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蠑微微轉眸,瞧了一眼坐在簾子後麵的冷沐真,像是詢問,像是求助。
知道自己不能猶豫太久,寧蠑很快做出了回答,“自古以來,入贅都是孤苦男子尋求出路的辦法,本帥家族顯耀,其實並不需要入贅皇族。其實入贅不過一個名頭,本帥不必入贅,也可以做為駙馬,陪著公主登基。”
大臣很快提出異議,“元帥家室顯赫,竟然願意做為駙馬,不管人前人後,都低公主一等?”
寧蠑淺淺一笑,“並非低公主一等,而是對公主的一種尊重。不管入贅不入贅,我是駙馬或公主是侯妃,公主都高我一等,最起碼的尊重我是不會丟棄的。”
對於寧蠑的回答,大臣們具是滿意,很多原先反對的大臣,都向冷耿轉言了讚成。
說了這麽久的話,冷沐真這才發言,“寧族家世顯赫,若入贅為駙馬,則有失寧族的顏麵。不管本公主今後是否為儲君、為帝王,本公主都不會答應正燚入贅為駙馬。”
先讓寧蠑發表意見,冷沐真再出口杜絕大臣們奇葩的問題。既讓寧蠑展示了口才,也讓大臣們不再為難,可謂兩全其美。
緊接著大臣們又問了許多治理國家的嚴肅問題,寧蠑都一一回答得恰到好處。
寧蠑既然要做為駙馬,輔佐公主處理政事,自然要了解一些國家大事、也應該體恤民情。
不知問了多少問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朝堂議事終於結束。最後的結論,是寧蠑將所有大臣都說服了,全數都同意了寧蠑和冷沐真的婚事,且都不再做任何為難。
出了朝堂,冷沐真便是一通抱怨,“父皇也真是的,我都說了不做皇帝,他還弄什麽朝堂會議,居然讓這麽多人一起商議我們的婚事!”
暗戀諸葛晴六年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現在一轉眼,寧蠑突然可以娶冷沐真為妻,其實他一時還不能接受。
這個心理隻有他自己能明白,冷沐真不會明白,所以他不會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免得傷了她的心。如今她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如果他還說出那種沒有準備好的話,一定會叫丫頭傷心,他暗戀六年、又苦戀了十幾年,可不是為了讓她傷心的。
聽著冷沐真的抱怨,寧蠑卻沒有太多怨氣,隻是一如既往地淺淺一笑,“皇上此舉,也是考驗的一種,說不定這是最後的考驗了。如今大臣全部讚同,看來咱們是通過了考驗,皇上也很快就會接納我!”
原來是考驗的一種,冷沐真恍然一笑,“這麽說來,我們的喜事將近了?”
話落,冷沐真轉眸瞧了寧蠑一眼,寧蠑亦是下意識轉眸,兩人意外地對視。
隻是一刻,兩人便是臉紅心跳。
若換作以前,他們已經不會害羞了。隻是突然多了一重現代身份,兩人未免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在另一麵的冷府,寧梨已經著急得不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轉悠個不停,“沐丫頭去了那麽久,也不知見著蠑小兒了沒有,怎麽也不捎個信回來呢?”
冷軒從魔宮回來,已經住在冷府多日,見寧梨著急,他自然在一旁安慰,“依著丫頭的性子,肯定是見著了,才沒心思捎信回來。若是沒見著,遇了什麽難事,她必定向咱們求助的。你就放心吧,咱們教出的孫女,即便到了陌生的北界,也不會出事的!”
對於孫女的教育,冷軒一向是嚴格的,雖然不如冷耿嚴格,但也不至於像寧梨這般寵溺。既然是他教出的孫女,他也了解孫女的本事,自然相信她不會出事。
寧梨和上官凜就不同了,他們具是溺寵孫女的人,上官凜自然跟寧梨一樣著急,“親家公你不知道,北界不比南界安詳,更有聖宮作祟,哪有都不會太過平靜。真兒若是碰上聖宮的人,老夫想著必定是凶多吉少啊!”
原聽冷軒一說,寧梨已經放心下來,如今聽上官凜說完,寧梨又急了起來,“親家,你快具體說說聖宮,他們究竟有什麽厲害的地方?”
冷軒沒聽說過聖宮,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厲害。不過既然形同南界的魔宮,那想來也是個厲害的幫派。
若叫寧梨聽了聖宮的厲害,寧梨心裏更急,肯定自主地跑去北界找冷沐真。
冷沐真能應付北界的狀況,冷軒是相信的,可寧梨........在他心裏,寧梨永遠是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他自然不信寧梨可以應付。
一聽寧梨問話,冷軒便出聲阻止,“親家公,我這邊還有一些重要事宜要跟梨兒談,你看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聽懂了冷軒的意思,上官凜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原說寧梨的心髒病已經無礙,也能接受這些打擊了。上官凜明白,但他也明白冷軒的擔心,所以不會不尊重冷軒的意見。
他原想拉上寧梨和冷軒一起回北界,三個人一同找孫女,總比他一個人強。
可冷軒不想讓寧梨冒險,上官凜也就不勉強了,他既擔心孫女,便自己一個人去。
見上官凜要走,寧梨連忙上前攔住他,“親家公,沐丫頭對我的意義,我想我不必細說,你也明白吧?快跟我講講聖宮的厲害之處,還有他們的弱點之類,然後咱們一同去北界,找沐丫頭回來呀!”
聽罷寧梨的話,上官凜則沒底地看看冷軒,冷軒自然上前勸說,“你對北界毫不了解,去了也是白去,真兒不會出事的。”
聽罷這話,寧梨便是氣惱,“當初沐丫頭離開,我便是反對的,第一時間便要派人去追。可你非說什麽讓沐丫頭去,她一個人可以應付,如今連封平安信都沒有,你叫我如何不擔心?”
冷軒無奈一笑,“你既當初聽了我的話,那也是相信真兒能應付的,既然相信,便相信到底吧!”
聽著他們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上官凜沒了耐心,繞開寧梨,不耐煩地搖了搖頭,“等不了你們了,老夫這就去北界尋真兒,狂兒和柔兒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見上官凜要走,寧梨也要跟上,冷軒連忙上前拉住她,“你不了解北界,去了也是白搭。諭兒最了解北界,由他去找真兒最合適!”
聽罷冷軒的建議,寧梨也讚同地點頭,“那我就再聽你一次,讓諭兒去北界找一找,別叫沐丫頭失蹤了。”
說罷,寧梨吩咐門外的鴛鴦,“來人,去把世子請來!”
“是。”鴛鴦應了一聲,很快去了冷伯諭的院子。
不知過了許久,直到寧梨等得不耐煩了,鴛鴦才快步回來。
剛走進寧梨的房間,還沒等鴛鴦開口,寧梨便先一步發起了脾氣,“不過就是傳個話,諭兒的院子又不遠,你何故去了那麽久?莫不是最近閑空了,便懶散了?”
見主子發怒,鴛鴦立時一臉惶恐,馬上低了下頭,“回老太君的話,並非奴婢去得慢,實在是世子院子的侍女回話得慢.......”
話還沒說完,寧梨又是一陣暴怒,“侍女回話得慢,你不會直接進去傳話麽?傻傻地等在門口等人回話,你是一等侍女,又不是粗使侍女,連個院子都不能進麽?!”
鴛鴦被罵得委屈,臉紅著低著頭,聲音也壓得很低,“回老太君的話,世子和世子妃正在.......正在臥房休息,侍女們都不好接近,隻能等世子休息完後,再行通報.......”
看鴛鴦的表情,就知道冷伯諭和夏玉羅在做有利於冷族繁衍後代的事情。這是喜事,寧梨自然樂見其成,隻是如今的情況不同平常,她聽罷喜事還是氣惱不已,“那世子和世子妃休息好了沒有?你的話傳到了沒有?世子怎麽還沒有來呢?”
鴛鴦把頭埋得更低,“回老太君的話,世子還沒有休息好,隻是奴婢想著老太君必定等急了,所以提前來給老太君回話。”
眼見著寧梨又要發怒,鴛鴦一臉委屈到了極點,冷軒無奈一笑,揮手讓鴛鴦退下。
鴛鴦福了一福,便信步退了下去。
寧梨見狀,更是氣得不行,“你看我正問話呢,你湊什麽熱鬧?到時候找不到沐丫頭,你要負全責!”
說著,又開始抱怨冷伯諭,“這諭兒也真是,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思做那些事,青天白日知不知羞?”
都抱怨起寶貝孫子來了,可見寧梨有多擔心冷沐真,冷軒無奈一笑,輕輕把寧梨摟在懷中,“諭兒也是為了咱們冷族的香火著想,既然他沒空,咱們就別打擾他了。我聽說瞿兒也挺了解北界的,可以讓瞿兒去找找真兒吧?”
一聽這話,寧梨又吩咐清燕,“快去把堂大公子找來!”
清燕應聲而去,亦是很久才回,“回老太君的話,堂大公子陪著唐小姐出門了,好像是要置辦首飾,一直都不見回來呢!”
“一個個都陪著女人,一個個都不顧妹妹,這還有個當哥哥的樣子麽?!”寧梨氣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奪門出了梨花苑。
冷軒瞧得一愣,很快追了上去,“梨兒,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