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分類體係華子良推出以後,自己其實沒怎麽再關心過,反倒是別人會關注這個分類體係的發展。所以,對這個體係的現狀,輕寒比華子良還要知道得多一些。就這個問題展開討論,至少在雙方掌握的信息方麵,她不處在下風。
何況,輕寒還巧妙的給華子良增加了一個陷阱。
華子良質疑妖族被分在人科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妖族的外形。但輕寒並沒說這個理由是否成立,隻是很輕巧的一句話,就把外形因素排除在外了。
當然,輕寒把外形排除掉,也確實因為這個因素對她的說法不太有利。畢竟妖族與智人科的其他屬比較起來,外形特點是差得有些大。
華子良基本沒有覺察的落進了輕寒的陷阱,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除了外形,妖族應該還有不一樣的地方吧。比如說,妖族沒有明顯的五官分化。”華子良見過妖族,知道妖族就是一棵會動的樹,確實分不清眼耳口鼻等五官來。
“不是說除了外形嗎?五官也屬於外形吧。沒有外在的五官形態,可沒影響妖族具有相應的身體機能。”輕寒的反駁很有力。
“啊,這個不算。那,妖族總不會像其他智慧生物那樣吃東西吧。”華子良又提出了看似很有根據的一條理由。
“子良,你不要有種族偏見好不好。吃東西隻是一個外在的形式,實際上就是從環境中獲取自身所需的物質。妖族又沒長嘴,而是用根須從外界獲得這些物質。你非讓他們用嘴吃,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本質上,你這還是強調了外形的不同。”
華子良帶來的雜誌,輕寒基本都看過,懂的名詞可不少。再說龍族對諾拉的研究程度,未必就比地球上的現代科學對地球的研究水準更低。剛才她說的這些道理,輕寒早就知道。
“好像也對噢。”華子良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輕寒的說法有道理。
“子良你快說,還有什麽?”輕寒對現在進行的這場遊戲來了興致,躺在華子良懷裏仰起臉來精神抖擻的要求華子良提供新的靶子讓她反駁。
兩人的住處比較昏暗,華子良看不太清輕寒仰起的俏臉。但是在昏暗的環境中,輕寒閃爍的雙眼顯得分外明亮。
華子良被亮晶晶的雙眼一逼,更加想不起兩人最初的談話內容和現在基本沒什麽關係。他絞盡腦汁的考慮了片刻,終於想到了一條感覺很有把握的區別,開口說:“精靈也好,魔族也好,人屬三族也好,嗯,其實也可以加上龍族,他們之間可是能通婚的。妖族可不行。”
這一點,輕寒無法否認。可是她隻輕輕搖了搖頭,說:“子良,你先前說妖族劃在智人科會導致動物界和植物界交叉,所以這種劃分不合適。那麽,動物界和植物界的交叉才是你認為不合理的,對不對。”
“對呀。”
“剛才你找出的理由是妖族不能與智人科其他種族通婚和生育後代,來表明妖族不適合劃分在智人科。那就是說,能夠通婚和生育後代,是兩個種族能夠劃分在一科交叉的標誌了?”
“應該就是這樣了。”華子良有些底氣不足。因為他想起來地球上有騾子和獅虎獸等人工用不同種生物雜交出來的生物。但騾子和獅虎獸都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不知道諾拉有沒有這樣的生物存在。
當然,即使諾拉有類似地球上騾子和獅虎獸這樣的生物存在,那也是反證了華子良剛才的理由:畢竟,騾子和獅虎獸的父母代,是同屬不同種的動物。連同屬不同種生物的雜交後代都無法自我繁衍下去,何況還是跨界交叉呢?
想到這裏,華子良的底氣又足了,很有把握的點了點頭補充說:“就是這樣。妖族是植物界進化來的,怎麽能和動物界進化來的智慧生物劃分到一科?”
輕寒“撲哧”一聲樂了,說:“子良,你怎麽忘了小鈴鐺呢?”
華子良感覺有些不太妙,但還是立刻反問了一句:“小鈴鐺怎麽啦?”
“小鈴鐺是精靈,精靈可是智慧樹留下的後代呀!實際上,諾拉還有一支龍血精靈,就是龍族與精靈留下的後代。妖族做不到,隻能說明他們的進化程度不夠。所以,你這個理由還是不成立呢。子良,你還有其他理由嗎?”
華子良懊惱不已:自己怎麽忘記了精靈呢?小鈴鐺還是自己剛來諾拉的時候就認識的呀!而且,精靈的來曆他很早就知道,包括龍血精靈的事,華子良也聽靈仙說過。偏偏這個時候他就一點兒也沒有想起來。
這也不怪華子良。不管妖族也好智慧樹也好,就算也能四處走動,人家可都保持著植物的外形,一下就能讓華子良想到他們是從植物進化來的。
而精靈呢,看起來就像十歲左右(地球人類標準,如果是諾拉人族,那就是十五六歲左右)剛剛發育的孩子。而且華子良接觸的那幾個精靈,都是一天到晚活蹦亂跳的,哪裏有半點兒植物的樣子呀!
華子良囁嚅了一陣子,硬是想不出什麽更新的理由,他終於開始回過頭來,仔細考慮眼下這個局麵究竟是怎麽形成的。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開始,兩人討論的問題,似乎與妖族什麽的沒有關係呀?
於是,華子良問:“輕寒,開始咱們是要說什麽來的?”
“說你的那個生物分類體係合不合理呀!現在談到妖族的問題,這不正讓你找理由證明妖族不應該劃分在智人科嗎?”輕寒的回答很狡猾。
“不對不對,再前麵是在談什麽?”華子良這回沒有犯迷糊,繞開了輕寒話裏的陷阱,繼續追問。
輕寒可不會讓華子良那麽輕易的繞回去。剛才兩人爭辯的時候,輕寒感覺到生命種子又恢複了那種不是很積極的狀態,估計僅僅是探討一個話題,還不足以讓生命種子達到需要的活躍程度。既然懷孕的事情暫時還是沒有希望,那麽像剛才那樣跟華子良抬抬杠,戲弄戲弄華子良,就是眼下輕寒更在意的事情了。
隻是這一回,華子良卻沒有那麽容易分心了。輕寒東拉西扯的提到不少枝節問題,又巧妙的設下一個個陷阱,華子良都繞了過去,專心的追尋兩人到底要談論什麽事情。
輕寒在心裏暗暗叫苦:怎麽今天子良跟雷蒙談了談,居然也感染上了那種讓自己有些無奈的哲學家氣質,揪著一個問題不放手,硬是沒辦法往自己設計好的圈套裏引呢?這樣下去可有些無趣呀!
不過,輕寒對其他有哲學家氣質的人沒辦法,對華子良嘛,卻還是有額外的招數的。
之前兩人做完功課,按照習慣,輕寒又把那條睡裙變了回來。如果是以往,兩人過不了多久便睡著了,這樣倒也沒什麽。
但今晚他們兩個又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情況就稍微有些不同了。嗯,主要是華子良,自覺不自覺的,手總是從睡裙下擺探上去,一點點往輕寒的胸口摸。
那件睡裙雖然不算很長,可等華子良的手臂探進去那麽多,總是有些礙手礙腳的,弄皺的睡裙也讓輕寒感覺不太舒服。
所以,輕寒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把華子良探得太深入的手抽開,把睡裙理理好。然後,華子良會老實一會兒,但過不了多久,他的手又自然而然的探過去,先落在輕寒不太會注意的位置,慢慢上移,直到輕寒感覺不舒服把他的手再抽出去,形成周而複始的一個循環過程。
眼下華子良注意力高度集中,輕寒怎麽也沒辦法引開他的話題。不過,他的手照樣還是那麽不老實,並沒有因為他思考問題而停下來不動。或者說,手往上探的這個動作,已經成了華子良下意識的行為,根本不用分心去想。
到這會兒,華子良的手又要探到輕寒胸前的山峰頂端。按照先前的做法,輕寒應該把他的手抽出來了。不過這一回,輕寒沒按常規做,而是把那條睡裙再次變成圍在脖頸上的細細項鏈,鬆軟的身體很幹脆的朝華子良懷裏貼了上去。
“嗯?輕寒,你怎麽了?為什麽又把睡裙變沒了?”如果隻是被輕寒把他的手抽出來,華子良肯定不會有什麽感覺,仍然會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隻是照常把手縮回來,老老實實的停上片刻。
但輕寒不僅沒有把他的手拿開,還索性貼了過來,華子良的思路就被打亂了。當然,思路亂了,他手上的反應可不亂,順勢滑到輕寒的背上一摟,將那兩團柔軟緊緊的貼在自己懷裏。
輕寒“吃吃”的笑了幾聲,說:“你還問我?你自己的手那麽不老實,我穿著那件睡裙的話,既礙事又不舒服,還是這樣感覺好多了。”
華子良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不起呀輕寒,我不是故意要讓你不舒服的。”說著話,他就要把手拿開。
“沒關係的,剛才隻是睡裙卷起來了會有些不舒服,現在這個樣子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嗎?”輕寒說著話,為了加強說服力,身體還稍稍扭動了幾下。
華子良原本正要挪開的手,立刻用更大的力氣把輕寒往懷裏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