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和卡羅琳商量了一陣子,又找來盜賊團的幾個骨幹討論了片刻,才決定改變之前的計劃,決定再和商隊走幾天。
盜賊團的人走後,華子良把商隊的幾個主家召集起來,分析自己從羅賓那裏聽到的消息。
簡要的把自己總結的幾條主要內容說給眾人後,華子良首先對青霜說:“青霜,以前你還對我提出的宗教手段不以為然。現在你看吧,這裏早就用宗教手段在實現自己的目標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實現什麽目標,那個魔法之神,就是很典型的宗教符號。”
青霜不屑一顧:“魔法之神?也就是糊弄一下什麽都不知道的平民。而且,他們編出了魔法之神,也不敢四處宣揚,隻能偷偷摸摸的說一說,那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我倒是覺得,這裏的貴族編出魔法之神的目標,不是為了宣揚什麽,而是為了隱瞞什麽。”雷蒙說。
“對呀!他們編出魔法之神的詛咒,就是為了隱瞞控魔師的存在。”華子良很幹脆的說。
其他人也點頭。按照華子良轉述羅賓的話,他們也認為,所謂“被魔法之神詛咒的魔法師”,其實就是控魔師。
“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時,控魔師隻是契約貴族,必須依附於貴族存在。雖然控魔師出自平民,成為契約貴族社會地位有所提升。但更大的好處,應該是被那些貴族得去的。這裏的貴族,為什麽連契約貴族都不要。”
華子良的疑惑,也是其他人暫時想不通的地方:控魔師堪稱是魔法師和戰士的力量倍增器,從最簡單的配合戰鬥到最高級的屠龍戰陣,都有控魔師的用武之地。這裏的貴族,怎麽會放著這麽好用的一股力量不加以利用呢?
考慮了一會兒,安格爾很沒有把握的說:“會不會,是這裏的貴族力量很強,根本不需要控魔師的幫助,因此也不想給平民成為契約貴族以提升社會地位的機會呢?”
安格爾的話音剛落,輕寒立刻鄙夷的說:“這裏的貴族力量很強嗎?讓我看,這裏貴族的平均水準,根本沒法和格魯曼領相比,更不用說白石領了。”
“那就是說,這裏的貴族很弱?”
“不錯。”
“既然貴族很弱,不是更需要控魔師幫他們提升力量嗎?”
“會不會是這裏的貴族感覺自己無法壓製控魔師,所以,幹脆就不用控魔師呢?”玉蠍提出了一個新的見解。
“咦?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呀!”華子良剛一表示讚同,馬上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但還是不對。這裏的貴族太弱,擔心壓製不住控魔師而失去高於控魔師的社會地位,從而編造出魔法之神的詛咒,這可以說得通。把這個說法偷偷摸摸的藏起來,估計是怕傳出去以後,引得其他地方控魔師的反駁,也能說得過去。”
“那還有什麽問題?”
“生存的壓力啊!不用控魔師,這裏的貴族力量又很弱,憑什麽和魔獸、和其他地方的貴族鬥?”
“子良,你忘了嗎?這裏已經是三族控製區域的腹地,沒有很厲害的魔獸的。至於其他地方的貴族,大家半斤八兩,都不用控魔師就可以了。”輕寒笑道,並沒有多想自己的話。
“那麽,安格爾一開始的說法也有道理。這裏的貴族相比周圍的魔獸,的確很強,不需要利用控魔師來提升整體實力。而相對於控魔師,他們的整體水準又偏弱,幹脆編了個魔法之神,不讓控魔師來分他們的權。大家水平差不多,也不擔心內部爭鬥時吃虧。”
“另外,還有三大帝國呢。三族腹地的國家和領地,生產了三族社會絕大部分貴族物資。三大帝國不會允許這裏發生太激烈的爭鬥的。”雷蒙再次開口說。
“是啊,沒有生存壓力就沒動力,也就沒有提高實力的需要,出自平民的控魔師,就被這裏的貴族拋棄了。”華子良總結了一句,又咕噥著說:“可是這樣做,三族的整體力量,也被削弱了不少。”
華子良最後這一句話,是專門說給輕寒聽的。如果是靈仙,聽華子良這麽一說,必然大為觸動,進而生出很多想法。但現在是輕寒,那就有些對牛彈琴。
也不能說輕寒沒有反應。至少,她看了華子良一眼,然後,即使是兩人獨處的情況下,她也沒有就這句話展開,去討論三族整體力量的削弱與龍族生育限製之間,是否存在什麽內在聯係的問題。
第二天一早,眾人啟程的時候,羅賓來找華子良,提出一個建議:駝車在樹林中行走到底不太方便,所以,他建議大家繞點兒路。隻是這樣一來,必須先派幾個人去基地通知那邊一聲,讓他們安心等待。
華子良表示沒有問題。羅賓便找來五個盜賊,當著華子良的麵,讓他們先返回金雀花基地通知一聲。
其實,昨天羅賓就已經給這五個人說好:回金雀花基地見到盜賊團的其他人後,傳信讓他們去另外一個次要的基地等著。
如果這兩天羅賓他們能和行天下商隊分開各走各的,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實在沒找到機會分開走,那就把商隊帶去那個相對次要的基地。
反正華子良他們又不知道哪個才是金雀花基地。現在華子良當麵聽羅賓這樣吩咐,到了基地又能與盜賊團的其他成員碰麵,兩邊都能對得上,自然不會懷疑他們去的不是金雀花基地。這樣的話,就算行天下商隊將來向貴族出賣羅賓盜賊團,盜賊團隻需要放棄一個次要的基地。
華子良等人也真沒注意羅賓這種小人物的狡猾,七個主家兩個護衛,沒有一個人懷疑商隊現在要去的,其實已經不是金雀花基地了。
西蒙倒是有所覺察。他這個駝隊管事,同樣也是小人物,對小人物的心理活動,自然能夠猜測到幾分。
羅賓盜賊團能夠給那個基地一個正式的名稱,說明盜賊團對那個基地的重視程度可不一般。如此重要的地點,盜賊團怎麽可能隨便讓外人知道呢?
如果盜賊團不是想殺人滅口,不在乎商隊知道太多,那肯定不會真的把商隊帶去金雀花基地的。
再怎麽說,行天下商隊也是才幫了羅賓盜賊團的大忙。翻過臉就下黑手的事情,一般的盜賊團都做不出,何況還是口碑不錯的羅賓盜賊團呢?
西蒙已經猜測到:用通知其他人的名義,羅賓公開派出那幾個盜賊時,必然已經提前做好了手腳。現在行天下商隊正和羅賓等盜賊一同前往的,肯定不是金雀花基地。
隻是,西蒙認為,行天下商隊和盜賊團走得太近、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情。就算商隊不打算向貴族告密,出賣盜賊團,你知道得太多,盜賊團也會寢食難安呀!所以,西蒙猜到了也裝傻充愣,沒有提醒華子良他們。
眾人開始繞路不久,行天下商隊和羅賓盜賊團就繞到了一條連接村子的道路上。路不是很寬,也不是很平整,但比起樹林裏根本沒人跡通行過的道路,那可好走多了。
華子良知道這樣的人工道路通向哪裏。他在白石領,做過遷村任務的。看到羅賓帶著大家沿道路行走,華子良有些不放心,趕過去問他:“羅賓首領,這是往村子去的道路吧。村裏有沒有貴族?就這樣過去,你們沒問題嗎?”
現在,商隊和盜賊團的大多數成員,甚至還有駝隊的珍妮,(嗯,華子良還是認為女孩子身體弱一些,必須給予較多的照顧。當然以珍妮現在的位階,確實不足以彌補女性體力上的弱點),乘坐著駝車趕路。
騎黑峰駝的,山姆和湯姆共用一頭,西蒙*獨占一頭,華子良、安格爾和雷蒙各占一頭。這樣的話,帶路的羅賓也能單獨騎著一頭黑峰駝,悠悠然前進。
見華子良趕上自己問話,羅賓笑道:“放心,村裏的貴族和舍伍德鎮裏的不太一樣。前麵那個村子叫伊頓村,我們常來,隻有兩家貴族。很安全的。”
商隊來到伊頓村的時候,果然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即使村民和那兩家貴族認出了羅賓等盜賊,他們也沒有任何敵視的表現。實際上,那兩家貴族的家長,伊裏奇和萊頓,甚至很親熱的和羅賓打招呼。
“嗨,羅賓,聽說你去鎮裏拜訪舍伍德子爵了。怎麽,好客的子爵沒有留你在鎮裏多住一陣子啊。”
“他倒是想留來著,可惜態度不夠誠懇,一個人也沒留住。”
兩人和羅賓一邊說笑了片刻,一邊毫不耽誤的安排好商隊和盜賊團在村裏的住所,那些村民還很主動的幫商隊布置營地,盜賊們卻直接住進了村民的家裏。
收拾好營地之後,華子良把安格爾找來,說:“安格爾,我感覺這個村子有點兒怪。村裏對商隊熱情可以理解,如果羅賓盜賊團是一般的盜賊團,幫當地的貴族掠奪過路的商隊,村裏的貴族和羅賓這麽親近也不稀奇。但羅賓盜賊團明明是跟當地貴族作對的呀!”
安格爾有些不明就裏,說:“是有些奇怪。可我也想不通是怎麽回事。”
“想不通就去找村民問呀!咱們這些人裏,也隻有你最了解平民的生活,你去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