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那麽多廢話?”冷沐真一個伸手,想從雲狂手裏,將雲千柔搶過來。
誰知雲狂的力氣還挺大,硬抓著死也不放!
唉,又是一位戀妹情結嚴重的哥哥!
瞧著雲千柔奄奄一息、近乎暈厥的樣子,連話都講得含糊不清。冷沐真直接點了雲狂的穴道,用剛練成的一絲歸元真氣,為雲千柔續命。
一天被點了多次穴道,雲狂早已經怒不可遏,奈何自己的功力,拗不過冷沐真的功力。隻能一動不動地看著妹妹,心想著對坐的可是魔宮聖女,心腸簡直比千夜冥還要歹毒,她不會直接弄死妹妹吧?
冷沐真一心療傷,沒空理會雲狂擔憂而氣憤的神情。
感受著雲千柔嚴重的內傷,不由想起方才在馬車中的對話。
千夜冥悠閑坐著,不知為何,笑容十分燦爛。
難得看他喜悅的樣子,冷沐真隨口一問,“你高興什麽呢?說出來,也叫我高興高興!”
除了有關質子的事,其他事情,千夜冥都不會瞞著妹妹。聽她發問,千夜冥又是一笑,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雲千柔快要死了!”
“啊?”冷沐真好似沒聽清,惑了神情,愣愣看了他一眼。
對待妹妹,千夜冥一向很有耐心,遂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遍,“午後救她時,我給了她一掌。看著時辰,估計她已經真氣潰散,命不久矣!”
午後去救雲氏兄妹,他堅持要進入陣勢內、讓冷沐真在陣勢外配合。本以為他是保護她,沒想到是為了打死雲千柔!
冷沐真依舊一臉不解,“你為什麽要給她一掌?”
還沒意識到妹妹的不滿,千夜冥得意一笑,雙手環胸一笑,“雲千柔精學雲氏武功,乃是雲老頭子的心腹。隻要殺了她,老頭子一把年紀又不能做什麽,隻能看著雲族一步步瓦解。”
他不是跟寧蠑有仇麽?什麽時候又跟雲族有仇了?
冷沐真聽得一頭霧水,“你為什麽要對付雲族?”
千夜冥嗬嗬一笑,自以為妹妹會高興,“現在雲族和寧族秘密聯合,隻要雲族一倒,也沒寧蠑的戲唱了!”
原來是為了對付寧蠑。
那天冷沐真遭人暗殺,寧蠑的真本事顯露。槍打出頭鳥,當時若非雲千柔出手相助,隻怕寧蠑已經如履薄冰,隨時隨地都會被皇帝暗殺。
寧蠑的武功雖高,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之下,殺的了寧蠑者,大有人在。若皇帝能雇來他們,就可以輕易殺死這位“出頭鳥”。
若雲族墮落、影響了寧族的百年基業,那麽寧蠑的性命......
想至此處,冷沐真忽覺不安,一股憂情襲上心頭。若寧蠑死了......若寧蠑死了......
這才意識到妹妹的心思,瞧著她起身要走,千夜冥忙出聲喊住,“你去哪兒?”
冷沐真雙眉輕蹙,語氣早已經變得十分冷淡,“我去救雲千柔!”
“救?”千夜冥反問一句,想起雲千柔,不由露出輕蔑的笑意,“當時我還剩了點殷花毒和蔻毒,全用在雲千柔身上了,你怎麽救?拿凝香丸救?”
打從救了寧蠑兩次,冷沐真便決定,不再破除誓言了。凝香丸固然能解毒療傷,但她不可能用在雲千柔身上!
冷沐真去意已決,一眼不顧,冷冷回了一句,“不用凝香丸,我用歸元真氣!”
“什麽?你瘋了!”千夜冥驚了一驚,結合蔓天綾的招式,她才剛剛練就了一絲歸元真氣。不用在魔尊身上就罷了,居然用在雲千柔身上?!
見妹妹要走,千夜冥下意識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
早猜到他會如此,冷沐真便提前閉了穴道,假裝被點住地一動不動,由著他拉了回來。
在江湖上闖蕩三年,又在社會上混了四五年,冷沐真這一點警惕心、防範心還是有的。
隻是千夜冥的武功,比她高了幾分,她還不能輕舉妄動,隻能假裝動彈不得。
直到入夜,千夜冥疲倦了半睡過去,冷沐真才一個反手,封住了他幾個大穴。
看著千夜冥突然瞪大驚異的雙眼,冷沐真無動於衷,向後頭的馬車一喊,“莫殤、芷蕾!”
莫殤與芷蕾一躍出了馬車,眨眼間來到沉香木馬車旁,“小姐!”
冷沐真點了點頭,“你們護好千夜太子,我去一趟雲世子的馬車。”
“是。”兩人不問緣由,隻應了一聲,跳上了沉香木馬車。
馬車夫並不知道裏頭的情況,隻一心駕著馬車。
如是這樣,冷沐真為了寧蠑,去了雲狂的馬車,用歸元真氣替雲千柔療傷。
耗盡了剛剛練成的一絲歸元真氣,冷沐真也有些疲累。小心扶著雲千柔躺好,才解了雲狂的穴道。
拿出絹帕,輕輕擦去額上的虛汗,又擔憂地瞧了雲千柔一眼,“殷花毒與蔻毒沒有解藥,隻能試圖讓她醒腦清神,或許可以慢慢解毒。至於她的內傷,已經傷了五髒六腑,我隻能替她續命,治不好她的傷。
到行宮之後,你且用人參入藥,大約三日便可下床、半月便可痊愈。三日之內,若有傷勢反複,你就來找我......我會用凝香丸醫好她。”
聽了這話,雲狂一邊憂心妹妹,一邊已經急了,“既然凝香丸可以醫好她,為何不直接用呢?”
冷沐真一個瞪眼,別過頭去,已經換作一臉冷漠,“凝香丸是魔宮聖藥,不輕易給人服用!”
“我有銀子!”雲狂一急,直接掏出包袱裏的銀子、珠寶,全部塞給冷沐真,“你救她,日後還有重謝!”
瞧著包袱,冷沐真嘴角一扯。冷族的財富用之不盡,還用得著這些?
就算有千金的重謝,她也不可能將凝香丸,贈給一個不相幹的人。破了兩次誓言,已經夠了!
想罷,放下包袱,下了馬車。
她並沒有馬上回沉香木馬車,而是找了一輛運送行李的馬車,從他們那兒分出一匹棗紅色的馬。
騎上馬,跟上了隊伍。
今日是陰天,抬頭望不見月亮,亦望不見星星。隻有孤零零的黑色,還待在枯燥的天空。
這般景色,正若現代。因汙染嚴重,別說星星,就連月亮都快瞧不清楚了。
也不知家裏是什麽情況、律師事務所是什麽情況,她走了三年,他們是否想念她。
還記得剛來時,她何其慌張,四處尋找回現代的路、四處打聽這是什麽朝代。
可惜,這是一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朝代,也非她以前生活的時空,而是異時空,一個她從來不知道的地方。
起初,她還想著回現代。可努力了三年,終究沒有一點成果。
或許,還沒到回去的時候吧!
事到如今,真讓她回去,她也不願意了。因為這裏有太多回憶,舍不得幹爺爺、舍不得莫殤芷蕾、舍不得太多......
不管是老婆子,還是寧蠑,千夜冥還是冷亦寒,她都生出了感情。不管這種感情,是愛情、是親情還是友情,都是她一輩子不會忘懷的東西......
不知走了多久,不遠處出現一座城池。城牆上的衛兵,瞧見浩浩蕩蕩而來的隊伍,馬上喊了一句,“皇上駕到,開城門!”
伴隨著聲音的落定,城門一點一點開啟、橋板一點一點落下。城門口便是一條邊界河,眾人要渡過橋板,才能進入城池。
而這座城池裏頭,便有一座江南行宮。
馬車依著等級順序,一隊一隊進了城門。衛兵們排成兩列,一跪一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仁慈,感念百姓已經安寢,便吩咐衛兵不必聲張。踏春的隊伍,也安安靜靜地走,不要吵到附近的百姓。
千夜冥懂得解穴之法,好不容易解了穴道,便直接衝出馬車,向雲狂的馬車而去。
這時的雲狂,正整理著妹妹的衣物,突然車門一開,他也一嚇,“千夜太子?!”
隻是輕輕一嚇,雲狂很快反應過來,想起害妹妹的人便是千夜冥,不由冷了臉色,“你來做什麽?!”
瞧著雲千柔微見紅潤的麵色,千夜冥一惱,直接掐住雲狂的脖子,“沐真呢?!”
“沐真?”雲狂一時沒想起這個名字,從小到大便稱呼她為廢物、現在又想著她是魔宮聖女,哪裏記得她的真名?
但脖子的痛楚,還是讓雲狂被迫清醒,忙惜命地答了一句,“她已經走了。”
走了?千夜冥鬆了手,又回到馬車。
馬車內依舊隻有莫殤和芷蕾,千夜冥不由嚴肅,“你們主子呢?”
主子?莫殤與芷蕾一驚,主子不是去雲狂馬車了麽?
見這兩人,亦是一臉無知,千夜冥一個拳頭,直接砸在馬車上,“沐真又不見了,還不快找!”
“小姐不見了?!”芷蕾一驚,與莫殤的驚眸一對,不多說一句便下了馬車,分頭開始找主子。
前頭的隊伍,已經進了城池,並沒有注意到後頭的動靜。
“沐真!”
“小姐!”
三人各自喊著,聲音齊齊落入寧蠑口中。
丫頭又不見了麽?
寧蠑隱隱不安,亦馬上衝出馬車。
這個千夜冥,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真不該將丫頭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