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怔的冷小西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震驚了!
多麽可笑的一幕!
可是更可氣可笑的居然還在後麵,冷國錫不顧一張老臉居然給自己當著眾多媒體給跪下了,他是真的跪了,而且是跪給了天峰,跪給了全國億雙眼睛啊!、
哪有父親給自己女兒下跪的?他又想出什麽麽娥子?
冷小心的心一抖。
細數數,明眼的人一看身後眾湧而來的記者們,個個都是天峰的各大媒體,以及帝都各大媒體辦事處的媒介們也悉數到場了,冷小乍一沒看出來,可是久經沙場的阿強卻是看出來了。
阿強低低的聲音,附近冷小西的耳邊,“冷小姐,你要注意,知名的媒體全來了,可能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他嘿嘿的笑了笑。“反客為主!”
冷小西微微皺起遠山眉,蹙成一道朦朦的春山,她張了張嘴,卻是緘口不言,她倒要看看,這一次究竟是天上掉來的一個怎麽樣的陰謀餡餅,林明娟隻不過是一個介引子而已。
真正的主角是冷國錫嗎?她不確定!
阿強忽然有些隱隱的擔心,這個時候老謀深算的冷國錫前來,一定是有了什麽把握,要掀起一場巨風駭浪,否則怎麽會就這樣跪下了。
他的手心不由的一收再收,攥了再攥,漸漸的掌心滲出一層粘粘的東西。
可是現在,楚天南還安安靜靜的躺在ICU裏?阿強越來越擔心,眸色漸濃幽沉。
“小西啊,”冷國錫仰頭,動情的喚著自己的女兒,聲情並茂,就像久別的親人一般,雙抬向前張起,括成一個大大的弧度,指尖劇烈的抖動著。
“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是你繼母對不起你,可是珠兒卻是你的親妹妹,你就再恨我們,你不能害了自己的親妹妹啊,是爸爸疏於照顧,是爸爸這些年照顧不周,本想給你安排一件大好的婚事,以讓你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哪裏知道楚天南一眠不醒,這是爸爸不想看到的,可是這麽多年來,爸爸一直給你寄生活費,一直要接你回來,一等到今年你才肯回來,隻是為了一介周家少爺,可是爸爸敢拍著良心說,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小西啊!”
大手砰砰砰的拍著胸脯,老淚縱橫,傾泄而下。
眾媒體看著鎂光燈裏的冷國錫痛苦給女兒下跪的懺悔樣子,不由紛紛吸了一口冷氣。
“喲,真的啊,看來這個女兒太不孝了,居然這樣害自己的親妹妹?”
“怎麽害了?”
“不是那個勾引妹妹未婚夫,然後再把妹妹加害成聚眾引亂的豔照門女主角,那個扯真是不堪入目啊,”
“這個長姐真狠啊!”
“就是!”
“讓父親給自己跪,不怕天打雷劈!”
“對,早晚要遭報應。”
冷國錫的眼角悄悄泛過一絲狠辣。
冷小西表麵不為所動,胸口卻是無數把鋼針,一針一針的紮透了她的心髒。粉拳緊緊收起,骨節處因收得過緊而泛起一層層冷光淒白。
“本來,我也想幫你把周家少爺爭取過來,無奈,他和你妹妹兩情相悅,你妹妹竟然懷上了周家的子嗣,你讓爸爸左右為難啊,你竟然狠心一腳踹掉了妹妹的親骨肉,我一直悄悄的替你隱瞞並讓妹妹在家養傷,可是你竟然做出了什麽樣的事情,這樣讓你的爸爸陷於不顧,竟然派你同學珍妮加害你妹妹,你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嗎?”冷國錫悲痛欲絕的望著女兒的方向,雙臂依舊向前微張著,一副歡迎女兒的姿勢。
冷小西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冷國錫居然造謠中傷自己?她悲憤填膺的隱忍著眶中的那一顆淚,狠狠的逼退著,這樣的父親不值得流!
“你妹妹差一點死在看守所裏,知道嗎,同為一根生,相煎何急,爸爸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小西,爸爸的心在再疼啊,”說罷,冷國錫的大手撫上胸口,一副痛苦難忍的樣子。
周圍人無不為之動容。
甚至有些心軟的小編,小記,都開始稀裏嘩啦啦的流下了同情冷國錫,悲憤冷小西的眼淚。
冷小西的微微蹙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她的嘴角冷冷的笑著,這個父親名詞都徹底的消失了,原來她準備給他留一個名頭,可是居然現在冷國錫連現在這個名頭都不要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她更不在乎。
眼角那顆淚又膨脹了許多。
“冷國錫,你是不說我和周揚是青梅竹馬嗎,怎麽又和雲珠兩情相悅呢?”她本來想說是你一手把母親推下了十幾米高的高樓,讓母親瞬間一命嗚呼哀哉,可是她咬了咬舌頭,直到一滴鹹腥滲出來,她才發覺,這樣說出來不僅可以痛快淋漓盡致的發泄對冷國錫的恨,卻是傷了母親聖潔的在天之靈。
生者枉情!
死者已已,
“小西,爸爸是對不住你,早早的讓你失去了你的母親,可你母親有錯在先,是她出軌在先,我不得不……”一副欲口難開的樣子。
他料定冷小西會將自己的軍,所以冷國錫先行把牌壓了上去,一副逼宮的架勢。
這裏的記者們可是瞪圓了眼珠子,原來這有冷陳年舊事的猛料,這才是副市長家的獨家新聞。
冷小西驀的一怔,整個身子都僵了起來,她的小臉開始青白交錯,錯愕的眸子水水的盯著那一張稱為父親的男人,心裏頭瞬間多了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不斷的蜂湧著啃噬著自己的心尖,一個洞,一個洞的啃噬著,然後一注又一注的血注,從洞裏噴了出來,溢到了她全身的血管裏,嘩的一聲,全身的血管炸開了。
她笑了,涼涼的笑了,笑得冷淒,笑得嫵媚,笑得妖邪,抬起輕指冷國錫發毛的方向,“冷國錫好一張鐵嘴鋼牙,我怎麽也不會想到,到頭來你自己做得不要臉的事情,居然要母親來替你埋單,承重死亡!你汙人清白!”
本來她不想提母親,因為母親是自己內心永遠的一道疤,如果不是外人提及,她寧願不提及,那道新舊列開的傷痕,那是她的死穴,九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真的永生難忘,她瞪著黑忽忽的眼珠子,明明記著,一記閃電劈過來,她清晰的看到冷國錫親自伸手將母親從三樓十幾米高的陽台上無情的推了下來,猙獰著一張無情的臉,
當時林明娟就害怕的捂著嘴站在他的旁邊。
冷小西恨恨著,咬牙切齒,奸夫淫婦!
之後,母親七竅流血而亡,母親一生淒苦,一聲未吭,就默默的離開了不屬於她的倉徨人生,隻是那一雙永不瞑目的大眼,在自己的心中一直苦苦的隱藏著。
冷國錫居然無恥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拿母親聖潔的靈魂來舔瀆自己的罪惡,她還有什麽好言說的。
冷小西剛要張嘴,冷國錫卻是先行一步,把話語權搶了過去,跪著向女兒的方向,用膝蓋艱難的走了幾步,吐口艱澀,“小西,是爸爸對不起你,可是你真的不能再在你母親頭上亂撒鹽了,人死為大,包括我當年並沒有忍心把此事公諸於世,就是考慮到我既然愛了你母親這麽多年,也是算是對得起她了,小西別再說了,別再給你母親的頭上戳刀子,也別往爸爸的心裏戳刀子了。”
好一場聲淚俱下的親情戲,冷小西不由的雙手合起,啪啪啪的拍起了掌,“”說得真是動人,情真意切,蕩氣回愛腸,冷國錫別再褻瀆我母親的靈魂了,請你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演戲的天台。
“小西……”冷國錫繼續喃喃,
門口卻是一片嘩然,
親生女兒,父親,去世母親之間的亂世糾葛更引起了記者們的胃口,紛紛的馬焦距一分無誤的對準了冷國錫跪在冷小西麵前的鏡頭。
冷國錫的大手輕輕的按進口袋裏……
幾人相持不下,各據一峰。
林明娟依然不能動彈,可是她額頭上的汗滴一點點的滴了下來,她的腿被絆麻了,可阿強完展的風衣卻把她下邊腿部的動作遮蔽了一個嚴實。
“小西,給爸爸回家輕,別當什麽楚家的什麽情人了,爸爸來養活你,你繼母也說了,平時不管太嚴了,你可以一三五去酒吧喝酒去……”冷國錫再一次殷女兒誣蔑到了惡事輿論的風口浪尖。
媒體的竊竊私語又開始了。
“真是楚家的情人啊,”
“有點不像話!”
“也難為冷副市長了!”
……
話題的天平再一次傾斜下來。
“爸爸求你了!”說罷冷國錫再次淚如泉湧,一副悲慈良父的形象,“小西,爸爸求你了,跟爸爸回家吧,別當什麽情人了,要自食自立,爸爸可以幫助你,當情人當小三的錢不幹淨!”
“真的是情人啊!”
娛記們又一陣了的炸開了鍋。
冷小西的臉上猶如被眾媒體狠狠的摑了一記清脆的耳光,又疼又腫,粉拳緊收,指甲方深深的陷入肉中,刻出一個個印跡鮮明的月牙印,她卻渾然不覺。
正在雙方騎虎難下的時候,
這時聽到門口一陣醫生的聲音,冷小姐,楚少的病房裏又來了一位家屬,“麻煩冷小姐進來核實,否則我就放人進去了。”
楚少的家屬,不是我麽?怎麽還有別人,冷小西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難道是楚天南的母親何玉柔要親自來照顧楚天南。
不可能啊,那天何玉柔還把楚天南托付給自己了?
再說,如果是何玉柔來了,醫生應該認識才對,畢竟楚氏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之一嗎?冷小西的眸中一片狐疑,可是此時的冷國錫的臉卻如釋重負的鬆馳了下來,朝著林明娟的方向一遞眼色。
阿強也迫不及待的鬆了腿,大步的拽起身邊的小白向著外麵走去。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留下罵罵咧咧的林明娟,剛才她是不敢罵,現在她可以敢罵了,因為林明娟的腿現在在自己的手裏,剛才可是在阿強的腿上,有幾次她想幫冷國錫的腔,一稍有動靜,阿強就別她腿的力度就會加大,所以林明娟一絲也未敢動。
“你……”低著頭,冷國錫狠狠的瞪她一眼,看到記者們紛紛的鎂光燈都隨著冷小西的身影而去的時候,他低吼著,“林明娟關健的時候,怎麽啞巴了!”
盯著那張豬啃過似的老臉,坑坑窪窪,粉黛如汙泥滿天而飛,看著看著,冷國錫實在看不下去了,狠狠的扭過頭去,“這一下,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
冷國錫暗笑,但願自己能幫自己挽回局麵,洗白了這一次,自己仍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父形象,依然是天峰市名正言順的冷副市長。
可是最佳的效果能不能達到,還是一個二十四小時之內的未知數。
楚氏那邊的火應該點燃了!
雙管齊下,看看我冷國錫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哈哈哈!冷國錫在病房裏一陣陣長嘯,駭得驚恐的林明娟渾身打了一激靈。戰戰兢兢,“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