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在一起的時候,伊萌萌便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顧梓城為難。亦或者,做出什麽違背心意的事情。可是很多事情,卻超乎她的意料。或許伊萌萌對顧梓城而言,就是麻煩的源泉吧。
從中天集團那回來,伊萌萌便一直心事重重的。回去的路上,伊萌萌一直不停地撥打著伊萌萌的號碼。可是現在的手機,已經徹底無法打通。伊爸爸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誰都找不到他。
瞧著她的神色,芳芳關心地問道:“萌萌,你沒事吧?從剛剛開始,你怎麽一直心不在焉的,身體不舒服還是?”
聞言,伊萌萌連忙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看著她,伊萌萌淺笑地回答:“沒事,隻是在想一些家裏的事情呢。芳芳,我下午可能要請假一下午,你能不能幫我去向總監請假。我媽媽生病住院,我中午想去趟醫院。”
理解地點頭,芳芳爽快地回答:“嗯,好,包在我身上。對了,阿姨的身體怎麽樣了?沒事兒吧?”
想起梁秋霜的狀況,伊萌萌的眉心不由地皺起。經過幾天的治療,梁秋霜的病情已經得到控製。可是想要徹底康複,還是得做手術才行。畢竟,已經是中晚期。“我相信,我媽媽一定可以撐過這一關。”伊萌萌堅定地說道,像是在對芳芳說,更像是告訴自己。
低著頭,緊緊地握著手機,伊萌萌怔怔地看著某處。閉上眼睛,伊萌萌默默地在心裏禱告:“爸媽,你們倆一定要好好的。”雖然不是親生的父母,可是伊萌萌對他們的感情卻很深,尤其是梁秋霜。
下班之後,伊萌萌簡單地吃了點飯,就直接坐著車子去了醫院。之前和顧梓城已經聊過,因此她也不需要去中天報道。本來顧梓城也要來的,卻被伊萌萌阻止。她擔心,要是她與顧梓城一塊出現詢問伊爸爸的事情,會讓梁秋霜起疑。
抵達病房,伊萌萌剛要將房門推開時,手中的動作不由一停。梁秋霜正坐在床上,雙眼癡癡地注視著窗外。溫暖的陽光照射而入,卻沒辦法抵達病床的位置。梁秋霜的眼裏,充斥著一抹渴望。此刻,她的臉上帶著憂傷。每當伊萌萌在的時候,梁秋霜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心裏微微地疼著,伊萌萌的心裏同樣不好受。深深地吸了口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伊萌萌緩緩地打開房門。湊進腦袋,伊萌萌笑盈盈地說道:“媽,我來啦。”說完,伊萌萌蹬蹬地跑了進去。
梁秋霜連忙收起剛剛的落寞,麵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剛才的表情那樣真實,伊萌萌真的會以為,隻是她的錯覺。來到床側,伊萌萌關心地問道:“媽你飯吃過了嗎?今天感覺身體怎麽樣?”
拍了拍她的手掌,梁秋霜淺笑地說道:“好,我很好。這裏的護士都很善良,對我也很照顧。醫生也是,每天都是噓寒問暖的。萌萌啊,你工作忙,不用天天來。看你才幾天,就已經瘦了一大圈。本來就沒幾兩肉,看得媽媽真心疼。”
身體前撲,躺在她的大腿上,伊萌萌撒嬌地說道:“媽,我一定要來看你。媽媽生病,身為女兒的我要是不能常來,那豈不是太不孝順了嘛。而且,我也喜歡和媽媽說話聊天哦。媽媽,我愛你。”
捏了下她的鼻子,梁秋霜寵溺地說道:“你這孩子,都已經結婚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嘿嘿地笑了聲,伊萌萌甜甜地說道:“在媽媽的麵前,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呀。對了媽媽,梓城的爸媽說明天來看你哦。”
說起這個,梁秋霜露出歉疚的神情,說道:“哎,沒想到第一次和親家見麵,竟然會是在這種環境下。以前總是想找個機會和親家見麵,但因為你爸爸經常不在家作罷。現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萌萌,我看還是和親家說算了。來醫院裏見麵不吉利,我看還是以後再說。”
拉著她的手,伊萌萌笑著說道:“媽,你別這麽說。公公婆婆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一聽說你生病了,就一定要來看你。婆婆還責怪我,沒有早點告訴她呢。”
眼眶中閃爍著笑意,知道伊萌萌嫁了個好人家,梁秋霜也能夠放心地離開。她了解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太久。現在令她放不下的,就是伊爸爸……“萌萌啊,聯係上你爸爸了嗎?”梁秋霜不禁問道。
想到早上顧梓城所說的話,伊萌萌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呢,前幾天打給爸爸,他不接我的電話。這不我一生氣,幾天了都沒打電話給他。我想爸爸一定是在生我的氣,等他氣消了點,就會和我聯絡的。對了媽,你覺得爸爸一般會去哪裏?他有沒有……比較好的朋友之類?”
一臉迷茫地搖頭,梁秋霜感歎地說道:“這兩年我對他,真的是越來越不了解了。以前他的朋友就是廠裏的人,可後來賭博之後,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因為生氣,我也就沒有仔細過問接觸。”
也就是說,梁秋霜也知道嗎?想到這,伊萌萌的心裏不免有些擔心。瞧著她的神色,伊萌萌忽然說道:“媽,今天天氣很好,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吧。自從住院之後,媽媽就很少出門走走。今天我正好有點時間,就陪著媽媽去公園走走,怎麽樣?”
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喜悅,可是隨後卻又暗淡下去:“萌萌你今天有上班,不用的,醫院裏也很好。”
站起身,伊萌萌輕笑地說道:“媽,我已經請假了半天。一直很少有機會陪著媽媽四處走走,我真的好想念小時候的情景呢。媽,快點換衣服吧,要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哦。”
經不住伊萌萌勸說,梁秋霜終於答應。伊萌萌和醫生商量過,隻要在傍晚前回來就行。扶著她緩緩地走著,伊萌萌微笑地說道:“今天的太陽很暖和,媽媽以後要多曬曬太陽。殺殺菌。這樣啊,病魔什麽的,都會不見的。”
梁秋霜走得很慢,麵帶笑意地注視著前麵。走出醫院的走廊,溫暖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身上。梁秋霜留戀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的暖意。“好久沒有覺得這麽暖和。”梁秋霜滿是歡喜地說道。
瞧著他泛黃的麵容,伊萌萌的心裏陣陣生疼。以前的時候,梁秋霜因為身體虛弱,經常是病態的蒼白。而現在因為一直用藥物治療,導致皮膚都變得蠟黃蠟黃的。看著她那樣,伊萌萌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可是這種感情,她不能夠表現出來,隻能壓抑著。
來到停車場裏,伊萌萌攙扶著他進入後座。“司機叔叔,去附近的公園逛逛吧。”
車子緩緩地開著,因為梁秋霜有些暈車。來到公園裏,因為不是周末,公園裏的人並不多。伊萌萌扶著梁秋霜,指著前麵的椅子,笑著說道:“媽,我們去前麵的長椅上坐坐吧。麵對著陽光,應該很舒服。”
梁秋霜嗯了一聲,便與伊萌萌一起往前而去。在椅子上坐下,梁秋霜不禁舒了口氣:“在醫院呆久了,感覺這雙腿都不是自己的。要是一直待下去,真的要發瘋。萌萌,我不想接受治療,我們回家,好嗎?”
伊萌萌聽人說,化療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而梁秋霜,也隻是才剛剛開始而已。雖然她也不忍心讓她受累,可是為了能讓梁秋霜活下去,伊萌萌沒得選擇。蹲在她的麵前,伊萌萌懇求地說道:“媽,我知道很辛苦。但是我希望媽媽能夠長命百歲地活著。媽,等挨過這段時間,一定會好起來的。醫生說,你一定要保持樂觀的精神狀態。”
樂觀……梁秋霜已經不止一次,做好死的打算。她最放不下的,就隻有伊萌萌與伊爸爸。而現在伊萌萌已經不必讓她擔心,可是伊爸爸卻……“哎,不知道你爸爸會在哪裏。雖然你爸爸很不好,可是我和他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就算我沒能為他生孩子,他也沒有怨恨我。”梁秋霜難過地說道。
梁秋霜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她的公婆知道她不能再懷孕時,就直接讓伊爸爸把她休了。可是伊爸爸卻堅持要將她立下,並且說,這輩子再也不會娶老婆。而他,沒有辜負自己的承諾。
伊萌萌的心裏不是滋味,卻隻能撫摸著她的臉,安慰地說道:“媽,爸爸一定有什麽事情,所以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你生病。我相信,爸爸如果知道你身體不舒服,一定會很快剛回來。”
梁秋霜沒有說話,隻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這些年,她看著伊爸爸因為賭博而沉淪,心裏很痛。為了轉換她的心情,伊萌萌岔開話題,說道:“媽你肚子餓不?有沒什麽想吃的東西?前麵有個商店,要不我去看看。”
因為心情抑鬱,梁秋霜中午吃得不多。現在曬著太陽,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嗯,好。”梁秋霜微笑地說道。得到回複,伊萌萌便站起身,朝著遠處的商店走去。
伊萌萌離開後,梁秋霜微微一笑。轉過身,麵前忽然出現一片陰影,梁秋霜驚訝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