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高腳杯都不用,直接抱著酒瓶仰頭就灌的小七同學,喝了大半瓶後,看到身邊的男人一臉抽搐地盯著自己,不由問:“怎麽了?不是說無醇的嘛,不會連這都不讓喝吧。”
說著像是生怕淩少爵不讓她喝了,兩隻小手抱著酒品往後縮了縮,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戒備和緊張。
看到她像是母雞護著小雞似的,死死抱著懷裏的酒瓶,淩少爵覺得又好笑,又無奈,說真的他都有點嫉妒那瓶酒了。
至少他的小妻子,從來沒這麽寶貝似的抱過自己。
抬起胳膊,他握住酒瓶的上方,扯了下,還抱得挺緊的。
裴小七以為他真的是要把酒拿走,眉頭頓時擰成了麻花兒:“唔,壞人,你答應讓我喝的。”說話間,抱著酒瓶的雙手越發用力。
淩少爵唇角抽搐了一下,最終放棄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喝,用杯子喝。”那麽大口大口的灌,也不怕嗆著!
舔了舔被酒液侵染紅潤的唇瓣兒,裴小七還是沒鬆手,眼神在他遞過來的高腳杯上瞄了一會兒,才騰出一隻手接過杯子。
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喝個不停,淩少爵有些心悸地揉著額頭,他原本是想告訴她,真要想喝酒了,稍微控製著點兒喝也沒關係。
可眼下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且暗暗下定決心,從今以後他的小妻子,隻能喝無醇的,不然就衝著這種不要命的喝法兒,真要讓她喝酒,他的心還不得一天到晚的吊在嗓子眼,生怕一個不留神,再想之前那樣讓她差點兒吧小命都給喝丟了。
不得不說,淩爵爺真的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當車子緩緩在沁園門口停下的時候,裴小七眨巴了兩下眼睛:“老大,我們這是要搬回來麽?”
淩少爵淡淡地應了聲:“你不是想搬回來住麽?”除此之外,淩芸的確是個很不安定的因素,還是讓她處在這裏會比較好。
裴小七咽了下口水:“我的確是想搬回來住,可我沒對你說過啊。”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還是自己的心思真的就那麽容易被看穿。
雖然外觀看著一樣,但是走進去後她才發現,整棟別墅的內部被重新裝修過了,原本偏暗色的設計風格,換成了亮色調。
一樓半敞式的書房挪到了二樓,換成了嵌入式的巨大魚缸,數十尾顏色鮮紅色魚兒在其中遊得歡快。
在魚缸的旁邊還有一棟半米高的小木屋,就在裴小七好奇那究竟是用來幹甚的時候,一團兒灰色的,毛茸茸的東西竄了出來,是隻龍貓。
“老、老大……這……”裴小七轉過頭,瞅著正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的男人,“這是怎麽回事?”
要不是在外麵看清楚這是沁園,她準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誤闖了別人的家。
淩少爵把外套掛好,鬆了兩粒襯衫紐扣。
站在裴小七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那肌理結實健壯的胸膛,健康的小麥色,看上去性感到了極點。
“是你哥非要弄成這個樣子。”淩少爵很嫌棄地瞥了眼魚缸旁邊,正拱成一團兒毛茸茸的龍貓,“說是顧楠喜歡。”
“啊?”裴小七一頭霧水,不過話說回來顧楠的確喜歡龍貓,以前就聽她念叨著要養一隻來著的。
隻是龍貓這種生物太過嬌貴,超過二十八度就要開空調,一點兒吃的不幹淨就容易生病,再加上顧楠之前的緝毒警,有時候出任務的時候,常常吃住都在警局,自然是沒工夫照顧。所以養隻龍貓的念頭,也就有一直被那麽擱了下來。
“顧楠要住進來。”男人高大的身軀往後微微靠了靠,手指微台,淩少爵拿起旁邊的一份金融報紙低頭看了起來。
“嗯?楠子要住過來?”裴小七一下子竄到沙發邊,眨巴著眼睛驚喜地問,“真的麽?什麽時候?她不是在倫敦養胎麽?”
“每次我出任務回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驚喜。”淩少爵頭也不抬,繼續盯著報紙,嗓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什麽情緒。
沒有得到回答的裴小七歪著腦袋,視線卻落在了報紙上的一條新聞標題上:佐鶴財團再度聯手南氏集團,帝凰珠寶將何去何從?
裴小七把腦袋湊了過去,這才看清楚大標題下方的文字內容:“啊?帝凰珠寶要被收購?”而收購方正是與南氏集團再度聯手的佐鶴財團。
根據報紙上的內容來看,帝凰珠寶被收購的原因是業績連年虧損,入不敷出,如果再不進行注資的話即將麵臨倒閉的命運。
可是,帝凰珠寶不是每季都會推出新款麽,而且這麽多年來在市場上的口碑一直很好,雖然說沒有做到珠寶行業的翹楚,也絕對不可能連年虧損。
裴小七之所以會對帝凰珠寶的運營情況稍有了解,還要得益於當學習珠寶設計的時候,楚少堂經常會拿帝凰集團旗下的珠寶以及資料作為講解案例。
而說起來,帝凰珠寶的首席執行官似乎就是由楚少堂擔任的。
隻不過一心撲在設計上的楚少堂,基本也就是掛個執行官的名頭罷了,真正負責運營決策的楚少堂的父親,楚仲遠,也是是楚非的三伯。
低頭看了眼窩在自己懷裏,小臉兒湊近報紙看得眉頭直皺的小女人,淩少爵把報紙往旁邊一擱,抬手板正她的小臉兒,麵對著自己:“別擔心,不過是正常的商業並購而已。”
“並購?”裴小七對商業上的事情不太懂,卻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那是不是說以後帝凰珠寶就不是楚非的了?”
“可以這麽說,也不能這麽說。”
“啊?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能說明白點兒麽?”裴小七眨巴著眼睛,調整了下坐姿,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事情關係到帝凰集團,關係到楚非,而且有牽扯到了佐鶴集團和南氏,由不得她不擔心。
遒勁有力的手臂卡住女人柔軟的腰肢兒,淩少爵抿了下唇角,方正性感的下巴蹦出剛毅的弧度。
見他良久不說話,裴小七有些急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好端端的,帝凰珠寶怎麽可能會被並購呢。
淩少爵揉揉她的腦袋,箍著她腰肢兒的手臂微微用力,淡淡道:“你哥富得流油,能出什麽事情,更何況他這麽多年的最高首判是白做的麽?”
裴小七被那句‘富得流油’給逗笑了:“真的沒事麽?”不知怎麽的,她的心裏就是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淩少爵低頭,輕輕咬了下她粉嫩的唇瓣兒:“別瞎想了,他狡猾的像條狐狸,想要他有事不太容易。”
淩晨三點。
鵝黃色的燈光靜靜地照耀在女人如絲綢般光潔白皙的肌膚上,纖長濃密的睫毛宛如兩柄小扇子,在眼瞼下方投射出一小片的印象。
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熟睡中的女人,眼神溫柔到了極致,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與她竟然能走到這一步。
相戀,結婚,生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才十三歲,嬌弱的就像是溫室裏的花朵,隨便一場暴風雨就能輕易將她毀滅。
而事實上對她來說,自十三歲失去唯一的外婆開始,所過的每一天又何嚐不都是活在暴風雨之中。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自己不是7處的特工首腦,如果自己的母親不是A處的前情報員,如果他的家庭能簡單點兒,是不是她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了。
就像所有普通的戀人那樣,過著簡單平淡卻充滿幸福和歡笑的日子。
瞥了眼牆上的時鍾,三點十分。
淩少爵俯身在女人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掀開薄被起身坐在了靠近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
略顯昏暗的光線中,筆記本電腦屏幕發出的光暈,勾勒出男人剛毅英俊的五官。淩少爵微微眯著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上的一份關於財產轉讓的文件。文件很長,足足有九十多頁,還分為中、英、俄、法四個版本。
突然右下角的任務欄MSN跳出一條消息,是楚非發過來的:“看完了沒?”
淩少爵眯了下眼睛,沒有回複。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條消息,自然還是楚非:“我問你看完了沒有,其實你也不用費心看了,小七是我妹妹,我總不能害她吧。”
十分鍾後。
“喂喂,我知道你在線,頭像頭亮著的,回一句會死啊。”
“喂喂……說話……”
“喂喂……你要是再不回一句,等我老婆生了,你休息讓我的兒子女兒喊你舅舅,哼!”楚非在後麵加了一大串威脅的表情。
終於,在一大串的威脅表情過後,淩少爵回了一條:“吳茉的事情處理幹淨點,南茂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
“這件事情就算被她發現,也是在我吞了南家之後了。”
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筆記本的邊緣處敲了幾下,昏暗的光線中,男人的闔黑的眸子就像染了墨似的,黑的神不見底。
“動作盡量快點,沒多少時間了。”淩少爵眯著眼睛,快速地敲擊著鍵盤,“十一月底必須完成。”
那邊,楚非也是過了許久才回複:“盡量。”
合上筆記本電腦,一抬眼,淩少爵這才發現原本熟睡的小妻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醒了,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盯著他。
看樣子不是剛剛醒了,應該是早就醒了。
“睡不著?”唇畔浮出一絲淺笑,他起身,睡衣係的鬆鬆垮垮的,在鵝黃色的壁燈下,健壯的胸膛泛出性感的古銅色。
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女人肌膚上特有的馨香混合著發香讓男人有些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