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帳篷的開啟關閉功能,福列娜自己拿了一把鑰匙,走過去完整的示範了一下,進來對赫麗說:“等會兒我會幫你把門鎖好。你隻管安心的睡,鎖起來的帳篷,防禦力都是一樣的。沒有鑰匙隻能硬砸,這麽大的動靜,不等帳篷被砸開,我和你哥就能感覺到。”
福列娜這樣說,其實已經有些過分謹慎了。以這種魔法帳篷足以經受四階魔法攻擊的防禦力,在這片樹林裏,還真沒什麽能硬砸開它的。
回到自己的帳篷,安格爾依樣把門關好,還有些不放心的問:“福列娜,赫麗有鑰匙,她會不會打開我們的帳門再闖進來?”
“放心吧,每頂帳篷的鑰匙不一樣。赫麗可沒有咱們這頂帳篷的鑰匙,她進不來的。”福列娜得意洋洋的摸出這頂帳篷的鑰匙晃了一下,以示自己並非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那麽,咱們…”安格爾說著,雙手已經搭上了妻子的身體。
福列娜想了想,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再提別的煞風景的事情。今天來回折騰了幾次,她也擔心兩人使用秘技的契合程度受到影響。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還是先顧著更要緊的事為好。
所以,福列娜什麽也沒說,配合著丈夫開始今天的秘技練習。
兩人盡興之後,福列娜躺在安格爾懷裏,才若無其事的提到:那個窺探者又溜回來啦,有一陣子,他還摸到離營地很近的位置,真當別人發現不了他嗎?
安格爾果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隨口說了一句:“願意窺探就窺探吧,說不定,他還以為上次是碰巧被識破呢。咱們隻要盯牢了他,要不了幾天,這個窺探者就該知道不對勁,該想法往老窩逃了。”
諾拉發展不出那麽殘酷的鬥爭,自然也缺少太高明的鬥爭策略,一個簡單的順藤摸瓜,足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如果是鬥爭理論更加豐富的華子良,就不會這麽樂觀了。他肯定會想到:如果對方發現被識破,會不會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故意引著對方往錯誤的地方走,那又該怎麽應對。
安格爾想得簡單,煩惱自然也少,摟著嬌美的妻子很快睡熟。臨睡前,他甚至不無惡意的猜想:那個窺探者要隱藏行蹤,自然不敢搭建帳篷宿營。樹林裏就算沒有很厲害的魔獸,飛蟲爬蟻之類的可不會缺,這個窺探者潛藏在營地附近卻躲著不跟自己接觸,多吃些苦頭也是活該。
很可惜,事情和安格爾設想的不完全一樣。來窺探營地的小女孩兒確實沒辦法搭帳篷宿營,她連最低級的儲物袋都沒有,根本攜帶不了太多的物資和裝備。不過,這並不是說小女孩在樹林裏露營就隻能吃苦。實際上,羊鳴教自有一套辦法讓教眾在這種情況下保持相當的舒適。
福列娜說的不錯,有一陣子,其實就是福列娜講故事那段時間,那個羊鳴教小女孩非常接近營地。
今天這個小女孩跑來窺探安格爾他們,最初是因為她看到安格爾使用鬥氣化翼,心生疑惑才來偵察。如果小女孩確認安格爾是聖階,就算給個水缸做膽,這次她也不敢靠近來窺探營地。
不過小女孩第一次窺探後,確信安格爾並非聖階,中間被兩人撞破她的行蹤,被她當做了偶然碰巧的結果。所以小女孩才敢回來繼續偵察。
等她再次回來偵察三人的動向,正好碰到福列娜講故事。零零碎碎的聽到一些故事情節,小女孩感覺很有意思,就往前湊了幾步。結果一發而不可收拾,她越聽越想聽,湊得也越來越近。
要不是福列娜知道丈夫的打算,沒想著直接抓人拷問。小女孩敢摸到這麽近的位置,福列娜暴起發難,小女孩根本沒法再逃脫。
現在營地裏的三人都進帳篷睡下,小女孩也不用那麽謹慎了。她輕輕一聲呼哨招來不遠處的斯格特,翻身躍上羊背,悄悄向一邊跑去。
來到稍遠的樹林,小女孩挑了一片平整的草地,將外麵那件寬厚粗糙的罩袍脫掉,露出裏麵用很精細的羊毛織物製作的衣服。很顯然,羊鳴教有足夠的技術利用羊毛來編織精細的織物。女孩兒外麵穿的罩袍製作的那麽粗糙,應該是一種偽裝手段。
女孩兒把罩袍擺弄了幾下,居然成了類似睡袋一樣的裝備。她快手快腳的鑽進去,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衝臥在旁邊的斯格特說:“晚上的防衛就交給你啦。”
斯格特仰起蹄子得意的鳴叫了幾聲,不用聽懂剛才那幾聲鳴叫的意思,也知道它肯定是表示“包在我身上”。
女孩兒打了個嗬欠,抬把帽兜拉到臉上,濃密的羊毛並不會妨礙呼吸,卻可以阻擋那些微小的蟲蟻爬進口鼻。隔著羊毛,女孩兒的聲音略微有些變化,但仍能分辨出她臨睡前最後一句低語:“這一次偵察出有用的情報,我應該可以改名為羊眼了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人吃過早飯,福列娜稍稍留意了一下,輕聲告訴丈夫:“那個窺探者沒走遠,而且從他現在的狀態來判斷,應該還在睡覺。”
他居然能睡得這麽安穩!安格爾抬頭看看已經大亮的天空,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那個窺探者羊鳴教徒的身份,憑著昨天那隻青羊已經可以確定。隻是,身為羊鳴教派出的探子,怎麽會這麽貪睡?他不會是羊鳴教派出來的棄子吧。
安格爾也會下圍棋,自然懂得有時放個棄子讓對方殺,把對手引到歧路上的招法。今天這個窺探者表現得太過無能,和昨天那個機警敏捷的家夥判若兩人,安格爾怎麽會不起疑心?那人身上有福列娜的魔法標記,絕對不會和其他人弄混。就算換衣服也不行。
福列娜也覺得那個窺探者的表現有些不正常,要不然她也不會提醒丈夫,隻管跟著魔法標記追蹤便是。她也是做過冒險者的,自然明白在叢林裏冒險者有多警惕,哪裏可能睡這麽久?
是,這裏隻是樹林,但那個追蹤者也隻是平民呀!樹林對平民可也算不上安全。那個窺探者還有跟蹤三人小隊的任務呢,怎麽可能不管不顧的悶頭睡覺啊!對了,那個追蹤者隻有一個人,這可有些不符合冒險的基本準則。
福列娜正想提醒丈夫注意這個問題,安格爾已經皺著眉頭說:“不太對勁。福列娜,你帶我過去,咱們去看看那個追蹤者。”
赫麗也在附近,一看兩人又要拋下她行動,趕緊舉手示意並喊話表示這邊還有一個隊員。
安格爾笑了一下,對福列娜說:“收起帳篷,咱們一起過去。”
鑽在罩袍裏的女孩兒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掀開帽兜揉了揉眼睛,女孩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一邊呼呼大睡的青羊斯格特。
女孩兒從罩袍裏探出半截身子,狠狠在斯格特身上揪了一把說:“笨蛋斯格特!你怎麽睡了這麽久!到現在還不起來,他們跑了怎麽辦!”
斯格特睡得正香。平心而論,昨晚它確實挺盡責的守了小半夜,要不也沒可能到現在還沒醒。不過這附近沒有什麽厲害魔獸,青羊已經可以橫著走,斯格特也實在沒耐心保持那麽高的警惕性,最後還是睡了。
睡得正熟被突然攻擊了一下,斯格特的反應不可謂不迅捷。它眼都沒睜開便猛的跳起來,蹬著蹄子挺著羊角,鼻子裏噴著粗氣,那雙原本閉著的眼睛也瞪得溜圓,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青羊在趴下來休息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要害遮得嚴嚴實實。以青羊自身的防禦力,在這片樹林裏,就算睡熟了被其它魔獸偷襲一下也不足以造成什麽傷害,更不用想降低青羊的戰鬥力。斯格特拉開這樣的架勢,倒真有幾分威懾力。
女孩兒卻放聲笑了起來,說:“斯格特,你也太迷糊了吧!什麽情況也沒搞清楚就發威呀!想嚇唬我嗎?”說著話,女孩兒從睡袋裏鑽出來,伸展了一下身體,招出一個水球漱口洗臉擦手。
這一切都準備好以後,女孩兒拎起睡袋一抖,又變成最初的罩袍。她一邊把罩袍批在身上一邊說:“斯格特,我餓了,咱們先去看看那三個人再去…”女孩兒突然愣住了:那三個正被她偵察的貴族,居然就站在跟前,青羊斯格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三人。
看到女孩兒終於發現了他們,福列娜微笑著說:“小妹妹,你可也夠迷糊的。我們都站在這裏半天了,你現在才看到我們呀!”
小女孩愣了片刻,突然騰身而起撲向安格爾他們,同時大喊道:“快跑!斯格特!”三人離得太近,她已經來不及跳上羊背一起逃了。瞧她眼下的架勢,竟然是要以身為餌,拖住安格爾他們,為青羊斯格特爭取一個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