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第一百一十章 久別重逢

潮笙止不住樂了,“我變成這樣你還認得出來?”

他壓住她的手,翻過手腕:“看臉是看不出來了。可是這麽白嫩的手,虎口這裏有個疤。這個我認得。”

潮笙笑了:“果然是傅大哥,眼力了得!”

“剛剛回城?哪裏不舒服?”

“沒有哪裏不舒服,有點兒事請你幫個忙。”她道,“可能過幾天會有信送到這邊給我,請傅大哥幫我收一收。”

“哦?”他頓了頓,“哦。好。”

她站起來,他說:“要回王府?”

“對啊。”她道,“一兩天再過來找你,請你吃飯!”

他卻說:“晚一點我去找你。”

潮笙點了點頭:“好。”她牽了那匹馬,策馬回王府。王府的人都不認得她了,擋著不讓進。潮笙拿出令牌,那守門的仍然道:“大膽狂徒,撿個令牌就想混進王府麽!把令牌交出來,你快滾。”

潮笙冷冷地睨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喂,把令牌交出來!”守門的不屈不撓地道。

潮笙理都不理,想了想,又去了回春醫館。傅明琛訝異她的去而複返,她無奈地說:“王府的守衛認不出我,說我撿了令牌想混進王府。”

傅明琛忍著笑,起身道:“走吧。”

“傅大哥,那個,能不能借你家一用……”

“走啊。”

迎麵遇上曾蘇,他問傅明琛:“師父你去哪?”忽然發現師父身邊站了個邋遢的農夫,不免多打量了幾眼。

“我回去一趟。有病人就讓別的大夫先看著。”

師父要帶這個邋遢的人回家裏?曾蘇惶恐地看了她幾眼,覺得身形有點熟悉,一張臉卻是沒見過。師父一向都愛幹淨整潔的,怎麽可能讓這種人到家裏去?

潮笙跟著傅明琛回家,院子裏結了好些瓜果,花香滿屋。潮笙感慨道:“好久沒來了!”

傅明琛打水給她洗臉,“這一路上是遇到了什麽事?怎麽要打扮成這樣?”

“沒什麽,喬裝打扮混江湖容易點。”

傅明琛遞了片花瓣模樣的東西給她,“洗臉。”

潮笙接過來聞了聞,有股兒花香味。往臉上抹了抹滑滑的,就著清水將臉洗淨,他問她:“要沐浴麽?”

“不用不用,我換身衣裳就好。”接過他遞來的布擦了擦臉,一張臉總算變回白白嫩嫩。

她到他房中換衣服。來他家多次,是第一次進入他的臥室。幹幹淨淨的房間,東西都收拾得齊齊整整,像他這個人一樣幹淨清爽。

傅明琛不時往緊閉的房門看一看。直到她出來了,換回女裝的她像出水芙蓉,水靈靈的,黑白分明的眉眼,肌膚雪白,連唇色也有些白。

“多謝你啦,傅大哥。”她打量著院子,“馬上就要成親了,怎麽不將房子打扮打扮?”

“我以後不住這裏。”

“哦,”她怔了怔,隨即笑道,“也對。”

他望著她,“趕了很久的路,累麽?”

“還好。”她道,“我得先進王府交待一聲。”

“司辰在那兒等你?”

她怔了怔,說:“不知道。大概不會吧。”她笑笑,負在背後的手中握著個盒子,想了半天,終於遞給他。

傅明琛看看盒子,又看看她,“什麽?”

“送你的,本想成親那天再給,既然今兒先來了,就給你吧。”她把包袱往身上一甩,“喏,快接下,我要走了。”

他接盒子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手指,有點冰涼。“你不用那麽費心的。”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她說道,“是一對的,你和嫂子一人一個。”

盒子裏是白玉平安扣,係著紅色的繩結。那玉溫潤澄淨,毫無雜質,看得出來是玉中上品,價值想必不菲。

“很喜歡。謝謝。”

“我先回王府了,若你晚上沒空到王府,我改天請你吃飯。”

他點了點頭,沒有看她,將她送出門。潮笙駕馬回王府,守門的看看令牌又看看她。這才知道之前那個農夫打扮的人是她,頓時臉色青綠地放了行。

潮笙一路走到春芽園,雪秀正在屋外晾衣服,忽然瞅見潮笙走來,興奮極了。

“你怎麽回來了!孟華說你至少還要三五日才會到金都呢!”

潮笙微微一笑:“路上很順利,就早了些。”

兩個姐妹一段時間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連潮笙沐浴,雪秀都在旁邊嗑嗑叨叨,分享著這三個月來的瑣事。

潮笙偏頭問道:“誰在這裏監督阮少謙?”

“他們輪著來,有時候是力生,有時候是王衝。”

“孟華沒來?”

“他很少來,畢竟太子更倚重他。”雪秀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忽然笑道,“對了,潮笙,太子來過王府幾次呢。”

“來找阮少謙的吧?”

“嗯。”她說,“不過,看得出來他很想你。”

潮笙看向她,“哦?你怎麽看出來的?”

“總是望著湖麵出神呢。不是想你是什麽?”

“他要操心的事情那麽多,何以見得出神就是想我。”潮笙笑道,“你想多了。”

“可我覺得他就是在想你。上個月他說你八月才會回來時,那語調不知道有多失落。”雪秀用手肘撞了撞潮笙,“你呢?你想不想他?”

想,怎能不想呢?“雪秀,我帶了禮物給你。”

潮笙給雪秀買的是一套玉件,玉簪,玉與銀混製的步搖,玉梳。裝在一個鋪了藍色絲綢的盒子裏,發著玉的光芒。

“好漂亮!你發財了嗎?”

“我有什麽財可以發?”潮笙好笑地道,“我是去辦事情,又不是去做生意。”

“那你為何給我買這麽貴的玉器。太破費了。”

“你都沒幾件像樣的飾品,收著吧。”潮笙道,“今兒在府上和阮少謙的是誰?”

“力生。”

潮笙點點頭,用幹淨的布搓著濕漉漉的頭發,“我等會兒過去找他。我不在的這幾個月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沒有吧,至少咱們這個王府裏沒有,”雪秀比劃著說,“至於皇宮裏的事,我也不得而知。”

潮笙到得別苑的時候,聽到一聲不低不高的炸響。

接著傳來力生的聲音:“哇!厲害!”

潮笙走進去,她的腳步聲引起了阮少謙和力生的注意。力生見是她,大叫起來:“潮笙,潮笙你回來了!”他激動地奔到潮笙麵前,上下打量著她。

“嗯,我回來了。”看到舊友,潮笙心情也很愉悅。

阮少謙瞥她一眼:“你去了還真久。”

“鑽研的如何了?”

“很好了,”阮少謙道,“如今我的一個小小炸藥,炸掉一座房子綽綽有餘。”

“是麽。”潮笙道,“給我一點試試。”

“哪能亂試啊,”力生道,“這個東西還是不要隨身帶在身邊的好。”

“上回阮少謙拿的黑管炸藥就好用的很,是保命的有力武器。”潮笙說著朝力生招招手,“出來。”

力生屁顛顛跟在她身後,“聽說你留在齊國,怎麽待了這麽長時間啊?”

司辰是這樣與他們說她的?潮笙道:“嗯,路上耽擱了。司辰現在在何處?”

“現在啊,”力生仔細地思考,“今天八月十二嗎?那應該是在大司馬府,今天大司馬家中有喜事,主子去赴宴。”

大司馬聶府?

“你打算去找他嗎?”力生問。“你沒有名貼是進不去司馬府的,不如我差個人給他送信,等他宴會結束了來找你。”

這樣也好。

阮少謙慢騰騰地走出來,臉上衣服上都沾了銷煙,熏得他黑溜溜的。

“你還好吧。”潮笙隨口問道。

“就那樣。”阮少謙定定看著她,“潮笙,你有經過陳國嗎?”

“沒有。”

“哦。”他垂下眼睛,眼神落寞。

潮笙猜他是思鄉的意思,說道:“你在這裏和在陳國也沒什麽區別。”

力生說道:“就是,你是個孤兒,還指不定是哪國人呢!說不定你是個宋人。”

“不論如何,我是在陳國長大的我就是陳國人。”阮少謙說完轉身回別苑裏去了。

力生和潮笙道:“別理他,他每隔幾天總要思鄉一次,成天哀聲歎氣的。”

潮笙可以理解,差不多以軟禁的形式讓他留在這裏天天麵對炸藥,會思鄉也在情理之中。“司辰可有說過往後對他如何安排?”

力生湊過來,低聲道:“過一段時間會送他到山裏,炸一炸荒山,試火藥的威力。若果然可以了,將會送他到軍營。”

潮笙明了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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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馬府,聶家二公子聶初雨娶親,婚事辦得風光而熱鬧。

大司馬聶峰在位二十多年,在朝中人緣甚好,除了平時的幾個死對頭,幾乎文武大臣都邀到了。

婚宴已經開始了,司辰坐的這一桌都是王公貴族,也都是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孟華靠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點點頭,沒什麽表示。

酒過三旬,直到大部分的賓客陸陸續續離開了,他才向聶家告辭。

聶初雨新婚,喜上眉梢,喝得滿麵通紅,握著司辰的手說:“再喝幾杯再走。”

司辰笑道:“你還是悠著點吧。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

離開司馬府後,司辰駕了馬去舊王府。他把馬駕得很快,進入王府中時更是幾步就將身後的孟華和王衝甩在身後。

王衝怔愕道:“主子今天跑這麽快?難道是潮笙回來了?”

“你說呢?”

王衝明了的笑了。跟在司辰身邊八年了,他隻有麵對潮笙的時候才有那麽一點少年人的急躁。

司辰還沒到儀蘭亭聽到一陣奇音怪調。

他抿了抿唇,壓下那抹笑。他大步邁向儀蘭亭,走向那個正在亂撥亂彈的姑娘。

她正專注地用食指勾著琴弦,鍥而不舍地製造噪音。

“這豎琴得罪你了?”他笑著走近。

潮笙抬頭看他一眼,“這個叫豎琴啊。”她又猛力地刮了一陣,發出難聽的滋滋聲。

他扶了扶額,“看來你沒有學樂器的天份。”

她笑了,“我學劍還湊和。”

他看了她半晌,低低一笑,眼神出奇的明亮。“潮笙。”

潮笙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頸窩。他怔了怔,隨即喜悅地回以更用力的擁抱。

“這一路還順利嗎?”他貼著她的耳朵問。

“順利。我從那卡桑坐船到宛邱,再走陸路回來。”他的氣息熱熱的,拂的她耳朵發癢。

“累麽?”

“不會。”她很困了。本以為他會早些來的,沒料到等到了這個時間。

他在她柔如綢緞的發間吻了吻,將她擁得更緊了。“去寧心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