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萌萌的心裏一陣沉痛,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不自知。剛一知道,卻又要承受著這樣巨大的打擊。這對一個女人而言,無疑是場大災難。
緊緊地抱著她,瞧著她痛哭流涕的模樣,顧梓城的心裏沉重著。親吻著她的額頭,顧梓城的聲音裏含心痛,說道:“乖,不哭,將來還會有的。”
此時此刻,伊萌萌哪裏還能聽得出安慰的話。曾經對顧媽媽的所有喜愛,都伴隨著孩子的離開而逝去。“萌萌,我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意外,但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真的懷孕。”顧媽媽皺著眉頭,說道。
這件事情,她是真的不了解。顧媽媽本來也挺喜歡伊萌萌。如果不是因為她一直沒懷孕,婆媳問題也不會惡化。從一開始,她就真的以為,伊萌萌是得了不孕症。突如其來的變化,同樣震撼到她。
一直沉默地站在旁邊的沈香宓看不下去,生氣地說道:“顧夫人,現在你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撇清?當初,如果不是你堅持萌萌沒懷孕,萌萌又怎麽會以為自己是假孕。如果不是你希望萌萌離開梓城,又怎麽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聽到這番話,顧梓城的視線落在顧媽媽的身上。他的眼中,帶著一抹冷漠:“媽,我嶽母說的是真的嗎?你,逼迫萌萌離開?”
顧媽媽別過頭,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雙手垂在身側,顧媽媽低聲地說道:“梓城,我是真的以為,萌萌沒辦法懷孕,才會這麽要求。”
顧梓城沒有說話,隻是眼中迸射著火焰。望著伊萌萌傷心的模樣,顧梓城的心口不停地疼著。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顧媽媽與他。“滾!你們都滾出去。”顧梓城大吼道。
顧媽媽剛要說些什麽,顧爸爸便將她攔住。拍了拍伊萌萌的肩膀,顧爸爸親切地說道:“萌萌,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們再來看望你。就算沒有孩子,你永遠都是我們顧家的好媳婦。”說完,顧爸爸帶著顧媽媽離開。
久美子依舊站在原地,剛要開口,卻被顧梓城震懾:“滾!”他的眼中噴火,像是要將她吞滅一般。久美子也不是愚蠢的人,在這個時候火上添油,恐怕會引火自焚。思及此,久美子轉身離去。
下巴落在她的頭頂,顧梓城的眼中閃爍微光,低沉著聲音,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和孩子。萌萌,對不起。”
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雙眼依舊直直地盯著某個方向。麵容蒼白,就仿佛失了心的玻璃娃娃。那淚水,顯得沉重。“我的孩子沒了……被殺死了……”伊萌萌無意識地呢喃著。
沈香宓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沉默許久,沈香宓低聲地說道:“萌萌,你還年輕。想要孩子,我們隨時都能夠有孩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調養身子,知道嗎?”
聽到那溫柔的話,伊萌萌的眼睛動了動,張開雙手,撲入她的懷中,哽咽地說道:“媽媽,我的孩子被殺死了。我才剛剛知道他來了,卻沒想到……”說著說著,伊萌萌便已經泣不成聲。
她的心裏同樣不好受,昨天,她是真的替伊萌萌感到高興。卻不過一天的時間,竟發生這樣大的變化。“什麽都別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睡個覺,把身體調養好。乖,萌萌最聽話了。”沈香宓任何地安慰。
或許是哭累了,伊萌萌閉上眼睛。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顧梓城望著她的麵容,眼裏流露出濃鬱的憂傷。眼前再度出現那一灘血漬,他的拳頭握著,努力隱忍著。
沈香宓看了他一樣,冷淡地說道:“你跟我出去。”
顧梓城沒有反駁,與她一塊離開病房。確定她沒有醒來,這才將房門關上。沒有任何的話,沈香宓直接啪地一聲,給了他響亮的巴掌。路過的護士紛紛吃驚地看著他們,眼中寫著疑惑。
換做平日別人,顧梓城絕對不會讓人好過。可是今天這情景……“媽,你再多打我幾巴掌。”顧梓城聲音低沉地說道。
眼中閃爍著心疼,沈香宓氣憤地說道:“顧梓城,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嗎?萌萌那麽天真單純的女孩,你怎麽舍得這麽傷害她。今天早上她興奮地回家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她懷孕的好消息。可是你呢,卻和別的女人在家裏鬼混。當初我真是瞎了眼,覺得你不錯。”
顧梓城沒有為自己不停辯解,隻是說道:“昨晚的事情我真的不記得,腦子裏有段空白。我會證明,我和久美子是清白的。”
雖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可是顧梓城卻冥冥之中覺得,他與久美子之間,一定沒有發生關係。要不然,他不至於完全沒印象。
“我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現在你要怎麽解決?因為你的事,害得萌萌受傷沒了孩子。萌萌心裏會怎麽想,還有你的父母會怎樣想?”沈香宓冷冷地說道。
低著頭,顧梓城聲音如常地說道:“我會處理好。無論萌萌是否能生,我都不介意。隻要她繼續留在我身邊,這就夠了。”說完,顧梓城重新進入病房內守候在她的身邊。
瞧著他的神情,沈香宓不覺得他在說謊。可是這件事情,想要解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伊萌萌的心裏,恐怕無法順利地度過這道坎。
當伊萌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情。失血過多,導致他的身體變得很虛弱。“孩子……”伊萌萌沙啞著聲音,無意識地念著。
顧梓城望著她,唇邊揚起淺淡的弧度:“醒了?”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伊萌萌垂下眼。揮開他的手,她的神情顯得疏遠:“我媽媽呢。”
看著落空的手,他的眼中閃過失落。凝視著她,顧梓城低聲地說道:“我讓媽媽先回去,這裏我照顧著。肚子餓嗎,我已經讓秘書送來白粥,應該快到了。”
不想與他說話,閉上眼睛,伊萌萌疲憊地說道:“不需要。”
兩人相處這麽久以來,她很少將他拒之門外。她的冷淡讓他心裏難受著。隻是今早的時候,換做是他,同樣也會無法接受。“不行,醫生說你身體虛弱,三餐要準時。”顧梓城依舊平靜地說道。
眼中閃爍著水花,緊緊地拽著被子,伊萌萌苦笑地說道:“我的死活你還要關心嗎?你都已經不愛我。”他會和久美子上床,這是她從不曾想過的畫麵。
試圖抓住她的手,卻被他一次次地甩開。顧梓城卻依舊耐心著,說道:“我在乎的從來隻有你,萌萌,無論你怎麽想,我始終愛你如初。”
多麽動聽的話,可是她卻不知道,是否應該去相信。睜開眼睛,伊萌萌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你和久美子呢?一時間的意亂情迷嗎?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是不是這輩子,我要永遠像個傻瓜,不知道這件事情。”
顧梓城沒有做聲,隻是凝望著她。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是斷然不會告訴她。他的沉默,印證了她的猜測,伊萌萌的心裏一陣苦澀。鼻子酸酸的,淚水卻沒有落下。望著前麵,伊萌萌淡淡地說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伊萌萌是喜歡胡思亂想的女孩,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可是她的眼中,卻又流露出堅定。似乎,他非答應不可。沉默半晌,顧梓城這才站起身,望著她,說道:“我去買點吃的,很快回來。”
俯下身,作勢親吻她的額頭,卻見她側過頭。身體在空中停頓些許,顧梓城俯下身,還是印上一吻。聽著房門關起的聲音響起,伊萌萌緩緩地將腦袋埋入被窩中,小聲地哭泣著。
走出醫院,顧梓城的神情顯得冷厲。並沒有直接去買東西,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長椅上,呆呆地坐了一會。雙眼呆呆地望著某處,不由出神。在醫院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悲傷。而現在沒人,他終於可以卸下所有堅強的外衣。
整個臉埋入雙手之中,顧梓城無聲地呼喚著:“孩子……”曾經期盼的孩子,原來離他那麽近,可現在……如果沒有今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這些不幸。想到這,顧梓城的眼眸中閃過狠戾。
拿出手機,顧梓城按下一串數字,冷酷地對著電話彼端的人,說道:“派人跟蹤不二久美子的一切行動,隨時向我匯報。”
他相信那一晚一定是被設計,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證據。“久美子,一旦找出證據,我要你付出代價!”顧梓城低沉著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
與此同時,病房內的門緩緩地推開,一個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伊萌萌,聽著你哭得那麽傷心,我也都要替你難過了。”
停住哭泣,伊萌萌緩緩地從被窩裏鑽出來。注視著她麵前巧笑焉兮的女人,伊萌萌的眼中迸射著怒火:“滾,這裏不歡迎你!”
唇邊彎起弧度,久美子輕笑地說道:“何必這麽生氣嘛,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些話,說好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