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神棍為了故弄玄虛，也會用這樣的提問來擾亂別人的思維。或許那個男子就是正確答案。
華子良還在這裏權衡，龍輕寒和龍玉蠍幾乎同時開口說：“那個孩子。”
格瓦拉驚訝的看了她們一眼，說：“不錯，就是那個孩子。他就是羊鳴教最初的牧羊人。”
華子良在心裏稍微有些懊惱：“我權衡什麽呀？以前諾拉根本就沒出現像樣的宗教，哪裏會有太高明的神棍手段？格瓦拉能賣這樣的一個關子已經屬於悟性不錯了，哪裏還會多轉幾個圈？”
當然，華子良也隻是稍稍懊惱了一些便把此事拋開，有些驚訝的說：“我看雕像裏的那個孩子應該隻有幾歲吧。難道他這麽小就能發動起一個羊鳴教？”
“不，並不是這樣。雕像表達的，是牧羊人十歲左右的一個重要人生關頭。他的父母因為一些事情先後離他而去，是那隻青羊把他帶進了樹林，並幫助牧羊人生存下來。也正是如此，牧羊人才與青羊結下了最初的友誼，並在成年後慢慢發展起了羊鳴教。”
原來，是因為青羊撫養了那個孩子，長期的共同生活培養出的合作關係呀。估計羊鳴教的其他教徒，應該也是用了類似的辦法，才獲得了青羊的友誼。
這個辦法雖然也可行，但需要和青羊長年累月的生活在一起，而且還有很大的局限性。也就是說，和羊鳴教生活在一起的青羊群，可以認同他們這一大群具有類似特征的人。可其它青羊群就不會有這種習慣了。
實際上，格瓦拉絮絮叨叨的往下說的很多有關羊鳴教由來和發展的事情，也證實了這一點。
羊鳴教發展之初，為了讓樹林裏更多的青羊群認識到羊鳴教徒與它們是合作關係，很多次，都是由已經與羊鳴教合作的青羊去搶了其它青羊群獸王的位置，然後才帶著那一群青羊與羊鳴教合作的。
這可不是魔族的本事。魔族根本不需要和魔獸長時間培養合作的默契，第一次見到，就可以與它們交流和命令它們的。
羊鳴教的做法，其實仍然是三族的常規做法。隻不過，羊鳴教把三族馴化魔獸加以利用的方式，調整成了與某種魔獸合作獲得共贏。
那些得到羊鳴教照顧的青羊，自然能夠長得更強壯，在爭奪獸王的拚鬥中受傷也能得到更好的護理和治療，恢複得更快。這樣一來，它們在青羊的種群內部競爭中就處在更有利的位置，更有可能發展壯大。
當然啦，能與羊鳴教形成這樣的合作關係，關鍵還是青羊本身的位階不高，實力不強，而且脾性相對溫順一些的緣故。要不然，三族也沒可能馴化一部分青羊做為家畜。
與羊鳴教合作的青羊自然還是魔獸。但數百年下來，這些具體的青羊種群，應該已經把與羊鳴教的合作，當做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吧。
龍玉蠍弄明白了羊鳴教與青羊合作的秘密後，對羊鳴教的興趣不由得大減。她看了看談興正濃的格瓦拉，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想打斷他。邊上的龍輕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龍玉蠍的胳膊，輕聲說：“別說話，子良對他說的事情好像很感興趣呢。”
果然，隨著格瓦拉講述的事情越來越多，華子良臉上原本不太關心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聚精會神的表情。
有好幾次，華子良都忍不住想要追問幾句的，可惜格瓦拉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把這些事情傾訴一番，這話匣子一旦打開，怎麽也關不住。華子良看他說得不想刹車的架勢，隻好又把自己的詢問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格瓦拉說累了停下來喘口氣，華子良趕緊問道：“格瓦拉，你說羊鳴教一開始隻是那些活不下去的平民自救的一個團體，這會不會有些誇大呀。據我所知，即使是三族社會的平民，也很少有生活窘迫的活不下去的情況。當然，因為用不起治療魔法而因病死亡的事情是存在的。可這和你說的那個活不下去，還是有些距離吧。”
格瓦拉喘了兩口氣，緩過勁兒來了，笑著說：“華子良大人，你應該沒有去過三族核心地帶的城市吧。”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華子良想了想，隻能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華子良大人去過城市，應該就能理解我說的話了。哦，可能還不行，貴族與平民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社會。如果華子良大人真的有興趣，可以在大青岩基地找人問一問。我們這裏還是有一些剛從城市逃出來的平民的。”格瓦拉的態度很恭敬，但話裏話外，仍然透著一絲驕傲。
麵對一個見識不如自己的人，特別是這人的社會地位還更高，除非是聖賢，誰能免除虛榮這種人性的弱點呢？
華子良並不在意格瓦拉言語之中其實有對貴族冒犯的地方。格瓦拉做了這麽久頭羊，在大青岩基地裏擁有相當高的地位，心態已經有所改變。即使麵對一個貴族，也無法完全掩飾他的這種改變。
今天幸虧是華子良，換了三族另外的任何一個貴族，格瓦拉的這番話，絕對能為他招來一場禍患。羊鳴教可不是商隊，背後有靠山可以倚仗。麵對一些小貴族，隻要明麵上沒有失了禮數，有實力的商隊完全可以把一些小貴族擠兌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羊鳴教本身就是貴族社會打壓的組織呀，沒事還怕貴族找事呢。拿言語擠兌貴族，這不是自己挑事嗎？
加裏波第比格瓦拉明白羊鳴教的身份和地位，聽格瓦拉剛才那番話出口，他緊張的差點兒跳起來。
還好華子良大人沒生氣。加裏波第在心裏慶幸了一下趕緊補台，笑著說：“華子良大人應該是邊境地區的貴族吧。其實這裏的貴族對平民確實很不錯，如果不是那些大貴族逼迫，我們本來和邊境貴族合作得很好，也不用躲在這麽危險的樹林裏了。”
雙方見麵以後，格瓦拉和加裏波第根本不敢問華子良他們的實力和爵位。但他們從斯格特用羊鳴教內部手勢透漏出來的一些信息來判斷：龍玉蠍應該是幾人之中實力最高的一位，至少是七階。其他人，估計隻是普通貴族。
如果格瓦拉和加裏波第根本不提這個茬，華子良他們也不會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現在加裏波第隨口提了一句，把華子良歸到邊境貴族裏。華子良自己倒沒什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糾正加裏波第的誤會。
賽洛卻有些忍不住了。他到底是孩子，而且華子良是他老師的丈夫，嚴格來說和他也是一家人。自家人被外人猜低了身份，賽洛可不樂意。
“什麽邊境貴族！華子良長老是三族長老會的長老，而且是唯一的龍階長老！”賽洛用清脆的聲音揭示了華子良的真正身份。在影視城這段時間，人小鬼大的賽洛早就弄明白了華子良這個龍階長老的身份可遠比貴族還了不起。
“三族長老會的長老？”格瓦拉和加裏波第到底繼承了不少羊鳴教積累的知識，明白長老與貴族的差別。不過，龍階什麽的有何含義，他們並不清楚。對平民來說，即使是聖階長老，也已經是高貴得無法想像的人物了。
兩人趕緊站起來重新給華子良施禮。手忙腳亂的一陣子過後，格瓦拉小心翼翼的問：“龍靈仙和龍玉蠍兩位大人，也是長老嗎？”
“不是，我們都是七階貴族。”龍輕寒隨口說了一句，把她和龍玉蠍的實力定了下來。
華子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但格瓦拉和加裏波第表現出來的見識，讓他有些驚訝：以前他見過的那些平民，可沒有誰了解長老會的存在。
就算影視城的那些平民，也還是在華子良成為長老以後，才慢慢知道三族還有一個長老會的。這似乎是貴族限製平民了解更多知識的一個副作用，誰知道呢？
眼下華子良並不無幫長老會宣傳宣傳，擴大長老會在平民中影響的打算。他已經在一部魔法影視中提到了長老會的存在，盡過自己做為長老的責任了。如果長老會根本就不想多事，華子良何必麻煩自己呢？他對長老會其實也沒多少歸屬感的。
但格瓦拉和加裏波第了解長老會存在的事情，讓華子良有些一探究竟的衝動。按照斯格特的說法，格瓦拉等大青岩基地的管理者都是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成長的一代人。他們是從哪裏了解到長老會的事情呢？
對於華子良的疑惑，格瓦拉非常恭敬的回答說：長老會的成員在城市裏有很多。偶爾城市裏的平民也能見到長老們在城市裏各展神通的飛來飛去。時間長了，長老會也就被城市裏的平民知道了。羊鳴教雖然離開了城市，但之前留下的重要記錄還在。他們就是從那些記錄裏了解到長老會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