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華子良需要的也隻是一個借口,一下就把這個必然的拖延推到了那個貴族身上。
那個貴族也是獸人帝國的一個附屬王國公爵,論地位和桑切斯差不多。但桑切斯的實力比他高,而且還得到了獸人帝國的授權,這就比那個貴族牛氣一些了。那個貴族被桑切斯一瞪,再一想華子良剛才的話,冷汗一下冒了出來,趕緊向華子良和龍凱利道歉認錯。
桑切斯的表現讓莫裏斯和迪亞戈一起搖頭歎氣。他們已經看出來了,華子良這次過來,根本就不是挑龍凱利毛病的,就算沒有這場戰鬥,華子良也會另外找理由給龍凱利開脫。
其實這才正常,龍凱利是華子良任命的製片,怎麽可能第一天就給他下不來台?桑切斯是被大起大落的心情蒙蔽了雙眼,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
龍凱利可不想第一天就把自己和這幫貴族的關係鬧得很僵,便笑著插話說:“我們重新安排了做事的方法,這次耽誤的時間是長了些。不過以後就會快得多,今天多花點實際也值得。剛才我們隻是小小的慶祝一下,大家交流交流加深認識,以後好一起做事。華子良長老,希望我們沒誤事。”
華子良的神色立刻緩和下來,說:“也沒耽誤什麽事。好了,你讓大家行動起來吧。”
龍凱利拍拍手,說:“慶祝的時間結束,大家開工。”現在那些貴族還能說什麽?隻能老老實實的按照先前龍凱利的安排忙碌起來。
到這個時候桑切斯再看不出來華子良的本意,那他也太蠢了。眼瞅著形式突然大逆轉,連歐也妮也笑著誇了龍凱利一句,桑切斯心裏就別提是什麽滋味了。
其實桑切斯還真是有些誤會。歐也妮誇那一下,反而表示她對龍凱利的興趣沒那麽大了。因為歐也妮誇的,是龍凱利剛才緩和與其他貴族關係的手段。
就算女貴族不參與政治事務,生活在大貴族圈子裏,歐也妮還是懂不少這類手段的。她當然能看出來那些貴族和龍凱利的關係並非那麽融洽,而龍凱利在占了上風的情況下,沒有得意忘形,而是巧妙的借勢緩和關係。這種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手法,就是政治經驗老到的貴族,也不過如此了。龍凱利隻是偏遠領地的伯爵,能做到這一步,倒也當得起歐也妮一讚。
但是,要論起政治手腕的高明來,龍凱利這個毛頭小子,當然沒法跟桑切斯這種老手相比。龍凱利的表現固然讓歐也妮稱讚了一下,但也讓她聯想到桑切斯政治手腕的老練。對比隻下,龍凱利還是顯得稚嫩些。所以,龍凱利在桑切斯擅長的領域露得這一手,反而給桑切斯加分不少。
桑切斯也是自己犯迷糊,所以才緊張了一會兒。但他這個層次的政治老手,不會讓情緒控製自己太長時間。過了沒多久,桑切斯就冷靜下來,想了一下便明白:其實今天龍凱利的表現,並不會讓妻子另眼相看。這些手段,比起政治老手,其實不算什麽。
不過,對龍凱利這小子也不能太輕視。桑切斯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忙碌的龍凱利,心中暗自打算。正如歐也妮對桑切斯的細微表情中把他的心理活動猜個差不多,桑切斯也能從妻子的日常言談舉止中,大致推測出歐也妮的想法來。
所以桑切斯一直很清楚:威脅最大的,還是華子良。如果不是華子良沒這個心思,歐也妮恐怕早就宣布要做他的情人了吧。相比較而言,龍凱利隻能算是一個危險的苗頭,甚至不算現實的威脅。
這樣猜測來防備去的,桑切斯也覺得挺累。以前沒這個可能,他還沒這種感覺。但是眼下桑切斯偶爾真有種衝動,恨不得當年自己和歐也妮也是純粹的政治婚姻。那樣的話,現在兩人各找各的情人,誰也不妨礙誰,倒也幹脆。
可惜,桑切斯和歐也妮當年也是慢慢培養感情後才成婚的。而且桑切斯也見過不少大貴族圈子裏純粹政治婚姻的夫妻,他們的生活,其實並不是外人想象的那麽瀟灑。夫妻夫妻,難免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共同經曆一些事情,那種兩不相幹的政治婚姻,可沒法提供相濡以沫的支持。
想當年,桑切斯不論實力、地位還是頭腦,還從來沒有擔心過誰,歐也妮也從來沒有對桑切斯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他沒有感覺到什麽威脅,還為自家的夫妻和諧沾沾自喜過。想不到真遇到事情,會這麽頭痛。
可讓桑切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歐也妮對自己的不滿,到底是怎麽產生的?要說表演的時候太差勁,一開始莫裏斯和迪亞戈也一樣呀?飛燕羽和阿赫拉為什麽就沒這種動搖呢?而且,今天自己的表演算是相當不錯了,華子良都沒怎麽再挑毛病,妻子為什麽還是不太滿意呢?
不說桑切斯在哪裏迷惑,龍凱利指揮著那些貴族忙碌了一陣子,很快做好準備,讓大家繼續拍攝。有了組織以後,效率確實增加了很多,,即使耽誤了那麽長時間,一旦運轉起來,進度比起先前提高了何止一倍。
這還是那些貴族還不太熟練的緣故。等到熟練起來,運轉速度還能再提高一些。但是這樣一組織,另外一個問題又被凸顯出來:人手不足。
莫裏斯等不讓平民參與拍攝,倒不隻是擺貴族的譜。他們很清楚,頭一次參加魔法影視的拍攝,還要在劇中扮演角色,眾人的表現,肯定會很笨拙。女貴族可能不太在意這個,但男貴族可十分在意維護自己在平民麵前的形象:這是統治的需要,不隻是麵子工程。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排除了平民參與,影視城的大量人力資源就沒法利用。華子良一開始沒把拍攝這部魔法影視當做重點,重點是要煞煞來到影視城的貴族釘子的威風,所以,他也沒堅持要平民參與。
但是現在,龍凱利替華子良感受到了當時沒能堅持一下的惡果。他是製片,一個拍攝場景轉換為另一個拍攝場景的時候,華子良隻需要動動嘴,剩下的事情都要龍凱利來安排,把那些貴族組織好以後,製約工作效率的,就是人員不足的問題了。龍凱利想做出些成績,就必須設法解除這個限製因素。
一天的拍攝工作結束後,華子良和那些貴族對龍凱利的工作都還算滿意。華子良滿意的是龍凱利的工作本身大大方便了魔法影視的拍攝。
那些貴族滿意的,則是有了龍凱利的指揮,華子良罵人的次數大大下降,今天大家挨罵的總數竟然沒有超過十人次。何況就算挨罵,有些時候也能找到擋箭牌:這是龍凱利製片安排的。隻要有理有據,用這招還是能減輕不少壓力的。
龍凱利自己卻不滿足,晚飯後找到華子良說:“華子良長老,攝製組的人手不足呀!除了六位帝國公爵,幾乎每個人都是既要做雜務,又有影視角色。這樣的話,拍攝過程一加快,人手不足的問題就太突出了,必須加人。”
華子良也有些後悔當時自己沒堅持讓平民也參與進來,搞得現在拍攝需要群眾演員的場景時,隻能在攝製組裏盡量抓差,忙起來確實很誤事。可是眼下他又不好反悔,畢竟這個條件他答應過莫裏斯等人,想推翻,總要一些契機才行。
稍稍搖頭把自己的後悔之意掩飾過去,華子良說:“我也想加人。可是,哪裏有人可加呀!不讓平民參與拍攝是我答應莫裏斯他們的。”
“那自由領的平民貴族呢?”龍凱利問。
“平民貴族可以參與。但是格魯曼領沒有那麽些平民貴族可用。到現在,能抽出些時間幫忙的,也隻有霍夫曼一人而已。”
“那就是說,格魯曼領的平民貴族是指望不上了。”龍凱利稍稍有些失望。他剛才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是想用平民貴族來解決問題。魔法影視這麽好的宣傳工具,不信格魯曼領不心動。如果能借此得到格魯曼領的支持,人手不足的問題就可大大緩解。畢竟這是在格魯曼領的地頭上。
龍凱利疏忽了一件事。格魯曼領已經有了一部很好的宣傳他們的魔法影視--比克大魔王諾拉戰記。同時,格魯曼領上下,對這幫來到自家地頭的貴族沒什麽好感。所以,要格魯曼大公出人手幫他們拍攝魔法影視,根本別想。霍夫曼的參與,那其實是一種監控措施,並不代表霍夫曼背後的伊凡與格魯曼大公的想法不一致。
“平民貴族用不上,那自由貴族呢?”龍凱利有些急病亂投醫的意思,話一出口,不等華子良提出異議,自己已經先搖頭否定。
格魯曼領和外界的聯係打通了一段時間,豐厚的收獲原本足以吸引一些自由貴族來冒險。但是三大帝國與那些老牌王國為了控製魔法影視,有意調高了通向這裏的傳送陣的使用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