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012:懲治賤人

低頭看著手中金簪,榮親王若有所思。這金簪做工精美、華而奢侈。這倒不稀奇,隻是簪頭一顆指甲大小的紅寶石,通透而血紅,是非常罕見的泣血紅寶石,洛商唯此一顆。

泣血石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一眼便讓人警覺。老太君將這金簪交給他,用意已然鮮明。

薛凝滿是恨意的眸中,充斥著點點驚惶。與榮親王同床共枕多年,她深知他的性子,這個時候若是選擇逃走,必死無疑!

於是按捺著性子,輕輕摟住寶貝女兒,試探地看著榮親王,“還請王爺,饒過蓮兒!”

與她同枕多年,他也深知她的性子。若她真犯錯,必會光明正大地承認,求他的原諒;若她沒錯,隻會冷冷待之,辯解幾句不成就輕生。現下便是輕生的樣子,想來是沒錯吧!

如此想著,便聽老太君假咳幾聲,“你若不信,盡可問問我身邊伺候諸人,或者問問我的幾個專用郎中。再不信可去問太醫院院判,我怕郎中檢查不出,特意讓院判大人瞧過幾次。而後明查暗訪,才知是這女人在搗鬼,你若還不信,盡可請莫殤查!”

榮親王抬手金簪又落,隨即雙眉緊緊擰在一起,“依兒子之見,還是先留著她們母女,想來此事全是凝凝兄長所為。那人一向心術不正,與凝凝截然相反。再者蓮兒現下有孕,咱們還是先解決她的問題吧!”

“沒用!”老太君怒罵一句,又指著薛凝的鼻子道,“你既如此疼愛女兒,從即日起就扣了你的吃食飲水,全部送去若芷閣給你女兒!什麽時候認罪了,我再賞你一口飯吃!”

畢竟兒子心頭沒有疏解,若強行殺了她,想必兒子要不分青紅皂白一輩子。與其那樣,還不如再等等時機!

冷沐真也看出了老太君的心思,心下淡淡一笑,似乎已有了主意。與其等時機,還不如直接出擊。這老太君,敗就敗在對自己兒孫太心軟!

榮親王雖說寵愛枕邊人,但對母親也是極為孝順。聽到老太君肯放人一馬,自然鬆口答應謝恩,“謝母親不殺之恩!”說完,才帶著薛氏母女下去。

老太君哀聲一歎,“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蠢兒子!”

冷沐真仿若心有所思,也跟著感慨一句,“有時候,愛情確實能令人蠢笨,並不是祖母生了個蠢兒子!”

還記得前世的自己,為了那個男人,差點放棄了律師事業,也險些付出了自己的身子、為他生子。那是她初入社會的時候......而後知道那人的不懷好意,欲用她的身體達成金錢協議,自己才從蠢笨中走出來!

對比自己,榮親王何嚐不是可憐人,那女人雖為他生子、照顧他的日常瑣事,卻也是為了錢庫!

想罷,才發覺餘光之中,多了老太君的一分笑意。惑然轉頭去看她,隻見她一轉慈眉善目,完全沒了方才的威嚴。

被她盯得難受,冷沐真咽了口口水,“這麽瞧著我做什麽?”

老太君笑意才收,也不解釋什麽,“鎖好庫房,跟我去梨花苑!清燕,好生招待莫殤公子。”

清燕為老太君侍女。

應了她的話,清燕小心鎖了庫房,冷沐真也隨著老太君而去。她倒不願去,可又不知道自己住哪兒,隻好跟著她去了梨花苑。

想著方才寧蠑的姿態,冷沐真也一屁股坐在紅木椅上,悠悠然倒起茶來。

隻聽老太君悶哼一句,“一點規矩都沒了,原先還知禮節,三年之間渾然忘了!”

冷沐真無趣地撅撅嘴,“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上不跪皇上、下不跪祖先,更何況祖母?這是我的原則!”

“好呀丫頭!”被她這番話逗得一笑,老太君也不怪罪,隻上前敲了敲她的頭,“好一番原則,跟你故去的爺爺,有幾分相像!”

那還真是個誌同道合的爺爺,怎麽就故去了呢?可惜可惜!

梨花苑裏屋的茶極香,出壺一刻便是清香四溢,一下彌漫了整個裏屋,“這什麽茶?香得很!”

老太君被問得一愣,“失蹤三年,是不是有人灌你迷魂藥了?竟連這也忘了,不就是你為我補身子,不分晝夜製成的茶葉麽?自你走後,便是鴛鴦製的,味道變了許多?”

呃......原來是自己製的......她又非原來的冷沐真,哪裏知道這個?

隻好應聲笑笑,“味道是變了許多,我差點沒聞出來,嗬嗬。”說著,尷尬地喝了一口,隻覺清甜可口,又不失茶味,果然好喝!

深怕她再深究下去,冷沐真忙扯開話題,“祖母怪是無趣,既然沒死,何故詛咒自己,也不怕折了壽!”

“還不是聽說你回來了!”老太君輕放下茶杯,眸光漸漸放遠,“一來為測測你的進步,二來你歸家,接班人便有了著落,也是時候解決那些外人了!”

冷沐真不屑一撇嘴,“不就是解決賤人麽?還用得著鬧這麽大個事兒?祖母也怪是幼稚!”

三年回來,連罵人也學會了,老太君滿意一點頭,“我若不鬧出點事,如何讓你腹背受敵、四麵楚歌?隻有被孤立時,才能瞧出你的進步,不然有我在,她們如何敢光明正大地害你?”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冷沐真嘖嘖幾聲,“祖母也怪不知廉恥的,那驗屍官是男子,你既無事,怎麽叫他隨意動你?”說著,一挑眉,“莫不是祖母寂寞難耐......”

老太君一笑,“死丫頭胡說!驗屍官不過走個步驟,根本沒進裏屋細查。我一個老太太有什麽好看?她們既要害你,走個路子、胡說幾句即可,還用得著真的驗屍?”

冷沐真悠悠搖著茶,像是埋怨般,“祖母倒是算計得當,就不怕我真的被送去廷尉院?那兒的刑,我可受不起!”

“沒骨氣!”老太君又罵一句,“真該叫人把你送去廷尉院,真正訓訓你逃脫的本事!不然難以勝任接班人,又叫人流言蜚語!”

真是翻臉如翻書呀,剛剛還笑逐顏開,一轉眼就換了副嘴角!

冷沐真傲然一笑,“送去就送去,小小廷尉院還能奈何得了我?”

老太君也跟著一笑,“這才像我的孫女,不過光說不練可不行,到時找個機會,我便把你送進去!”

呃......確定這是親祖母嗎?

冷沐真也無畏,“好啊,正好進去玩一圈!”

若芷閣中,冷蓮左右顧盼,“晉王怎麽還沒來?”

薛凝臉上淚痕早已幹澀,隻留一臉常態,“你爹離開不過兩刻,馬車估計還未到南宮府,哪裏這麽快來的?你現下懷著孕,還是乖乖坐著!”

“咳!”冷蓮無謂一擺手,“那都是耍騙的手段,娘還看不出來麽?”

“見鬼見鬼!”薛凝臉色一拉,“你怎敢胡謅這事?”

冷蓮依舊無謂,“晉王每每與我親近,都親自喂我吃藥、喝藥。若真有孕,才是見鬼了!”

看著女兒臉上或深或淺的巴掌印,薛凝才一陣心軟,“你也可憐,也是娘不好,非讓你接近晉王。自以為可以勢利雙收,卻不料那晉王如此不識好歹!”

他根本不屑她的身子,也從不珍惜!想到這,冷蓮才垮下臉,“絕不能叫他白白占了我的身子,就算不娶我,也要扒下他一層皮!”

漸漸夜幕降臨,漫長的一天終將結束。冷沐真無所事事地躺在羅漢床上,看著老太君忙活自己的花草,自己也閑來無事地折一朵梨花。

折下扔了、折下扔了,如此反複,一下鋪了一地的梨花。

鴛鴦無奈地一邊差人打掃,一邊勸說,“大小姐呀,這梨花可是聖上所賜,極為稀罕的雅齋梨花,一年進貢才有一株,稀罕得很呐!”

聖上所賜......老太君笑得滄桑,“丫頭要折就折了吧,再好的花,也總是要凋零的!”

聽了這話,冷沐真折得更加起勁,像是與這花有仇般。忽聽老太君一句,“鴛鴦,快去準備一下,寧世子要過來用晚膳!”

說罷,又看向冷沐真,“今日若非寧世子在,你早被帶去了廷尉院。今晚他來,你可要好好謝謝他!”

一聽便想得歪了,冷沐真警惕地搖搖頭,“恩情再大,也不用我以身相許吧?”

“你這丫頭,忒是邪惡!”老太君笑罵一句,“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讓你好好款待他,再說聲感謝!”

冷沐真撇嘴,“若非莫殤離開,哪裏需要他護?再者我自己也能解決,他來不過多管閑事罷了!”

提起莫殤,老太君才一笑,“一會兒用晚膳,你再同我說說,這三年來,是如何認識莫殤的!”

冷沐真心頭一震,魔宮一向與洛商為敵,要說是在魔宮認識的,還不被千刀萬剮了?這不是逼她撒謊麽?這老太太也怪是壞的!

想著一會兒晚膳的說辭,不知不覺月亮已經高掛。外頭響起一陣熟悉而陌生的腳步聲,抬眸見門簾被鴛鴦掀起,寧蠑一身青袍而入,依舊瀟灑不羈。

“還未到梨花苑,就聞到裏頭的菜香,一路上肚子都在抗議,可把我餓壞了!”寧蠑撩開裏屋的珠簾,抬腳跨過門檻進了裏屋,又是無禮地直接坐下,還想在自己家中般,“請老太君坐!”

都說古代長幼有序,這寧蠑也怪紈絝的!

三人坐定,隻見寧蠑先啜了一口茶,“大小姐既回來了,何故不讓她製茶?”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白天剛逃過去,又被提起來。轉頭就見老太君期盼的目光,“仿製總歸失了原味,多年不喝你的茶,怪是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