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冷了臉的司徒淨塵,顏卿卿卻半點不受其氣勢壓製,前半生裏她遇到的人,渾身殺氣的都有,早就看慣了。
“王爺何必擺臉色給我看。”顏卿卿給司徒淨塵倒了杯茶,不鹹不淡地哄道:“賞花大會我自會盡力,王爺與我就這麽一場買賣,就算多說幾句話,又有何意義?”
司徒淨塵冷哼一聲接了顏卿卿遞過來的茶杯,算是對她這哄人方式受用。
隻是心裏卻還想著,誰說就這麽一場買賣了,本王可沒這麽目光短淺!
冷麵冷心的八王爺難得與人熱絡,卻遭了顏卿卿白眼,司徒淨塵悶不吭聲地自己給煮茶,煮了一路,喝了一路。
等到馬車到了地方,顏卿卿都忍不住對司徒淨塵問道:“王爺,您不撐得慌嗎?”
“本王很好。”司徒淨塵無聲的打了個飽嗝兒,先下了馬車。
顏卿卿在司徒淨塵不住的捂住紅唇忍笑。
兩人一同進了前廳,左丞大人正在前廳像顆陀螺似的團團轉圈,口中似乎還念念有詞,隻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爹爹,你怎麽了?”顏卿卿見顏成書這副模樣有些擔心,走上前去抓住顏成書的手臂,讓他止住步伐。
顏成書一甩袖子,煩躁道:“別抓我,大小姐呢,找到沒有?”
“爹爹,我在這兒呢啊!”顏卿卿噗哧失笑,將顏成書扭轉過來麵對自己,笑眯眯說道:“爹爹,咱們家還有哪個大小姐啊,我怎麽不知道呢?”
“卿卿,你跑去哪裏了?”顏成書看著眼前人,懸著的那口氣總算鬆下來。
被顏卿卿看了一眼,司徒淨塵方施施然走上前來,向顏成書致歉道:“是本王考慮不周,擅自將卿卿小姐帶走,未曾知會大人一聲。”
“老臣失態,讓王爺見笑了。”顏成書思女心切,也是這個是才注意到八王爺竟是在場,對著司徒淨塵拱手一禮。
司徒淨塵擺手恭維道:“左丞大人父女何樂,堪稱表率,何來失態一說。”
“王爺今日帶著小女出門,不知所為何事?”顏成書對司徒淨塵雖是以禮相待,可終究一個是皇子一個朝臣,總歸是有戒心的。
“都城賞花大會主辦人競選,本王帶著卿卿小姐去參加了。”司徒淨塵說話間將顏卿卿拉到自己麵前,對著顏成書說道:“卿卿小姐神乎其技,一舉奪魁,這一次,名滿都城。”
“王爺謬讚了,老臣倒是也不知卿卿有這等本事。”顏成書聽到自己女兒被人這般表揚,自然是心中高興得很,可是他就是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為什麽這八王爺的架勢,反倒是在向他這個顏卿卿的親爹獻寶呢?
這,反了吧。
顏卿卿也覺得這場麵足夠怪異,又不好當著顏成書的麵多說什麽,隻好對司徒淨塵說道:“今日八王爺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吧。”
“也好,卿卿也早些休息,明日本王再來帶你出門。”司徒淨塵從善如流地答應了,隻是後邊還跟著一句自顧自的約定。
顏成書對這情形頭疼不已,對顏卿卿問道:“卿卿啊,你們怎麽會和八王爺糾纏到一起的?”
顏卿卿回以苦笑道:“爹爹,你倒不如去問問八王爺,究竟為何要與我糾纏不清。”
“唉!”
左丞家的父女倆分坐八仙桌兩側,不約而同地沉重歎氣。
凝笑端了熱茶來,奇怪道:“老爺,小姐,你們怎麽了啊?”
翌日一早,顏成書才出府去上早朝,司徒淨塵便到了左丞相府門口守株待兔,等顏卿卿出門。知道躲不過,顏卿卿隻得稍稍拾掇了一下,上了馬車。
車輪轉動,馬車碾過石板鋪就的街道,向著顏卿卿不知道的目的地出發。
司徒淨塵對顏卿卿笑問道:“連個丫鬟都不帶,也不怕本王把你賣了?”
“拿到銀子王爺記得分我一半。”顏卿卿照舊是抽了一冊書籍出來讀,明擺著一句話。
懶得理你。
再怎麽好的性子,被這麽連番頂撞也好不下去,更何況,司徒淨塵本就是個對人生分的人,這幾日給顏卿卿這麽多耐性已經是奇跡。
於是,馬車內除了能聽到噠噠馬蹄聲和轆轆的車輪碾壓聲之外,便再無其他聲音。司徒淨塵與顏卿卿各自在車裏分坐兩側,看了一路的書。
“卿卿,你其實是識字的吧?”下車之前,司徒淨塵按住顏卿卿的手,沉聲問道。
望進那雙深沉的黑眸之中,顏卿卿眼皮一跳,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
“卿卿就算識字又如何,比不得王爺經綸滿腹,出口成章。”
司徒淨塵慢慢收回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過了這個話題。
“下車吧,這可是處好地方。”
掀開馬車車簾的時候,顏卿卿隻恨自己直覺太準,她僵笑著對身邊的司徒淨塵拋去一個諷刺的笑容。
“王爺,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顏卿卿指了指張燈結彩掛了紅綢的土匪寨,又比了比站在車邊腰挎長刀的土匪模樣的男人,對司徒淨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