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監控

撒蠻死了!

忽必烈的眼神透過大開的殿門,直刺遠方,真金在他身邊說了一些什麽話,都沒有進入耳中,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股眩暈感油然而生,腳下不由自主地一個趔趄,幸好身後就是坐墊,才沒有仰麵跌倒。

“阿瓦!”

猝不及防之下,真金猛然失聲大叫,上前一把扶住,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參天大樹一般的阿瓦老了,就算是當年被蒙哥汗打壓、被阿裏不哥奪位、李璮反亂,都不曾像今天這樣失態過。

寬大的臉頰上布滿了皺紋,原本烏黑的發辮間雜著過半的白發,強而有力的大手微微顫動著,這一刻,真金突然有些害怕,他怕阿瓦就此倒下,自己的力量還太小,撐不起這麽廣闊的一個帝國。

“快傳太......”真金正打算叫人,雙手一下子被緊緊按住,他轉頭一看,阿瓦睜著眼睛衝他搖搖頭,真金這才反應過來,太醫院已經不可靠了,特別是那些漢人。

“別慌,你阿瓦還死不了。”片刻之後,忽必烈就恢複了常態,他一把將兒子拖到身邊,就像蒙古人慣常的做法,而不是漢人所推崇的所謂“父子誠而不親”。

自從定國名改漢製,真金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子同身為皇帝的父親並排坐過,這讓他感覺到惶恐而又無措,因為這不符合漢人師傅所教授的那些禮儀,父子君臣之類的,忽必烈沒有注意他的這些小心思,皺著眉頭盯著案上的一份軍報。

那是撒蠻生前的最後一份呈報,為了說服自己,他不惜以身犯險,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麽可能讓那些卑鄙的小子追了空子?真金沒有將凶手帶來,就可以肯定會像之前的總管府凶案一樣,再想著全城大索去抓人,已經渺無希望了。

這一刻,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早知如此,就應下他的建議,反正最後也要解決那個禍患,那樣的話也不至於讓人乘虛而入,光天化日之下害死了他最倚重的心腹。

“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忽必烈拍拍兒子的肩頭,看到阿瓦的眼神恢複了平常時的銳利,真金多少放下了心頭的憂慮。

“兒臣過去探望的時候,他便已經倒臥不起了,事後找人來檢驗,他所服的傷藥,其實是一種名為‘斷腸草’的”劇毒之物。由於所中的份量太大,院中所有的大夫都無計可施,回來之前,人就已經過去了,就連他的內人,也因接觸了此物而中毒不淺,太醫說眼睛隻怕是保不住了,麵容也會......異於常人。”

真金想了一會兒才找到這麽個詞來代替“毀容”,他實在是想不出,世上會有如此狠毒之人,殺人之前還要狠狠折磨一番,讓人痛不欲生,甚至於禍及他的家人。忽必烈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臉上也不複方才的激動,隻有握著兒子的那隻手,被真金感到力度大了許多。

“兒臣當即就下令封鎖了附近街道,四下搜索均無所獲,凶手自稱姓宋,事後一查太醫院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據傳旨的王都知所說,當時被派去他府上的是院中一個姓胡的副使,他和他的隨從一個駕者被人捆綁著扔在一輛馬車裏,離著那座府約數百步,醒來後他供稱,是被一夥漢軍打扮的人製住的,而其中有一為首者,是個身量不高的中年男子,他是個蒙古人。”

“不必查了,凶手就在這裏。”忽必烈拿起那份軍報放到他的手上,真金一看正是之前所見的那一份,他沉著臉又仔細看了一遍,突然明白了阿瓦的用意。

是或者不是此人所為都不重要了,這是撒蠻生前的遺願,原本想著先放放的,如今他因此而慘死,那就隻能著落到此人頭上。大汗的怒火需要一個發泄的通道,這殿裏沒有旁人,忽必烈不需要裝出一個怒氣衝衝的樣子,可是真金卻明白,阿瓦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點,不同於往常的做做樣子,這一回是真的。

“你暫時接掌宿衛,找人起草一份旨意,就說應高麗之請,讓他前來商討雙方邊境糾紛事宜,準許他帶一千護衛入京。”忽必烈說完,抬頭看了一眼殿門外的黑夜,又接著說道:“馬上擬就,連夜發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

“兒臣記下了,可是阿瓦,如果是他做的,肯定不會前來,這樣有用麽?”真金疑惑地問道。

“所以你要連夜發出,凶手至少今夜出不了城,無論怎麽樣都會落在後頭,等他接到旨意起了程,事情便成了一半。”忽必烈開口解釋道。

“若是半路他碰上了自己人,不肯繼續走了,怎麽辦?”真金讓忽必烈歎了口氣,人家都使出這種手段了,還同他講什麽君子之道不成?

“誰告訴你我會在大都城裏動手了?你遣出了信使之後,就去大營調兵,跟在信使之後出發,晚上幾天也無妨,中途尋機突襲,死活不論。”

忽必烈也是氣得極了,不再去管對方也是黃金家族一員這個事實,他隻想看到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敢於這樣公然地挑釁他的權威,當然就要接受最嚴厲的後果,隻要一舉解決了此人,東道諸宗王就成了一盤散沙,慢慢收拾也不遲。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忽必烈感到一陣疲憊,這不是繁重的政務帶來的,而是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個臂助,再要想達到之前的得心應手,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眼下他還不想決定一個新的人選,這也算是對逝者的一份思念吧。

帝都市內,從蘇微二人逛街的西單商業區到天~安門廣場附近走路需要十多分鍾,而坐車可能更久一些,因為這會兒正是下班時分,車流量非常大,反正離得不算遠,兩個女孩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你就是蘇微嘴裏常提起的那位BOSS?”

聽到對方的問話,劉禹有些驚訝,他不記得自己的公司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位同事,而聽這口氣又不像,那麽問題來了,蘇微的同學還是新交的朋友?當然人家是女孩子,他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

“劉禹,怎麽稱呼。”他主動伸出手去,對方毫不遲疑地同他握了一下就放開了,給劉禹的感覺很是大方,不過就在這一瞬間的接觸中,劉禹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手掌除了有些女性的柔軟,還有一些硬硬的摩擦感,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工作的。

“我叫鍾茗,和蘇微認識不久,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很榮幸。”

同這位大方主動的女孩打過招呼,劉禹這才來得及將視線轉到他的助理身上,兩人有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了,雖然還是那身打扮,可眼神中卻多了一些從容和自信,她含笑站在那裏,有一種等待了自己很久的感覺。

“還沒有吃飯吧,我們剛好也準備去吃,不如一塊吧。”因為有外人在旁邊,蘇微咽下了那些想說的話。

“你還別說,真是有點餓了,你安排吧,隨便什麽都成。”劉禹沒有客氣,他可是忙乎了大半天,殺人不光是個技術活,還很要費些體力的,當然如果他看到了那個人的慘樣,估計就什麽都吃不下了。

“那我們可要吃大餐。”

蘇微用懇求的眼神看了看鍾茗,劉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兩人其實剛才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隻是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哪怕隻是在一邊看著他吃也好啊。

“哎,都這個點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家裏還等著回去吃飯呢,你們倆去吧,我就先撤了,以後再找你玩。”

不等二人假客氣,鍾茗就揮揮手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蘇微感激地看著她離開,知道這是人家主動想要把時間留給自己,劉禹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女孩感觀還算不錯,雖然不是很驚豔,但至少不矯情。

“怎麽樣?”

“誰?你說她嗎,沒你好。”

隻剩了兩人,劉禹便收起了嚴肅的表情,用調笑的口吻說道,好不容易回了後世,總算見到了一個正常年齡段的女孩子,他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隻有這樣才能淡化不久之前奪去一條生命的不適感。

聽了他的話,蘇微隻是樂,她很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倆人幹脆車也不打了,就這麽一邊走一邊聊著天,說說自己這些日子碰上的趣事,劉禹能明顯地感到她的快樂,也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鍾茗幾乎是用跑地來到了停車場,一上路她就加大了油門,巨大的越野車被她左拐右拐駛離了主街道,經過一些迷一樣的胡同巷子,最後停在了一幢有些年頭的老四合院子前。

“首長,請進。”

看似不起眼的院子,守門的竟然是個實槍荷彈的軍人,他接過鍾茗遞來的證件,仔細翻開核對了照片,這才遞還給她,然後“啪”地敬了一個軍禮,鍾茗匆匆還了個禮,一言不發地快步走了進去。

“調出從五點半到現在天~安門廣場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推開院中的一處房間,裏麵郝然擺放著許多電腦,當中的牆壁上鑲著一塊多屏顯示器,聽到她的話,操作員立即開始工作,不一會兒,顯示屏上就分別出現了幾個不同的畫麵,鍾茗站在那裏抬頭眼都不眨地仔細觀察著,直到突然發現了什麽。

“停,把那個畫麵放大。”

隨著操作員的動作,一個靜止的畫麵被放大到了正中的位置,從上麵清楚地可以看到,一個人影蹲在草坪上,身上是非常奇怪的裝束,就像是一個古裝劇演員。

“這個位置,有哪幾個探頭可以拍攝到?”鍾茗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出聲問了一句。

“有三處監探都能拍到。”

“你去處理一下,我要這些探頭,在剛才的時間段裏,全部出了故障正在檢修,找人去把它們的硬盤都拿回來,明白麽?”鍾茗點點頭,轉過身對著一個男軍人下達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

男子雙腳並攏,朝她行了一個有力的軍禮,然後毫不遲疑地轉身而去。鍾茗盯著畫麵上的那個身影,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