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456:二十一年的局

魔靈之鏡下的冷軒,一改溫柔的麵容,高昂著頭,傲氣不言而喻。

連寧梨(冷老太君)都認不出他,隻有感覺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與這人有何聯係。

說到魔宮聖女四字,冷軒的眸子不經意地一瞥,看似掃過眾人,實則看了一眼孫女。

注意到冷軒下意識的眼神,冷沐真心虛似地低頭,並不與他對眼。

隻是一瞬的一幕,瞧得寧蠑一笑,輕聲向冷沐真說道,“不用刻意回避,隻像平常一樣就行了!”

早聽冷軒說了妹妹的身份,冷伯諭亦是一笑,“若不會演戲,看著我怎麽表現,你亦怎麽表現即可!”

冷沐真看了看左右夾著自己的寧蠑和冷伯諭,溫馨一笑點點頭,“知道了!”

而另一邊,冷軒麵對皇帝,笑容之中帶著幾分冷意、幾分恨色,坐派盡是尊者威儀,“皇帝消息靈通,本座確實為了聖女而來。”

本座.......聽到這個自稱,皇帝隻在心下冷笑。

二十一年前,他安排冷軒假死離府,並剝奪他所有做工、離國的機會,為的就是讓他在洛商當一個乞丐。

這是對他極大的羞辱,比賜死要痛苦百倍。

原以為目的達成,沒想到冷軒幹起了殺手的勾當,以此生活。

皇帝管不了殺手的組織,隻能派人暗殺冷軒,可他有三名高手護法,根本傷不了他!

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魔宮成立、稱霸武林,原想看著他墮落而死的目的也泡湯了!

本座.......魔宮勢力之大,不將洛商放在眼裏,連皇帝麵前,他也敢自稱本座麽?

還不如做回冷國公,地位再高,起碼他是俯首稱臣的!

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晚了,老天就是這麽眷顧冷軒,讓他在哪裏都能風光無限!

幸而成功拆散了他與寧梨,皇帝也不至於什麽收獲也無。

想至此處,皇帝又是暗暗一笑,麵對冷軒,亦多了一分底氣,“不知魔尊所指,魔宮聖女為誰?”

說著,有意似地睨了冷沐真一眼,“前些日子,朕收到一些風聲,說是冷大小姐就是魔宮聖女!”

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冷軒這才大大方方地睨了孫女一眼,悠悠自然一笑,“魔宮聖女,聽似有權,實則不過一枚棋子.......”

說著,狠狠盯了皇帝一眼,眸光寒色如一柄柄鋒利的刀劍,“監視和動搖皇帝的棋子!”

隻一句,冷軒便是一個仰背,以最舒服的姿態坐著,寒光又轉為悠然,“皇帝最清楚,本座不會拿冷大小姐做為棋子!”

皇帝也是這樣想,以冷軒對寧梨的感情,不可能利用無辜的親孫女。

且榮王妃生產時,冷軒還偷偷進過京城,想親眼看孫女一眼,可見他對孫女的疼愛。

聖女是三年前出現的,與冷沐真消失的時間相符。淑妃一直與冷沐真為敵,或許這是她陷害冷沐真的計策,試圖讓皇帝懷疑冷沐真。

當年,冷軒肯定對冷沐真有所照拂,卻沒有帶她回魔宮。

不然三年相處下來,冷軒不可能放冷沐真回來。誰也不比冷軒清楚,洛商京城、皇帝對冷族是怎樣的威脅!

皇帝暗暗想著,不知不覺地撇清了冷沐真的嫌疑,反而想到了淑妃的陷害,隨即點了點頭,“沐丫頭善解人意,魔尊憐香惜玉,確實不會拿沐丫頭做為棋子!”

未免寧梨多想,也避免其他人有意揣測冷軒的身份,所以皇帝給了這麽一個解釋。

解釋罷,一掃眾人,沒有什麽異樣,皇帝才繼續問道,“那魔尊要救的人是誰?”

真是明知故問!一直沒有提起淑妃,可見他對淑妃還有眷戀,心有僥幸希望淑妃不是,冷軒暗暗不屑,“不瞞皇帝,本座要救的人是淑妃。”

偏要往皇帝的痛處戳,叫他知曉當年拆散他與寧梨的痛苦!

短短一句淑妃,卻在皇帝腦中回響了無數次,這麽多年,他從沒想過是她!

還沒來得及相信冷軒的話,心底的恨意已經不聽話地湧上來,皇帝卻故作鎮定,“若是朕沒記錯,聖女是三年前出現的,三年前魔尊才與淑妃聯合麽?”

到現在還給淑妃顏麵,故意不言利用,而是說成聯合。

看來這位淑妃,魅力不輸當年寧梨,竟值得皇帝這般留戀。

冷軒的眸子,始終沒有看寧梨一眼,而是正視皇帝,“不是三年前,而是二十一年前,魔宮初立之時。準確來說,應該是二十三年前,本座與淑妃初識之時,當時我們便不謀而合了!”

二十三年前.......皇帝細細回憶,當時淑妃選秀初入宮闈,皇帝也剛開始計劃,要將冷軒趕出冷府!

剛進宮,淑妃便與冷軒聯合了?若真如此,二十三年同床共枕,真叫噩夢一場!

見皇帝生了疑心,冷軒才繼續說道,“一直以來,聖女做為本座的線人,身份都是保密的,連魔宮中人都不知曉。不知為何,三年前聖女突然自主公開,惹得天下人盡知!”

三年前自主公開.......皇帝暗暗想著,若冷軒所說屬實,淑妃誣陷冷沐真的事實便可成立。

還有淑妃勾結淩晟........記得魔宮與淩晟的聯合,若非有魔宮的紐帶,淑妃怎麽可能與淩晟有聯係?

還有描金茶杯........記得冷軒“在世”時,就想破解描金茶杯的秘密。

淑妃做為冷軒的線人,所以才替他收集描金茶杯?

越想越是通了,越想越覺淑妃可疑,皇帝的眸色漸漸暗了下來,“既隻是一枚棋子,何必勞動魔尊親自前來?”

安靜坐著,兩人的眼神卻不斷拋出殺意,內力不經意間已經鬥了起來。

冷軒略顯輕鬆,可見占了上風,“淑妃身上,還有本座需要的東西,乃是重中之重,本座必須親自來一趟!”

“描金茶杯?”皇帝沒底地問道。

冷軒很自然地點頭一笑,“皇帝果然英明!”

果然!淑妃的描金茶杯,是為了魔宮收集的!皇帝這樣想著,心裏傷痛更深。

這就是他寵愛了二十餘年的女人,生了外人的兒子、企圖皇位還勾結魔宮!

“大膽草民!”皇帝怒火中燒,突然拍案而起,“竟敢覬覦皇位、企圖謀反?!”

與皇帝相處幾十年,早就看慣了他突然生氣的樣子。瞧著周圍一陣驚意,冷軒隻覺大驚小怪,嘴角一挑不屑一笑,“本座什麽時候覬覦皇位、企圖謀反了?本座隻是喜歡用描金茶杯喝茶,所以叫淑妃收集。至於監視皇帝,本座隻為保全自己和魔宮,絕沒有謀反之意!”

說著,眸中多了一分得意,“皇帝定罪,可要講證據!”

“你!”皇帝更是暴怒,不過一瞬,又轉為一笑。

好啊,冷軒,二十一年了,不僅本事長進了,連嘴巴都利索了!

這麽明顯的謀反罪,皇帝卻找不到定罪的理由。

首先,那些描金茶杯都是假的,冷軒肯定知道。用來喝茶,而不是謀反,確實不算罪過!

其次,誰都有線人,不能因為有線人就有罪。最主要的,淑妃並沒有做出實質謀反的行為。

不管如何,皇帝都沒有辦法定罪。一來證據不足,二來犯罪也不足!

第一次為自己的權勢自嘲,皇帝勉強笑笑,佩服似地點點頭,“不愧為魔尊,置之度外,輕鬆得不行!”

冷軒亦是一笑,卻比皇帝自如,“皇帝謬讚!”

四字落罷,皇帝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眾人皆是一驚,皇帝卻用手示意,不必大驚小怪。

拿出帕子,皇帝將嘴角的鮮血擦去,瞧著冷軒的眸子,犯著幾分狠色,“這局二十一年,算朕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隻是魔尊還是魔尊,永遠比不上朕九五之尊的地位!”

冷軒慢慢穩好內力,悠悠地舒了一口氣,“本座一向不屑所謂地位。就像皇帝與左族人,用權勢將淑妃綁在身邊,她還是生了左族人的兒子,皇帝一樣是輸!”

用淑妃比喻寧梨,用寧梨說明輸贏,冷軒原意隻為羞辱皇帝,沒有想過毀壞寧梨的清譽。

不知不覺拿了寧梨作比喻,冷軒很快沉默,沒有再多說。

皇帝卻已經氣得不行,明明他才是九五之尊,為何什麽人都能贏他?!

這時,一名太監給李佺傳了話,李佺又輕聲向皇帝稟報,“皇上,京城那邊傳來消息,淑妃的娘家已被魔宮的人全麵保護!”

聽罷這話,皇帝又是一個轉眸,若有所思地瞪了冷軒一眼。

這些行為已經很明顯,淑妃確是魔宮聖女!

皇帝袖中的雙拳緊握,好似想要粉碎骨頭,暗暗發出哢哢的聲音,麵色卻泰然自若,“魔宮的心法獨一無二,朕確實比不過,這與淑妃的背叛無幹!”

又是咬著牙的解釋,深怕眾人揣度他們之間的關係。

瞧著皇帝緊張惱怒的樣子,冷軒更加得意洋洋,“既然無幹,皇帝不會因為輸給了本座,就不放過淑妃吧?”

他果然口齒伶俐。

這麽一說,皇帝再不放過淑妃,倒成了輸掉之後的報複了?

皇帝冷冷一哼,“淑妃背叛屬實,又勾結淩晟,朕不會放過她!”

冷軒卻是一笑,“這麽多日了,皇帝還下不了手,可見這輩子都下不了手。還不如將淑妃貶為庶民、交給本座,本座自有好安排!”

皇帝漠然,“後妃即便貶為庶民,最多也就是打入冷宮,怎麽可能交給你?”

“打入冷宮?你下得了手麽?”冷軒追著關鍵問題問道。

皇帝被問得一懵。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二十餘年的感情,皇帝確實下不了手。

淑妃若喜歡魔宮聖女的位置,不如就由她去?反正皇宮她是不能待了!

皇帝糾結之下,還是抱著僥幸,“宣淑妃,朕要親自問她!”

“是。”李佺應聲,才向外頭吩咐,“請淑妃娘娘入殿!”

淑妃在刑房,押過來還需一段時間。

冷沐真與寧蠑一個對眸,“淑妃必定不承認,皇帝心軟,是不是會放過她?”

寧蠑試探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若淑妃執意,說自己與魔尊毫無聯係,皇帝或許會打消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