,多金,有才,最成功的企業家。
這就是各大報紙以及新聞頭條,對李崇文的描述與評價。
這位在金融圈兒裏迅速崛起的新貴,無疑是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同樣,也是讓人想要極力巴結討好的。尤其是那數百家依靠淩氏集團生存的公司,在得知李崇文掌握淩氏集團後,紛紛前往G市,極盡所能地討好這位比起淩少爵來,要隨和很多的新皇帝。
他們,仿佛在一夕之間忘記了淩家。
為了避免露出破綻,易容成夏蘿模樣兒的裴小七,除了每周日會去夏宅吃頓午飯之外,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宜蘭園。
這段時間,淩少爵很忙,幾乎是連著好幾天都見不著一個人影,而納蘭玖也搬到了宜蘭園,最主要的任務自然還是保護裴小七。
“小九,我們出去逛街吧。”
其實裴小七並不喜歡逛街,隻是總是在屋子裏待著,她覺得很無聊。
納蘭玖正在反複不斷地,拆卸組裝一支狙擊槍,因為也覺得——實在是太無聊了!
略略想了一下,納蘭玖點點頭:“淩少好像沒說過不能出去。”
然而,此時的納蘭玖怎麽都沒料到,她的這一點頭,差點兒就要了裴小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