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預料中的那樣,在到處都流淌著貴氣與奢華的劇院中,當裴小七聽到朱麗葉用充滿深情而又絕望的眼神對羅密歐說:“救救我,我再也無法承受這孤獨的煎熬。”的時候,裴小七腦袋往下一耷,直接睡著了。
直到整部劇結束,裴小七還是被施長樂給推醒的,隻是——
“你怎麽哭了?”她盯著滿臉淚痕的施長樂,有些不可置信,“你該不會被這部劇給感動到哭了吧。”
施長樂的情緒似乎還停留在最後羅密歐與朱麗葉死去的那一幕,漂亮的大眼睛裏滿含淚水:“我覺得他們的命運好坎坷,明明可以在一起的,最終卻是這樣的結局,如果他們的父母一開始就讚成婚事的話,也就不會造成他們兩個人悲劇的命運。”
裴小七想說,要是雙方父母一開始就歡天喜地讚成婚事,那哪裏來的後麵兒的故事啊,梁山伯與祝英台不也是這樣麽。
因為悲劇性的結局,所以化蝶的傳說才能夠流傳千年。
倘若一開始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父母就讚同婚事,那估計也就不會有所謂的化蝶傳說了,而且說不定成婚幾年之後,梁山伯就變心了,然後娶個小妾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嘛。
裴小七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安慰看上去還沉浸在哀傷中的施長樂:“這隻是故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施長樂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於哀傷,再加上哀傷的情緒對腹中的寶寶不好,所以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有些抱歉地說:“是我太投入了。”
走出劇院,剛好七點半。
裴小七看了下周圍的建築物,提議:“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有點餓。”
施長樂其實在劇院的時候,就有些餓了,此刻裴小七提出去吃東西,讓她覺得正好:“好啊,我們去那家吧。”
裴小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否決了:“那家的位置不太好,我們在走走。”
施長樂點頭,倒也沒說什麽。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最終選了一家中餐館,在等菜的時候,施長樂忍不住問:“你說剛才那家的位置,不好,為什麽?”
如果說自己剛才選的那家位置不好,那她們此刻所在的這家中餐館,在施長樂看來才是真正的位置不好。
不僅沒有臨靠馬路,四周還都是層層疊疊的,較高的建築物。地段也不是特別好,她們饒了好幾個彎才走進來。
似乎是看出施長樂有點不滿,裴小七解釋:“對你來說,的確是剛才那家的位置和環境會比較好。但是視野太過開闊,如果有人要對我們不利,真的是躲都沒地方躲。”
施長樂愣了下,她沒有想到裴小七選擇這家餐館的原因,竟然會是這樣:“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麽?”
恰在此時,服務員把幾個菜陸續端上來。
裴小七為施長樂盛了碗山藥排骨粥,推到她的麵前:“也不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隻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畢竟是在國外。”
施長樂其實沒聽懂裴小七的意思,但見她刻意這麽認真的解釋,也沒有再繼續糾結下去,顧延北既然讓裴小七來照顧她,那麽他就應該相信裴小七。
排骨山藥粥是施長樂喜歡的,而裴小七則點了盤煎餃,隻是——
還沒等她把第一隻煎餃完全吞入口中,猛得就聽到一聲槍響,緊接而來的則是店內客人們的驚叫聲。
相比於臉色慘白,渾身都在不停發抖的施長樂,裴小七到時顯得鎮定許多,甚至在把第一隻煎餃吃完後,又用筷子去夾第二隻。
正在品嚐第二隻煎餃的裴小七,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施長樂捂著胸口,好像一口氣替補上來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後……後麵……”施長樂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那麽幾個字兒,她驚恐地看著站在裴小七後麵,正用槍指著裴小七腦袋的外國男人。
饒是聽到了施長樂的提醒,裴小七還是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吃著自己麵前兒的那盤煎餃,而施長樂見她這副優哉遊哉,毫不在意的樣子,以為裴小七沒有聽明白自己的話。所以——
施長樂鼓足勇氣,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喊道:“小七,你後麵有人要對你開槍。”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槍聲也幾乎就在同時,再一次地響起。
施長樂幾乎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不敢去看裴小七中槍的場麵,可是因為中槍的是裴小七,她又不得不看。
放在桌子下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毛衣的衣擺,施長了屏住呼吸,慢慢睜開眼睛,她真的很害怕看到裴小七中槍受傷的樣子。
並且從剛才的情況看來,如果隻是受傷,那應該是萬幸,因為對方的槍口直指裴小七的後背,在施長樂看到,裴小七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可是——
等她完全睜開眼睛,看清楚情況的時候,才發現裴小七不僅沒有受傷,甚至還是那一臉悠閑得在吃著煎餃。
而先前那名站在裴小七背後,用槍指著她的男人,早已倒在地上,被槍擊中的眉心正在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看到這一幕的施長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緊接著她就彎下腰,劇烈的嘔吐起來。一雙淡棕色的男士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
施長樂順著那雙棕色的男士皮鞋,抬起頭,發現對方長得是一名頗為帥氣的東方男子,手中拿著淺褐色的男士手帕。
裴小七瞅著對施長樂大獻殷勤的南黎辰,清了清嗓子:“她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可別動什麽歪腦筋。”
南黎辰作為7處身手排名達到前五的特工,卻有一個讓所有人都極為不恥的習慣,那就是不斷地換女朋友。
說好聽點兒,那叫風流,說難聽點,在裴小七看來就是無恥。因為——
南黎辰追求女人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滾床單,隻要滾過床單,立刻就會無情拋棄,不管那女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原來已經名花有主了,那這手帕就不給你用了。”說著,南黎辰就把手中幹淨嶄新的褐色手帕,往旁邊的垃圾桶裏一丟。
施長樂看得有些莫名:“小七,你認識他?”
就在裴小七要回答的時候,兩名負責該地區巡邏的警察走了進來,在看到店內有人被槍殺,他們立刻拔出隨身佩戴的警槍。
看到這種情況,裴小七暗叫糟糕。
與國內不同,倫敦對警察的保護力度很強,幾乎是人人都配有槍支,隻要警察認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就可以立即開槍射殺他們認為具有危險性的人。
果不其然,在其中一名警察詢問其他顧客後,南黎辰被列為頭號危險人物,兩支黑黝黝的槍口同時指向了他。
“有辦法脫身麽?”裴小七雖然覺得情況比較糟糕,但卻也還沒有到替南黎辰擔心的地步,畢竟他可是7處排名前五的特工啊,想要從兩名巡警眼皮子地下脫身,應該不是太難才對。可是——
讓裴小七大跌眼鏡的是,南黎辰竟然雙手高舉,顯然一副我投降,你們盡管逮捕我,我絕對不反抗的架勢。
除此之外,在巡警詢問地上的那名男子是否是其所殺的時候,南黎辰竟然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裴小七眼見著南黎辰兩名巡警帶走,決定還是先給淩爵爺打個電話比較好,順便給地上那名先前要殺自己的男人,拍了張遺照。
隻是,就在裴小七拍完照,準備給淩爵爺打電話的時候,其中一名巡邏警去而複返,用英語對她說:“根據目擊證人所述,死者之前曾經想要對您景象槍殺,請您跟我們去警局一趟,配合調查。”
“她能我和一起去麽?”裴小七知不去不行,但又不能把施長樂一個人丟下,盡管這裏距離酒店挺近的。
巡邏警點點頭:“可以。”
倫敦西區,警局。
裴小七捧著熱騰騰的咖啡,心裏有點兒糾結,她想問能不能換杯玫瑰花茶,或是果汁什麽的也可以,咖啡喝起來真的很苦。
施長樂第一次進警局,而且還是在國外,惴惴不安地說:“小七,我們會不會被關起來?”
“啊?”裴小七愣了下,回道,“應該不會吧,人又不是我們殺的。”就算要關,也應該把南黎辰關起來才對,自己是無辜的好不好。
“可是我有點害怕。”自從她們被帶到這裏,就被安排在這間休息室裏,半個小時裏,也沒有人來過。
“不會有事的。”裴小七盯著桌子上的曲奇餅幹瞅了瞅,捏起一塊,“唔,還挺好吃的,要不要來一塊?”
心情緊張不安的施長樂實在吃不下,搖頭,手掌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雖然隻有三個月還不太明顯,但她卻已經能夠感受到小腹有些微微隆起。
大概是為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施長樂問:“小七,生孩子疼麽?”
裴小七咬著脆脆香香的曲奇餅幹,想了想,道:“我是剖宮產,也沒太大的感覺,但是剖過之後,傷口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