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楚天南的聲音異樣的冰冷。
阿強抬抬手指剛剛要阻止，你怎麽就這樣放她走了？他想說，可是看到楚天南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悄悄的緘了口。
老婦人一聽立刻欣喜得臉上一片輕鬆，轉身就走，不過剛剛轉過身子，腦袋也跟著轉了一個彎，費了這麽大的周折把自己弄來，難道就這麽輕易的放自己走？電視劇裏不是都看過，一放走，背後就開冷槍嗎？
驚駭的望向四周，她的後背才一陣陣發涼，四肢也跟著一片冰涼，臉色頓變，腿一軟，轉身，撲通的一聲就跪到了地上，“望大人大量，饒我這個不知深淺的人？”
“你哪裏不知不深淺？”
啊？老女人再懵了，一個勁兒的砰砰砰的磕頭，頭發更加淩亂……嚇得她戰戰兢兢。
“你不是和連媽媽說過，你是X福利院的嬤嬤，怎麽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阿強見楚天南不語，上前發問，“如果你有半個字是假的，一個字削一個手指頭怎麽樣？如果十個字是假的，就砍十根手指，如果手指不夠，那麽把腳趾也加上……”
啊，老女人嚇得臉色發白，心也跟著一股腦的飛了出去，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哪裏是找份工作，這分明是把命找沒了。
“我……我知道……的……一定說！”她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剛才所有的光澤，渾濁得霧蒙蒙的，肩膀也不停的抖動著，枯瘦的大手緊緊的扯著衣襟角……仿佛命懸一絲的樣子。
“認識這個女人嗎？”楚天南拍的從袋中抽出一張黑白的照片，眼角迸滿了唳氣，臉色黑得像一片黑雲從眼前飄過。
“見……見過！”老女人的頭點得跟個啄米雞的。
“在哪兒！”楚天南的心猛的揪起來。
“福利院！”
“她去福利院幹什麽？”楚天南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絲絲寒氣順著這條直線一直不停的漫延……
“據院長說抱著一個孩子去的！”
“時間！”楚天南的心揪得更緊了。
“好像是5月份……那會天氣好像熱了！”老女人極力的想著，幹澀的唇瓣一片片哆嗦著，額頭，鼻尖暗暗的浮上一層細細的汗珠，密密麻麻。
“到底是什麽時候……我想……一想！”她哆嗦著黑漆漆的手指頭，趕緊擦了一把額頭掉到眼角的汗球，差一點模糊了眼睛！
“每個月的二十五日，是福利院結清上月帳務的日子，我正好負責帳務，也就是流水帳，不過照片上的女人在前一天給福利院捐了五十萬，也就是五月二十四，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然後呢？”楚天南的呼吸竟然有幾分急促，大拳緊緊的收在掌心，不停的用力再用力，好像全身的力氣用不到點上的感覺。
“我想起來了，就是結帳日子後的第二天晚上，照片上的那個小姐又來了，她很漂亮，我一眼就記住了，一看就是一位富家小姐的樣子，高貴優雅，出手大方，真漂亮！可是那天晚上，她很神秘的抱來一個孩子……對，那天就是五月二十六號的晚上……”老女人的聲音十分的肯定！
楚天南的心尖劇痛起來，臉也變得更冷。
“求您有大人大量，放過我吧，我知道的全說了！”老女人又開始在地上磕起頭來，眼前的男人眼角那一層墨漆漆的樣子，有一層掩飾不住的殺機……
她的魂被那楚天南眼角那一層唳氣就早就嚇處魂飛天外了。
五月二十六日……
五月二十六日……
“冷小西的孩子去世的日子……”阿強小心的上前提醒。
“原來真的是她！”楚天南的大拳猛的抽出，狠狠的朝著身旁的一株老柳樹砰一聲的砸去！
嘩拉，樹皮掉落了一層！
“阿強……”楚天南抬了抬下頷，指向老女人的方向。
他蹲下身子，掏出一遝紅色的老人頭靜靜的放她的眼前，“別磕了，有錢了！”
啊！老女人一看一摞紅花花的老人頭，不由的心花怒放的兩手向著上衣衣襟粗粗的抹了把，一副嗬嗬傻笑的樣子，眼睛冒出一絲絲的光亮，訕訕的向著阿強的方向伸了伸髒手，她想要？
“這麽多？”她一下子哪見過這麽多錢？除在福利院的時候，不過那個時候一直走卡，還有給各嬤嬤們發錢的時候，她見過，可那都不是自己的。
“那位小姐抱著的孩子是誰，還有孩子有什麽樣的異常情況，說，滿意，這錢就是你的，否則……”阿強做了一個拋物線的動作，“否則就扔到了河裏喂魚？”
“我說，我說！”老女人的眼角渾濁的光越來越濃，眼角不斷的掃過那一遝紅花花的老人頭，一直不停的咽著吐沫。
“大家都以為那個小姐是富家小姐與別人私奔，危險的生了一個孩子，想把孩子暫時寄養在這裏。”老女人絞盡腦汁想著以前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那位小姐就走了，後來我才知道，孩子剛剛出生了一天，她就抱來了，然後就一走了之！你說這個女人的心真狠啊！”
“然後好長好長時間，她都沒有來過這裏，孩子倒是胖乎乎的，很可愛，很漂亮！老女人歎了口氣，後來，我們都以為孩子媽媽不要孩子了。”老女人絮叨著。
“再後來，快半年了，那位小姐才過來了，說是有事耽擱，可是那天晚上，我就感覺到那位小姐的眼角有一絲異常。”仿佛老女人回到以前的日子。
“她陪孩子的第四天才走，不過有一件事非常奇怪，自從她來了之後，孩子一直沒有哭鬧過，一直嗜睡，我們當初還為以孩子病了，可是那位小姐說，孩子就是喜歡睡，我們也想既然是孩子的母親也就沒有過問，然後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就是那位小姐走之後，孩子一直大哭不止，一直哭！可是在孩子的身上，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現，隻是發現孩子小屁屁上有兩個小小的針眼狀的小紅點點，以為是蚊子咬了，因為那個時候正值五月底，馬上六月了，福利院在郊區，難免蚊蟲多！”這一次，有了錢的動力，老女人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可是楚天南的臉卻是陰霾陣陣，越來越濃，濃得老女人都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否則一眼魂就飛了。
“孩子哭得全身都濕透了，一晚上要換好幾件衣服……我們都以為孩子得了怪病，可是院長又不願意出錢，因為這次那位小姐走的時候，院長再次讓那位小姐捐錢，小姐說沒有錢！所以院長一生氣，也沒有給孩子去看！”
老女人想著當時的情景，“以為事情就這樣哭哭鬧鬧的過去了，那個可憐的孩子一直哭了一個月，我們也跟著折騰了一個月。”
“再後來，孩子就沒有這樣的大規模的哭鬧過，隻是別人一摸他的屁股就疼，再後來，一年以後，這種情況也就好了，幾乎一年也不發生過幾次，直到了兩歲的時候，那位小姐再次出現在福利院中，她這次居然大方的給了院長一百萬！當時那天我們都高興壞了，大家在一起聚了餐，然後還喝了那位小姐從國外帶回來的洋灑！”
講到這裏，老女人突然頓了下，渾濁的眼中一片霧水，聲音發顫起來，“哪裏想到，我們不知是誰沒有關火，竟然把福利院燒了一個底朝天，所有的人都沒有幸免於難？”
楚天南的臉上的陰霾更濃了，黑壓壓的一片。
“你怎麽還活著？”阿強不由的又啪啪的甩了下紅花花的老人頭，清脆的老人頭聲，誘惑得很。
“我……半夜鬧肚子，想去庫房那邊偷一點兒那位富家小姐的首飾，東西沒有到手，因為那位小姐好像走了……等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就聞到了一陣陣嗆人的煙味……緊接著一片火光衝天，我想要衝進去救人，沒想到一個門口的一根柱子咣的就倒下來，接著劈裏啪拉的聲音房子塌陷的聲音……我進不去了，隻能幹著急的聽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呼聲，我也沒有帶電話……”
“是誰放的火？”阿強還在追問！
“不知道！”老女人心頭一酸，不由的哭泣起來，“我是手上有毛病，可是福利院裏可是活生生的幾百鮮活的生命？我一想到這裏就心酸，晚上都不敢睡覺，找了幾份工作，夜裏做惡夢都把人嚇跑了，他們說我夢遊不吉利，手腳不幹淨，就不再用我，所以我就一直沒有了工作……”
“孩子身上有什麽標記沒有？”楚天南眼角突然浮現幾縷濃濃的血絲。
“有……有……”老女人抹了把眼上的淚，“我也有沒有辦法，是窮得我沒有辦法，我家裏有一個殘疾兒子。”
“他的屁股上，就是尾錐上有一個銅錢大的胎記，中間還有一片白色的皮膚，四四方方的，像金錢印！”老女人一下子想起來了，“當時孩子夜裏疼的時候，我給孩子一晚上一晚上的換衣服，所以這個記得……”
“是不是這個？”楚天南的大手顫了下，掏出手機拍的一張照片……是個小孩子嫩嫩的屁屁，尾錐部……
“是他，就是他，那個金錢印！”老女人非常篤定的指著手機中的照片小孩子的屁股。
“男孩，女孩子？”
“男孩子，我最記得清楚了！那個孩子長得真叫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漂亮的孩子！”指著手機中的照片，老女人萬分的肯定。
“我帶你去住個地方，隨叫隨到，哪裏也不許去，我不會虧待你，如果你想跑，那麽你的手指頭一定是不想都要了！”阿強開車把老女人帶到一處偏僻的賓館住了下來，再三叮囑，如果老老實實的，自是不會虧待於她。
臨走，阿強搜走了老女人的身份證，還有其它個人信息。
是個精明的老女人，不然不會活到今天，她根本就沒有報案，看來有人以為福利院的人都死了，才唯所欲為！
再次到了河邊的時候，
阿強見到臉上一片片殺機的楚天南，心中不由的一噔咯，“你馬上就出發！找到這個人？你懂得！別讓自己的兄弟插手，除了你，任何人不能知道，還有你要想辦法把阿生給好好的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