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端莊穩重的千儀琳,聽了這個消息,也有些坐不住了,“怎麽回事?好好的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一些穿越小說或是電視劇裏,穿越的主人公也會憑空消失,那就是說明主人公回現代了。
尚通的憑空消失,是否也與回現代有關?
一想到自己要跟冷耿分離,千儀琳自然有些失態。
幸而密探始終低著頭,並沒有看見千儀琳失態的神情,隻恭敬回答,“回娘娘的話,屬下隻聽說憑空消失,至於為何憑空消失,屬下還無從知曉。”
“快去查!”千儀琳一個揮手,果斷吩咐下去。
密探應了一聲,便起身退下了。
見密探出了門,冷沐真也坐不住了,小手有些慌亂地拉住千儀琳的手腕,“媽,我說的對吧?現代人都相認了,離回現代的日子就不遠了,尚通可能已經回去了!”
千儀琳比冷沐真更加不安,被女兒抓著的手不停在抖,“尚通一定是回去了,不然好好的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說著說著,便開始無意識地分析,“他回去也好,現代還有一大家子等著他呢,回去了正好陪陪父母,總比在這兒殺人來得心安!”
越說越是慌張,千儀琳捂了捂微痛的頭,“他回去是好,我可不能就這樣回去。那邊已經沒有我的家了,我回去就是孤身一人,我回去沒意義啊!”
見她比自己還慌,冷沐真很快冷靜下來,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我看過很多穿越小說,也有穿越到古代,就不回去了的。你別擔心,你如果沒有必要回去,命運肯定不會讓你回去的!”
聽了女兒的勸慰,千儀琳想安心下來,卻還是慌得不行,“有句話叫天不遂人願,你沒聽說過嗎?我越是想著不回去,他非要讓我回去!”
冷沐真繼續勸慰地拍拍她,“那你就想著回去,他不遂人願,就不讓你回去了!”
千儀琳聽得無奈,“我想著回去,也騙不了自己的本心呀,怎麽可能想著回去,就不讓我回去了呢?”
見耐心勸慰沒用,冷沐真便換了一種法子,停了拍背的手,再次坐回軟榻上,“那你說怎麽辦?尚通已經先走了,接下來就要輪到我們,我們不想回去,就隻能想想來安慰自己咯!”
兩母女正焦急,便有宮人傳話,“娘娘,宮外有人求見。”
“不見!”千儀琳有些煩躁,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句。
冷沐真已經安心下來,見宮人要走,又開口叫住她,“是誰找母後?”
一聽公主問話,宮人自然停了步伐,轉頭向冷沐真一福身,“回公主的話,是一位號稱公主朋友的男子,他遮著麵,說也認識娘娘,想在宮裏小住幾日。”
冷沐真認識的人都在南界,也不曾聽說他們來北界,想來隻是個來搗亂的人。
正想吩咐宮人趕走他,千儀琳突然開口阻止,“慢著,認識公主也認識本宮的男子,難不成.......”
想著尚通的身材,千儀琳又問了一句,“那人是不是八尺多高,健碩不如其他武夫?”
宮人想了想,點了點頭,“娘娘英明,那人確實是八尺多高的樣子,比一般的武夫要瘦弱一些。”
千儀琳暗暗有了猜想,隨即改口道,“他來的事不必聲張,出去請他過來吧!”
“是。”宮人應了一聲,卻有些遲疑,“娘娘要在中宮見那位公子麽?國規其中有一條,男子是不能踏足後宮的........”
若真是尚通,那也算不得男子,千儀琳無謂地一揮手,“無事,他有本宮的傳召,就在中宮見!”
“是。”宮人確認了以後,便出宮去迎人。
冷沐真則是一臉無趣的表情,“不過一個搗亂的陌生人,讓他踏足中宮,是不是太誇張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古代的思想保守!”
說著,便開始想象,“你幹嘛那麽歡迎那個男人?難不成是你的情人?”
一聽情人二字,千儀琳不由急了,“我清清白白的身子,就你父皇一個男人,哪來的什麽情人?長著一張挺好看的嘴,卻淨胡說八道!”
說著,在她的頭上敲了幾下,無奈地笑了笑,“宮外那個人說不定是尚通!”
冷沐真聽得一驚,這才想起宮人對來人的描述,還真有點像尚通,隨即一笑,“尚通?他不是回現代去了?怎麽又來找我們了?”
如果來人真的是尚通,那千儀琳就真的可以放心了,捂了捂方才過於慌張的心髒,千儀琳才繼續說道,“或許不是回現代,也或許是回去又回來了,他過來一趟,肯定是要跟我們說大事的!”
就這麽期待著,直到看見宮人領著蒙麵的尚通過來,千儀琳才徹底放了心。揮手讓宮人退下,千儀琳才上前周身看看尚通,“通兒,你沒事吧?”
說著,將尚通的麵巾取了下來,“又不是晚上,你蒙麵做什麽?”
沒想到真是尚通來了,冷沐真驚喜一笑,好奇地問道,“你不是憑空消失了?怎麽又來了皇宮?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是不是回現代了?”
聽到憑空消失四字,尚通隻是得意笑笑,而後一聽回現代,尚通便是一驚,“好端端的,我怎麽會回現代呢?沒有這回事!至於憑空消失,這是父王的吩咐,沒想到你們的消息挺靈的!”
他賣起了關子,冷沐真更是好奇,“你別停啊,接著說,你父王無緣無故然你消失做什麽?你們吵架了?”
說起這個,尚通便是一臉苦惱,“還不是那個空靈派,匯聚了一些江湖上的小門派,就不自量力地要攻打聖宮,在江湖上興起好大的傳聞。可傳聞歸傳聞,半個月了還不見響動。父王有事要辦,要出聖宮一趟,還要帶走很多弟子。奈何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攻打聖宮,父王總不能丟下聖宮不管吧?
兩邊就這麽一直耗著,空靈派還是沒有動靜。有時候一有動靜吧,動動也就消停了,始終不能直接開戰。父王實在等不下去了,就使了一計,讓我憑空消失。小主子消失了,聖宮當然亂成一團。父王這是給他們一個攻打的理由,讓他們趕快行動,以最快的速度擺平這事!”
弄了半天,尚通的憑空消失是編造的,根本不是什麽回現代,隻是聖尊的一個計謀罷了!
聽罷這話,千儀琳更加放心了。
對於這種江湖打鬥的事,冷沐真一向有興趣,緊接著問道,“為什麽非要等著他們來攻打,你父王要是急了,直接攻打他們不就行了?”
要知道他們魔宮,若有亂賊威脅,他們是毫不猶豫地出麵擺平的。正是因為他們的果勇,江湖上才無人敢明著挑釁魔宮。
尚通卻不讚同這種果勇,“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辦法。空靈派的人很狡猾,或許已經在門派裏設好了機關,等著父王攻打過去,便是損失慘重。父王不想為了一個小小的空靈派,折損太多手下,所以在聖宮外頭部署好,等著他們來攻打,再把他們一網打盡!”
說著,往軟榻上一躺,“至於我呢,隻要舒舒服服地在這裏睡上幾天,回去又是太平日子了!”
見他這般輕鬆,冷沐真壞壞一笑,故意提醒道,“你不怕我父皇動暗手,偷偷把你殺了?”
一聽冷耿,便想到他的手段,連尚通都是全身一顫,“姑奶奶,別提你父皇行嗎?一提就叫人膽戰心驚!”
說著,轉言問道,“你沒聽說嗎?皇上定了你和驃騎侯的婚事以後,就組織兵力,要繼續攻占南界了!這些天他肯定忙得不可開交,連皇後都沒空見一麵,哪有心思理會我?”
剛剛一直在談婚事,冷沐真並沒有聽說這些,隨即一驚,“父皇還要繼續攻占南界?這回從哪國下手?洛商?”
尚通搖搖頭,“皇上的心思,誰猜得準?不過我聽說,好像是從臨川下手。冷族馬上就要搬去淩晟了,等全部搬走之後,再行攻打洛商!”
冷耿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很好,可惜劉漓不會如他所願。冷沐真猜著,以劉漓的算謀,他應該會首先聯合臨川。
如今冷沐真的身份還沒公布,劉漓還不知道冷耿是榮親王的事實,或許不會扣押冷族。但冷族有北界勢力,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劉漓興許會猜到其中緣由。
幸而冷耿技高一籌,雖然讓冷族搬去淩晟,但沒有把冷族安置在皇宮,隻是就像平常搬家一樣。如此一來,倒不會引起劉漓的疑心,隻以為冷族住厭了洛商,想換換口味。
如今冷族對於劉漓來說,除了北界的軍隊,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劉漓想著,興許把北界的兵力留在洛商,最終會是一個禍患,所以他也支持冷族搬去淩晟。
聽到冷耿又要忙碌,千儀琳的臉色又拉了下來,苦惱地靠在太妃椅上,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檔輕輕歎了一口氣,“每天擔心著回現代的事,他還要忙,等他忙好,我就該憑空消失了!”
冷沐真噗嗤一笑,“別人看你都是端莊鳳儀的皇後娘娘,一國之母,是所有女子的領袖,你居然像個怨婦一樣,在這裏唉聲歎氣.......”
千儀琳斜睨一眼,依舊是一臉怨婦的神情,“誰願意當這個一國之母?女子的領袖又有什麽稀罕?還不如做對普普通通的夫妻,你耕我織,那才像是古代的生活嘛!”
原以為千儀琳享受現在的榮耀,沒想到她也會抱怨,冷沐真心下若有所思,尚通則是開口安慰,“皇後就別抱怨了,命運已經足夠眷顧你了。起碼你沒有穿越成男子,也沒有成天被逼著娶一個同性女子,你有丈夫、有女兒、有家庭,是享受齊人之福的人,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經他一說,千儀琳倒真成了一個幸運兒,隨即被逗笑,“屬你的嘴巴最厲害,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尚通謙虛地擺擺手,“皇後謬讚了!我在南界待了一段時間,我才知道嘴巴真正厲害的,不是我,而是驃騎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嘴巴最毒!”
說到寧蠑,千儀琳看了女兒一眼,隨後問於尚通,“聽真兒說,你與蠑兒是兄妹。怎麽?你們還沒有相認嗎?”
提起這個,尚通就是一臉不滿,“相認了,還不如不相認呢!”
抱怨完,尚通便在一旁生悶氣。
千儀琳疑惑一笑,又轉眼看向女兒,“怎麽回事啊?”
說起這事,冷沐真也是一笑,“都怪正燚不會說話,把秋蟬誇了一頓,愣說尚通不如秋蟬懂事。尚通氣不過,就沒再理過正燚了!”
話音剛落,尚通便生氣地補充一句,“不隻是不懂事,還有不乖巧、不孝順、不文靜!”
冷沐真一聽一愣,繼而無奈一笑,應聲點頭,“好好好,還有不乖巧、不孝順和不文靜.......”
見尚通生氣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小女孩的樣子,千儀琳掩嘴一笑,“原來是吃醋了。對了,那個秋蟬是什麽人?”
差點忘了千儀琳不認識寧秋蟬,冷沐真隨後解釋,“秋蟬就是正燚的親妹妹,是同母所生的。”
跟千儀琳解釋了寧秋蟬的身世情況,千儀琳這才恍然,“之前好像聽燕王說過,他們丟了一個孩子,我原不上心,沒想到是真的。能找回來最好,燕王他們也可以放心了!”
聽著關於寧秋蟬的話,尚通便是一臉的不耐煩,“我要睡覺了,皇後給我安排一個客房吧!”
原先互相不知身份,尚通對千儀琳是很恭敬的。
而後互相得知了現代身份,尚通便沒了禮數,跟千儀琳相處,就像跟自己的母親一樣。
千儀琳也不介意這種無禮,尚通是個善良可愛的孩子,她也一直是拿他當親生孩子對待的。
見他不耐煩,千儀琳自然好生好氣地安慰著,“不就是一個古代的妹妹嘛,等你們回了現代,蠑兒就見不到他了。古代什麽都是虛的,你們才是實打實的真兄妹!”
說著,想了想幾所宮處,繼而問道,“蠑兒正好在宮裏,既然你們有怨,就住得近一些,也好早點解開矛盾!”
尚通一聽,立馬搖頭拒絕,“誰要跟他住得近?誰要跟他解開矛盾?他既然隻認那個妹妹,我也不要他這個哥哥了!”
說著,又開始抱怨,“皇後不知道哥哥的過分,居然讓我人前人後都叫他大哥或者正燚哥,免得身份惹人懷疑。雖說這是為了我們好,但這也太無理取鬧了,私底下有必要回避嗎?”
千儀琳無奈一笑,“你不要跟他住得近就算了,我給你另安排房間。”
看尚通在氣頭上,冷沐真還不忘調侃,“媽不用忙活了,直接讓他跟秋蟬住一個院子,等他們鬥出個你死我活,他的氣也就消了,這才是從根本解決矛盾!”
想著寧秋蟬曾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尚通眼睛一亮,一本正經地應了一聲,“這個主意不錯,把我們安排在一間院子,我打死她這個賤蹄子!”
聽著兩人小孩子腔調的對話,千儀琳更是無奈,“蠑兒向黎澈舉薦了一位女將,應該就是秋蟬。黎澈測試過後,對秋蟬的才能大為讚賞,以後是要重用在軍隊裏的,你敢把她打死,黎澈第一個找你的麻煩!”
沒想到這回不隻寧蠑護著她,還有冷耿護著,尚通聽得一驚,故意挑撥離間,“皇後還有心情說笑呢?那個賤蹄子都踩到你的頭上,公然勾引皇上了,你應該行使皇後的權利,把她處死才對啊!”
千儀琳抹了一把汗,“隻是重用在軍隊,怎麽就是勾引皇上了?”
尚通還有怨氣,當然什麽話都針對寧秋蟬,“皇後不知道她那個人,但是我很了解她。從我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那是一個綠茶婊!”
他們年輕人的網絡流行詞,千儀琳當然不明白,“綠茶婊是什麽意思?”
尚通耐心解釋,“綠茶婊就是那些外表看似清純,其實肮髒不堪的人。寧秋蟬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綠茶婊,她知道北界即將大勢在手,就不遠萬裏地從南界趕過來,借著進入軍營的名義,暗地裏勾引皇上!”
冷沐真聽得一笑,“這樣說來,她不僅是綠茶婊,還是心機婊!”
原是調侃尚通的話,卻被尚通曲解了意思,“皇後一聽,連三公主都這麽說了,寧秋蟬就是一個賤人!”
見他曲解意思,冷沐真隨即一愣,“我可沒這個意思啊,隻是隨口說說罷了!”
三人正說著寧秋蟬,外頭便有宮人稟報,“娘娘,驃騎侯求見!”
一聽寧蠑來了,尚通一下子從軟榻上彈了起來,跳來躥去急得不行,“我從後門出去,你們就當沒看見我,千萬別跟他提起,我可不想見到他!”
難得看到聖宮的小主子上躥下跳的,冷沐真捂著嘴巴一笑,“你從後門出去,要去哪裏啊?”
尚通的腦袋飛速運轉,很快想出了去處,“我先去禦花園逛一圈,等他走了,我再回來安排客房!”
說完了話,尚通便施展輕功,從後門離開了中宮。
見他風風火火地走了,千儀琳無奈一笑,繼而轉向門外的宮人,一如既往地沉穩一句,“傳!”
宮人應聲,帶了寧蠑進來。
有宮人在,寧蠑當然守著禮數,“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千儀琳虛扶了寧蠑一把,依舊屏退了宮人,繼而問於寧蠑,“你是來找真兒的吧?”
寧蠑難為情地一笑,低眸點了點頭,“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做了午飯,請瞳靈去吃!”
這對姻緣注定的小兩口,日子果然過得很甜蜜。千儀琳在心裏感歎,麵上則是欣然一笑,“那你們快去,別把飯菜等涼了!”
他們要甜蜜,千儀琳自然不會攔著,盡管自己也想跟女兒一起吃飯。
笑著送走了女兒、準女婿,千儀琳的臉色又拉了下來,隨即吩咐門外的宮人,“傳膳吧!”
原以為今天的午飯,自己又要孤單一人,沒想到吃到一半,宮人說皇上來了。
千儀琳微微一驚,還以為是哪個大膽的宮人在開玩笑,沒想到冷耿真的過來了。
瞧見她驚奇的眼神,冷耿微微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繼而難為情地一笑,“早朝之後,又跟軍機處的大臣商議了好久,到現在還來不及換衣裳,又晃著你的眼睛了?”
這是冷耿第一天登基,千儀琳說過的話。
明黃色過於耀眼,在陽光的映射下,更是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千儀琳說過一次,冷耿就記在了心裏,每次過來見她,都會換下那一身明黃衣裳。
隻是今日過於忙碌,忙碌之後,冷耿又想要見到千儀琳,便急急過來了。
見千儀琳沒有說話,冷耿更加難為情,連忙開始解衣裳的腰帶,“你先吃,朕更衣之後就過來!”
正解著腰帶,千儀琳便起身上前,按住他解著腰帶的手,笑著將他拉到飯桌旁,“現在是用膳的時間,就先用膳!”
冷耿心裏沒底,“你不覺得晃眼麽?”
千儀琳笑著搖頭,“沒事,吃完再換!”說著,抬高了聲調,吩咐外頭的宮人,“吩咐禦膳房,馬上把皇上的午膳送過來!”
說完,千儀琳拉著冷耿坐下,宮人很快添了一副碗筷。
千儀琳吃飯的時候,不喜歡那麽多人在旁邊伺候。以前做為千金小姐,很多事都不能左右,不喜歡也隻能讓他們伺候著。
現在她是一國之母,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人的生死。至於她不喜歡的事,當然隨心所欲了。
宮人添完碗筷,便齊齊退了下去,隻留冷耿和千儀琳兩個人在屋子裏。
深秋的天氣,中午也透著微微涼意,冷耿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包,親手交給千儀琳,“你之前說,冬日要用手爐,又教了朕繡花,朕就依著你的方法繡了一個錦包。冬日快到了,你的手爐就塞在朕做的錦包裏,也叫你能時常念著朕!”
她說的話,他一向很上心。
她需要的東西,他就算再忙,也會盡力辦到。
這個錦包,雖然不大,但他也繡了整整兩個月。男子的手腳總是沒有女子細,繡錦包的時候,冷耿不知被繡針刺了多少下。
不過幸好,最後這個錦包還是做出來了。
因為繡包的手藝不行,冷耿說完了話又是心虛,“如果手爐塞不進去,或者錦包做得太大了,你也可以用繡房提供的錦包.......”
千儀琳並沒有認真聽,隻是瞧著錦包一驚,“你要外出很長一段時日?”
突然冒出這麽一個問句,冷耿聽得一愣,“朕為何要外出?”
千儀琳試探一眼,“攻占南界的事還沒完,你不用外出麽?”
冷耿無奈一笑,“朕隻負責指揮,何時需要親自行動了?就算是外出,也隻是去看望母妃,去不了幾日。你若想一起去,朕也可以帶著你!”
千儀琳聽得一頭霧水,“既然不必分開,你送我錦包做什麽?還說什麽時常能念著你,說得我瘮的慌!”
原來是他的話出了錯,冷耿這才明白,低頭笑了笑,“是朕口誤了,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送你這錦包,隻是一個平常的禮物罷了!”
不用離開就好,千儀琳暗暗放了心,麵上卻還不信,“你沒騙我吧?”
冷耿無奈笑笑,“君無戲言,朕是君王,更要為人表率,怎麽會騙你呢?”
說著,冷耿又低眸看看錦包,突然送這麽小的禮物,他倒不好意思起來了,“繡得實在不行,圖案也選得不好,你如果不喜歡,可以不用.......”
見他心虛,千儀琳無奈一笑,“繡得確實不怎麽樣,不過以一個新手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說著,拿起錦包,仔細看了看,“圖案選得挺好的,是我喜歡的風格!”
誇完,千儀琳便起身,走去櫃子,拿出一個手爐,小心將手爐塞進了錦包,“正好放下這個手爐,冬日就指著它保暖吧!”
沒想到大小正好,冷耿欣然一笑,簡直比打了勝仗還開心,“你喜歡就好,明年的冬日,朕再給你繡,繡一個更好的!”
難為他,議事之餘繡、睡覺前繡、批閱奏章的時候也繡.......隻要有空餘的時間,哪怕隻有一眨眼的工夫,冷耿也會拿起錦包來繡。
功夫不負有心人,辛苦總是有回報的,千儀琳的滿意,就是對冷耿最大的肯定。
許多人都抱怨自己的另一半不好,其實是自己待人處事的問題。若在另一半示好的時候,自己能盡可能地配合,那麽不需要付出太多,另一半也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就像冷耿和千儀琳,冷耿辛苦了三個月的錦包,隻需要千儀琳一句誇,他就可以比以前更愛她。
倘若千儀琳嚴肅對待,以一個專業繡娘的水平要求冷耿,說他這不好、那不好。一次兩次還行,每一次的付出,換來的都隻有數落,那換了誰都會受不了的。
北界的軍隊到達南界的一刻,臨川便提前收到了消息。
臨帝有些不安,很快找來了祁梟旭談話,“北界的軍隊已經駐紮在淮江附近,這件事,你聽說了吧?”
一提這事,祁梟旭亦是愁眉緊縮,“回父皇的話,兒臣剛剛聽說。”說著,低頭開始分析現在的局勢,“之前冷族破解了描金茶杯的秘密,由冷二公子帶兵攻下了淩晟。北界軍隊便與冷族聯合,如今能在淩晟自由穿梭。他們的軍隊實在野蠻,見到淩晟餘黨,便是毫不猶豫地斬殺。兒臣聽說了他們的手段之後,亦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臨帝輕輕一歎,“冷族雖說破解了描金茶杯的秘密,但隻是攻打了淩晟,準備安安靜靜地在淩晟度日,並不會繼續生事。他們雖與北界聯合,但想來不會真的同流合汙。不過即便如此,咱們國家的軍隊也抵擋不住北界軍呀!”
祁梟旭讚同地點點頭,“先前收服小國,咱們的兵力有些損失。原沒有大礙,最近又出了軍餉被偷的事,軍營那邊已經頗有微詞。”
提起這事,臨帝便是頭痛,“軍營那邊的虧損,朕已經差人用國庫的銀子補上。先前洛商皇帝說要聯合,朕想好了,未必是件壞事,你以為如何?”
在冷族攻占淩晟之後,劉漓便有預感,之後還會有大事發生。在那之後,劉漓便找了臨帝,談了合作的事。
但劉漓畢竟手段狠毒,還狠心地殺死了手足兄弟。臨帝微有忌諱,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祁梟旭還沒發表意見,外頭便有人來報,“皇上不好了,邊境軍營處來報,北界大軍朝著臨川東牆而來了!”
臨帝聽得一驚,“他們果然是衝著咱們來的!”
來報的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邊關元帥觀察了北界軍,元帥說軍隊來勢洶洶,應該是打仗來的,不是拜訪來的。”
在攻打臨川之前,北界軍便處理了淩晟的餘黨,手段極其狠毒。
這是向其他國家示威,也想以此震懾別的國家。臨帝即便知道他們的目的,還是被他們嚇住了,如今聽到北界軍,還是一身冷汗,“馬上讓邊關元帥部署,做好對抗的準備!”
來報的人剛要退下,又被祁梟旭叫住,“父皇,兒臣以為邊關元帥過於年輕,戰場的經驗尚淺,以他一人之力,肯定抵抗不住北界大軍。”
臨帝點頭讚同,“還是你考慮周到。那就派軍機處的王大人過去,快馬加鞭助邊關元帥抵抗北界!”
來報的人應聲退下,臨帝又向祁梟旭吩咐,“以臨川之力,肯定支撐不了多久。駙馬,朕現在命你為臨川使臣,速速前往洛商,聯合洛商皇帝一起對抗北界大軍!”
聯合的事,劉漓沒理由會不同意。如今的局勢,誰都看得出來,北界成功攻占臨川之後,洛商就是盤中餐。
劉漓為了護住劉族江山,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祁梟旭領命,騎上快馬便向洛商奔去。
臨川離洛商不遠,祁梟旭以最快速度到達了洛商京城,並沒有碰到阻攔,一路很順利地進入洛商皇宮。
劉漓也以最快的速度接見了祁梟旭,兩人的談話很順利,劉漓派出了一支軍隊,跟著祁梟旭去支援臨川。
祁梟旭離開之後,劉漓才開始不安,“北界會不會是聲東擊西,或者是一箭雙雕。我們一旦派出兵馬支援臨川,他們便一舉攻占洛商!”
劉漓的身旁,站著他新找來的貼身護衛——夏勝。
夏勝也有這樣的預感,點頭表示讚同,“北界軍不知受誰的指使,每一招每一步都十分狡猾,且叫人猜不透他們想幹什麽。”
若真如此,那洛商肯定要遭大難了!
劉漓舒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而嚴肅問道,“劉霆那邊,令牌都找到了嗎?”
他殺死劉霆,就是想將他的軍隊收為己用。
如果能找到劉霆的令牌,號令他的大軍,那洛商的危難就暫時解決了。
正問著,便有手下快步進來,將找到的令牌呈上,“稟皇上,屬下已經找到劉霆的令牌,並確認無疑!”
劉漓一驚一喜,由夏勝接手過來,交給他過目。看過之後,劉漓更加欣喜,“沒錯,這就是劉霆的令牌!”
說著,急急忙忙把令牌交給夏勝,“夏勝,朕最信得過你!你馬上去北平山,將劉霆的軍隊全部調集過來!”
聽說主子最信任自己,夏勝不由感動,恭敬地接過令牌。
從洛商到北平山,一個來回最快一個時辰,最慢也隻用半日。可夏勝去了一整天,第二天中午還不見他回來。
劉漓原還擔心夏勝出事了,而後有線人來報,夏勝離開京城之後,便秘密會見了臨川的人。如今劉霆的軍隊,已經紛紛往臨川靠近了。
沒想到夏勝是臨川派來的奸細,就這麽騙走了劉霆的令牌和軍隊!
劉漓大發雷霆,直接掀翻了麵前的書案,“混蛋!簡直就是混蛋!牲畜!都是牲畜!朕好心好意派兵支援臨川,他們居然這般落井下石!”
見劉漓發怒,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皇上,這下該怎麽辦才好啊?”
劉漓發狠地咬牙,“馬上傳話過去,撤去支援臨川的軍隊,咱們首先守住洛商要緊!快!”
其實,夏勝是冷耿的人,他之所以把劉霆的軍隊派去臨川。一來是支援北界軍,二來則是混淆劉漓,離間洛商與臨川。
就這樣,冷耿一個小小計謀,就把快速聯合的洛商和臨川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