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愣了下,問:“我家爺的大舅子?誰啊?”淩爵爺的大舅子?那就是小嫂子的哥哥,可是沒聽說小嫂子有哥哥啊。
楚非斜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周平,一臉嫌棄地說:“人長得不好看就罷了,腦袋還這麽蠢,你家爺的大舅子,自然就是我啊。”
周平雖然理解了楚非的話,也對自家爺突然冒出來個大舅子感到有些奇怪,但那點兒奇怪卻全度被楚非的前半句話給湮滅了。
他長得很難看麽?腦袋很蠢麽?
一直跟在淩爵爺身邊,偶爾會收到晴書,以及各項綜合能力都在獵鷹裏排名靠前的周副官,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打擊和傷害。
就在他想開口辯駁的時候,吳茉卻突然瞪大眼睛:“你……你是裴小七的哥哥?”
楚非淡淡地掃了眼故作吃驚的吳茉,涼涼道:“有問題?”
吳茉被這麽一問,反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她原先以為楚非和裴小七是見不得光的那種地下晴人的關係,卻怎麽也沒有料到,兩人竟然會是兄妹。
突然,一直盯著楚非的錢素梅,覺得這個長相清俊的男人似乎有點兒眼熟,但這一時半會兒的,錢素梅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他。
鄭昊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要討好吳茉,卻沒辦法直接對裴小七下手,隻能利用楚非順帶著給裴小七扣上個窩藏毒品的罪名。
隻會他沒想到楚非竟然會是裴小七的哥哥,也就是淩少爵的大舅子,那麽這下就算動不了淩少爵夫婦,把楚非抓走好好折磨一下,到是能夠事半功倍。
到時候如果淩家想要撈人,還不是要跪下來求自己,折磨想著,鄭昊就越發得意起來,說話的嗓音也不禁拔高幾分:“快點,把這名涉嫌肇事逃逸和窩藏毒品的罪犯給我帶走。”
他的話是對身邊的兩名警察說的,然而——
卻沒有人真的敢聽從鄭昊下達的命令,他們隻是麵麵相覷,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到這這會兒,周平算是看明白了,這是自家爺的大舅子犯事了,警察要抓人呢。
瞅著自家爺不鹹不淡,看不出來情緒的冷臉,周平湊了過去:“爺,這事兒要兄弟們來搞定麽?”
周平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心裏多半相信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懶懶抽煙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肇事逃逸和窩藏毒品,明擺著是鄭昊在這裏故意找茬兒。
當然,周平之所以會那麽認為,倒不是說他覺得楚非做不出來這種事兒,而是因為盡管楚非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樣子,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自家爺的這位大救治,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那種上位者才具有的氣勢,決計不是一身普通的衣服以及淡淡的笑容就能掩蓋的。
試問這樣的人,若是真的肇事逃逸和窩藏毒品,必定會做的滴水不漏,讓你連半點兒證據到找不到,還坐在這裏等著你來抓人?這不是扯淡麽!
淩少爵冷冷地瞥了眼湊過來的周平,心裏倒是挺想讓鄭昊把楚非給抓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隻可惜——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給我弄走。”男人的語氣除了不耐煩之外,還隱隱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冷冽之意。
得了命令的周平,立刻像跟著來的十幾名兄弟打了個手勢,幾乎是眨眼功夫,那十多名警察就被趕了出去。
隻是與其說是趕,倒不如說是他們在看到那些特種兵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錢素梅看到鄭昊帶來的那些警察,溜的比兔子還快,頓時氣到了極點:“你們做什麽?都不想要飯碗了?”
沒人不想要飯碗,可那也要有命才能端得住飯碗啊。
他們隻是處理一般民事的警察罷了,拿什麽和這種哪怕什麽都不做,往那一站就是渾身殺氣的特種兵比啊。
周平走到還不肯離開的鄭昊麵前:“爺說了,亂七八糟的人都要從這裏滾出去,你是自己滾呢,還是讓老子送你?”
雖然在淩少爵麵前,周平從來都是一副溫吞吞不敢造次的樣子,但那也隻限於在自家爺的麵前。
但平日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周平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狠,甚至說淩少爵不在的時候,獵鷹基本上就是靠他來管著,甚至可以說,周平的骨子裏有種與淩少爵極其相似的狠戾和冷酷。
吳茉似乎是被嚇到了,本能地往鄭昊的懷裏縮了下。
麵對一臉冷意的周平,鄭昊也不必吳茉好到哪裏去,但是卻礙著在心愛女人麵前,男人的麵子問題,他強作鎮定。
“獵鷹的權限好像還沒有大到這種地步吧。”鄭昊冷笑著,潛台詞卻是淩家已經沒落了,根本就沒有資格與鄭如日中天的鄭、顧兩家抗衡。
“讓你滾,耳朵聾了麽?”周平才不管什麽權限不權限,也不壞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麽關係,他隻知道,自家的爺看到這些人很不爽,讓爺不爽的人,就應該通通滾蛋。
一聲帶著涼薄的輕笑,驟然響起。
裴小七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楚非的方向望去,因為她從那聲看似漫不經心的輕笑聲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冰冷的殺意。
楚非指間的香煙差不多快要抽完了,他的臉上帶著極淡的笑意,唇角揚起的弧度則含著顯而易見的譏誚:“妹夫,想不到你訓練出來的竟然會是一群哈士奇,看著凶,卻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周平的嘴角狠狠一抽,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你們全家都是哈士奇!
哦,不對,這樣的話連小嫂子也一起罵進去了。
平緩無波的語調,很是溫和,甚至還待了點開玩笑的戲謔在其中。但就是這種漫不經心的調調,卻讓鄭昊感到後背一涼。
因為他看到楚非手裏突然多了把黑色的手搶,搶口正對著他的眉心:“你……你要幹……幹什麽……”
鄭昊已經再也顧不得麵子什麽的了,他雖然是鄭家唯一的長孫,但從小卻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基本上就是被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所接觸的環境和人,因為無非是些吃喝玩樂的富二代,壓根兒就沒接觸過太黑暗的東西。
就好比他想不通,為什麽在G市,除了警察之外竟然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拿出支手搶來,並且這把搶指著的,還是自己的腦袋。
雖然明知道楚非的搶指著的是鄭昊,但被鄭昊摟在懷裏的吳茉還是感到害怕,擔心自己會受到波及,隨即狠狠推開鄭昊,跑到自己母親的身邊。
錢素梅把自己的女兒緊緊地護在懷裏,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看著眼中逐漸浮現出清冷殺意的楚非,她突然想起來了。
“是你……”錢素梅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帝凰集團的總裁,他竟然會是裴小七的哥哥。
楚非冷眉微挑,笑容待了幾分漫不經心,但那笑意卻從未達到眼底:“我們見過麽?”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吳國棟的妻子。
事實上錢素梅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楚非見過麵,而是源於那次吳國棟出去談生意,錢素梅以為丈夫是去花天酒地,所以私下裏便偷偷跟去了。
也正是因此,躲在角落裏的錢素梅才無意間看到了楚非,但當時有很多人,所以她對楚非的印象也不是很深。
直到過後吳國棟回來,很興奮地跟她說,隻要能與帝凰集團的楚總達成合作關係,吳氏集團就攀上了一棵大樹,將會更上一層樓。
聽到自己丈夫這麽說,當時錢素梅則立即動了想要把自己女兒送給楚非的念頭,因為饒是不怎麽管生意場上的事情,錢素梅卻也聽說過帝凰集團。
甚至於說,她最喜歡的珠寶品牌,也是帝凰集團旗下的。
當然,錢素梅想極力撮合自己女兒和楚非,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當時吳茉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看上了那個叫什麽白慕寒的窮酸警察。
然而錢素梅才剛透露出想要攀上帝凰集團的念頭,就被吳國棟罵了一頓,那一次也是吳國棟少有的,真正動怒的幾次。
所以後來對於和帝凰集團聯姻的這件事兒,錢素梅也就隻能打消了念頭,再加上G市權貴那麽多,沒了帝凰集團,還有別人嘛,隻要不是那個白慕寒就可以。
吳茉看到自己母親滿臉吃驚,不由低聲問:“媽,你怎麽了?”
錢素梅平日裏雖然仗著有點錢,再加上和鄭秋英的關係,基本上沒把誰放在眼裏,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對楚非的身份,做重新的估判。
心思轉了那麽一圈兒之後,錢素梅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哎喲,都是誤會誤會,阿昊啊,要不這件事情今天看在伯母的麵子上就算了。”
錢素梅這番話一出口,不僅是裴小七幾人,就連鄭昊也愣住了:“伯母,您……”不是說要為了吳茉出口惡氣,好好教訓下淩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