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482:坦白一切

硬被推進客棧,在大廳中打尖的客人,還沉浸在方才的打打殺殺中,大多數具是一臉驚懼。

見到寧蠑和冷沐真,他們亦是敬而遠之,連小二都不敢靠的太近,隻遠遠地引路,“客官回來了,客官請!”

扶著冷沐真上了樓,寧蠑並沒有走向床,而是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關了房門,關了方才被嶽孟打開的窗子,寧蠑才坐到冷沐真身邊。

兩人相視一笑,想著方才的事,略略還有一點尷尬。

冷沐真微微垂眸,難為情地笑笑,“對不起啊,突然讓你做那些事,還被別人偷看了!”

寧蠑亦是垂眸,兩人又恢複了起初的害羞,“反正我男兒身子,看了便看了。幸而我擋著你,不然連你的身子也叫嶽孟看去,那真是不好了!”

冷沐真笑笑點頭,“還是你細心,知曉擋著我.......”說著,笑容微微一凝,像要說什麽,卻久久不能開口。

糾結了許久,冷沐真才勉強開口,“咱們.......不做事了吧?”

見她尷尬,寧蠑隻能故作鎮定,“你有傷在身,等你傷好了再說這個問題。”

見他鎮定下來,冷沐真才微微心安,麵色也跟著一靜,“你真體貼!”

聽到愛人誇自己,寧蠑自然心甜一笑,“方才,差一點就不體貼了!”

其實方才,他就想說,她有傷在身,做那種事情不好。

但怕拒絕了她後,她會因此生氣多想,所以沒有說出口。被嶽孟打斷,他還是慶幸的,慶幸自己沒有因此傷了她!

抬眸看了他若有所思的眸子一眼,冷沐真並沒有斟酌他在想什麽,而是複垂下眸子,“有件事,我必須跟你坦白。”

餘光注意到寧蠑疑惑的目光,冷沐真思量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冷沐真。”

原來是說這事,寧蠑嘴角一動,反應了一會兒才欣慰一笑,“你能坦白,我很高興。”

沒想到他不追問原因,也不覺得她在開玩笑,就這麽一笑?

是燭光太亂,她眼花看錯了?冷沐真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寧蠑,他還是那樣淡淡的笑容,不由一怔,“你不生氣?我記得初入府的那晚,我說真正的冷沐真已經死了,你幾乎要殺了我!”

寧蠑微笑點頭,“若是你殺了她,我確實會殺了你。”

對比那晚衝動的寧蠑,今日的他似乎格外沉靜,冷沐真試探了幾眼,“看你的樣子,似乎一早就知道我不是?”

寧蠑淺淺笑著,凝視她的雙眸,“我確實看出一絲端倪。她聰慧端莊,卻不如你一般古靈精怪;她藏著秘密,不像你似地全部告訴我;她微有心計,卻不會濫殺無辜;她脾氣不好,喜歡生悶氣,不會像你這般大罵出口。有人害她,她隻懂得忍氣吞聲,實在忍不住了,才偷偷爆發一次。所有被她報複的人,至今都不知道罪魁禍首是她。她不會與任何人頂嘴,也不善於言語,是個寧靜、淑德的女子。”

聽著像是誇了人,冷沐真卻覺得哪裏怪怪的,“照你這麽說,我既不端莊、也不會藏事、還濫殺無辜、潑婦一個?”

隻是靈魂不同,怎麽魂和魂的差距這麽大,都死了三年的人了,寧蠑還能誇出這麽多?!

冷沐真沒好氣地一哼,“她既這麽好,你喜歡我做什麽?”

見她生氣,還是這般直率可愛,寧蠑寵溺一笑,“她性子懦弱、不善言辭,別人看是廢物,我卻看做天仙。天仙如何與人相襯?隻有同為人的你,才能成為我的妻子!這一點,她應該也清楚,我與她不可能成為夫妻。”

她確實清楚,托夢時,也說過一次。

冷沐真突然一歎,“可你們畢竟有十幾年的感情,你四年思戀、她亦是四年默守。隻因薛凝和冷蓮將她打死,你們便斷了緣分,豈不可惜?我怎麽覺得,自己跟第三者一樣?”

很多事情,其實四年前就已經看清。

隻是十幾年的感情牽扯著,所以這對苦情人相互難忘。

聽到她的歎息,寧蠑的笑容之間,亦多了一分憂愁,“你有著她的記憶,卻與她不同性子,我相信這些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她對我的付出。她一出生,便被老太君囚著,對外界不甚了解。她從小孤獨,努力付出卻得不到一人的回報,得來的隻有養母、養父的算計。

她是個傻女子,念著養育的恩情,一點反抗的想法也無。隻有我和劉瑁,暗中幫過她幾次。劉瑁與姚瑤相戀,她自然不可能破壞他們。至於我,與其說我們是戀人,還不如說我是她的依靠!

一出生便沒了母妃,父親又不關心她,老太君亦是忙於家事。她曾輕生,正因為念著我還活著,所以才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們是親人,相互照應、相互關心,卻不可能走在一起。不僅因為皇帝的反對,更多的還是她的心結。”

她的心結,冷沐真也明白。

正是因為不敢爭,也怕爭不過,反而害了寧族和冷族,所以沒有去爭。

寧蠑母妃逝世,她照顧了他一段時日後,便鬆開手,讓他跌落懸崖。

她從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寧蠑的感情,便想盡辦法要斷了這些孽,可惜天不遂人願,寧蠑跌落懸崖還沒有死。

既然寧蠑不死,那就隻有她死,才能真正瞞住這場孽緣。她用了四年的時間,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所有人的平安。

她的大智大勇,確實是冷沐真沒有的,但冷沐真也不像她一般懦弱無爭。既然與寧蠑相愛,她就一定要搏一搏,哪怕全軍覆沒!

瞧著她的眸子,突然多了幾分堅定,寧蠑無奈一笑,“在想什麽?想得這般入神!”

冷沐真被帶著一笑,“在想她怎麽這麽傻,把心愛的人拱手讓我!”

“她原就是個傻女子!”寧蠑沉浸在回憶中一笑,再看向冷沐真時,已經恢複了常色,“對了,你既不是她,總該有個身份吧?家中人現住何處,是貧是富,需不需要拿些銀子給他們?”

想著那個高管老爸,冷沐真掩嘴一笑,“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也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我們之間,或許差了幾百、幾千歲,但我細想,她或許是我的前世。前世遭了難,我也被殺人犯奪命,於是,我的靈魂寄在了她的身上。換而言之,我或許就是她,隻是前世今生混亂了一次罷了!”

這是寧蠑第一次聽說,聽罷臉上還帶著不解,“這麽說,你是幾百年後、或者幾千年後的人?她既有前世今生,那我應該也有前世今生吧?”

冷沐真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有沒有,反正我不認識,因為在二十一世紀,我不常與男子打交道。二十一世紀,就是我生活的年代,之前所說理發店、還有幾種現代培育的花,你都沒聽過,因為那都是幾百、幾千年後的東西。牛排、意大利麵也一樣,都是古代沒有的。”

古代、現代.......聽著這些新奇的稱呼,寧蠑還是一頭霧水,“沒想到世上有這麽神奇的事,兩個年代之間,竟有靈魂混亂。對了,到了你們那一代,閻王諸神可曾換了人?你來時,可曾見過閻王?”

聽著這些古代人特有的迷信,冷沐真無奈一笑,“沒有什麽閻王,都是古時傳說。我被殺人犯殺死時,眼睛一閉,睜開時已經在清心寺了。不知父親那邊,知不知道我的死因。那個殺人犯,我並沒有見過,或許是蓄意謀殺、或許是意外殺害,這些我都無從查證了!”

原來人死了,真的會有還生一說。

別說寧蠑,就連冷沐真現在想起,也覺得十分神氣,“對了,我在現代的職業是律師,負責接案子、幫人打官司的。”

一聽案子,寧蠑便是一笑,“那你就是現代的宗正丞了?二十一世紀,允許女子為官?”

冷沐真咯咯一笑,“二十一世紀,女子確實可以為官,且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沒有妾室。不過,律師不算什麽官員,隻是幫人用法律解決事情的職業罷了!”

搞不懂現代的規矩,宗正丞這麽重要的官,居然不算官職?寧蠑越想越想不通,但一想到莫殤,便是恍然,“這樣也好,等到二十一世紀,莫家‘宗正世家’的名頭,也就停了!到時候,看那莫殤還如何炫耀!”

冷沐真徹底無奈,“等到二十一世紀,我們的骨頭都可能不在了,哪還有什麽宗正世家呀?二十一世紀,與現在截然不同,不是君主當朝,不會出現如今的政事!”

不是君主當朝.......那是什麽當朝?過慣了如今的日子,寧蠑自然難以想象二十一世紀的生活。

聊了一會兒,兩人便就睡下了。

第二日,上官凜與寧梨一同回來,與冷沐真說了冷伯諭和冷筱的事。

原來他們剛進北界,便被嶽孟挾持,如今被上官凜和寧梨所救,準備去一趟北界京城,估摸著還有幾日再回。

冷沐真實在藏不住事,與寧梨坐了一會兒,便將冷洵、冷鈺和冷筱的事一說。

寧梨大為震驚,連她這個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生了兩個孩兒,“當時,我被皇帝下了藥,生產時根本神誌不清。原以為皇帝陰險,要將我的孩兒奪去,沒想到隻丟棄了你大伯一人?”

冷沐真點頭,“大伯一出生,就被棄之荒野。而後父王出世,祖母心生感動,迷糊著也緊緊將父王懷抱,所以才保下了父王。這些都是莫彥查出來的,聽說是找到了當年的產婆。”

寧梨以為皇帝要加害孩兒,所以生完之後,也不讓侍女抱去清洗,而是緊緊抱著孩兒。直到神智恢複,才親自抱去清洗。

幸而有當年的懷抱,不然連榮親王,也要被棄之荒野!

聽罷冷沐真的話,寧梨立時怒不可遏,“皇帝實在太過分了,隻因他們是我與冷軒的孩子,便故意加害他們!冷洵如今在哪兒,我要去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