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抖,砰的,湯傾斜,一下子灑在楚天南的前衣領上,她急得連忙慌腳亂的去擦,臉更紅了……
觸到一個小小的突起之後,冷小西的小手為之一震,駭得她差一點喘不過氣來,手一下子僵住了。
此時的楚天南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趁機上前一把捉住擦試的大手,溫和的喃喃低語,“冷小西……”
指尖一暖,一絲暖流悄悄的從指尖劃過,沿著血管,一點點的浸入心底,在那裏匯成一條春天的小溪,喝著羞澀的歌……
她的眸子羞得立刻縮了起來,眸皮也垂下來。
阿強向著一邊的郝醫生招手,擠眼,“我們別在外麵當燈泡了,走吧,好基友!”
冷家別別墅裏。
哼,林明娟氣得一把摘下脖間的絲巾,“何玉柔真是罵人不吐髒字,我算是著了她的道了。”
“嗬嗬,這有什麽?這樣反正他們忙不過來,也不會耽擱雲珠的事!”冷國錫笑著從書房的方向走來,拍了拍林明娟的肩膀,倒了一杯茶,“夫人,何必生閑氣?”
“如果楚天南下地了,更好!”老謀深算的冷國錫眸中黑眸閃爍過一絲陰狠。
“你什麽意思?”林明娟愕然的望著自己話裏藏話、神秘莫測的丈夫
“如果他下地了,對不西不是更好的牽絆嗎?”冷國錫十分暖昧的再次捋過妻額間紛亂的發絲。
“簽證過段時間再辦,或許更好,所以你不用著急!”冷國錫自盤算,想把利益達到最大化。
“好吧,好吧,你說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最好楚氏人都不在的時候最好!”林明娟喝了口茶,坐在沙發上。
不過林明娟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冷國錫,就是啊,如果楚天南他們都不在,那件事才好下手啊!
“華大夫,老太太的手術可以了嗎?”冷國錫低沉的聲音。
“其實還可以!”華醫生點到即止,細心的聽著冷國錫的吩咐,不過那顆心髒很快過期了?
冷國錫歎了口氣,話裏三分提醒,七分否定。“其實人歲數大了,有風險,還是等一等吧!”
“冷副市長的話,華某一定牢牢記在心上。”華醫生十分的謹慎與恭維。
“那就好!”
一個月後,也就是快到年底的時候,楚天南順利出院,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楚天南的身體好得非常快!
年關的氣息濃了,冷小西收拾好了楚天南的東西,坐要床頭發呆,外婆到底什麽時候能手術啊?這要等多久的時間啦。
正要推門出去,華醫生敲門之後,一臉漠然的盯著站起身子的冷小西,“冷小姐,你外婆目前不太適合手術?如果強行手術,在手術台上出現任何意外,醫院將不負任何責任!”
冷小西又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臉的暗然,怎麽會這樣呢?
“如果轉院呢?”楚天南冰冷的聲音,沉著一張臉。
阿強緊跟其後。
華醫生微微一愣,不屑一顧,他可是新來的醫院的海歸醫生,市裏最權威的年青醫生,市裏的先進青年,他才不怕他們呢,“保持心神鎮定,如果轉院,做不做手術是別的醫生說了算,在這裏我說了算,我得為病人負責!”
一副年青氣勝的樣子。
“嗬嗬,冷小姐,你要不轉院?”華醫生一回頭,聰明的把話題主動權交給了冷小西,他不想招惹楚天南,但也不想得罪冷國錫,楚天南不過一介商人,頂多錢多些罷了。
“華醫生!”楚天南別有深味的看了一眼華醫生胸口的醫牌,回頭瞄一眼阿強。
都說,別看楚天南副弱弱的樣子,他可是陰穩手辣的人物,不過住院這些天,華醫生覺得倒不盡然,楚天南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可怕,傳說中的陰狠,隻不過一介體虛多病的病人罷了。
第二天,冷小錫再去看外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華醫生,卻是換了另個一名劉醫生,她正要問,阿強上來打岔,“楚少嫌那個家夥對老人不負責任,換了大夫,”他瞅瞅四下無人,悄悄道。
“真的?”她撐眸。不過有一點阿強沒有說錯,華醫生確實對病人有點漠然。
“他媽的就是一個混蛋,過兩天大夫就可以做手術,讓那個小子鑽了空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熊膽,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阿強一聽來了勁,開始罵人,注意到冷小西的眼神,趕緊縮了舌頭。
冷小西感激的望了眼,楚天南曾住的房間,心中浮過一陣陣暖絲。
到時外婆也可以回家過年了。
電話音,“讓阿強接你來一個地方!”楚天南霸道的聲音,清清涼涼的,不過卻能聽到一絲溫絲。“昨天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嗯,
啪的一聲楚天南掛了電話。
“好了,楚少都催了,”眉開眼笑的阿強盯了冷小西一眼,“楚少等得不耐煩了。”
“什麽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強搪塞著,偷偷笑了起來。
來到民政局門口,
“還你清白,我說話算數!”楚天南揚了揚手中的身份證。
冷小西驚得半天也沒有緩過味來,繼而臉紅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眼前卻像個夢一樣的,她有些看不清,眸角有一絲濕霧影響了她的視線,這是真的嗎?
她悄悄的問著自己。
“膽小了?”楚天南俯身向下,一副調侃的樣子,好聞的草藥香又彌漫了過來。
惹得冷不西的心微微蕩漾。
“誰膽小?”她隻不過有些發懵罷了,她在糾結,婚姻這麽大的事,怎麽能這麽閃?她一時之有點接受不了。
此時,楚仁江那天說過自己的話和自己說過的話,字字清晰的響在自己耳邊:
“冷小姐,你是天峰臭名昭著的女人,最好離阿南遠一點,別打錯了如意算盤。如果想要錢,你隨便添支票,添了馬上走人!”
“看來冷小姐是死心塌地的想做阿南一輩子的情人嘍,可是阿南終究要娶妻生子的?到頭來,你什麽也不是,或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嗬嗬,冷小姐的名聲隻配你的身份!”
……
一想到楚仁江說過的傷害自尊的話,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冷小西又想到當時自己反唇相譏,當仁不讓的情景,不由的扯起了嘴角:
“嗬嗬,我偏不,本小姐偏偏不受威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是有多少汙水潑我身上,我也不覺得髒,因為我是幹幹淨淨的人。我還嫌你的錢不幹淨呢?”
“楚仁江,你猜錯了,你怎麽就肯定我非當情人不可呢?”最後這句,還是跟當時的情景一樣起了作用,為什麽,自己非得當情人,既然楚天南提出來了,自己一定給楚仁江點顏色看一看,看一看自己到底是情人,還是小三,還是正室,一定氣到他們吐血,自己方才滿意,等弄清了外婆的事情,她要一個一個的來收拾他們……
“去就去,”她想罷,昂頭挺胸向著民政局走去,有什麽大不了,還有什麽比眼睜睜的看著外婆倒在病床上無藥醫治有心無力?有什麽比自己林明娟把尖細的鞋跟踩在自己臉上,還更受辱?她會一點點的讓他們還回來,一定要加倍,加數倍,連根帶皮的討回來。
楚天南薄唇微微一顫,提步跟了上去。
站在門口的阿強咪著眼,望著遠去的一前一後的兩個背影,不由的心中一片安慰。
冷家別墅裏,
靜靜的書房裏,冷國錫靜靜的握著寫著一個蒼勁的利字,利也,利也,就要割除雜草,那麽誰是雜草呢?心中自有定數。
“梅同春,別說我對不起你?俗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九年前一切,怪不得我,是你執念太深,生活本來就是戲,你就不要再較真了!”冷國錫喃喃低語。
電話音響了起來,“副市長,果然如您和老大所料,他們去了民政局。”
毛筆叭嗒的一聲掉到了宣紙上,印開一層層水墨染的水漬,一圈圈的細細綻放開來,如同一滴黑砂淚。
“三天後,我會按計劃辦,坐收漁利,這樣,回你們老大,三日後,我們必是京畿坦途,上善大道!哈哈!”冷國錫撿起宣紙上的筆,興奮的寫了一個大字,“坦,”好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