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福列娜，你是說你自己嗎？不得不承認，你認識華子良在先，還共同經曆過一些事情，優勢確實很大。不過你現在有孕在身呀，暫時說來，這個機會隻能先讓給十大家族了。”
亞曆山大的沒正形確實挺讓其他大家族的族長頭痛的。因為他們都清楚，在他沒正形的外表下麵，其實隱藏著很深的用意。但他那種看起來像戲謔的表達方式，往往把對方氣得不輕，讓你摸不透他的真實意思。
但是眼下嘛，另外的九個族長都一臉輕鬆的看著亞曆山大在那裏跟福列娜胡扯。亞曆山大的皇帝身份放在那裏，已經難得看到一次他直接出馬折騰對手了。如今渾身難受的領教亞曆山大厲害的是外人而不是十大家族的族長，他們當然樂得看戲。
被亞曆山大這麽挑明了一說，福列娜知道了剛才自己感覺不對勁的來由。她顧不上反駁亞曆山大，趕緊轉頭對龍靈仙說：“靈仙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龍靈仙點點頭，說：“我明白。福列娜，你先坐下，冷靜一點兒，別被人激得亂了方寸。”
安格爾一看不好，不能再讓對方牽著會談節奏走了，開口道：“我們也有一些看法。三族長老會和各大家族在上次的戰爭結束後，仍然采取特殊的手段暗中削弱泰坦國的實力，這讓我們對你們的誠意表示極大的懷疑。你們怎麽保證這次的和談不是為了消除我們的警惕好再次下手？”
第一天的會談進行到這裏，雙方的意見差異終於表現出來，不太好立即繼續下去了。
倫德爾出來打圓場道：“大家不要激動。至少我們已經就很多問題達成了一致，也坦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次會談，關鍵還是看華子良的想法。我想，咱們不妨暫時休會，回去考慮考慮對方的意見，明天繼續。”
安格爾也點頭表示同意。於是雙方決定休會。但在休會前，十大家族和三族長老會取得了一個巨大的進展。他們認為華子良的身份太特殊，不宜公然站在泰坦國一邊，最好能獨立的做為一個裁判方介入這次會談。
這話很有道理，即使華子良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以智慧龍的身份來說，他公然站在某一邊，這個份量太重。之前他提出平民革命思想的時候，可是借著龍階控魔師的身份。
華子良現在已經能夠理解智慧龍和智慧樹在諾拉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如果他真知道怎麽做最好，而且確實很上心的做一件事，倒也不妨直接使用智慧龍的名義。
然而，華子良自己也不敢保證呀！所以，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逐漸抽身，不要幹預太多三族社會的事情，就是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安格爾呢，早在幾天前下令暫時封鎖華子良是智慧龍的消息不要外傳時，他就已經估計到了今天這個狀況：華子良以前重複提到平民革命的事情他不便插手太多，看來早就在為他公開身份做鋪墊了呀！
雖然如此，安格爾還是要努力一把，為平民革命爭取一個更好的談判條件。
你們不是非要把華子良和泰坦國掰開嗎？那麽好吧，三族長老會的地位也比較特殊，同樣也不適宜明確的站在各大家族那一邊，必須分成兩個談判對象。
第一天的會談過後，兩方談判變成了四方。泰坦國和十大家族不變，另外多出了華子良（外帶龍靈仙和龍輕寒）和三族長老會兩方。
表麵上看，第一回合雙方打了個平手。但實際上，泰坦國吃了暗虧。
不用說智慧龍和三族長老會的影響力差異。華子良可是平民革命的首倡者，一直以來，他也始終堅定的支持著平民革命。
而各大家族和三族長老會呢，說他們貌和神離都是輕的。從第一天的談判情況來看，兩者根本不是一條心，隻是在麵對智慧龍的壓力下，勉強捏合到一起。
如今把他們拆開，三族長老會和各大家族各自還感覺更輕鬆。
雖然說是兩方變四方，當天的會談結束後，華子良並沒有刻意避嫌，和安格爾他們分開走。其實不隻是他，三族長老會和各大家族也沒閑著，派了人四下走動，打聽其他各方的消息並闡述己方看法。
這本來就是開始的比較倉促、各方都不摸底的談判進行的正常模式。情況不清，正式場合不好隨便提條件，那就從非正式場合的接觸開始。當然，正式場合的扯皮還是要同時進行的。
來找安格爾和華子良私下交流的，是科曼和奧麗維拉。他們都是老練的政治家，自然不會犯同時出現的錯誤，而是“正好”前後腳來拜訪自己的朋友。
華子良很不習慣這種抽絲剝繭式的私下交流，很快就有些如坐針氈了。
其實三族長老會和各大家族都有更好和更自然的方式來了解談判對手，隻是那都需要時間。眼下他們最缺的，也就是時間了。華子良是智慧龍的消息，短期內還控製得住，但拖得稍久，誰也不敢保證不擴散出去。
所以，他們隻能用有些生硬的方式，盡快了解華子良和安格爾的想法。
還好安格爾做了這麽些年的平民革命領袖，這種閑談中了解對方想法的功夫見漲，勉強能保證慢慢透露己方底牌的同時，摸到些對方的底。
華子良這一邊呢，他和龍靈仙暫時是無法指望，但不是還有龍輕寒嗎？扮演了這麽多年的情報頭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試探中摸對方底的功力，龍輕寒比安格爾還深厚。
兩場東拉西扯的老朋友之間的“閑談”過後，基本沒撈到什麽說話機會的華子良和龍靈仙都是一頭霧水。安格爾和龍輕寒卻是胸有成竹的一笑：那兩方的想法已經有個輪廓了，現在就是要把各自能接受的底線談出來。
華子良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你們笑什麽？剛才同科曼和奧麗維拉先後聊了那麽久，到底都說了些什麽呀？”
龍輕寒笑道：“我們在互相交流各自的要求。對於平民革命，三族長老會和各大家族顯然早已有了共識，接受其存在。當然，接受到什麽程度，雙方有差距，這個可以談。最關鍵的，還是子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不是通過平民革命表現出來了嗎？”
“那可不夠，他們還有一個非常大的擔心。”
“擔心什麽？”
“比克大魔王諾拉戰記呀！”龍輕寒笑著說。
確實，在知道華子良是智慧龍之後，有心人很快就會想到他在諾拉聲名鵲起的第一個大事件：影視城和第一部長篇魔法影視。那部魔法影視，是不是暗示了什麽深刻用意呢？
繼續聯想，考慮到平民革命的主要領導者安格爾在那部影視中的角色，這種暗示的猜測就更顯得靠譜了。
當然，那部魔法影視的角色設定和結局有點兒讓人費解。如果華子良真的要暗示什麽，怎麽會把比克大魔王和陰影人定義在反麵角色？而且結局…
華子良目瞪口呆的看著龍輕寒：“你們羅羅嗦嗦的說了半天，談的就是這個？”他的確聽到幾人提到過幾次那部魔法影視，但那聽起來好像隻是拉近距離的閑話呀！
“當然不隻是這些。我們還談了金雀花城和塔西佗城的氣候差異，以及兩地的特產和特色小吃。不過這些都是閑話，沒必要深入分析。”
“哦。”華子良立刻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點了點頭。其實他在聽到眾人提及金雀花城和塔西佗城的氣候和生活差異時，還以為那是在用隱喻的方式表述雙方的製度差異和優點呢！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比克大魔王戰記僅僅是出於娛樂目的拍攝的魔法影視？那個陰影人的角色我本來是打算分派給龍凱利，安格爾的事情隻是一個巧合？”
“讓他們先猜測去吧。我可不會這麽快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來。他們也藏著掖著很多東西沒有說呢。”龍輕寒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這是我們最大的底牌，不到最後可不能揭開。”
安格爾在一旁也點頭表示支持。
華子良歎了一口氣，說：“談判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了。不要忘了最後提醒我一聲就行。”
接下來的談判對華子良和龍靈仙來說，完全乏味得很。如果不是華子良身份特殊，龍靈仙又一直警惕那份推薦名單的事，他們兩個真有可能找個借口不出席。
好在龍輕寒表現得很積極。每天回來，她還會向華子良和龍靈仙解釋談判進展。
隻是最近這幾天，龍輕寒帶來的解釋不太好。似乎各大家族感覺華子良這個隻能施放一階技能的智慧龍的成色有點兒不足，頗有幾分試試他深淺的意思。
華子良也沒在意。剛到諾拉時，他或許還會因為隻能施放一階技能，而擔心自己這個智慧龍隻是虛張聲勢。但現在嘛，華子良已經了解了不少自己的力量，底氣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