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玲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沉默了片刻:“那……謝謝你。”
裴小七眯了眯眼睛:“你為什麽想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吳秋玲咬著下唇,似乎在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喜他,之前每天都去看他訓練,可是半個月前他不見了,我問過其他人,他們都不知道,有一次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說話,所以我想,你們應該認識。”
“啊?哦!你喜歡他啊。”裴小七的八卦心又被勾了出來,可隨即又想到,衛鋒喜歡的是納蘭玖。所以——
這注定是一場以悲劇收場的單相思。
吳秋玲的臉頰微微一紅:“嗯,我喜歡他,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部隊的,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不知道,我又不敢問淩少。”
7處的特工,在這裏當然沒人會知道衛鋒。
“呃,他被老大派出去了,至於派到哪裏,這個我也不知道。”
吳秋玲聽到裴小七這麽說,立刻問:“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麽?你知道的,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既然裴小七能夠知道衛鋒是被淩少爵派出去了,那麽毫無疑問,肯定會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然而——
“不知道。”裴小七的確是不知道,她隻知道衛鋒是去了非洲。
吳秋玲的眼中再次染上失望,她覺得是裴小七不願意告訴自己:“憶塵,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我?”
裴小七在獵鷹用的名字是裴憶塵,吳秋玲覺得這樣稱呼,可以增加彼此間的親近感,卻不曾想——
“不要那麽叫我。”這麽多年來,就沒有人叫過自己這個名字,陡然間聽到,裴小七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抱歉。”吳秋玲以為裴小七生氣了,“那我叫你小裴,這樣可以麽?”
“好,隨便你叫什麽,就是別叫剛才那個名字。還有,我沒有騙你,衛鋒什麽時候回來,我真的不知道。”
吳秋玲的眉頭越皺越緊,過了好一會兒,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吧,小裴,如果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告訴我一聲好嗎?”
裴小七想了想:“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盡量”要是衛鋒回來的消息必須保密,那自己也沒有辦法。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七月底,正是夏季最為悶熱的時候。
每天在炎炎烈日下,舉著搶一動不動地站十多個鍾小時,對於裴小七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
而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李牧、韓暉以及厲仲謀,都已經開始進行移動目標的訓練,而仍舊像根木頭一樣舉著搶的隻有自己。
“師父,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手臂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的裴小七,斜眼瞄了下蹲在一旁正拿著片芭蕉葉在扇的風離。
“小徒弟,你不要汙蔑為師。”
“那你為什麽要我舉著搶一動不動,他們卻可以去練習移動目標的射擊。”裴小七覺得他一定是在整自己,一定是的。
風離扯過肩膀上的濕毛巾,擦了把汗:“聽說過量變引起質變麽?小徒弟,你就屬於那種必須累積到一定程度,才能突破瓶頸的類型。而他們三個,則屬於漸進式,所以必須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訓練他們。”
“師父,你不會在忽悠我吧,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量變引起質變,這是什麽鬼扯淡的說法,小七同學表示很懷疑。
“在堅持十天,為師帶你們去野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風離擰開手邊的礦泉水,仰頭喝了大半瓶。
“野營?”裴小七眨眨眼睛。
風離笑眯眯地說道:“是啊,到時候就有烤肉吃了,小徒弟,是不是覺得很期待?”
十天後。
裴小七總算知道所謂的野營,不過就是獵鷹內部進行的一場野外生存訓練賽,而她作為狙擊手——
在比賽中的任務,是擊斃厲仲謀、韓暉,以及隱藏在所有人員中的,代號為‘毒藥’的一個人。
同樣的,厲仲謀、韓暉的任務則是擊斃裴小七,以及和其一組的李牧。
如果某一組的兩人都被擊斃,那麽就算失敗,而剩下的一組,哪怕隻剩下一個人,隻要找出‘毒藥’並將其擊斃,同組成員就能夠獲得參加艾爾蘭國際特種兵大賽的資格。
而當知曉比賽規則的時候,最為震驚的就是李牧:“你不是已經獲得了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的資格了麽?”
“我也以為自己獲得了,誰知道不是,還是要參加比賽。”對於這點,裴小七已經從淩爵爺那裏了解到了原因——
給予你內定的名額,對其他的人不公平,所以這個參賽資格,你要自己去爭取。
萬一我被淘汰了呢?
如果你被淘汰,那麽就隻能我一個人混進皇甫韶的訂婚儀式,想辦法把‘歸魄’給拿到。
老大,你該不會是怕我到時候有危險,所以故意用這種方法,取消我的參賽資格吧。這是裴小七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
你要那麽想,也可以。
李牧有些唏噓:“看來我以前錯怪你了。”裴小七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獲得國際特種兵大賽的參賽資格,這點一支讓李牧很不滿。
不過眼下,當他得知裴小七和他們一樣,心裏頓時平衡了許多,可是很快他又想到,自己和裴小七是一組的。
換句話說,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要麽一起被淘汰,要麽一同獲得國際特種兵的參賽資格。
想到這裏,李牧哀嚎了一聲,他為什麽要和裴小七分在一組啊,如果能和厲仲謀在一組多好,那樣獲勝的幾率會大很多。
在進行移動目標訓練的時候,李牧就發現厲仲謀的狙擊水準,真的已經厲害到了快要到達‘獵人’的水準。
對於狙擊手來說,總共分為四個等級。
百發百中的是‘菜鳥’,會計算公式的是‘漁夫’,能夠適應任何環境的是‘獵人’,而隻有會用腦子的才是‘判官’。
距今為止,達到‘判官級別’的狙擊手,除了被譽為殺手界傳奇人物,就以判官為代號的那位從未露過麵的殺手外——
獲得‘判官’稱號的狙擊手,在全球沒有超過二十人。
對於絕大多數有天賦的狙擊手來說,他們窮其一生,能達到‘獵人’級別的,也不過隻有百分之三。
厲仲謀就屬於那讓才勉強踏入‘漁夫’的李牧,難以望其項背的百分之三。
看上去‘漁夫’和‘獵人’隻差了一個等級,但其中的差距,卻是要以量級來衡量的,說通俗點兒,也就是雲泥之別。
裴小七看著李牧那一副蔫蔫兒的樣子,心裏猜到他肯定是因為和自己分在了一組,擔心不能在比賽中獲勝。
其實她也不想和李牧一組,如果可能的話,與厲仲謀分在一組,獲勝的可能性會來得大一些。
這點就連風離也說過,厲仲謀一隻腳已經踏入‘獵人’,就實力而言,如今是四個人中最厲害的一個。
裴小七問風離,自己是哪個級別,然而就連風離也沒辦法準確說出,她到底是哪一個級別。
黎明的時候,絕大部分的獵鷹成員都已經先一步前往生存訓練塞的比賽場地,到了快要中午的時候,裴小七他們才坐上一輛軍用卡車,前往比賽場地。
負責開車的是周平,除此之外隨行的還有吳秋玲,和肖靜。
李牧一邊擦拭著懷裏的狙擊搶,一邊問:“肖靜,你是文工團的,除了唱歌跳舞,啥也不會,到底是怎麽混到獵鷹來的?”
肖靜是軍校畢業,和李牧是同班,兩人算是認識。
隻是,肖靜一直不塌喜歡李牧,總覺得這個男人很自大:“要你管。”
李牧扯了扯嘴角:“切,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仗著家裏。”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仗著有關係,就混進來的人。
就好像他曾經討厭裴小七的原因一樣,李牧也很看不慣肖靜,尤其討厭她那套千金小姐的做派。
肖靜冷笑:“我就是仗著家裏,你能把我怎麽樣?”
裴小七看了眼得意洋洋的肖靜,有些好奇她到獵鷹來的原因,更好奇淩爵爺為什麽會把這麽個沒腦子的千金小姐,放進來。
雖然李牧說肖靜是仗著家裏的關係,才能進獵鷹,但裴小七總有種感覺,覺得淩爵爺不是那麽容易就會因為所謂的‘關係’而妥協放水的人。
李牧說不過肖靜,把頭偏向一邊,專心擦拭著自己的狙擊搶。隻是,沒擦一會兒,他又突然看向正捧著本書才看的裴小七。
“喂,你看的到底是什麽啊?”李牧對裴小七捧著的那本書很好奇,他曾經偷偷瞄過幾眼,發現上麵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公式。
看著像是計算字彈、風速、以及重力的那種,但卻又好像比那種要來得複雜的多,也不知道那些公式到底是用來計算什麽的。
裴小七抬起頭:“我也不知道,風教官讓我背的。”隻有在私下裏,裴小七才會稱風離為師父,有其他人的時候,則跟著眾人一眼,喊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