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隻是在想,我身為王妃,到時候你迎娶上官允兒的時候,我理應去幫忙操辦,你喜歡用什麽圖案的婚被?我去讓管家給你定做回來。”顏卿卿眼中的傷感一閃而過,轉頭看著司徒淨塵,看不出一絲破綻。
司徒淨塵心裏也如同一團亂麻,他不想要娶上官允兒,跟顏卿卿兩個人逍遙自在的生活本就夠了,可偏偏這府中要多一個女人,並且還時刻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用那樣的承諾來換回自己跟顏卿卿的成親呢?司徒淨塵恨不得衝回到當時,把答應的自己給扇兩個嘴巴,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他隻能選擇接受。
“快回去準備一下,我也有點兒疲憊,我還真的不是適合宮中的體質呢。見到父皇回來,太累了。”顏卿卿推搡著司徒淨塵,讓他離開自己的房間裏,而關上門的瞬間,顏卿卿臉上一直洋溢著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
親手把自己的夫君讓給別的女人,這樣的事情擺在麵前,誰能夠真的笑出來?可是她必須強顏歡笑,必須要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樣才能夠說服司徒淨塵去成親,這樣才能夠讓皇上兩全其美,畢竟當初,是他們答應了這件事情,是他們承諾在先。
“司徒淨塵,我不想要讓你跟上官允兒成親!”
顏卿卿喃喃的說著,放在桌子上的那茶杯裏倒映出自己此刻的臉色,蒼白的簡直可以用紙片來形容。她竟然也會有如此一麵,顏卿卿不由的冷笑,自己似乎從某個時間開始,就已經變得脆弱不堪,沒了當初的勇氣,也沒有了當初的執著。
現在的她,隻是想要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王妃,來守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而已,可是皇上竟然還不放過她?這究竟是為什麽!
門外,司徒淨塵有些不安地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有些煩心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青峰見狀,也隻能是走過來,低聲說:“王爺……”
“你來幹什麽?”司徒淨塵此刻沒有好氣的說,而他也隻能是把一腔的怒氣都撒在青峰的身上。青峰可憐巴巴的當了替罪羊,卻也沒有辦法,隻能忍著,誰讓他就是這樣出氣筒的命呢?想起早上那雞湯,他也的確是說不出什麽來。
司徒淨塵尋到一石桌,在旁邊坐下來,輕聲的說:“你早上,怎麽想竟然敢把上官允兒送來的東西,直接拿到我房間裏?你難道不知道,我對那個女人,別說是人,就算是東西,我都不想見到!”
“可是,她也是一番心思給王爺煲湯送來,站在門口半天,我看著於心不忍,所以……”青峰支支吾吾地說著,司徒淨塵看見他這樣,轉臉拍著桌子,說:“你如果看不慣的話,你就娶了她不就得了?”
青峰被這一句話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愁眉苦臉的把臉都要皺到一起的說:“王爺,你這是在跟我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娶上官允兒小姐,這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我心裏也沒有上官允兒小姐啊!我純粹就是看她可憐,想要幫忙而已。再說那雞湯你不喝,也是要喝別的東西……”
“行了,也沒說要你做什麽,你囉裏八索的說這麽多幹什麽?”司徒淨塵翻了個白眼,非常無奈的說著,此刻他的腦袋裏麵已經被很多事情給填滿,他到底還有沒有機會,跟父皇說清現在他心裏除了顏卿卿之外,沒有第二個女人的位置,這樣父皇能不能去把聖命收回?
想到這兒,司徒淨塵拍案而起,這模樣又嚇了青峰一跳,連忙跟起來,說:“王爺,你去哪兒啊?”
“你別跟著我,你在院子裏去守著王妃,她要是有什麽事情,我絕對不饒你,你就別管著我了!”司徒淨塵說完之後,連忙出門,備馬奔向皇宮,就算是再不想要回到這裏,司徒淨塵一想到顏卿卿,都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看見他的身影,宮人都連忙跪下,還沒等嘴裏的吉祥話說完,司徒淨塵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皇宮龍椅上,皇帝正襟危坐,看著底下跪著的司徒淨塵,說:“你又來做什麽?”
“你叫顏卿卿進宮,難道就沒想過,我會來嗎?”司徒淨塵的語氣不善,但是也好歹是有點兒恭順的模樣,他說完之後,皇帝歎口氣,揮揮手,讓身邊的公公給他搬了把凳子過去,說:“你坐下說吧,這麽慌張的進宮來,也真是一點兒沒有王爺的樣子。”
司徒淨塵冷哼一聲,把凳子扔到一邊,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說:“我倒是也沒有想要做王爺的意思,如果讓我從顏卿卿和王爺中選一個,我寧可跟顏卿卿歸隱山田,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顧這朝堂上的那些事情,這些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與你沒有關係?你是我的兒子,以後這皇位是要由你接手的,這朝堂上就算是有再多的陰暗麵,你也都要學會去接受,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你現在跟我說什麽?你要歸隱?你真的以為自己是自由身?”
皇帝似乎有些激動,說完這一大段話後,咳嗽了兩聲。身邊的張公公連忙走過去,替皇帝拍著後背,順著氣,聲音雖然尖銳,但是卻有些不安地說:“皇上,您看您這是動的哪門子氣呢?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啊!”
“父皇?”司徒淨塵就算是再憤怒,也看得出來此刻皇上的身體並不怎麽好,他疑惑的問了一句,皇帝這才稍微的平緩一下,說:“你應該也知道,我現在並不是正值壯年的,這江山總有一天是要給你坐的。可是隻有你一個人,能夠撐得起這江山嗎?你需要很多人的輔佐,可是你若沒有這後宮三千去權衡所有官吏,你怎麽去掌控前朝?”
“我知道你一心都在顏卿卿身上,那你可以立她為後,我從未說過不讓你以她為正。可是你必須要有妃子,你可以跟其他女人都逢場作戲,你可以跟顏卿卿繼續做你們的恩愛夫妻,但是你必須要娶上官雲兒,這是你必須要做的……”
皇帝一連串的話,說的司徒淨塵有些難受,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話來反駁。皇帝的每一句,都像是針紮在他身上一般,他身份特殊,並不是普通百姓,本來就備受爭議,此刻他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卿卿回去之後說了什麽?”皇帝此刻很好奇,為什麽顏卿卿會在大殿上那麽痛快的答應這件事,本來以為她會要誓死拒絕,皇帝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沒想到。“她也勸我,盡早完婚,甚至都已經在籌備成親的事情了。”司徒淨塵說出這話,心裏更是在滴血。
他寧願顏卿卿像是一般女人,甚至是像那些毒婦一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去讓他不要迎娶上官允兒。那樣司徒淨塵會為了她,哪怕是拋棄這身份,都拒絕到底。可是她……
“果然,我沒有看錯卿卿,她是個明事理的女子,有這樣的女子在你身邊,父皇也算是放心了!”皇帝這麽說著,他走下龍椅,來到司徒淨塵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對於這兒子,他有很多的愧疚,可是如今看上去,他已經成長為比自己想象中更好的模樣,他不用擔心,自己這江山,後繼無人。
司徒淨塵看著皇上,也有些心軟,他即便身著龍袍,也能夠看出那蒼老的模樣,就算是每日都進食丹藥,可他仍舊是用快速的速度衰老。“父皇我答應你迎娶上官允兒,但是你也同樣要答應我一件事。”司徒淨塵族中下定決心,這般說著。
“好。”皇上並沒有任何的拒絕,他隻是淡淡的應聲下來。司徒淨塵眼神堅定的看著皇帝,然後一字一句的說:“若是我迎娶上官允兒,便是已經做到你讓我做的事情,那麽日後這府中,不管出現什麽事情,您都不要插手,這便是我八王府中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這言下之意,上官允兒嫁入八王爺府中,也隻是花瓶一個,即便是空有名分,但是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名分。她在八王爺府中,隻是多了一個吃飯的人而已,至於要如何相處,甚至是住的地方,司徒淨塵心裏下定決心,他要讓上官允兒住在偏院,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一麵。
“你既然都已經做到如此,父皇也不會再強要求你,隻是日後你會明白,有了上官允兒,並不是結束,而隻是一個開始。身為皇帝,你無法選擇在自己身邊,共度餘生和每日入眠的人到底是誰……”
皇帝字字珠璣的說著,可司徒淨塵卻沒有任何的感覺,他隻是在盤算著,自己的八王爺府中,哪裏是最遠的地方,他要讓工匠在時間內,抓緊修出一座別院,不用太過豪華,隻是能夠住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