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輕笑一聲:“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機緣巧合救了國王的性命,所以他就封了伯爵給我,隻可惜不是世襲製的。”
雖然嘴上說著可惜,但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可惜的意味兒來。
機緣巧合救了國王的性命,淩少爵扯了扯唇角,明知道楚非是在故意扯淡,也沒有那個心情去揭穿他。
當唐心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結結實實地被綁成了一隻粽子:“裴小七,你趕快地放了我,否則……”
正坐在沙發上拿平板電腦玩連連看的小七同學,抬起頭,打斷了她的話:“否則你想怎麽樣?殺了我,還是不給我解藥?哎呀,我的力氣好像恢複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解藥了。
唐心妍咬著下唇,她下的本就不是毒藥,到了此時自然也就沒有什麽籌碼可以用來和裴小七講價了,不對,她還有一個籌碼:“我……我是沈伯彥的女兒,就算看在淩少爵的麵子上,你也不能殺我。”
“她能。”
男人人寒入骨髓的冰冷嗓音讓唐心妍打了個冷顫,由於手腳都被捆了個結實,躺在地上唐心妍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看著一身軍裝,身形峻峭挺拔的男人,突然很想就這麽消失,她不要他看到自己這麽狼狽難堪的樣子。
可是自己又在希冀什麽,別說這個男人的心始終在裴小七的身上,就算他不愛裴小七,自己也根本就沒有機會。
就因為自己是沈伯彥的女兒,和淩少爵是存在血緣關係的表兄妹,所以在得知自己是沈家的人後,唐心妍不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痛恨自己的這一身份。
作為沈伯彥的女兒,徹底抹殺了她和淩少爵在一起的可能性。
然而,就算知道存在血緣關係,再次看到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唐心妍還是情不自禁地產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愫。
“老大,宴會還沒結束,你怎麽回來了?”裴小七記得宴會一直要持續到晚上九點,這才七點多啊。
這句話剛問完,緊跟在後麵的楚非就走了進來,在看到楚非身上穿著的伯爵服,以及胸前佩戴地薔薇徽章後,裴小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非,你……你……你怎麽會穿著皇室的伯爵服。”
楚非優雅地在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這一動作有點兒痞,卻非常迷人:“我是正式被冊封過的伯爵,當然要這麽穿,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有空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裴小七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原來你還是H國皇室的伯爵,這隱藏的可夠深的啊。”
不過現在也的確不是研究楚非伯爵身份的時候,所以嘀咕完這麽一句後,裴小七就伸出小手,扯了扯淩少爵的袖子:“老大,怎麽處置她?”她指得自然就是此刻被得結結實實,小臉兒漲得通紅的唐心妍。
唐心妍是沈伯彥的女兒,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裴小七還真的不太願意自己的手染上唐心妍的血。
楚非接過了話,原本帶著笑意的眸子在落向唐心妍的那一刻,布滿殺意:“我最新剛買下了一家夜總會,公主好像有些不夠用。”
夜總會的公主?隻一瞬間,裴小七就明白了楚非的意思,的確,去夜總會做受到‘特殊照顧’的公主,絕對比殺了唐心妍更讓她感到痛苦。
淩少爵冷哼一聲,麵色有些陰沉:“她是沈家的人,輪不到你來處置。”
這一句話讓唐心妍的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流過,暖暖的,還帶著些許的期待,然而淩少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徹底將她打入了深淵。
“就算要殺,也應該由沈家來殺。”
唐心妍閃著希冀光芒的眼神,逐漸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說出口的話更是咬牙切齒:“淩少爵,我是你的表妹,你真的要這麽絕情。”
沈麟曾經說過,淩少爵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看似冷酷無情,實際上卻是最在乎血緣與親情的一個人。
就像淩森,哪怕他曾經加入端木家族,化身為端木羽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最後淩少爵還是不忍心殺死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唐心妍的想法的確沒錯,血緣情親是淩少爵很大的一個弱點,但她卻忘記了,淩森雖然做過很多對不起淩家的事情,但同樣淩家也曾經對淩森做過極其殘忍的事情。
所以與其說淩少爵是念在手足之情才放過淩森,倒不如說他是想要替淩家,替自己的母親償還一些虧欠。
畢竟,江柔失手殺了沈慈,這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事實。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淩森從來都沒有動過要殺裴小七的念頭,但唐心妍卻不同。
淩少爵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幾次三番想要殺死自己妻子的人,哪怕唐心妍是沈伯彥的女兒,是他的表妹。
看到目光中充滿怨恨的唐心妍,淩少爵抿了抿冷硬的唇角,聲若寒冰:“把人帶下去,看好。”
屋子裏除了裴小七就是楚非,所以謝琳毫不懷疑淩少爵是叫她把唐心妍給帶下去,隻不過這命令的語氣算怎麽回事兒,她又不是7處的人。
心裏雖然有點兒抱怨,但謝琳還是走過去,僅用一隻手就把唐心妍從地上拎了起來,拖著往門外走去。
“淩少爵,你……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殺我……你——”唐心妍撕心裂肺的喊聲驟然停止了,裴小七估摸著應該是被謝琳給給打暈了。
不僅沒有抓到裴小七,聯係不上唐心妍,就連他兩名得力的親信也失蹤了,皇甫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在房間內來回走著,對床上正在不停向他拋媚眼的尤物視若無睹。
要隻是唐心妍聯係不上也就罷了,但偏偏兩名得力的親信竟然失蹤了,要是他們兩人落到有心人的手裏,可是會給他帶來不少麻煩的。
思來想去,皇甫恒覺得失蹤的那兩名親信,應該是落在了淩少爵的手裏,絕對不能夠讓淩少爵從阿泰的口中挖出一丁點兒對自己不利的信息。
“玄隱。”話音剛落,一名渾身上下都穿著黑衣的男子就從暗處走了出來,引得原本躺在床上不斷向皇甫恒拋媚眼的尤物驚慌失措地扯過薄被,蓋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
皇甫恒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遮什麽遮,我上你的時候,他哪次不在?”玄隱是他的貼身暗衛之一,隻是一般情況下都會隱藏在暗處,並不容易被發現。
“您有什麽吩咐。”玄隱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任何感情。
皇甫恒皺了皺眉,心中對玄隱從來不稱呼自己為殿下感到非常不滿,但不滿歸不滿,他卻也不太敢表現出來,因為自從納蘭玖從殺手榜上消失後,取代她成為第二名的就是眼前這名不苟言笑的年輕男子。
算算時間,這小子如今也才二十出頭,換句話說,玄隱是以十幾歲的年紀成為榜上排名第二的殺手,像這樣的殺手,可不是光有錢就能夠請得起的。
皇甫恒也是費了很大的心血,才讓玄隱由一個殺手成為了他的貼身暗衛,負責保護自己的安全以及性命。
同樣有玄隱在,這麽多年皇甫恒的日子過的倒也算安穩,所以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為了玄隱不尊稱自己而把怒火表現出來。
“我要你在今天十二點前,把阿泰他們兩人找出來。”皇甫恒目光一沉,以手刀,對準頸部做了個‘殺’的動作。
“是!”一個字兒吐出後,玄隱便又隱回到了暗處,不見了蹤影。
既然玄隱接下了這個命令,就表示他一定能過成功,皇甫恒焦急煩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有心情去照顧那名已經開始用哀怨的眼神盯著他的漂亮尤物。
暗夜,一道融入夜色中的黑色身影。快速地在守衛重重的皇宮內奔走,向雇傭軍所居住的外圍逐漸逼近……
“哦?他要你殺了阿泰?”光線昏暗的房間內,男人峻峭高大的身軀慵懶地靠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嗓音卻透著股凍人骨髓的寒冷。
“是!”一個字兒的回答過後,半跪在地上的玄隱抬起頭,毫無感情的黑眸中騰起一股涼氣。
“回去告訴他,你已經完成任務了。”
玄隱起身,身姿站得筆挺如鬆:“你是打算送我去死?”
搭在沙發上的手指來回交替地敲打起來,片刻過後,淩少爵用手指撐了下額頭:“獵鷹組長的位置,是你的。”
玄隱目光閃了閃,口氣傲到了極點:“不稀罕!”他隻想成為殺手牌排名第一的金牌殺手,至於別的回去,他不感興趣。
當初之所以會效忠沈麟,答應他成為皇甫恒的保鏢,也是因為沈麟說有辦法可以讓他超越一直占著第一名的‘判官’。
敲打著沙發扶手的手指驟然停下,淩少爵危險地眯了眯眼眸,沉思片刻後,冷沉著嗓子開口:“你真的想要做第一殺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玄隱堅定地點頭:“想,我必須要成為第一殺手。”那是他母親的遺願,他一定要實現。
“成為第一殺手之後呢?以殺人為生,過著永遠都隻能躲在陰暗處的生活,這就是你想要的?”淩少爵單手撐著額頭,這是一匹能力很強,但同樣很難馴服的野馬,看來必須要費點兒口舌和心思才能趕在顧延北發現之前,把他給弄進獵鷹
不對,除了要提防顧延北撬牆角之外,還有楚非……他可是比顧延北更加難對付,自己還是盡快說服這匹野馬加入獵鷹,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