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490:表忠心

皇帝看了一眼死亡之江,似乎望到了那頭的北界,臉色忽而陰冷,“到了死亡之江,不是尋死,難不成還會是覓活?”

劉笙與冷沐真一個對眸,都沒有明白皇帝的意思,隻感覺他陰冷的氣場,劉笙便暗暗不安,“請恕兒臣愚鈍,還請父皇點明指教!”

“指教.......”皇帝漫念出口,突然嗬嗬笑出了一聲,卻沒有一點笑意,寒眸一低,落在這個有野心的兒子身上,“你明知故問,還叫朕如何恕罪?”

見劉笙的頭垂得更低,皇帝又是一笑,表情卻比平時更加嚴肅,“先前北界軍隊,來勢洶洶,朕的惶恐,太子必定有所耳聞吧?洛商大使,是沐丫頭的侍女,太子聽說洛商大使能渡過淮江,所以帶著沐丫頭來,期望沐丫頭也能渡過淮江。至於渡過淮江的目的,就不用朕細細說明了吧?”

說著,忽明忽暗的眸子,再次落在劉笙身上,比今晚上的月光還要寒了幾分,“太子,覬覦皇位,可是死罪!”

劉笙心裏已有了主意,但聽皇帝這麽說,隻能故作驚嚇,忍辱再次跪在皇帝麵前,“父皇明鑒,兒臣絕無覬覦之心。兒臣貴為太子,更是皇位的順位繼承人,何故與父皇爭這江山寶座?兒臣隻要父皇平安、江山安定,做不做皇帝其實無謂,父皇給兒臣這般榮耀,兒臣已經很滿足了!”

冷沐真在一旁聽著,隻覺無語至極。為什麽這些人表示忠心,總是要這麽長篇大論呢?一句“你想多了”不就行了?

想著,皇帝果然轉眸於冷沐真,“沐丫頭,你不是被綁架來的,而是自主跟來的吧?”

沒等冷沐真回答,皇帝便一指劉笙,“太子已經表明了態度,你就不對朕說些什麽?”

都說女子喜歡聽假話,原來皇帝也這麽虛榮,冷沐真暗暗不屑,輕眸睨了皇帝一眼,“說臣女想說的麽?”

皇帝的意思,在場諸人都十分清楚,冷沐真也明白。無非就是想聽冷沐真說一些好聽的話,冷沐真卻顧左右而言他。

本應該生氣,皇帝卻好奇一笑,“你想說什麽?”

麵對他老色狼般的笑容,冷沐真借著黑夜朦朧,暗暗給他一個白眼,“皇上跟蹤至此,不會隻是想給太子找一位太子妃吧?太子確實想渡過淮江,錯認為臣女有渡過淮江的辦法,其實隻是一場誤會。芷蕾有辦法渡過淮江,卻沒有向臣女提起過。至於太子渡江的目的,皇上不點明,就讓臣女說明吧?”

渡江的原因,劉笙倒沒有想好借口。隻想著,如果皇帝逼得太緊,他就承認了殉情之說。

反正娶了冷沐真沒有什麽壞處,還能調動北界的軍隊,陰差陽錯的聖旨賜婚,或許就是劉笙的翻身機會!

像是看出了劉笙的心思,冷沐真搶在劉笙前麵找了借口,“洛商大使遲遲不回,太子大封之前,便頗為擔心。要知道,調和之事,事關洛商乃至整個南界的安危。太子深怕洛商大使難以應對,造成北界與南界的尷尬,所以大封之後,便急急過來。太子確實忠心,一心隻想替皇上分憂,皇上應該給太子找一個賢惠懂事的太子妃,而不是調侃臣女與太子之間的友誼!”

聽冷沐真有拒絕之意,劉笙深怕把握不住這次賜婚的機會,身子一個彈起,像是要說什麽,被冷沐真及時壓了下來,“太子還不表態?難道太子不是為了調和一事?太子不是不忠不孝之人吧?”

幾句話,將劉笙逼到了無形的牆角,劉笙迫於無奈,隻能應著冷沐真的話,“大小姐說得不錯,父皇明鑒,兒臣隻為父皇安康萬歲、洛商國泰民安!”

聽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有幾分默契,皇帝暗暗一笑,麵色轉為親和,“為了朕、為了天下蒼生,太子竟有這樣的抱負。朕一直不知,是朕小看太子了!”

劉笙難為情地笑笑,“洛商的事還沒有解決,兒臣實在無心兒女情長。八皇弟、九皇弟都快要及冠,兒臣應該先個他們安排佳麗才是。還有鑫侯,父皇賜婚他與婉靜公主,卻一直找不出時間,兒臣願意代勞此事!”

反正都不是什麽國家大事,劉笙代勞,也不會給皇帝危機感,反而會讓皇帝輕鬆不少。

見劉笙什麽事情都往身上攬,皇帝才徹底消了怒意,迎著海風一笑,“太子有心了。不過渡過淮江這麽危險的事,日後還是不要做了!”

“是,兒臣遵旨!”劉笙應罷,見皇帝虛扶了一把,這才敢起身。

忽而一陣海上狂風,刮起一片巨浪,直直向岸上打來。

眾人具是色變,劉笙下意識想要逃走,但看到身邊的皇帝,反應了一會兒才以身相護。

皇帝的功力,自然無懼這些小風小浪,撇下百餘名隱衛,一手拉著劉笙的手臂、另一手抱住冷沐真的腰,一個躍身遠離了淮江。

而那百餘名隱衛,因為沒有自己的思想,皇帝又沒有及時下命令,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巨浪衝向自己。

一刹那,岸邊隻剩下十幾具屍體,多數隱衛都被死亡之江吞並!

這便是死亡之江的威力,皇帝暗眸一眼,輕輕一歎,“可惜了,一幫不知逃命的蠢驢!”

聽到皇帝的抱怨,冷沐真隻覺無奈至極,明明是他自己,要將好好的人訓練成這樣。隱衛一生唯命是從,到頭來為皇犧牲,卻反被皇帝罵了!

劉笙亦是暗暗感慨,看來盲目忠心皇帝,到頭來隻能一點好處也得不到。隱衛是一例,劉麒更是一例。

在這個洛商國中,人唯一能生存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力爭上遊!

淮江的事告一段落,三人迅速回了行宮,皇帝一路直行回了帝青宮,劉笙卻被冷沐真叫住,“方才皇上胡說八道,你不會想應承下來吧?”

猜到她是為了這事,想想自己方才的想法,劉笙也覺得可笑,“為了調動北界軍隊,娶了你也沒什麽不好!”

冷沐真無奈,“你打住!你與正燚早有聯合,我是正燚的未婚妻,你敢覬覦我,就不怕正燚與你反目?”

劉笙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想與寧世子反目,所以剛剛忍住沒說!”

忍住沒說........冷沐真不屑一笑,若非她攔得及時,他就全盤托出了。真是個利欲熏心的人,居然為了地位,寧願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

像是看出了冷沐真的想法,劉笙不計較地笑笑,“大小姐不同於我們劉族人,你一生下來便是錦衣玉食、萬千寵愛.......”

話至此處,想到自己的母妃,劉笙心下一痛,話語也跟著一頓。

冷沐真慢慢坐了下來,見他停頓,才插問了一句,“錦衣玉食、萬千寵愛,難道你就不是?”

劉笙搖了搖頭,“我一出生,母妃便被奸人所害,我二十幾年活得毫無地位,何來的錦衣玉食、萬千寵愛?五皇兄亦是如此,不隻我們,還有許多皇子、公主,都逃不過父皇的專製暴權。我們若不爭,等到我們的,就隻有誅殺!”

冷沐真微微顰眉,“就因為那個奸人是皇上,所以你才要謀反?劉笙,不帶這個找借口的,利欲熏心就是利欲熏心!”

說罷,冷沐真也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於是一轉,“對了,你打算怎麽安排祁梟旭和方孝的婚事?”

沒想到她會在意這個,劉笙一個挑眉,正要說什麽,卻被冷沐真截住,“你別多想,我與祁梟旭沒有什麽關係,與方孝也無任何關心,隻是好奇你的處理方式。”

劉笙也不多問,隻坦言道,“不瞞你說,我接下此事,並非因為情急,更非刻意討好父皇。鑫侯與婉靜公主的事,婉靜公主一直沒能同意,臨川那邊也極少有此類消息。我若能替鑫侯說通,說不定鑫侯就是我的第一股勢力。”

冷沐真一笑,“祁梟旭原是宗正院宗正丞,因辦案有功,所以被皇上封為鑫侯。看似風光,其實是為了剝奪他的政權,你是聰明人,這一點應該看得出來。”

劉笙不置可否地一笑,“鑫侯在洛商,確實沒什麽政權可言了,但若入贅去了臨川。身為駙馬,臨帝必定給他個一官半職,假以時日、加上我的建議,鑫侯的後路必定一片光明!”

想來寧蠑、千夜冥等人,培養勢力時,也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的。

現代的男子,要擔心買車、買房的經濟問題。原以為古代的男子沒什麽可擔憂,因為古代的女子還沒有那麽勢利,沒想到古代的男子亦是籌謀得如此辛苦。

看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也是要付出同等代價,才能安心擁有的!

冷沐真淺淺一笑,“你倒自信!隻是入贅臨川,隻怕祁族不會同意!”

“這我自有辦法。”劉笙胸有成竹地一笑,似乎握有祁族的把柄。

他的太子之位,果然籌謀已久,如今剛剛大封,便馬上開始培養勢力。

他是皇帝的兒子,日後政權的接手,或許又會是個表麵親和的暴君!

不過幸而,登基的是劉笙,而不是劉麒。因為三族鼎力,遲早有一天,平衡會就此瓦解。

到時候洛商大亂,冷沐真最不希望與自己為敵的人,是發小劉麒!

與劉笙分開後,冷沐真去了一趟寧蠑的房間。

到了門口,卻不想推門進去,而是趴在窗邊,想看一看他睡覺的樣子,卻隻看見一張空床!

冷沐真大驚失色,“寧蠑?!”

她平日遇險,寧蠑總是會及時出現,今日卻一反常態。原以為他預料到今日之事,她自己有辦法應對,沒想到他也失蹤了!

是出去找她了,還是另外有事?還是跟她之前一樣,被什麽人綁架、逼迫他做什麽事?

想著一些可能發生的情況,冷沐真便急得不行,“楓影!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