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別墅裏,
一身白紗的淩月夕喚來連媽媽分類收拾著客廳成山成堆的禮物,眼角的笑意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自己則拖著曳地的長裙緩緩上了二樓的房間,“阿南,”她臉上浮滿笑意,聲音婉轉動聽,細細的柔柔的,簡直如水一樣的滴出來,如水的目光探向房間四周。
“夕兒?”他剛剛從衛生間出來,身上還滴著一臉的水,一身白色的睡袍,墨染的眸子暗潮流動,“累了嗎?”
“隻要跟你在一起,不累?”她緩緩上前端來一杯茶,“喝口水吧,明天我們還要……”
“不過,”楚天南接過手中的茶,磁質的聲音頓了頓,呷了口茶,“明天臨時定的奠基典禮—盛世華年,我必須到場!”大手輕輕撫過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
眸底一緊,白天那一抹紫色的影子忽然跳出在腦海裏,他墨眸微蹙,放下那杯茶,若有所思起來,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她就離開了天峰,怎麽可能還在天峰出現?
那個錦盒裏的蠍子?
“阿南,明天的事情讓他們去做就好了!”淩月夕坐在他的身邊細聲安慰,不由的想到冷雲珠說的話,眼角微微挑過一絲疑絲,流光微轉。“聽說,建築方麵的設計師是從A市請過來的?”
“哦,是我親自點名的,聽說那邊的設計師是從國際上獲過大獎的,眼下葉氏也正拿下地皮,請的是國內的一流的設計師,楚氏豈能落於其它人等?”楚天南的墨染的眸子湧出一絲囂張的霸氣,自信從容。
“那是誰啊,我見過嗎?”淩月夕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緊緊的卡在喉嚨裏艱澀難耐。
“這個,我隻是聽說,沒見過,聽說一個紳士?”楚天南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根本就沒有注意淩月夕眼角眉梢的變化。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我表哥今天晚上過來,我去看看。”
“可不是,今天的訂婚二叔,還有伯母都去了國外,並沒有回來,是不是我們的日子定得不好?”淩月夕的眼角有一絲遺憾,這樣的日子最重要的親屬都不來,她難免有些心裏埋怨。
“夕兒,怎麽會呢,母親都把傳家//寶都取了出來,就等著你過門呢,她盼了你可是好幾年了!”楚天南的墨染眸子溫和了下來,大手輕輕的拍了拍淩月夕的肩膀,“晚上回來再說。”
“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像女兒一樣孝敬你的母親!阿南,記得三年前的我的信嗎?”淩月夕的眼角亮亮的,水光溢了一絲。
“記得,還說給我驚喜,你是給了我一個驚喜,突然的回來了,我也給了你一個驚喜,第二天送你訂婚!還滿意嗎?”楚天南一邊從衣櫃裏取出一套衣服,一邊套上,一邊就要下樓。
淩月夕的心裏一脹,不知道是為何人所脹,楚天南真的不知道那個設計師是冷小西嗎,還是冷雲珠危言聳聽,還是楚天南故意瞞著自己,想要暗渡陳倉?她現在心底卻是沒有了一點兒的底意。
“阿南,三年前的驚喜?”她溫柔的走到楚天南的身前,伸出纖纖小指輕輕扯扯楚天南的衣袖,一股撒嬌的味道。
“文浩?”她拍拍拍的三擊掌後,臥室的門被推開了,楚天南的墨眸不由的一抽,立刻怔怔的站原地,臉上有一刻是凝著的,
淩月夕的家庭醫生帶著一個粉嫩嫩的小男孩,如同璞玉般的粉雕玉鐲,可愛極了,一時間讓楚天南失了神,“這是誰?”他的聲音一貫的沉穩,可是一生活生生稚嫩的孩子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雙忽閃閃的黑寶石眼睛一下子貫透了他的眼底,
“阿南,你說是誰,你忘了三年前我要的東西?”淩月夕滿臉的笑意,衝著剛才的中年女人—曹醫生道,
“把孩子給我,你下去吧。”向前幾步,彎下身,伸出細細的手掌牽著粉嫩嫩的小孩子,眉頭一挑,抬起手指指著楚天南的方向,“他是爸爸!”
“爸爸?”粉嫩嫩的小孩子轉了轉黑忽忽的大眼睛,“我有爸爸了!”
刹那間,楚天南的眸底一層溫氣漸漸溢了出來,嘴角不由的綻出一絲笑容,“你好,”說罷張開了雙臂,“來抱抱!”
可是心裏卻有一點不舒服?
抱著粉嫩嫩的孩子,他的小身子軟軟的,像一團棉團,楚天南的臉上浮上一絲淡淡的笑容,更多的是還有一絲疑惑。
臨出門的時候,淩月夕專程不顧秋風的冷寒,親自送他到了車前,“阿南,記著早點回來,我們等著你。”
楚天南的眸中的沉色恢複到如常,“你在哪裏弄得一個小孩子?”
臉色漸變,委屈之色立刻浮上她的臉際,“阿南,你不記著你送給我的東西了嗎?是你的!”聲音十分的堅定,盈盈的水潤裏是一種決決的迎視。“而且之前我一直偷偷的存有你的東西?還讓人代//了孕?你不會怪我吧?這個孩子,我離開的時候別人就生出來了,可是醫生說他生命體征危險,所以我又要了你的那個精//子,以保萬一!沒想到他一直健康的生存了下來!”
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難受。淩月夕陽欺騙了她?
“這對於我來說有點突然,再說,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沒有一個令我可以正常接受的過程,夕兒給我一段時間。”沉著一張臉的楚天南轉身上了車。
“”阿南,可是國外的醫療和試管技術比國內的好,我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不然你可以問問溫期頓教授,他是親自操//作的。
在淩月夕的回答聲中,和著一陣秋天的涼風,法拉利疾馳而去。
玫瑰酒吧裏,熱火朝天,
888VTP包間裏,
一臉溫和的駱雲川正悠閑自在的聽著DVV裏的曲子,一見到楚天南來了,直起了身子,笑容滿麵,“大好的光景,把你叫出來,不會怨恨我奪了你的千金一刻吧?”
“哥,哪會?今天怎麽沒有其它人?”楚天南四看看,不由的一愣,包間內空空如也,也沒有其它人?
“今天呢,大家正好有事,我就親自來看你了,主要下午有重要事耽擱了,我媽非逼我相親不可,結果我被滯留了。紅包繼續奉上!”駱雲川溫溫和和的一臉的笑意。
“你也是,還沒有從那個禦青青的那個紅顏知已那裏走出來?弟弟,我真是佩服!癡情啊!”楚天南不由的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同,打開蓋子就要喝。
駱雲川直接伸手上前攔住,“你今天大喜,不能喝多,一會兒還要回家度春宵,不像我這個孤家寡人?”
“哪有,”楚天南大力拂去駱雲川的那一道阻攔,“哥,讓我喝了,喝完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
駱雲川細細的眸子笑了,一擺手,“除了醫學上的事情,情感的事情可千萬別問我,否則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三年前,夕兒非要做什麽試管嬰兒,並取走我的……然後飛赴美國,昨天她回國,為了補償當年父親對她的傷害,補償這些年她對我的等待與默默付出,所以我為她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
“結果二叔與姨母以出國治病由,未得參加上吧!”駱雲川首先喝了一瓶酒,眼神若有所思起來。
“剛才……剛才她居然給我弄出一個三歲多的兒子出來……我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楚天南咕嘟的又抱著瓶子喝了一口酒,大手猛的撫過腦袋一把,他隻有在駱雲川的麵前才是最為自然的,“還說,早就開始背著我弄這個了,還讓人代//孕,現在這個孩子就是代出來的……”最後隻有他歎息的聲音。
“嗬,看來你比哥趕時髦,我可比不了!”駱雲川聽後竟然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
幾秒鍾後,駱雲川的大笑嘎然而目,細細長長的眸子眨了眨,“你不是吃驚孩子的突然到來,是擔心孩子是不是你的吧?”
沉默之後,
楚天南還是猛的灌了口紅酒,“法國的酒,我怎麽一喝就上頭?”
“這麽好的紅酒你還上頭,你的心上頭了吧?”駱雲川指指楚天南那一副緊鎖雙眉的樣子,“不用擔心,你這個很簡單。”
“如果你喜歡淩月夕不在乎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除非你不在乎她!你是不是心裏還有其它人?對了,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與你第一次訂婚的那個聰慧伶俐的姑娘。”駱雲川一點點的盯著楚天南那一張已然有點青色的臉。
“哪有,我心裏隻有夕兒一個人!”他的舌頭有點長了起來,那一抹淡淡的紫色像一絲絲細線煩燥的牽繞、纏綿在自己的腦海裏。
“如果你非要較真,那麽就去做親子鑒定,如果你不怕傷了淩小姐的一份信任,信任是相互的。”駱雲川最後還是給楚天南指了一條明路。
“我也想過,隻是擔心萬一……她知道,我們之間會失去以往的情份。”楚天南有自己的擔心與顧慮。
“這個不用怕,你隻要給我孩子一根頭發絲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別忘了我還是一名優秀的海歸婦科醫生。”駱雲川有些沾沾自喜,不過想到禦青青那一張笑臉時,不由的心頭一陣難受,
青青已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和景天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自己呢,卻是除了祝福什麽也沒有。
駱雲川不想再想那傷心及往的往事,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過得幸福嗎?她現在幸福了,也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聽聞你與之前訂婚的姑娘緋聞頗多,她不是已經離開了天峰,你們再也沒有見過吧?”駱雲川咕嘟咕嘟的喝光一瓶法國波爾多。
“緋聞無論多少,已經過去了,她已經走了,她打掉了夕兒的孩子,我恨她!不會原諒她!”楚天南的眼角微微塗上一絲紅猩,像粘染了夕陽,不,是沾染一絲鮮血的明豔,散著一層層陰寒的唳氣,一點點的凝在那一瓶紅色如血的酒瓶裏。
“一個美玉無瑕,絕世芳華,一個是閬苑仙芭,空穀幽蘭,看有心人是采哪個了?恨?沒有愛,哪裏來的恨?看來阿南你真的是醉了,還是心酸了?你還掛念著她?”駱雲川不由的心一動,無奈的遙搖頭,拍的一聲又打開一瓶波爾多,“來,我們今天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楚天南抬起瓶子咣的一聲,兩人紛紛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