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輕寒剛到帝都時,是借著賣出從龍島帶出的一些物品,換得在帝都的開銷。龍族煉製的物品,威力未必就比三族自己專門煉製的那些頂級魔法道具更大,因為龍族也不指望這類魔法道具提升自己的戰鬥力。但精細巧妙之處,卻是三族難以超越的。龍輕寒拿出的物件賣價可不低。
若是隻有那幾件,大家也隻當是她祖上流傳下來的傳家寶,雖然珍貴,但數量有限。可要是龍輕寒源源不斷的拿這類物品出來,恐怕就要招來別人的覬覦了。想要繼續在帝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必須有明麵上長期穩定的收入來源才行。
除了冒險者等少數行當外,諾拉貴族不直接從事生產,從事經營的倒是不少。商鋪、工坊、魔晶和錢幣兌換等,經營管理的都可以是貴族。
既然是經營管理,自會衍生出一係列的工作方法和內部的社會生態來。在這些圈子裏,女貴族的特權可不管用,經營管理的不好,女貴族一樣會破產。
當然,在諾拉,貴族的破產沒有那麽殘酷,最多就是在帝都生活不下去了,換個地方照樣可以做貴族。不過,你在帝都的產業和附屬人員肯定就沒了。
強森他們希望龍輕寒能在帝都站住腳,自然盼著她的產業能興旺發達。經營管理的關鍵是什麽,那可不就是掌握及時廣泛的信息嗎?誰也不知道哪條就能用得上。所以,強森他們的提議,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龍輕寒調查了幾天,就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可她還是興致勃勃的暗中排查了好幾天,才認可了強森他們可以接觸一些外圍情報工作的資格。之所以花了這麽長時間,是因為她有點兒沉迷於這種地下工作者的神秘感了。
暗中打探消息,從一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事情的原委,而別人還不知道你的真相,這很符合龍輕寒捉弄人的喜好啊!
當然,絕不能因此說龍輕寒小題大作。因為她認定的資格可不是她一個人掌握,阿雅同樣也清楚。在帝都情報站裏,她倆才是了解秘密的核心間諜,其他人,都是不明真相的外圍人員而已。
至此,龍輕寒的帝都情報站人員構成才算完備。他們每個人又都有自己涉足的一個情報來源圈子。
龍輕寒又是不怕花錢的(她恐怕也沒這個概念)。比比兔商隊的流通與第一根據地社會化生產相結合,為第一根據地帶來滾滾財源,在帝都這塊,龍輕寒可掌控著其中相當的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龍輕寒的有意引導下,帝都情報站的觸角,已經深入到帝都的各個角落。
三年後,阿雅的服務期限已滿,正式轉為梭鷂。然而她此時早已是帝都情報站的二號人物,自然不會離開雙龍府。甚至在使用了龍輕寒教她的方法,突破到七階後,對外仍然隻顯露三階的水準,依舊保持著平民的身份。
到這個時候,阿雅對平民革命也有了相當深刻的了解,知道她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根本就是和如今的貴族統治作對。阿雅一直想要的,也有些類似於光宗耀祖,按說與貴族作對似乎有些不合她的心意。
但龍輕寒沒有看錯,從本質上說,阿雅對現有的貴族統治是不滿的。而且,與貴族統治作對,未必不能光宗耀祖呀!
何況,在阿雅看來,她身邊已經有兩個龍姓女貴族投身平民革命了,平民革命與她的親近程度,自然比那個逼迫的她家無處可去的貴族統治更高。所以,即使龍輕寒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革命引導者,阿雅還是立場堅定的,站到了平民革命的這一邊。
龍輕寒確實不算一個合格的革命引導者,數年來,她新發展出的平民革命者也隻有阿雅一人。情報站的其他人,仍然隻是外圍人員,甚至連平民革命都不太了解。
這也不奇怪,平民革命對龍輕寒而言,純屬玩票性質,怎麽可能全心全意的發展新的革命者?能發展出阿雅一個就算很不錯了。
赫麗有了比比兔商隊這個平台,倒有幾分如魚得水的感覺。她依托比比兔商隊在帝都的中心店,將商隊南來北往的商貿活動打理的井井有條。胡克也對這個據說是安格爾妹妹的女子的經商才能讚歎不已。
說到胡克,另外插一句話。他已經察覺到安格爾和福列娜的身份或許並不一般。但胡克聰明的沒有去打聽,而是把赫麗當做兩人在比比兔商隊的代言人。赫麗可是實實在在的平民。
赫麗事業上得意,感情上可就有些不那麽順利了。強森追求阿雅不成,卻把目標轉向了麗貝卡。
強森的選擇自有他的道理,可不僅僅是出於兩人容貌之間的差異。嗯,實話實說,與麗貝卡相比,赫麗的容貌確實偏普通了些。但相比與容貌,強森更重視的,反而是其他的一些東西。
沒錯,諾拉是不存在男尊女卑的傳統。貴族如此,平民亦是如此。可但凡有些本事的男人,都不希望自己頭上有個女上司指手劃腳。在貴族來說,這種事情很少見,因為男女貴族負責的事情很少有交叉。
可在平民,這種事情就比較常見了。很不幸,強森的頂頭上司恰好就是赫麗。
強森是赫麗從貧民窟裏帶出來的,這個問題倒不大。一般來說,專業人士的工作,還得讓專業人士自己決定。以前那些貴族帶出來的貧民,也沒讓自己的服務對象插手自己具體怎麽做。何況,赫麗還是平民呢。
但赫麗在這個小小的團體裏主管商貿,那就管得到強森他們了。而且,赫麗在管理商貿的過程中,表現出了相當不錯的才能,即使限於她的實力,赫麗仍舊是平民,但憑了她在商業方麵的才能與影響,也照樣在帝都中小貴族圈子裏趟出了自己的門路。
嗯,沒辦法,個人實力方麵的天賦赫麗確實差一點。她要突破三階的門檻,不是絕對不可能,但要麽是靠時間積累(基本上,這條路對赫麗來說是死路,因為平民的壽命太短),要麽就是不計成本的靠資源硬堆(這種不計成本堆貴族的做法,在三族社會絕對是敗家子行為)。
所以,赫麗雖然堪稱是帝都商界新出現的女強人,但即使借助了安格爾的魔杖,她的個人實力仍然隻是三階。
而在強森看來,赫麗這個沒什麽專業特長,卻又憑著在商業上的影響,能對他指手劃腳的女孩子,與他實在不是一路人。
反倒是麗貝卡,雖然也沒製作鍛造方麵的才能,但憑了飛行魔板上的技藝,更容易讓強森認同。
麗貝卡沒有因為強森先追求阿雅不成再追求自己而心存芥蒂,沒用多長時間,便很爽利的同意了強森的追求。
她不像阿雅有那麽多想法,隻想安安穩穩的立足於帝都。所以,麗貝卡早先直接托庇於安格爾門下,後來又轉投雙龍府。強森有手藝,人也不錯,麗貝卡考慮了一下,也就接受了對方的追求。
隻是,麗貝卡的情況與強森他們和阿雅都不一樣。阿雅和強森他們必須向帶他們出貧民窟的貴族強製服務三年,三年後他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自行決定行止。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選擇自己開個店鋪,憑手藝吃飯。
當然,大多數人會保留一些和自己服務的那個貴族的聯係,成為那個貴族產業鏈中的外圍一環,隻是多少保留一些獨立性。
麗貝卡卻是主動依附於貴族的,基本失去了自己獨立出去的可能。
其實,除了侍從,諾拉貴族並沒有專門再弄出幾類有人身依附關係的平民來,因為他們根本看不起平民的戰力。
如果弄出些與貴族有人身依附關係的平民,貴族還要額外向這些人提供保護。這事貴族可不幹。反正就算沒這層依附關係,平民生產出來的絕大多數物資,還不是被貴族拿去了?而且那些平民也沒什麽四處遷徙的能力,用不著人身依附關係來限製他們。
但像麗貝卡這樣主動投靠的,屬於有點兒本事托庇於貴族門下,那就相當於家仆了。
其實家仆也是侍從的一種演變。三族核心地帶不需要貴族擁有強大的武力,卻需要他們有一定的經營資源。麗貝卡這種高水平的飛行魔板選手,在帝都完全可以獨立生存的,正是中小貴族喜歡的家仆類型。
當然,要不是麗貝卡見多了飛行魔板協會的黑幕,擔心自己再次落入哪個貴族的魔掌,她也不會急著找個安心的貴族做家仆。
可惜龍輕寒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隻把麗貝卡當做普通的外圍情報人員。實際上,因為家仆的身份,麗貝卡更容易成為情報站的核心人員。而且,麗貝卡的存在,還另外幫了龍輕寒一個忙:強森。
三年服務期一到,強森等人原本是打算離開雙龍府自己出去開店鋪的。龍輕寒待他們不錯,但在赫麗手下做事,強森總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