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利用了朱雀的這一心理,淩少爵才能利用打扮成小兔子模樣兒的裴小七,成功竊取朱雀身上的U盤。
當然,他這麽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救楚非,盡管他相信,楚非並不是那麽輕易就會被殺死的人。
淩少爵之所以千方百計的,趕在朱雀將U盤交給楚非之前給調換,其真正的用意是為了趕在朱雀犯下致命錯誤的時候,救她一命。
不過,有關這一點,淩少爵並沒有對楚非明說。
他想要讓楚非知道的僅僅隻是,在U盤中存在著致命的病毒,至於別的,那有關沈家的秘密,楚非不需要知道。隻是——
盡管淩少爵已經避開了關鍵的地方,楚非卻還是從中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你這麽費盡心思的劫走U盤,真正的用意,應該是為了救朱雀。”
清冷的笑意,逐漸浮現在唇角。
楚非可不會相信,淩少爵有那麽好心,會救自己的性命。
並且,他並不需要淩少爵來救自己的性命。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既然楚非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用意,在淩少爵看來,也無需可以隱瞞。
“看來我應該好好調查一下朱雀的身份。”楚非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冷。
淩少爵狠狠吸了一口煙後,將煙蒂擰滅,冷聲道,“你要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她是沈伯彥的大女兒,唐心妍的姐姐。”
楚非清冷的眸子,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消失了:“嗬,沈伯彥是你的二叔,那朱雀也就是你的堂姐了,這點,我還真是意外。”
其實楚非意外的並不是朱雀的身份,而是意外淩少爵竟然會主動把事情說出來,要知道,揭開朱雀的身份,那就意味著,他可以把朱雀當成要挾沈家的一個人質。
畢竟,沈伯彥在沈家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的,如果將其女兒作為人質,那麽在很大程度上,楚家也算是擁有了一張鉗製沈家的王牌。
可是,事情真的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麽?
“沒什麽好意外的。”淩少爵危險地眯著眼眸,沉聲道,“如果你想利用朱雀來危險沈家,大可不必,我二叔如果知道朱雀活著,會再讓她死一次。”
“哦?”楚非等待著淩少爵的下文。
“這個你不必知道。”淩少爵目光銳利地盯著楚非。
楚非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因為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另外一邊兒。
被冷逸飛強行帶走的裴小七,在一個小時候,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室裏。
不過她覺得如果不是冷逸飛傷的那麽重,他們絕對不會選擇這家位於倫敦市中心的醫院,自己也就不會這麽快的就能接受手術治療。
氣管被割斷,看起來非常凶險,但隻要手術成功,之後注意修養的話,很快就能康複,並不會留下太大的後遺症。所以——
手術結束不久,裴小七就很愜意地待在VIP病房裏看起了當地的娛樂節目。
也正是因此,在冷逸飛做完手術的第二天,推門而入後見到的情景便是——
一個脖子上纏著紗布的女人,正趴在床上對著電視機哈哈大笑,隻不過那笑容看起來有點兒齜牙咧嘴的意味兒。
“笑成這樣,傷口會裂開。”冷逸飛的臉色很蒼白,他在兩名忍者的陪同下,走了進來,隨即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給關上了。
“唔,我在看電視啊,你關了做什麽。”裴小七伸手去奪冷逸飛手裏的遙控器,卻被其中一名忍者給阻止了。
“去外麵守著。”冷逸飛沉聲道。
“是。”兩名忍者離開了病房。
“把遙控器給我。”裴小七小手一伸,“不然我就搶了。”
“小七,不要裝瘋賣傻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麽?”冷逸飛目光淩厲地盯著裴小七,“你這一招兒,對我沒有用。”
“嗬嗬,被你看穿了。”裴小七眯著眼眸,笑道,“既然你把話說的那麽直白,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
“你難道猜不出來麽?”
“我要能猜出來,幹嘛還問你,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笨呐。”
冷逸飛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既然這樣,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裴小七嘴角狠狠一抽,她以為冷逸飛是打算告訴自己他的身份,結果弄了半天兒,還是不打算告訴自己。
不告訴就算了,反正隻要小命兒能保住,管他是什麽身份呢。
想到這裏,裴小七眨了眨眼睛:“那個冷逸飛,問你個事兒,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問吧。”
“喲,還挺好說話的,那我問你,你會殺了我麽?”對於小七同學來說,什麽都不重要,保住小命兒才是最重要的。
冷逸飛伸出手,輕輕捏住裴小七的下巴:“那要看你,聽不聽話。”
盯著冷逸飛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裴小七笑眯眯地說道:“肯定聽話,你也知道,我是最怕死的。”
“那就好。”冷逸飛的眼角,逐漸染上了溫和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名忍者推門而入,在冷逸飛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裴小七隻見他眼角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陰沉與冰冷。
這樣的冷逸飛,裴小七從未見過,在他的記憶中,冷逸飛的臉上永遠都帶著溫和的笑容,甚至於,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冷逸飛生氣時候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經常會想,冷逸飛和淩少爵還真是兩個極端的例子。
一個冷沉陰鷙,一個溫和優雅。
但眼下,裴小七終於明白,所謂的溫和與優雅,是可以偽裝的,也許真正的冷逸飛,就是自己此刻見到的樣子。
趁著冷逸飛凝神思考之際,裴小七把他擱在一旁的遙控器給拿了回來。
剛才的娛樂節目已經播放完了,換成了莎士比亞著名戲劇作品這一《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正進行到舞會開始。隻可惜——
裴小七還沒有看到男女主角出場相遇,電視就再一次地被人給關了。
“看個電視而已,不要這麽小氣吧。”裴小七盯著冷逸飛那張冷的看起來有些嚇人的臉,隨即又補了一句,“好吧,我不看。”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你在試探我對你的容忍度。”冷逸飛臉上的冰冷,漸漸收斂起來,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
但冷逸飛越是溫和,裴小七心裏就越是不安。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野獸露出了本來麵目給你看之後,又再度恢複成先前偽裝的無害樣子,那種感覺正真兒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哪怕是被戳穿了,哪怕心裏開始感到害怕,裴小七卻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滿不在乎的模樣兒。
“我就是在試探你對我的容忍度,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這麽做,我很不高興。”冷逸飛淺淺地笑著,“小七,你我之間也算彼此熟悉,所以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受太多的皮肉之苦,我要你做什麽,你最好乖乖配合。”
裴小七把枕頭抱在懷裏,一動不動地盯著冷逸飛,片刻後,換換道:“你要看我背後的紋身,是不是?”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你看吧。”裴小七轉過身,把後麵兒的衣服給撩了上去。
映入冷逸飛眼中的,是一朵絢爛到近乎妖嬈的罌粟花。
他忍不住伸出手,沿著花朵的紋樣,一點一點地摩挲起來。
冷逸飛的指間的觸碰,讓裴小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胎瓷盤細膩白皙的肌膚上,冒出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人在感到恐懼以及寒冷的時候,便會產生反應。
但很顯然呢,裴小七絕不是感到冷,而是——恐懼。
“你在害怕?”冷逸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看完了沒有?”裴小七實在不能忍受了,她拉下衣服,轉過身,“冷逸飛,如果你是為了寶藏,那麽我告訴你,你看到的罌粟紋身沒有任何意義,讓寶藏浮現的方法,隻有裴知清楚。”
“我知道。”冷逸飛唇角慢慢勾起,他伸出手,輕輕撫上裴小七的臉頰,“其實我很希望你當年愛上的人不是淩少爵,而是我。不過現在也不遲……”
冷逸飛的大手,沿著裴小七的臉頰慢慢向下,最終略帶力道地按在她的肩膀上。
彼此的距離太近,近到裴小七可以聞到冷逸飛散發出來的木質香味兒,其中還隱隱混了一點兒消毒水的味道。
這算是表白麽?
裴小七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當然,那不是被感動的,而是被冷逸飛給嚇的。
她穩了穩心神:“那個……你喜歡我?”
冷逸飛的手掌微微用力,裴小七的身子便被她帶著前傾了幾分,緊接著——
她便聽到冷逸飛用一種極其詭異的聲調兒,在自己的耳邊兒緩緩道:“曾經喜歡你,但現在,我隻想讓你生不如死。”
冷逸飛的話,讓裴小七身體一僵。
稍頃,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越來越痛,轉過頭的時候,便迎上了冷逸飛那陰沉沉,但卻帶著莫名笑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