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曼似乎才知道這個消息,略帶驚訝的說:“是嗎?阿雅就是今天第二組的第一名吧。真了不起,據說還戰勝了好幾名梭鷂。我很喜歡觀看飛行魔板比賽,對那些高手也仰慕得很。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榮幸,能邀請各位共進晚餐。”
“弗雷德曼伯爵太客氣了。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們就去討擾一番。”龍輕寒隨口答應下來。
“這是我的榮幸。請稱呼我弗雷迪,朋友們都這樣叫。”弗雷德曼很有風度的欠了欠身,招呼來兩輛馬車,恭敬的請眾人上車,然後自己上了第一輛,對車夫說了一聲:“去西城區的貴族傳送陣。”
車夫應了一聲,趕著馬車轔轔的向傳送陣駛去。
做為理查德家族已經取得爵位和實權的核心子弟,弗雷德曼在家族中擁有一處自己的別院,以及歸屬於他使喚的仆人。
來到自己那處別院,弗雷德曼立刻吩咐人準備宴席,然後引導著幾位女士進屋落座。
比起邊境的男貴族,帝都男貴族顯然更善於閑聊。弗雷德曼也是此道高手,一些平平常常的瑣事,居然也能說的頗為風趣,而且在談話時,並不會讓誰感覺受到了冷落,一時間賓主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準備宴席的時間就過去了,有人來通知他們入席。
貴族與平民用餐時的區隔,在其他地方很嚴格。但是在帝都,隻要大家都不在意,同坐一席完全沒有問題。
可以在帝都生活的平民,那也是有一定資格的。為了拉攏平民中的奇人異士,常有貴族自降身份與其同桌吃飯。慢慢的,這就成了帝都的一種風俗。
眾人落座的時候,赫麗激動的渾身發抖:這可是帝都貴族擺開的宴席呀!她可從來沒幻想過會有這種待遇。
阿雅、麗貝卡和斯格特多少對帝都的風俗了解一些,總算還能保持鎮定。特別是斯格特,剛才閑聊時,龍玉蠍已經非常隨意的說起斯格特是自己的學生,很是得到了弗雷德曼的誇獎。不過,她們能做到的,也僅僅是表麵上的鎮定而已。
真正對弗雷德曼的討好無動於衷的,也隻是龍輕寒和龍玉蠍兩個人。以她們的身份,弗雷德曼表現得再殷勤也不過分。
當然啦,該談笑風生的時候,她倆也不會端起架子來。尤其是龍輕寒,非常隨意的一顰一笑,都是很自然的流露,絲毫沒有勉強和矯揉造作。
但暗中兩人可沒少用傳音魔法私下交流。
“輕寒,這個愚蠢的家夥似乎對你有點意思呀。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沒趕上?”龍玉蠍對這種送上門來的捉弄人的機會有些眼紅。
“別莽撞。放長線釣大魚,先留著這條線,將來有大用。”龍輕寒明顯考慮的更多,嘴上附和著弗雷德曼,暗中提醒龍玉蠍。
“我明白。這家夥在帝都好像有些地位,對咱們的計劃可以起到積極的作用。輕寒,你可注意別玩過頭,鬧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放心,我的水平你還不了解。等著配合我吧。”
用餐的時候,弗雷德曼居然也沒閑著,一會兒向眾人推薦一道好菜,一會兒又說些奇聞趣事助興。
眾人正用餐,那個仆人走到弗雷德曼身邊低聲說:“伯爵,查爾斯勳爵來了。”
弗雷德曼剛要起身,查爾斯已經興衝衝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弗雷迪,我打聽到了。”
“查爾斯,我的朋友,你來的正好。請坐,我來給你介紹幾位美麗的客人。”弗雷德曼趕緊出言阻擋住查爾斯,不讓他繼續往下說。
查爾斯也是老做政治掮客這一行的,聞言立刻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他看清餐桌旁的幾位客人,查爾斯馬上順水推舟道:“能夠見到幾位美麗的女士,這可真是我的榮幸。”
龍輕寒她們,查爾斯其實都認識。為了打聽安格爾的事情,他早就把這些人的來曆和到帝都的所做所為,從側麵了解過。眼下,他隻是裝作第一次見麵完全不知道對方而已。
弗雷德曼給查爾斯介紹過眾人,便邀查爾斯一同用餐。這也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特別能聊的主,客氣了一下找了位子入座,三兩句就把剛剛有些冷落的餐桌氣氛給調動了起來。
心情愉快的用完餐,不要說以前沒什麽見識的赫麗,就連對帝都貴族有著相當不滿的阿雅、麗貝卡和斯格特,也覺得自己的認識存在偏差,帝都男貴族裏,還是有幾個好人的。
婉言謝絕了弗雷德曼相送的好意,龍輕寒她們幾個安步當車,悠閑的往回走。一路上,龍輕寒和龍玉蠍對身邊另外幾個人嘰嘰喳喳的感慨和評論不置一詞,進了雙龍府以後,龍輕寒才笑著說:“可以確定了,主使梭鷂來為難我們的,就是這兩個家夥。”
阿雅大吃一驚,說:“不會吧。他們不是很和氣嗎?見到我們幾個平民也沒什麽異常,暗中主使梭鷂的,怎麽可能是他們?”
龍玉蠍笑道:“傻丫頭啊,看人可不能看表麵,要不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詹姆士說過,找他們幫忙的,不就是查爾斯勳爵嗎?”
“那個,會不會是同名?”
“你可真夠天真的。帝都男貴族是什麽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另有所圖,對幾個平民,他們今天會表現的這麽和氣嗎?”
“還有那個查爾斯,他進門時明顯是想說什麽,結果被弗雷德曼打斷了,看到我們在場,才轉為閑聊的。”
“可是,”阿雅雖然嘴上還沒承認,但心裏已經接受了龍輕寒和龍玉蠍的說法。至於赫麗、斯格特和麗貝卡,則根本沒機會提出自己的疑問,直接就被說服了。
送走了龍輕寒她們,弗雷德曼和查爾斯回屋坐下。還不等坐安穩,查爾斯已經急不可待的說:“弗雷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安格爾根本沒有留在帝都的想法,他把阿雅的服務權限轉讓給龍輕寒以後,這陣子,恐怕已經離開塔西佗城了。”
查爾斯打聽消息去找的人,正是詹姆士他們。上次詹姆士表示退出比賽的時候,其實已經透露了一點兒消息,但查爾斯根本沒往心裏去。在他看來,外地貴族哪個不削尖了腦袋往帝都擠呀!還有主動往外跑的嗎?
今天觀看比賽的時候發現不對,查爾斯立刻就想到了詹姆士透露的口風,趕緊跑去找他打聽消息。詹姆士當然不會替安格爾保密,查爾斯一問,他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什麽都說了出來。
隻是梭鷂平時不會呆在家裏等著別人找。查爾斯沒有提前預約,找到詹姆士可花了不少工夫。他又去雙龍府周圍了解了一些情況,所以才把時間拖到眾人用餐的時候。
“他們已經離開帝都了嗎?”弗雷德曼輕輕點了點頭,說,“那就算了吧。我可沒興趣追到那些偏僻的角落去找個公道。”
查爾斯並不知道弗雷德曼究竟是為了什麽要為難安格爾。這種事情別人不會說,他也不會打聽,隻要知道被算計的是個外地剛來帝都的貴族,這就足夠了。
當然,到底是為什麽,查爾斯多少能猜到一些。福列娜的美貌,他在打聽消息的時候,同樣也驚豔不已。隻不過他的身份放在那裏,根本沒資格胡思亂想。
聽弗雷德曼說起討個公道,查爾斯並沒有揭穿他。謀算別人妻子這種事情,在帝都大貴族來說,做的時候其實沒什麽限製,但說的時候,一定要有個理直氣壯的借口。
“那麽,還需要那些梭鷂參賽嗎?”查爾斯隻想確定這件事。
“查爾斯,你還沒有注意今天的比賽結果吧。阿雅又是同組第一。現在就算你去說,那些梭鷂也不會輕易退出比賽的。”
“什麽?!阿雅居然又贏了。這麽好的選手,安格爾怎麽會轉讓出去?”查爾斯驚訝之極。
詹姆士他們的失敗,還可以用輕敵和疏忽來解釋。但在三名梭鷂失敗退出的情況下,其他梭鷂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輕視阿雅。
就算場地賽限製了梭鷂的發揮,但詹姆士他們三個,在梭鷂圈子裏,那也算有名的高手了。能戰勝他們的平民選手,誰還能當作普通的家鵝看待?
可結果,阿雅還是搶到了第一。僅僅是平民飛行魔板比賽,是很難支撐起一個貴族的家庭。但要是資助的平民選手非常優秀,而且從人家還沒出成績的時候就開始投資,等人賽成了頂尖選手,那收益,絕對能讓帝都的普通貴族家庭從睡夢中笑醒。
雪中送炭遠勝錦上添花呀!阿雅還是安格爾從貧民窟帶出來的,資助她的成本很低,而且最少也有三年的強製服務權限。說實話,查爾斯都開始嫉妒安格爾的好運氣,恨不能取代安格爾,拿到阿雅的服務權限。
可惜啊!現在這個好運氣轉給龍輕寒了,那更是想都不用再想。掌握在安格爾手裏的時候,還有運作交換的餘地,現在別人肯定沒什麽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