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477:震撼性的消息

皇帝不安於北界軍的事,自然顧不得寧蠑與冷沐真出宮,聽也沒聽便揮手讓他們去。

比起安穩貴族,還是先解決北界要患最重要!

瞧著皇帝六神無主的樣子,李佺小心奉上一杯濃茶,“皇上昨日飲了一些酒,今早必定頭痛吧?這是奴才新沏的醒酒茶,皇上嚐一嚐?”

皇帝卻沒有這個心思,依舊揮了揮手,“今日不用茶。洛商大使,出使北界有三日了吧?”

李佺微微一笑,“皇上好記性,已經三日了。”

瞧出了皇帝的不安,李佺手勢吩咐小太監,輕手輕腳地點起龍涎香。

每每聞到龍涎香的氣味,皇帝便會安心下來,李佺伺候君上多年,自然明白這個。

原想安安靜靜地陪在皇帝身邊,皇帝卻先一步發問,“你覺得洛商大使,能問清楚北界的來因、並調和其中關係麽?”

北界與南界從無聯係,芷蕾的本事,李佺也不了解,隻能拿捏著安慰皇帝,“皇上既然任命了洛商大使,大使就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此次使命雖然艱巨,但奴才還是願意相信大使的輕功!”

皇帝輕輕舒出一口氣,像是無聲的歎息,突然一轉厲聲,“倘若她不幸殉國,朕不會放過冷族!”

聽得皇帝時高時低的語調,李佺心頭一驚一震,“皇上是懷疑,冷族利用芷姑娘的性命,實在行忠君之功,強取功德?”

他的想法與莫殤差不多,以為冷族故意犧牲芷蕾,試圖喚起皇帝的憐心,進而對冷族加官進爵。

李佺完全解讀了皇帝的疑心,皇帝也一向滿意這個懂自己的人,輕輕點了點頭,“朕不是傻子,不會因為一條小小的性命,擴張冷族勢力。他們越想與寧族聯合,朕越要叫他們節節敗退!”

“皇上英明睿智!”李佺習慣性地誇了一句,皇帝卻是一歎,“再英明睿智,也讓冷族和寧族猖獗了幾十年。如今,他們也輪到落寞的時候了!”

說著,像是犯了什麽癮,向李佺一個伸手,“之前冷世子送來的,舒心散還有麽?”

所謂舒心散,是榮王妃研製的毒物,取材卻沒有毒性,大部分都是些麻醉的藥物。

但經混合、煎熬、曬幹等等步驟,無意間製出了“舒心散”這種毒物。常人一旦服食,就會暫時麻醉心誌,達到舒心的效果。

倘若服食過量,還會上癮,之後再離不開這種毒物。久而久之,精神渙散、六神無主,就會暴斃而亡。

冷伯諭呈上之前,自己試毒似地服食了一部分,不至於傷了身子、更不至於上癮。

但給皇帝的量,每一包都會多加。

藥物經太醫檢查,確實有舒心之效,也不會使服食者中毒。

隻是太醫們沒見過這種毒物,不知會有上癮的效果,忽略了這個本質的害處。

皇帝國事繁雜,再加上近來煩心事越來越多,所以需要舒心散來舒緩自己。

但皇帝也十分謹慎,知曉隻服食半包,因為冷伯諭試毒時,就隻服食了半包。

畢竟是別人的東西,雖然對自己有利,皇帝還是小心為上。

即便如此小心,還是逃不開舒心散的魔爪,如今的皇帝,已經生了一點癮心。

隻是每次的藥量不多,所以即便上癮,也不會危及性命。

劉霆的事情一過,劉麒也被放了出來。

得知劉笙做了太子,劉麒雖有難過,卻也沒有為難,照例每日都給皇帝請安。

今日恰巧碰上劉笙,一起請安過後,靜靜退出了帝青宮。

原要各走一方,劉笙卻喚住了劉麒,“五皇兄留步!”

他們雖為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劉笙沉默寡言,他們幾乎沒有講過話。

如今突然喚他為五皇兄,劉麒還有一些不自在,淡著眸子轉身,向他微微點頭,“太子皇弟有什麽事?”

“借一步說話!”劉笙做出請的手勢,依舊恭敬相待,並不曾逾越兄弟禮節,也沒有太子的高高姿態。

他難得這般,劉麒笑意濃了一分,點了點頭向他而去。

兩人到了小池旁,對麵坐於千瓣蓮所在的池中亭,劉麒向池中一望,那朵佛花還是鶴立雞群。

看著那朵蓮花,再想著自己的身世。

雖然曾經鶴立雞群,可事實上從來沒有風光過。若非父皇饒他一命,隻怕他早已經不在人世。

或許這就是皇子的悲哀吧,既受父皇看重,又被皇帝忌憚。既不能靠他太近,也不能離他太遠。

靠的太近,就是覬覦皇位;離的太遠,就是勾結外國、自訓軍隊,準備反國謀亂。

佛花亦是如此,圍繞得太近的蓮花,都被人砍了摘了去;而離得太遠的蓮花,因許久無人照養,所以枯死的枯死、苟活的苟活。

蓮花亦是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明明是高潔之物,卻被人隨意采摘!

看出了他若有所思的眸子,劉笙微微一笑,視線從劉麒身上收了回來,放眼望了望千瓣蓮,“看似鶴立雞群,卻比任何蓮花都要危險,一旦失去了佛花的光澤,它就會被人折去。這既是佛花的宿命,也是咱們的一生!”

他的見解亦是不錯,作為皇族子弟,若做不到事事順皇帝之意,就會被他悄然拔去!

劉麒收回視線,轉向劉笙,已是一片淡眸,“你喚我來,不會隻為了談論蓮花吧?”

劉笙微微一笑,拂手讓宮人們退後幾步,取過宮人手中的折扇,自己給自己扇了扇風,“皇兄的生母後,是如何仙逝的,皇兄可聽說過?”

自己的生母,劉麒自然了解,卻是他不想提起的往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突然提起做什麽?”

細細揣摩著他的眼眸,劉笙一如平常地深深一笑,“看皇兄的樣子,並非毫無疑心。據皇弟所知,忠肅先皇後並非難產而死,而是有人故意害之。”

每每說起生母,劉麒總有一絲心痛,像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有時還會絞痛的厲害,“無非就是後宮爭鬥,母後善良天真,鬥不過別人罷了!”

劉笙眸色一陰,瞧了不遠處的宮人一眼,湊近了劉麒,神秘兮兮地說道,“可據皇弟所知,忠肅先皇後,是被父皇殺死的!”

聽到這麽震撼性的消息,劉麒第一反應自然不信,“父皇?父皇怎麽可能殺害母後?他對母後用情至深,至今都不許別人說母後一句壞話,更是封我為太子........”

說到之前那個有名無實的太子之位,劉麒話語一頓,隻覺自己那般渺小。

看到劉笙的深笑,並不像是說假,劉麒這才信了一分,“父皇真的親手殺了母後?”

劉笙輕輕點頭,“我與你乃是同年,忠肅先皇後生育你時,我還在娘胎中,臨盆之期將近。當時母妃與忠肅先皇後還算和睦,正因為看到了父皇殺害忠肅先皇後的全過程,才在生下我之後,被父皇狠心奪去性命!母妃深怕皇上對我不利,所以偷偷留下罪證,讓我永久保存。皇兄若是不信,去我那兒一看便知!”

劉麒雙股眉毛,早已經擰在了一起,“不急著看罪證,你且說,父皇是怎麽殺害母後的?”

說到劉麒的生母,劉笙亦是一歎,“雖無緣一見,我卻十分欽佩忠肅先皇後的癡情。她對父皇,絕對是天下人,誰也比不了的真情!冊後的六個多月前,先皇後懷上了皇兄,五個月後太醫診斷是個皇子,父皇大喜過望。一個多月後,先皇後就被冊立為後!

外人看著一世風光,父皇卻忌憚先皇後的娘家。因事事不能打擊,所以從除去先皇後開始連根拔起。父皇殺害二皇姐時,先皇後眼睜睜地看著,想替女兒去死,父皇卻不允許。父皇以愛為借口,逼迫先皇後,若不除去二公主,先皇後便是不愛父皇。於是,二皇姐轟然離世。

先皇後一時萎靡不振,直到懷上了皇兄你,才有了幾分笑容。對父皇,她依舊包容而不發作,哪怕父皇在她的安胎藥中摻毒!”

聽至此處,劉麒驚訝的雙眸中,突然燃起一分怒火,“母後這般癡情父皇,父皇為何還是不能拋棄權勢?難道心愛女人的性命,那麽渺小麽?他既敢在安胎藥中摻毒,之後為何故作深愛母後?”

劉笙一笑,“皇家手段,皇兄最明白,不必皇弟多解釋。安胎藥中摻毒,都是經過太醫之手,細細配製出來的毒藥,最終導致先皇後難產。而後父皇一句,保小不保大,故作無可奈何地斷送了先皇後的性命。

奶娘伺候過母妃,也看過先皇後服用安胎藥。每次,都是父皇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奶娘說,她看得出先皇後的委屈,卻笑得樂意,哪怕傷害自己的身子和自己的兒子。隻要父皇幸福順利,這便是先皇後的癡情!

可如此癡情,還是換不來父皇的憐憫,不僅藥量越加越多,還百般折磨先皇後為樂。曾經一句摩擦,先皇後不小心失口,得罪了冷老太君,你可知父皇如何懲罰?有孕的身子,居然讓幾個太監隨意欺辱!

先皇後並非愚笨之人,不然不可能活到皇後的位置,這一點,皇兄想得明白吧?可皇兄出生,太醫卻診斷腦袋愚鈍,大有可能患上癡傻之症。這些都是摻雜在安胎藥中,那些毒藥的效果。為的,就是皇兄不要逾越本分,因為父皇不會讓先皇後的娘家東山再起!”

聽到自己的母後,被幾個太監欺辱時,劉麒已經義憤填膺。

原來在他出生之前,母後受了這麽多委屈。原來傳聞,父皇對母後的感情盡是假的,隻有母後的感情是真的!

這麽多年的父子深情,也隻是皇帝的偽裝罷了!

劉麒一個拳頭,直接把石桌砸成了兩半。

聽到不遠處宮人的驚呼,劉笙一手安撫下劉麒,另一手向宮人擺手,“沒事,皇兄失手罷了!”

宮人安定下來,劉笙才靠近劉麒,依舊輕聲說話,語調卻厲害了幾分,“如此父皇,不留也罷!我要報仇,皇兄要不要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