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格特與安格爾他們分別後,又發生了不少事情,直到不久前,她才真正得到了允許,可以來與安格爾等人接觸。其實,最近一個月,每隔三天,斯格特就要跑到附近轉一圈。華子良他們第一天和斯格特錯過之後,繞的圈子越來越大,反而和她碰不到了。
斯格特能找到華子良他們,關鍵還是龍玉蠍用了鬥氣化翼到處飛,讓隔了一段距離的斯格特發現了她。去追龍玉蠍,斯格特可沒那個本事,一個飛一個跑,騎著青羊她也趕不上呀!
斯格特猜測這個飛來飛去的高手應該與安格爾有些關係。上次她不就是因為安格爾飛過去,感覺異常才過來查看的嗎?樹林裏可很少有這麽厲害的人物亂轉。
她也是等得太久,隻要有一些可能就要嚐試一下。反正也隻是去先前約好的地點轉一圈,不算費事。本來斯格特已經在回羊冥教基地的路上了,有了這個希望,她立刻回頭,順利的找到了華子良他們。
有赫麗在場,眾人很快取得了斯格特的信任,要不是為了等龍玉蠍,他們昨天就可以出發去羊鳴教的基地了。龍玉蠍現在才打聽到一些線索,那可比華子良他們這邊慢了很多。
得知自己其實是白跑了兩天,龍玉蠍先愣了一下,隨即掃了一眼斯格特,有些氣惱的說:“小鬼,你是故意捉弄我是不是?”
斯格特有些緊張:對方是能夠飛起來的高手呀!斯格特可不是赫麗這種見識不廣的平民,那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按照羊鳴教內部流傳的說法:這樣的高手麵對平民完全就是憑心情行事,高興了,或許會給你意向不到的豐厚賞賜,但不高興的時候,隨手碾死幾個平民也是平常事。
所以,斯格特趕緊行了一個大禮,結結巴巴的說:“對,對不起,我不該冒犯大人的。”
華子良一皺眉頭,不悅的說:“玉蠍,你幹什麽呢?嚇唬小孩子很有意思嗎?”
龍玉蠍嫣然一笑道:“有意思呀!不過我可不是嚇唬她。這丫頭這麽小就能捉弄到我,潛質不錯,我很喜歡。”說著話,龍玉蠍還伸出手去摸了摸斯格特的腦袋,以示親熱。
斯格特嚇得身體僵硬,看著那隻纖纖玉手伸過來,想躲又死活不敢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在她眼裏比死神鐮刀還要可怕的手落了下來。硬挺著等到龍玉蠍把手拿開,心裏一放鬆,斯格特再也堅持不住,腳一軟,居然跌坐下去。
旁邊的龍輕寒一把將斯格特拉住。這個小丫頭無意中擺了龍玉蠍一道,龍輕寒對她也有些另眼相看。這事要是傳回龍島,那些被龍玉蠍捉弄過的人,肯定要笑到肚子痛。
龍玉蠍也被斯格特的反應嚇了一跳:自己明明隻是輕輕的摸了摸斯格特的腦袋,根本沒有用力呀?她把那隻手伸到眼前翻看了幾回,又一下伸到華子良跟前說:“子良你給評評理,我這隻手是不是很嚇人?”
平心而論,龍玉蠍這隻手既無怪異的骨刺也無奇特的甲殼,骨肉均勻,指肚白裏透紅指甲飽滿光滑,不僅不嚇人反而有些誘人。隻是她這麽直杠杆的把手伸過來,還讓華子良品評一番,很有些挑逗的意思呀!
華子良往後退了兩步,實話實說:“手不嚇人,但動作有些嚇人。”他說的是龍玉蠍把手伸到自己麵前的事,無意中倒是把斯格特被嚇倒的真相也給揭露了出來。
龍玉蠍沒聽出華子良說的其實是他自己,還有些疑惑的說:“我不就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嗎?這有什麽嚇人的?”
緩了這麽一緩,斯格特的這股勁總算緩過來了。她趕緊又向龍玉蠍施禮,說:“謝謝大人的寬宏大量。”
這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呀?華子良、龍輕寒和龍玉蠍一臉迷惑的互相對望幾眼,實在搞不清斯格特神神叨叨的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斯格特與華子良他們碰麵雖然已經有了一天多的時間,但大部分話是跟赫麗說的。之前華子良和龍輕寒也沒覺得她很容易受驚嚇,有時看她與赫麗說話時的表現,感覺這個小姑娘還挺活潑的,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三人把疑惑的目光轉向赫麗。赫麗也是一頭霧水,過來拉起斯格特的手問:“你怎麽啦?”
“玉蠍阿姨,她是怕冒犯了你,被你處死呀!”插話的,是做完了今天的練習,拿著筆慢騰騰走過來的賽洛。這樣的行走,其實也是龍輕寒教他的一種恢複和修煉的小技巧。
“我要處死她?為什麽呀!就因為跑了一天冤枉路?”龍玉蠍一臉的驚愕,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悲憤的說:“子良,靈仙,我有那麽可怕嗎?!”
“玉蠍阿姨,不是你可怕,應該是貴族可怕。或者確切的說,是這個斯格特小姐姐知道的貴族可怕。”斯格特隻比賽洛大兩歲左右,所以賽洛稱呼她是小姐姐。但是從賽洛、斯格特還有赫麗三人表現出的成熟老練來看,正好反過來。
“就算是貴族,也不能隨意處死平民吧。”赫麗不太確定的反駁賽洛的意見,但實際上更像是證實他的說法。
斯格特反應過來一些,暗暗猜測龍玉蠍應該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那類貴族。她點了點頭,輕聲但很確定的說:“我知道的那些大貴族,是會因為自己的心情,隨意處死不小心冒犯到他的平民的。”
這怎麽可能?!華子良猛然一驚,差點兒就當麵質問斯格特。
關於諾拉平民和貴族的關係,在發動了安格爾進行平民革命,特別是知道第一根據地建立起來之後,華子良曾經很認真的思考和分析過。他認為,諾拉平民相對貴族的確處在一個更低的社會地位上,但無論如何,基本的生存權應該是能夠保證的。
道理很簡單。龍族聖祖強化的生育限製對三族同樣發揮著作用:貴族實力高,但生育困難,平民實力低,可生育限製沒那麽明顯。小到一個村鎮,大到一個國家甚至種族,要延續下去,一定的人口基數是基礎呀!對生命的重視程度,整個諾拉社會應該比地球上還要高才對。
從華子良所經曆過的事情來看,他所做的這個推論是合理的。來到諾拉這麽多年,也就是那次格魯曼領和薛西斯王國的戰爭,華子良見到了三族之間的廝殺,以及造成了一些傷亡。說實話,那場戰爭對華子良的刺激雖然挺大,但以最終的傷亡率而言,數萬人持續了幾個月的戰鬥,最後隻死了一百多點,真的不算慘烈。
除此之外,即使華子良在行商的時候聽到過貴族欺壓平民的事情,那也是有個界限的:不能逼出人命。現在聽到斯格特說出貴族能隻憑心情隨意處死平民的話,華子良當然有些震驚。
要知道,諾拉這種相對緩和的社會關係,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龍族聖族強化了生育限製的影響才形成的。同為智慧龍,華子良自然很為幾個前輩的大智慧感到驕傲。眼下聽說出了紕漏,華子良能不有所觸動嗎?
隻是目前斯格特明顯剛從驚嚇中恢複過來一些,再被華子良一嚇,指不定出什麽狀況呢。所以,華子良隻能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等以後有更好的機會再問斯格特。
其實華子良是有些多慮了。斯格特怕龍玉蠍,那是因為她看到龍玉蠍飛來飛去的,不管用的是鬥氣化翼還是特殊的飛行道具,實力肯定高得不得了。剛才再被龍玉蠍咋呼一下,斯格特當然心驚膽戰啦。
華子良呢,這兩天沒展示出什麽特殊的本領。赫麗跟斯格特平時說話的時候,又隻顧著炫耀她在影視城的經曆了,沒怎麽提華子良和龍靈仙(龍輕寒)的身份有多麽了不起。所以斯格特隻是把他們當做了普通的四五階的貴族。
這也不奇怪,三族社會邊境領地最常見的,還是這種四五階的貴族,六階就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實力了。像安格爾和龍玉蠍這樣,有事沒事飛一下的高手,哪有這麽容易到處都是的。
斯格特怕大貴族,對一般的貴族可沒什麽恐懼心理。相比於平民,這類貴族也就是多了一些特權而已。就算在羊鳴教最初興起的三族核心區域,這些四五階的貴族數量也最多。
正因為如此,一般貴族在平民眼裏也沒什麽神秘性。他們表現出來的實力,同樣不具備壓迫性的優勢。不要說斯格特,就連那些任由這類貴族欺壓不敢反抗的平民,對他們也談不上有多大的恐懼感。
赫麗不知道斯格特為什麽這麽怕龍玉蠍,在和華子良交談時,卻又能表現得那麽自然。讓赫麗來比較,華子良肯定比龍玉蠍可怕得多,嗯,好像實力也高得多。她隻能輕聲的安慰斯格特,告訴她龍玉蠍姐姐其實人挺好,就是有點兒愛開玩笑,不要把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