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到!晚上9點第四更!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勤奮折服了,你們呢?)
墨玉書院今日前所未有的熱鬧,大門口的門坊上早已紮起了大紅彩帶,無論門匾、漆柱還是走廊過道,都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杆大旗不知被誰插在了門前的空地上,紅旗迎風飛舞,上麵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論學。
一年一度的書院論學大會又到了。
眾所周知,汴京城書院眾多,而其中的翹楚便是墨玉書院與城南書院了,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呈分庭抗禮之勢。然而兩大書院誰也不服氣誰,於是便有了這書院論學大會。
名為論學,卻是第一書院的爭鬥。誰若是勝了,那起碼在這一年內,都會毫無爭議的擁有者“京城第一書院”的寶貴頭銜。所以這一天對墨玉書院來說,絕對是意義非比尋常的一天。
然而此時,墨玉書院卻籠罩著一股愁雲。
院長屋裏,李墨玉、薛臨淵、唐季三人依次而坐,藍海棠則帶著一臉緊張的程采和立在對麵。青花瓷杯的熱茶嫋嫋飄散的熱氣,似是幾人如今飄忽不定的心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散不開的陰雲,給明媚的屋子籠上一層愁雲。
李墨玉捋著胡須,道:“采和,你是說——那飛雪悅蘭閣的柳姑娘臨時叫走了唐安,卻又沒有言明所為何事,是這樣麽?”
程采和拘謹的點點頭,道:“回院長,正是如此。”
“胡鬧,簡直太胡鬧了!”唐季性子最為火爆,“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須發皆張道:“枉老夫對他寄予厚望,他卻如此令人失望!書院論學大會事關書院名聲,豈能兒戲!”
“唉,這個唐安,還真會給我們幾個老家夥出難題啊!”薛臨淵也一臉苦笑。
藍海棠默默站在一旁,臉上無喜無悲,背在身後的小手卻早已緊緊攥了起來:這家夥平日裏看起來聰明伶俐,誰能想到偏偏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是讓人好不省心。
她早就察覺鳳之嵐對唐安別有用心,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分輕重,這般緊要的關頭仍舊為了那莫名的理由,置唐安前途於不顧。看來今後要好好開解那個傻子,莫要讓他被女色蒙蔽了頭腦,做出一些讓自己抱恨終生的事來。
歎息一聲,藍海棠道:“院長大人,依唐某對他的了解,唐安絕非不分輕重緩急之人,這其中有什麽隱情也說不定。”
“夫子說的不錯。”程采和接口道。事關唐安的未來,他這個做主子的雖然明知這裏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卻仍壯著膽子作了一揖。“院長、堂長、監院大人明鑒,今日柳大家的侍女雖未明說,但隻看她的表現,那飛雪悅蘭閣必定是有重大變故。人命關天,學生鬥膽請求幾位給唐安一個機會,稍微拖延上一時三刻。唐安對學生保證一定會盡快趕來。”
李墨玉歎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唐夫子,那夫子之間的論學,就勞煩你多多費心了。唉,這個唐安…”
“院長大人請放心,唐某自當盡力。”藍海棠拱手道,“至於唐安,待他回來,我一定重重責罰與他!”
“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咱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墨玉歎息道。
薛臨淵皺眉道:“若是到時候唐安回不來,那又該如何是好?”
李墨玉沉思片刻,道:“若是他回不來,便讓陳躍然代他接受挑戰吧。”
程采和一聽這話大是著急,想要說些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雖然心中不快,但他也知道到時候書院沒有可用之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屋子裏陷入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李墨玉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們幾人跟我一同前去迎客吧。”
說罷,李墨玉當先起身,其餘幾人跟隨其後。唐季似是仍對唐安的事情耿耿於懷,一路上不斷念叨,一臉的失望,倒是薛臨淵一直在旁勸解,聽得程采和心中忐忑,不知道唐安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書院裏,學生們早已無心學習。知道今天的論學的大日子,夫子們都會前去旁聽,學生們便也反了天,一個個的趴在窗口一臉的好奇,不知道今天的比試結果究竟會如何。
可惜的是比試所在的客殿地方有限,不可能同時容納所有學生,而地字乙班因為沾了唐安的光,自然而然的作為學生代表前去旁聽,讓眾人好生羨慕。
李墨玉一行人來到書院門口時,恰聞“希律律”的嘶鳴聲。放眼望去,隻見不遠處幾輛馬車魚貫而來,想來便是城南書院的諸人了。
馬車停下,以城南書院院長聶冠中為首的一行人十幾人緩緩走來。隊伍中最為顯眼的當屬一個藍衣公子,輕輕搖著一把折扇,眉清目秀,看上去風流倜儻,眉宇間帶著濃濃的自信,唇角似乎永遠都劃起一絲好看的弧度,無疑便是城南書院第一才子葉丹崇了。
城南書院院長聶冠中頭發已有些花白,但看上去精神矍鑠,頭發梳了一個高高的發髻,一雙小眼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當真滑稽之極。
“聶院長一行原來辛苦,使我墨玉書院蓬蓽生輝。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李墨玉走上前去笑道,眾人陪著一同拱手。
聶冠中輩分不及李墨玉,行禮道:“李院長客氣。您老乃是泰山北鬥,說起來,聶某也算是您半個弟子,今日前來叨擾,還望李老及眾位愛徒不吝賜教才是。”
眾人見麵,自有一番寒暄。“久仰”、“幸會”等客氣話說完,李墨玉讓開一條道,當先將眾人引到了專門負責接待的客殿。
分主次落座,自有下人奉上香茗水果。堂下一幫地字乙班的學生眼帶好奇,仔細的將十幾人從頭打量到尾,像是在分辨究竟誰才是葉丹崇。
除了好奇,大家也都充滿了緊張,雖然氣氛看上去異常和睦,但任誰都知道這期間凶險無比。既是爭奪頭籌,雙方便都會拿出壓箱底的本事,絕無幸理可言。
可是,唐安這個家夥,怎麽到現在還不出現呢?
藍海棠看了看外麵,眉頭不自然的擰了起來,心中默默念叨:唐安啊唐安,你可一定要回來,莫要讓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