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冷沐真微微一驚,“怎麽會沒有呢?難道半路出了什麽事,過後就給忘了?不會呀,他一心想要,怎麽可能忘記了呢?”
一心想要什麽?千夜冥聽得糊塗,沒有多問,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大哥沒見著,隻是今日起身的時候,這張紙就放在床頭。”
“什麽紙?”冷沐真惑然,接過紙一看,上頭隻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符號,“這些是什麽意思?”
千夜冥同樣疑惑,無知地搖了搖頭,“我也看不懂。晨起時,它就放在床頭,我原不知是誰放著的,聽你這麽一說,大概就是大哥了!”
先去冷府索要描金茶杯,而後又給千夜冥這麽一張紙,給就給吧,還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究竟什麽意思?
瞧著妹妹眉頭緊鎖的樣子,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千夜冥隨即伸手,替她抹平眉頭的皺紋,“趁著大哥還沒走遠,咱們追出去還來得及!”
“嗯,追吧!”冷沐真點了點頭,這才說起司徒甯,“祖母看煩了司徒甯,讓你將她送回淩晟去。”
一聽司徒甯,千夜冥也是嫌棄,“我看著她也煩,再過幾日,司徒族的人會來接她,不必推給我!”
司徒甯鐵了心要跟冷亦寒在一起,不可能通知司徒族的人。
冷亦寒受老太君控製,不可能聯係到司徒族的人。
也不像是老太君通知的,若通知了,就不會麻煩千夜冥了。
如此一來,冷沐真才恍然一笑,“是你通知司徒族的?”
千夜冥點頭,“總不能叫她長住在冷府,又不是什麽善人,我不放心她在你身邊。壽宴前我便與司徒族的人通了信,告知他們找到司徒甯了,安然無恙,叫他們去洛商冷府接她。”
踏青前,司徒甯便偷偷溜出司徒府,至今司徒族人還在尋她。
聽說她在冷府後,司徒國師也該放心了吧!
想至此處,冷沐真才打開馬車門,向對麵的香楠木馬車說道,“哥哥將司徒小姐帶回冷府吧,若祖母問起,你就說過幾日,便有司徒族人前來接她!”
說罷,便關了馬車門,向城外而去。
聽到她的聲音,冷亦寒才打開車門去看,卻隻看見沉香木馬車遠去。
一聽司徒族人要來,司徒甯便慌了,“她竟通知了父王?!哥哥,你一定要救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且多日不回,按著家法非要打斷我一條腿不可!”
司徒族的家法這般嚴厲麽?
冷亦寒一驚,“你並非故意不回,而是遭人綁架、重傷在身,即便如此,也要家法處置麽?”
司徒甯深思慌亂,想著家法,一張俏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家法無情,司徒族人更是無情啊!”
怪不得這麽長時日,她都不敢回去,原來是因為家法。
她重傷還未痊愈,哪裏受得住那些家法?必須想辦法,讓她逃過家法!
這時,沉香木馬車已經追出城外,以最快的速度,往北詔的方向而去。
慕容紹的馬車近在眼前,奈何被諸多馬車擋著,實在過不去。
千夜冥沒了耐心,小心拉起妹妹,施展輕功向慕容紹的馬車而去。
突然躍來兩人,馬夫被嚇了一跳,慌忙停了馬車,“千夜太子........冷小姐.......”
沒等馬夫問話,千夜冥便莽撞上前,一把打開馬車門,“慕容大使!”
馬車內空無一人!
兩人皆是一驚,千夜冥連忙問於馬夫,“慕容大使呢?”
或許是因為太急躁,千夜冥一把扯住馬夫的衣領,沒有逼問的意思,一臉威嚴卻也像是逼問。
馬夫被嚇了一跳,“千千千.......千夜太子.......”
冷沐真則是無奈,拍拍他的手讓他鬆開,繼而平聲問於馬夫,“這是不是慕容大使的馬車?”
馬夫垂著頭,恭敬不敢看冷沐真一眼,“回冷小姐的話,這確是慕容大使的馬車。隻是大使行蹤無定,想到去哪兒便去哪兒,奴才也是這才發現他離開了。”
“離開了?”冷沐真一驚,“他離開馬車,不會跟你說一聲?”
馬夫搖了搖頭,“回冷小姐的話,大使來去自由,我國皇帝概不限製,也不會對我們下人說。”
“滾滾滾!”千夜冥擺了擺手,對這些低等下人,他一向如此。
馬夫應了一聲,揚鞭而去。
瞧著馬車離去,冷沐真四下一看,試圖發現慕容紹的蹤跡,卻一絲也無。
千夜冥隻是掃了一眼,繼而收回視線,“不必看了,早已經遠去了!”
“他是不是去北界了?”冷沐真猜測道。
千夜冥微微一愣,“北界?”
冷沐真點了點頭,“昨晚叫寧蠑看了軍牌,他說那種篆刻出自北界,猜測父王、母妃或許定居在那。”
簡單一句說明,千夜冥這才恍然,“沒錯沒錯,那就是北界的篆刻,與南界的篆刻完全不同。隻是南界北界,隔著一條淮江呀,他們是怎麽渡過淮江的?”
“我也不知道。”冷沐真搖了搖頭,想著描金茶杯和留紙,像是明白了什麽,“我知道了.......”
說著,重新攤開那張紙,細看了看上頭的文字,“這應該是北界的文字,他先要了描金茶杯,得知描金茶杯在你身上,便將這張紙交給你。如此一來,這些符號文字,很可能就是破解描金茶杯秘密的方法!”
描金茶杯的秘密?千夜冥聽得糊塗,他從來不知描金茶杯有什麽秘密。
“隻是我們都看不懂北界文字,他給咱們做什麽呢?”冷沐真嘟囔了一句,忽而想起一人,“孤劍!”
孤劍?千夜冥又是一愣。
隻見一位身姿矯健的男子一落而下,跪在冷沐真麵前,“小姐有什麽吩咐?”
今日原不是他值班,但因小姐頻頻傳喚,他隻能寸步不離地跟著,就連吃喝拉撒也不敢走遠。
瞧著他身姿不同,千夜冥便認出了他是北界人,不由一驚,“你怎認識北界的人?他怎渡過了淮江的?”
怎麽渡過淮江的,這也是冷沐真的疑問,可惜孤劍不肯答。
“這是五萬兵馬中的一人,你的十萬兵馬,應該也都是北界人。”冷沐真簡單解釋一句,繼而將紙張交給孤劍,“你替我翻譯一下。”
“是。”孤劍應了一聲,接過紙張一看,也是一頭霧水,“回稟小姐,這似乎是北界的特殊符文.......”
冷沐真自然而然地點頭,“所以才叫你這個北界人翻譯啊,你沒學過?”
孤劍為難地交還紙張,“回稟小姐,屬下們學的都是通用的文字,不懂北界這種特殊符文,也不知出處,無從調查其意。”
父王、母妃的下落不知、北界的特殊符文也不認識.......冷沐真忍不住爆發,“什麽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麽用啊?大哥將你們給我,究竟有什麽用?!”
“自然是保護小姐的安全。”孤劍沉著回答。
保護.......冷沐真徹底無奈,接過紙張擺了擺手,“好吧好吧,你退下吧,不需要你了!”
“是。”孤劍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千夜冥接過紙張,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頭緒,遂放回懷中,“等我回了淩晟,再查查北界這種符文吧!”
冷沐真點了點頭,最後叮囑一聲,“你記得將信件都收好,路上切莫丟了,必要秘密交到淩晟皇帝手中!”
千夜冥點頭應聲,“時候不早了,你快去佳人傾城吧,打點好了也該舉行及笄禮了!”
“嗯。”冷沐真一笑,親自送他上了馬車,才施展輕功離開。
放心不下妹妹,千夜冥又挑開車簾,目送妹妹進了城門,才出發回國。
到佳人傾城時,芷蕾已經到了,員工學徒們也開工了。
經過昨日的宣傳,今日依舊門庭若市。
莫殤獨自坐著,一臉專心致誌,似乎在算賬記賬。
冷沐真走去一看,莫殤才回神過來,忙起身向小姐一跪。
“不用這麽客氣!”冷沐真無奈一笑,一把將他拉起,坐在他的對麵,拿起賬本一看。
見她拿起賬本,莫殤才尷尬一笑,“實在不放心別人記賬,隻好屬下親自記了,免得漏了小姐的收入!”
隻見密密麻麻的字,一筆一筆記得十分清楚。
冷沐真隻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不止,不由佩服一笑,“也就你有耐心,記了這麽多!”
細數莫殤寫過的書,基本都是圍繞冷沐真寫的。
譬如食譜,譬如美容方子,譬如如今的賬本,還有關於冷沐真的喜好、心情、習慣等等的書。
光是湘竹苑的書庫,就已經堆得數也數不清,更別說魔宮的書庫了!
是愛、是習慣還是效忠,連莫殤自己都分不清了!
被小姐一誇,莫殤嘴角一開,滿臉都是小孩般的笑容,“多謝小姐誇讚!”
冷沐真回之一笑,便起身,轉向內堂而去。
半路的走廊,便見寧蠑進了一個房間,冷沐真悄悄跟上,便見他正在調製柔膚水。
他也是專注,上手便十分入神。
一旁的學徒先注意到冷沐真,正要出聲,卻被冷沐真一個“噓”攔下。
躡手躡腳地走到寧蠑身後,冷沐真屏住呼吸,輕輕抱住他的腰身,才放聲一笑,“你來啦!”
看到這樣的場景,學徒們都十分識相地退了下去。
寧蠑停了手中的活,轉回身一笑,“誰像你這般懶惰,還沒開門,我便到了!”
“這麽勤奮,獎勵香吻一個!”冷沐真甜甜一笑,踮起腳尖,在他臉上一吻。
寧蠑卻不滿地撇撇嘴,“隻是這樣哪裏夠?”
說話間,雙唇一落,吻上丫頭櫻紅的小嘴,卻被她驚慌躲開。
“掃興!”寧蠑一個白眼,繼續做手邊的事。
冷沐真錯愕,這才意識到自己躲開了,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躲開的.......”
解釋了,他還是繼續做自己的事,一句不理。
冷沐真隻好主動上前,將嘴巴湊了過去,“那我主動吻你,算是賠罪好不好?”
“不用了。”寧蠑伸手推開,心下無奈,若是故意躲開的倒好,下意識躲開算什麽意思?
既然不願意,何必勉強自己吻他呢?
冷沐真隻是一臉無辜,“你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