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妻入甕

第二百五十八章 應得的下場!

電話一遍接一遍的打過去,一次次的無人接聽!冷國錫泄氣的躺在雪白的床上,一臉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精銳的眸光已經變得十分暗淡,生氣了無。

自己被遺棄了嗎?

三天過去了,林明娟母女消失了,再也沒有回到醫院,若不是鄰床的病友幫著訂份飯,自己就……冷國錫沒有敢再想下去,知道一切來得都晚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吃力的抬起大掌收成拳頭狠狠的砸著床沿,發出一陣陣咚咚咚的響聲。

“老兄啊,別這麽自衰,或許她們出事了,沒趕得過來呢?”鄰床的病友小心的安慰著,不由的也歎了口氣。“你這麽哪到哪兒啊?可不能這樣的自暴自棄!”

冷國錫眸子輕輕的溢出一絲渾濁,幾十年的夫妻感情,尚不如這病房裏的一麵之緣,悲摧,他的心一片寒冷、陰冷,難道人情如此的冷暖嗎?

他喃喃著。

林明娟,他真的沒有想到,到頭來,轉瞬間一切成空水自輕流,幾十年的夫妻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絕情的離開了。

人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根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果不其然。

他曾經風光赫赫的一市之長,現在竟然淪落到老無所依的地步,真是悲哀!

她們隻是為了自己的錢嗎?想到這裏,冷國錫的心一慟,扭頭望了望鄰床的老頭兒,“兄弟,麻煩用一下電話好嗎?”他依舊不死心,他希望她們能夠親自說出來。

“好,”老頭見到冷國錫的精神尚可,不由的欣慰了下,“我們一起住在這裏好歹有一個伴啊。”

一陣急促的鈴音,

“喂,哪位啊?”那邊聽筒裏傳出來那一聲熟悉的尖細的女音,冷國錫的心再次疼得顫了下,他咬緊牙關,“林明娟,為何不接我電話,我想交待一下遺產的事情。”

“喲,原來是國錫啊,真不巧,我還要上班,不然我得喝西北風去,沒有時間和你瞎扯。”林明娟推脫著,一副就要掛斷電話的樣子。

“明娟,你聽我說完再掛,我存了一筆錢,如果你照顧我,等我死後都是你的!”冷國錫萬般無奈的哀傷動情,這如何就到了這種難以回頭的地步,這是那個小心翼翼一心怕極了自己的林明娟嗎?

悲涼的心緒一點點的浮了冷國錫的眉梢,不過他還得探一探林明娟的口氣。還是用錢來當誘餌。

“喲,國錫啊這話,你怎麽不早說?你還私藏了錢,當不當我們是你的親人啊?,你藏了這份錢,幹嗎千裏迢迢的讓女兒奔回國受這份洋罪,啊?還有我們都快馬上流落街頭了,你卻死活不肯拿出這筆錢?冷國錫別說我們無情,精明算計的你無情在先,就算你有個十塊八塊的,我們也不稀罕了,更何況你哪裏來的錢?這些年早就糟光了,所以我們指望你也指不上了,你也別想著指望我們了,希望我們娘倆兒現在不流落街頭,不變成餓死鬼就是好事。”林明娟尖酸刻薄的推搪,根本就沒有把冷國錫的話兒當回事,而是直接當成了耳旁風,一句一句戳在冷國錫的最痛處。

無情,殘酷的聲音。

“好了,你以後也別給我們打電話了,我們也得養活自己,你不知道這外邊的錢真難掙,比吃屎都難啊!我還得上班,你就別浪費心思給我們電話了。”林明娟說完一通,連問問他的病情也沒有問,直接掛斷了事。

幾秒後,

冷國錫不由的闔上眸子,心一點點的沉浸在涼涼的寒水裏。

沒想到,

林明娟的電話又突然打了進來,依舊一道道的陰陽怪氣,“冷國望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她世故精利的眸子微轉,

“當初你若是不留給冷小西那個與你不相幹的賤人的錢,我們可能還念你點好,來伺候你,照顧你,可惜,這筆錢給那個賤人給得我恨得我牙根直癢癢,所以啊,你打打算指望那個非親非故的賤人,所以我們指望不上你,你啊也別指望我們會出一分錢,如果想花錢呢,我可以給你出一個主意,你不是把錢給你的寶貝女兒冷不西那個賤人了,都不是親生的還這麽大方,你去給她要去,看看她伺候不伺候你?”

冷國錫的心一下子被那一團冰塊凍結了。

“你這個毒婦!”冷國錫氣得臉上一片蒼白,聲音顫抖,握著電話的手指不停的哆嗦著。“毒婦!”

“我毒?嗬嗬,我還不是跟你學的,如果你不陰險狡詐,陰毒之極,我哪會毒?即便是我毒,可是毒也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啊,你殺妻虐子,殺死了冷小西的外婆,還千方百計的嫁禍給楚天南,你想一想,冷小西,楚天南哪一個會放過你,所以你就好好的安享著別人的複仇晚年吧!”林明娟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一不--得好死!”一字一句的咒念著,冷國錫狠狠的按了手中的電話,氣得臉色立刻蒼白起來,胸口的氣息一點點膨脹起來,越來越脹,脹得他呼不出氣來的時候,嘴唇青紫。

隻聽得,

撲通的一聲身子,他的身體重重的躺倒在雪白的病房上,臉又變成了一片鐵青。

剛才是那個小鳥依人,百依百順的林明娟嗎?冷國錫眼前瞬間一片模糊,撲通的一聲,雙手無力的一垂,胸口的氣再也喘不過氣,咣一聲,背了氣過去。

“救命啊!”嚇得鄰床上的老頭驚了一頭的汗,趕緊大聲呼救。

兩三天後,冷國錫再次醒了過來,他咒怨著,“為什麽我沒有死!”大手緊緊的抓著床單,擰成了一把又一把的麻花,眸光裏一片死寂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這樣寥落,這樣的落魄,他寧願早早的去下世投胎。

“老兄啊,你可是嚇死我了,心要寬啊?何必這樣傻呢?真不值啊?”鄰床的老頭兒惺惺而惜著這位同房的病友,歎了口氣,“我其實比你好不到哪裏去?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兒女,隻是來照顧我的護工而已。我隻不過有點虛榮心,你別見怪!”

“啊?”冷國錫也愣了,不解,“你怎麽一回事?”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同情的盯著病友的方向,歎了口氣,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嗯,趕緊把剛打來的牛奶喝了,不然你不吃飯,哪有力氣挺過去?”鄰床老頭很關心的望著神情落寞的冷國錫。

“我說一說我,你就有活下去的勇氣了!”老頭的眼底溢滿一層渾濁,他的目光幽遠著,好似回到了很早之前,“我曾救過一個小孩子,聽說是有錢人,想到一把年紀自己的孫女兒都養不好,所以一時貪念,我便讓孫女找到當時的尋那個有錢人,說我死了,她無依無靠,這樣就孫女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不過……”冷國錫歎了口氣,當年為了雲珠他何曾不也是這樣,可惜到頭來一切轉成空,什麽也沒有了,反誤了卿卿性命,這怪誰呢?隻難怪自己的貪念罷了。

“後來,我被買了豪華的墓,孫女兒隔三差五的去給我上墳,你說這是什麽事啊?而且孫女現在也不敢來看我,十年了,她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兒,好在我住在醫院裏也沒有受委屈,錢倒是有,可是想起來心裏就覺得不安。”老頭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了把,“這說這是什麽事啊?”

“看來人人都有這道不盡的辛酸淚啊!老兄貴姓?”冷國錫的心裏稍稍得到一絲安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幸。

“我姓,我姓林!”鄰床兒的老頭頓了下,方才出口。

“雙木成林,好姓氏,我姓今!”冷國錫的心底還是不是滋味,這兩天肯定醫院又來催繳醫藥費,可是……

“你有沒有其它的子女?”林老頭關心的問,“不像我孤苦伶仃,如果有打個電話也是希望。”

“不會有希望!”冷國錫的腦海裏出現了冷小西那一雙憤恨自己的眸子,親生的如此,不是親生的又能如何呢?

“什麽意思?不會什麽?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女兒?”林老頭的眼睛亮了一眼,趕緊伸著脖子向著冷國錫的方向追問。

“我還有一個女兒,是前妻生的,這些年發達的時候我也沒有盡到義務,隻是三年前我給了她一筆錢,而且還是有目的給,所以我即便是打了也相信她不會過來,更何況,我自從娶了繼母之後,就再也沒有照顧到她,我對不起她!”冷國錫的那層渾濁已經蜿蜒的流下了老臉。

“如果曾經善待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冷國錫擦淨臉上的淚痕,“算了吧,讓我自生自滅吧。這裏我應得的下場!”

“別介,活著不易,死了也不易,說句難聽的,你為什麽偏偏要死,你的繼妻一定會高興的盼著你死,可是你就來一個偏偏不死,這樣不是為別的,隻是為了賭一口氣,不遂了她們的願而已。”老林頭反著相勸著冷國錫。

思索一番,冷國錫終於抬起了手裏的電話,有些猶豫不決。

“打吧,跟自己女兒有多大仇恨,到現在一把老骨頭了,還能計較什麽?再說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林老頭不停的催促著。

電話一遍的打過來,在響第二聲的時候,冷國錫終二掛斷了電話,他長長的吐了口氣,“不想打了,打了也是白打。”

正在這時,

門被推開了,一身白衣年輕的護士手中捏著一堆白色的單子,“今國錫,國錫怎麽和原來的市長叫一樣的名字?隻可惜姓有一點兒不一樣?差兩點水。”

“你欠費了兩萬塊了?什麽時候交?不然你的藥就要暫停了!”護士冷漠的盯著床上躺著的冷國錫,“這位老先生,你老婆還有女兒呢?前兩天不是還來了嗎,說是去取錢,怎麽肉包子一打狗,一去不回頭了?”

冷國錫的臉上一片紅潮,他還沒有這樣被人追屁股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