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605:一起欺騙外公

皓諭閣中,冷沐真剛剛熬好了湯藥,送去給風寒的寧蠑喝。

雖是秋季,可廚房裏還是被湯藥熏得悶熱。見冷沐真出了一頭的細汗,寧蠑由不住心疼,“原不必你來診治的,也不知為何,這一病便全身動彈不得,虛弱得像是將死之人!”

冷沐真無奈笑笑,“什麽將死之人?說出來也不怕晦氣!這幾日你實在太勞累了,身子又不是鐵打的,累得不行了,自然就倒下了!”

經她一說,寧蠑才意識到自己忙了那麽久,躺在床上難為情地一笑,“這些日子光顧著忙,有時候少了陪你的時間,等病好了,我便將那些地轉出去,多多陪陪你!”

冷沐真感動一笑,“陪不陪我倒是小事,隻是你別累著自己,傷了身體落下病根怎麽辦?”

兩人很平常地說著話,冷伯諭的侍人便來報說,“三小姐不好了,少夫人受了淩晟皇帝的算計,暈倒在酒樓之中,淩晟皇帝要拿少夫人威脅二公子,逼著二公子退兵呢!”

司徒詳會出此下策,也早在寧蠑意料之中。冷非冥有了描金茶杯中的令牌,形同無敵之人,司徒詳不能抵禦,自然會生出陰謀詭計。

寧蠑無謂一笑,想著侍人如今可以不慌不忙地通報,想來司徒詳的奸計沒有得逞。

冷沐真一心擔憂姚瑤,自然比侍人著急,“什麽?那二嫂子如今怎麽樣?已經被抓去淩晟了麽?”

沒等侍人回答,冷沐真便將湯藥放下,囑咐寧蠑一定要喝完,便急匆匆地先回了冷府。

依著管家之言,冷沐真前去夏玉羅的房間,才看到了平安無事的姚瑤,心裏的大石也落了下來,“沒事吧?都沒事吧?”

遭了算計之後,再見到親人,姚瑤不由欣喜,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分紅潤,“沒事,都沒事。”

冷沐真放了心,幾步走到床邊,坐在床沿,替姚瑤蓋好被子,“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酒樓呢?就算想去,也應該派人保護左右呀,怎麽讓自己出了事呢?”

跟冷沐真解釋了方才的事,姚瑤便有些難為情,“聽說是九皇子的事,我原不想理會的,看來我還是忘不了舊情,我對不起冥!”

她對冷非冥的感情,冷沐真還是有所感覺的,雖然不深,但也不至於背叛。她知曉內疚,想來本質不壞,冷沐真自然勸慰,“舊情確實要斷幹淨,但斷幹淨並不代表不幫不理,該幫的地方,我們還是可以幫一下的。隻是這一次不巧,竟是司徒詳設下的圈套,才叫你吃了虧。不過也好,最起碼咱們知道了劉瑁的心思,他這麽久沒找你,想來已經打算與你斷幹淨了!”

得知劉瑁的心思,雖然不是劉瑁親口說出來的,但姚瑤也能猜到幾分。劉瑁這麽久沒找她,估計是真的死心了。

一想如此,姚瑤還是有些心涼。愛了這麽多年,為彼此做了那麽多事,一起等了這麽多個春秋,最後卻隻能形同陌路........

要說沒有一絲不舍,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還是他們彼此最初、最純真的愛戀。

成親之前,姚瑤一直想著,如果劉瑁肯挽留她一次,哪怕不是挽留,隻是找她說說真心話。他們畢竟還有感情,姚瑤會摒棄前嫌,與劉瑁再在一起。

可是一直等到結婚,劉瑁都沒有任何動作。姚瑤又拉不下臉主動去找他,所以隻能在新婚之夜之後,選擇徹底忘了他。

其實姚瑤不知道,劉瑁在她拜堂之後找過她,可能找錯了人,跟夏玉羅說了一堆真心話。

夏玉羅至今都沒有告訴姚瑤,所以姚瑤並不知道。

之所以等姚瑤成親之後,劉瑁才去找她說話,是因為他不想為難她。

畢竟曾經在一起過,劉瑁了解姚瑤,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會這麽容易舍棄一段感情。她隻是付出了這麽多年,卻沒有得到回報,一時接受不了,才移情別戀而已。

所以劉瑁等到拜堂之後再找她,這樣一來,她就算回心轉意,也沒有機會了。她已經移情別戀了,若再與劉瑁複合,無疑就是傷害了冷非冥。

誰都知道跟冷非冥做對的下場,劉瑁不想讓姚瑤經受那些。她既然有可能愛上冷非冥,那麽劉瑁可以選擇犧牲。

其實那一夜,劉瑁是慶幸自己走錯了房間的。因為在洞房之前,姚瑤還是堅定著主意,要跟劉瑁私奔的。

倘若那一夜的真心話,被姚瑤聽了去,他們必定已經得罪了冷非冥。如今,也不會有這麽太平的日子!

這一段感情,就在這般彼此付出中,慢慢結束了。

而另一段感情,已經開始了,卻一直被上官凜阻撓著。

前些天,唐千烈便接受了上官凜的考驗。可考驗了這麽多天,又練習了這麽多天,還是一項考驗都沒有通過。

上官凜擺著前輩的架勢,指著唐千烈的鼻子數落,“別人都能通過的考驗,你怎麽一項都通不過?就你這般功夫,還想迎娶老夫的外孫女?再回去練習,這輩子若都通不過,這輩子你都別想娶柔兒!”

上官凜的難關,除了要求武功高強以外,還要有異於常人的智慧。寧蠑可以恰到好處地把握並通過,卻不見得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本事。

唐千烈的本事,不一定在寧蠑之下。可惜上官凜的考驗,考驗的方麵太多,唐千烈摸不著規律,所以連連敗下陣來。

一想到無緣於雲千柔,唐千烈便十分氣餒。回房間的路上,雲千柔找他說話,他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

雲千柔見他難受,也就沒打擾他,而是苦惱地去了湘竹苑。

正好冷沐真照顧寧蠑回來,見雲千柔垂頭喪氣的,配藥的手便是一頓,關心式地溫柔一笑,“誰惹你啦?”

“外公.......”雲千柔不走心地漫念出口,嘟囔著嘴,一臉不悅的樣子。

冷沐真聽得驚奇,“外公?他哪裏敢惹你,疼你還來不及呢!”

雲千柔這才回神過來,四下一看,發現自己到了湘竹苑,亦是一臉驚奇,“我要回房間的,怎麽到了這?”

她居然六神無主了?什麽事能讓她六神無主?冷沐真好奇地笑笑,給她拉了拉椅子,“甭管去哪兒,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休息一下。看你好像有心事,要跟我說說麽?外公怎麽了?”

說到上官凜,雲千柔便是頭疼不已,“外公實在無趣,設了一堆考驗,非要為難千烈。千烈沒有寧侯爺反應機靈,次次都沒能通過考驗。外公一頓奚落,說不通過便不能娶,如今千烈垂頭喪氣的。一開始是為不能娶我而傷心,如今則是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我看這樣下去,千烈就要被逼瘋了!”

孔子教學,有的人是需要誇一誇的,有的人則需要反其道而行之的。唐千烈就是屬於前者,他必須活在被別人捧起的自信當中,若是每日被人數落無用,自己也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對於這種人,上官凜一直奚落,說不定真的會出現精神問題。

這些日子,冷沐真雖然閑來無事,但也沒有關係唐千烈的考驗進展。如今才知道唐千烈還沒有通過,冷沐真有些驚奇,但一想上官凜那些變態的考驗,又覺得情理之中,“外公這人,你還不了解麽?就是喜歡做一些無趣的事情,自認為有用而已!不過究其根本,外公還是為了咱們好,隻是方法用錯了而已!”

雲千柔點頭讚同,“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也不能為了咱們好,便委屈了千烈吧。就算千烈不娶我,他到底也是人,外公不應該這般傷害一個人呀!”

冷沐真笑笑,“外公的做法確實不對,不過咱們也沒必要跟他講道理,畢竟他一把年紀了,愛鬧就讓他鬧去。還有唐公子,咱們也不能委屈了他。考驗若是實在通不過,其實咱們還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麽辦法?”雲千柔的臉色稍稍緩和。

冷沐真深深一笑,貼在雲千柔的耳邊,細聲說道,“要讓外公滿意,不一定非要通過考驗。若唐公子能救你性命一次,外公也會為之感動的!”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讓上官凜覺得唐千烈是個能保護雲千柔的人,婚事也就有希望了!

隻是如何讓唐千烈保護呢?雲千柔武藝超群,一般的小毛賊,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不需要別人保護呀!

冷沐真卻搖了搖手指,“既然要唐公子保護,一般的小毛賊,自然不能叫外公感動。要玩,咱們就玩一票大的!就像上一次算計二哥一樣,就說你被司徒詳那幫手下,抓二嫂不成、便抓走了你,要用你要挾二哥退兵。唐公子不知實情,必定急急忙忙衝去青火關救你。

到時候你就藏在京城外頭,看到唐公子來了,便與他在外頭玩幾個時辰,再偽裝重傷地回來。外公看你重傷,必定心疼不已,到時你再添油加醋地說幾句唐公子的好話,外公必定感動得不成樣子了!”

主意倒是挺不錯的,雲千柔卻沒有把握,“這樣行麽?若是被外公看穿了,那千烈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冷沐真卻胸有成竹,“有我在,你還怕不行麽?趁著司徒詳事件的餘溫還沒過,你快去京城外頭躲著,記得帶一些護衛過去,免得受了仇人的算計!你出去半個時辰之後,我便去告訴外公和唐公子,今日之內便讓你們的婚事水到渠成!”

一聽婚事成了,雲千柔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真的麽?”

冷沐真自信地拍拍胸脯,“放心吧,快去京城外頭待著!”

雲千柔沒底地離開了,冷沐真卻笑得有滋有味,終於可以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冷沐真也投入了新戲當中,不緊不慢地向上官凜的房間而去。

找到上官凜說了一會兒話,冷沐真才說到了姚瑤的事情,“今天還真是驚險。早時,正燚病了我去照顧,大嫂、唐小姐都有事在身,無人陪二嫂逛街。二嫂收到酒樓的小信,說讓她去酒樓一趟。

二嫂無人陪同,但又推脫不了,便去了一趟酒樓。誰知那是司徒詳的陰謀,酒樓的夥計給二嫂下了毒,讓二嫂昏厥過去,要將她帶去淩晟。二哥的戰打得火熱,若是二嫂這邊出了問題,二哥那邊也就功虧一簣了!”

沒想到司徒詳這般猖狂,司徒詳聽得驚奇,“以前看那小子的模樣,就覺得他天生狡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幸而老夫早就知道他並非孫子,不然對他關愛有加,他豈不更加猖狂?二孫媳沒事就好,若是出事了,老夫必定親自去淩晟討伐!”

冷沐真點點頭,“若是二嫂真的出事了,不必外公出馬,我也會按捺不住的,司徒詳實在是太張狂了!”

一句她也要出馬,上官凜便跟著急眼,“這些都是我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跟著摻和!”

她隻是想表達自己的義憤填膺,沒想到反被他教訓,冷沐真嘟了嘟嘴,“外公教訓人上癮了麽?左也要教訓、右也要教訓!”

抱怨完,冷沐真的臉色便又沉了下來,“二嫂沒出事,司徒詳的陰謀倒沒什麽,我就怕他沒有罷休,還要繼續生事.......”

說完,若晴便把控著時辰,演出急迫的樣子,連跑帶喘地過來,“小姐不好了!”

冷沐真跟著搭戲,故作無謂地安撫道,“別看我跟外公正說話麽?什麽事大驚小怪的?慢慢說!”

若晴喘勻了氣,又是著急不已,“小姐,真的不好了,這事不能慢慢說呀!表小姐出事了!”

一聽表小姐,上官凜首先驚愕不已,凶神惡煞地直接拍案而起,“什麽?柔兒怎麽了?”

若晴有條不紊地演戲,連著急的程度亦是恰到好處,“表小姐的侍女來報,說是表小姐被淩晟的人挾持了。他們說表小姐是二公子的表妹,抓不了少夫人,抓表小姐亦是一樣的,這該如何是好啊?”

剛剛還聽孫女說,怕司徒詳的人不罷休,還會張狂地去抓別人,沒想到真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上官凜氣得大發雷霆,“那幫畜/生在哪兒?馬上給老夫備馬,老夫要親自去一趟淩晟!”

若晴急得搖頭,“行不通的,淩晟的人留了話,若有人敢上門要人,他們便馬上撕票。唐公子聽說了此事,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出表小姐呢!”

上官凜聽得著急,“既然對方留了話,唐千烈怎麽還敢去?他就不怕對方對柔兒不利麽?”

見上官凜著急上火,冷沐真怕他犯了心病,便上前勸慰,“唐公子智慧超群,想來已經想到了主意,所以才急急趕去的吧!外公莫急,我與司徒詳到底還是有交情的,我去勸勸他,讓他放了表姐!”

冷沐真這是注意力轉移法,上官凜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一心都落在冷沐真身上,“你不準去,萬一司徒詳讓你與柔兒交換,豈不也叫老夫擔憂著急?事情已經這麽亂了,你就別再添亂了!”

說著,想了一會兒,上官凜才決定了一件事,“老夫這就去一趟青火關,讓冥兒馬上停止進攻!”

原隻是演戲,若上官凜真的去了青火關,那不僅破壞了冷耿的計劃,還害得冷沐真的計劃失敗,冷沐真自然拉著他,“唐公子已經有了主意,不如外公就讓他試一試,若是行不通,再叫二哥停止進攻不遲。父王的計劃不能有誤,外公最好不要出此下策吧!”

丫頭說得沒對,他不能耽誤了女婿的大業。

上官凜雖然對女兒苛刻,但對女婿還是很疼愛、很尊重的。

著急地等了好幾個時辰,若非冷沐真次次拉著,上官凜早就去青火關了。

唐千烈原不知冷沐真的計劃,而後出了京城,被雲千柔攔住,才知道他們有意幫他。

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唐千烈自然不可能同意,不過雲千柔一鬧,他也就隻能依著了。

玩耍之後回來,雲千柔已經裝作一身重傷,被唐千烈扶著進了冷府。

正好上官凜耐不住性子,被冷沐真又拉又拽地要出門,見雲千柔負傷回來,連忙甩開冷沐真向她奔去,“柔兒?怎麽樣了?司徒詳傷了你何處?”

雲千柔故作有氣無力的樣子,“沒......沒事.......”

扶著雲千柔去休息片刻,也服了許多傷藥,上官凜才問了司徒詳挾持的細節,雲千柔自然句句不離誇讚唐千烈,“我就快要被挾持去淩晟京城了,幸好千烈及時出現,用計引開了挾持我的人,及時救下了我。不過在路上,我已經被挾持的人重傷,千烈為了護住我的心脈,還費了他自己的內功真氣.......”

聽罷這些話,上官凜十分感動,正要說什麽,冷伯諭便聞聲進來,“真兒,你讓我盯著司徒詳的人,他們還待在那家酒樓中,似乎在密謀什麽......”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上官凜疑惑的神情,“什麽酒樓?司徒詳的人不是回了淩晟麽?”

冷伯諭亦是疑惑,“什麽時候回了淩晟?我一直盯著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洛商呀!”

冷沐真拚命向冷伯諭使眼色,可惜冷伯諭已經說漏了嘴,上官凜意識到自己受騙,立時大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