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張大人的名字一定會受到兩地百姓所歌頌。天下人也會對張大人的義舉表示欽佩!!”卻聽楊鬆說得義正言辭,鏗鏘有力。張鬆聽得卻也是屢露喜色,隨即神色一震,走前扶起楊鬆,道:“楊大人實在太過看重張某了,張某卻是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楊鬆聞言卻也不放棄,故作色道:“馬超小兒坐擁雍、涼兩州之地,兵力加起來足有十萬餘眾。想要抵擋馬超小兒,唯有東、西兩川軍隊聯手一起,莫非張大人要眼看東、西兩川之地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卻袖手旁觀耶~!?”
張鬆一聽,立是神容一震,慨然而道:“張某自幼便讀聖賢之書,修學成才後,更以天下百姓為己任!又豈會坐視不理!?隻不過我主與你主兩人恩怨由來已久,並且十分複雜,我卻是怕無法勸住我主,更何況我主麾下卻還有不少人一直把張漢中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有關如何勸服劉益州,小的卻已經有計。但就怕有人從中作梗,不知張大人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楊鬆忽地神色一沉,肅穆而道。張鬆聽了不由眼睛猝是睜大,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且說來一聽。”
“不知張大人可曾聽說,當年劉益州在漢中之時,曾與我家主公的胞妹張舞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隻不過後來因為那件事發生了,兩人的婚事才無疾而終。此番,我主除了有意向劉益州投誠外,還盼與劉益州結以秦晉之好,這也算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為此我主還特命我帶來了信物,明日一早我便會獻與劉益州。”卻聽楊鬆說罷,張鬆不由連連變色,想了一陣後,重重地把頭一點,道:“有關此事我也頗有耳聞,而且我主更在我麵前屢番提起過張漢中的這位胞妹。可是我聽我主所言,張漢中的胞妹好像已經到了五行山上學道。這…”
“嗬嗬,張大人放心。隻要劉益州答應此事,我家主公自會勸其還俗,與劉益州再續前緣。”楊鬆聽了一笑,頗有信心地謂道。張鬆聞言,也不由點了點頭,道:“竟是如此的話,我倒是有幾分把握。”
“張大人大義,此事若成,我主必不會忘記張大人的恩德,相信東、西兩川百姓日後得知張大人的作為,也定將張大人視為當今大賢,將來名記竹帛,流芳後世,更是不在話下。”楊鬆一連的奉承攻勢,此下果然奏效。張鬆聽了是心花怒放,大笑而道:“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你放心,一定會好生協助於你。務必使得東、西兩川重歸於好,恢複和平!!”
楊鬆聽得張鬆終於答應下來,也是大喜過望,連忙謝過。兩人隨後又是談了一陣,楊鬆遂是告退而去。
而就在楊鬆離開不久。張鬆忽地麵色一變,那張其貌不揚的麵貌上露出幾分鄙夷之色:“如此蹩腳的伎倆,竟還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哼哼!!”
而就在張鬆話音剛落,忽然從後堂內轉出一人,笑道:“要張大人與這般低劣的小人物合作,確是委屈張大人的才智了。”
張鬆聽了,不由一回頭,卻見那人身穿一襲光鮮亮麗的白袍,雙眸明亮,一頭到肩的烏黑頭發,看這打扮本是應該顯得十分的陽光,可不知為何他身上卻好像縈繞著一股陰暗之氣,尤其他那對眼睛,隻要與之對視,就不由是渾身不對勁,心中忐忑。
此人竟赫然正是司馬家的怪才—司馬懿是也!
眼看司馬懿出現,這時張鬆高傲的姿態卻也不禁地收斂了幾分。張鬆眯了眯眼,說來這司馬懿卻是他從懂事開始,第一個敬佩的人物。
卻說,不久之前,司馬懿親自登門造訪,並以請教的名義,向張鬆提出了三場比試。張鬆何等人物,自不會退縮。第一場,張鬆看司馬懿是主人,讓他先出題。殊不知司馬懿卻故意選了張鬆的強項,司馬懿從他隨身攜帶的行李中,取出了三本古籍,給張鬆一日的時間,把三本古籍的內容背住,並且還要做出解釋。而張鬆卻也從他收藏的書籍裏拿出三本,讓司馬懿一日之內背住,並且解釋。
一日後,兩人都是成功地把對方所指定的三本書籍倒背如流,隻不過到了解釋的環節,因司馬懿帶來的那三本古籍中,有不少處的地方都是極為的深奧,甚至可以有好幾種解釋,因此智若張鬆,卻也不過解釋了一半。至於司馬懿不但把張鬆那三本書籍全都做出了解釋,並且還另辟新見,贏得張鬆是心服口服!
張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中敗陣下來,下一場自想找回場子,但他卻早聽聞司馬家的怪才,百學皆通,並無一不精。因此張鬆為了贏下司馬懿,故意以繪圖比較,讓雙方各是指定一處地方,隻能觀察一遍,回來後,便要繪畫成圖,時間也規定為一日。司馬懿當時卻也不怕,當場答應。
當然,作為本地人的張鬆,本就熟悉這川地一帶的地勢,自然占了不少便宜。而且張鬆繪圖的本領,卻鮮少有人知道。張鬆此番出奇製勝,可謂是勝券在握。比試當日,張鬆卯足精神,前後隻花了半日的時間,在黃昏之前,便以繪畫成圖,並且每個細要位置都繪畫得十分精細。就在張鬆自以為能夠扳回一陣,好挫挫司馬懿的銳氣時,殊不知他派出的細作卻回報,司馬懿帶著人從早上到太陽下山之前,都在遊玩,根本沒有作畫。張鬆聽了,詫異不已,後來聽聞司馬懿回來,立刻前往迎接。殊不知司馬懿見了張鬆後,倒是先問起張鬆是否完成了他的作品。張鬆當時了愣了愣,素來看重麵子的他,自是立刻命人取來他的作品。司馬懿見了張鬆的作品後,不由暗暗詫異。張鬆見司馬懿露出這般神色,也頗為得意,遂也問起了司馬懿的作品。司馬懿笑稱已然繪好,遂命人打開。豈不知這畫上竟是空無一物,點墨不沾,張鬆怒之。這時,司馬懿卻是畢恭畢敬地一拜,自認不如張鬆。張鬆見司馬懿這般篤定從容的姿態,暗歎不如,到了最後一場比試。為了公平起見,張鬆建議兩人各出題目,然後再派一人前往抓鬮,抓到是誰的題目,就用誰的題目比試。司馬懿卻也認同。當時司馬懿紙上又是空無一字,而張鬆卻故意寫了司馬懿擅長的‘棋藝’,卻是不願占司馬懿便宜,並且希望在司馬懿的擅長領域將之擊敗。殊不知最終張鬆卻落得兵敗如山倒的下場。卻說張鬆也是不笨,知道司馬懿棋藝高超,當日他特意設定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在這半個時辰內,誰能贏得最多局數的那方便算是最終的勝利者。這看似公平,實則張鬆十分狡猾,當時張鬆想著自己的棋藝不差,大可與司馬懿耗完這半個時辰,到那時兩人皆是一局都未贏,自是理應按平局來計。可司馬懿卻是看出了張鬆的想法,一開始便主動攻擊,殺了張鬆個片甲不留。張鬆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時,司馬懿已經掌控了整個棋局,第一局竟連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到便分出勝負了。下一局,輸了一局在手的張鬆,迫不得己,隻好也主動出擊,殊不知司馬懿早就設好陷阱,等著張鬆自投羅網,等張鬆反應過來時,棋盤卻已成了必死之局,無力回天。張鬆卻也被司馬懿激起了脾氣,想著就算自己要輸,起碼也要贏上司馬懿一盤,遂是集中精神,使出了渾身解數,而待張鬆再次回過神來時,天色已黑,兩人竟下了一個下午,至於張鬆卻還是一盤未曾贏過,到底他輸了多少盤,兩人卻都沒有計數。
無論是氣量、性格、才智、背景,司馬懿都遠遠超越了張鬆,似乎集合了所有優點於一體,可謂是完美無缺。張鬆自問如似司馬懿這般人物,普天之下恐怕再難找到另外一個了!
於是,高傲如張鬆也被司馬懿所折服,並答應了與司馬家合作!
“仲達,竟然你是早有安排,為何卻又要多此一舉?你不是已經派了你那兩個弟弟前往和這楊鬆接觸過了?”這時,卻見張鬆皺了皺眉頭,沉色向司馬懿問道。司馬懿聽了,嗬嗬一笑,不緊不慢地道:“這楊鬆不過是顆棋子罷了,讓他知道太多,並無益處。更何況此人鼠目寸光,更無大誌,他也沒資格和我司馬家合作。倒是子喬你卻不同,論才能,你勝之百倍千倍,而且又有鴻鵠之誌,如此人才,才是與我司馬家誌同道合的有誌之士!”
“哼,你司馬仲達的話,可是一句都不能信。”張鬆聽了,雖然心裏暗暗竊喜,但表麵是卻又故作姿態,當然在他內心中確實也是對司馬懿有所提防!
“嗬嗬,眼下的局勢已定,此地不宜逗留。我也要準備動身了。”司馬懿聽了,倒是淡然篤定地一笑。張鬆聽話眯了眯眼,忽然喊道:“縱觀古今,類似你司馬仲達這般,敢以天下為局,各大諸侯、才士為棋,並將之玩弄鼓掌的狂徒,怕也隻有你一個!司馬仲達你可要小心啊,但若行差搭錯,你可要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到時死得恐怕就不隻你一個,除了司馬家外,那些禁不住你的誘惑或者是被你的才能折服而選擇與你合作的誌同道合的夥伴,可都要因你而不得好死啊!!”
“嗬嗬,我司馬仲達從來不會強迫別人的選擇,而你成為我司馬仲達同伴的人,每一個都是人中之龍,我相信他們包括子喬你,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出地決定。人生苦短啊,類似這般亂世,更是古往今來絕無僅有。若是渾渾噩噩地過完這一輩子,尋常人物倒也算了,若是有才之士,豈不可惜?竟是如此,倒不如拚死一搏,無論功名成就與否,起碼問心無愧!”司馬懿說罷,張鬆不由是連連變色,搖頭歎氣道:“我這也是自取其辱,憑我的才能,如何能說得過你司馬仲達?隻怕最終反而被你動搖罷了。”
“那可要問子喬你的心到底是如何想了。”司馬懿笑容可掬地說完這句,便是拱手一拜。張鬆會意,拱手回拜後,便走向司馬懿,道:“還請仲達別忘了你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