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王朝

第五十九章 新的挑戰者

夜已深,大秦最尊貴的女主人卻並未安寢,依舊坐在書房裏的鳳椅之上。

她身前不遠處的那口靈泉裏,潔白無瑕的蓮花已經凋零,開始結出數個同樣潔白無瑕,不像是人間之物的蓮蓬。

“扶蘇想要參加岷山劍會?”

聽著靈泉下首一名宮女的回報,她輕聲說道:“真是胡鬧。”

宮女下意識的以為她不許,然而抬首間,卻看到她散發著耀眼美麗的臉上是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不由得一怔。

“終究是少年心性,耐不住寂寞,然那些真正的豪傑,哪個不曾胡鬧過。”

皇後淡淡的說道:“他要去便讓他去,長些見識也好。”

宮女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道:“聖上今日已傳了數道旨意,確定此次隨他前去鹿山會盟的人是許侯爺、黃司首、李相和胡亥皇子,另外聖上傳了一道旨意去方侯府,希望方繡幕也隨行,隻是言語溫婉,並未強求。”

“李相和胡亥,還有方繡幕麽?”皇後輕聲自語道。

宮女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層冷意。

在她想來,既然扶蘇是皇後和聖上最疼愛的皇子,那鹿山會盟要帶皇子同行的話,也應該是帶扶蘇皇子…難道說聖上真的因為新年大宴群臣時發生的那件事情,對扶蘇皇子的態度發生了些許改變?

按照宮裏的一些傳言,聖上之前已經有意在明年春裏立扶蘇為太子,若是聖上的心意有所改變,那又是什麽樣的風雨?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皇後的嘴角反而再度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聲道:“如此甚好。”

宮女心有疑慮的告退。

皇宮內外,和她一樣心有疑慮的有很多人。

鹿山會盟事關大秦王朝和楚、燕、齊這三大王朝的相爭,是一等一的大事。和整個王朝命運相關的鹿山會盟相比,岷山劍會在許多真正的大人物眼裏,隻是屬於年輕人的玩鬧。

因為太過重要,所以有關鹿山會盟的一切,都會折射出許多訊息。

能夠隨行的人,自然都是皇帝最為信任,同時也在某個方麵掌握著驚人權勢的倚重對象。

“為什麽要召方繡幕?”

就在大秦皇城的城牆某段,兩名沉浸在黑夜之中的權貴正在交談。

兩人在黑夜之中都看不清麵目,但一人的麵上卻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好像有朱砂要從肌膚裏沁出來,他的臉麵狹長,隱約四五十歲左右的麵相。

而另外一人則似正值壯年,如鐵塔般魁梧,且如凶獸一般,身上自有氣血熱氣升騰,使得他身體周圍的冰冷空氣都似乎出現了一些扭曲,好像腳下踩著一個溫度極高的蒸籠。

“方繡幕隻知枯坐悟劍,聖上要召他隨行,自然不是因為他有趣,可解旅途煩悶。”聽到麵上散發著淡淡紅光的權貴的話,身材極為魁梧的這人隨口說道。

麵上散發著淡淡紅光的人冷道:“難道方繡幕枯坐了這些年,已然比夜策冷等人都要強?”

身材極為魁梧的人道:“隻有這個可能。”

麵上散發著淡淡紅光的人冷笑道:“方侯府這下風光了,我等可是不妙。”

“哪裏來的不妙?”身材魁梧的人搖了搖頭,道:“你說是聖上未讓扶蘇隨行?”

麵上散發淡淡紅光的人道:“除此之外難道還有什麽值得我來這裏找你說話的?”

身材魁梧的人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道:“你理解錯了。君在外,原本最需要擔心的便是君之安危,但聖上如此修為,他需要考慮的,不是他離開長陵之後他的安危,而是長陵是否安穩。能夠讓長陵不安穩的人有誰?聖上帶走了李相,有此能力的也隻有皇後殿下。若是他有此顧慮,反而要帶走扶蘇…皇後溺愛扶蘇人盡皆知,連扶蘇都留下來陪著皇後,皇後要是想做些什麽,根本沒有什麽顧忌。所以聖上如此安排,便是絕對相信皇後。”

麵上散發著淡淡紅光的人沉默了片刻,道:“你畢竟跟隨聖上和皇後多年,這裏麵的門道比我看得清楚些。”

身材魁梧的人看了他一眼,緩聲道:“所以隻要等著便是…明年春,我們蒙家和你們端木家支持的扶蘇皇子,便是太子。”

……

……

清晨,因為大多數店麵還在歇年,所以梧桐落裏便更加顯得清冷。

丁寧煮上了粥,開了鋪門,原本想要先去問問薛忘虛今日想要吃些什麽,然而他馬上看到,就在鋪麵口的樹下,停著一輛馬車,等候著兩名少年。

這兩名少年都是和丁寧差不多年紀,一名身穿紅色鑲白狐領大袍,一名身穿紫紅色緞袍,兩名少年都是麵白膚嫩,眉宇裏都有高傲之氣。

一看到丁寧,這兩名少年都是麵色一動,身穿紫紅色緞袍,看上去身材略高的少年便頓時迎上前來,頷首為禮道:“在下曾庭安,見過丁兄。”

丁寧看著這名少年,還了一禮,問道:“這麽一大早,有事?”

曾庭安微微一笑,劍眉卻是挑起,臉上驟然有了幾分狂妄之意。

“才俊冊上的排位,已然有所更改。”他看著丁寧的眼睛,說道。

丁寧眉頭微蹙,道:“那又如何?”

“你現在已經升到了六十一位。”曾庭安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化為冷意,他的聲音也迅速的變得冷厲至極:“我現在的排位在六十二,我實在想不通,你有什麽資格排到我上麵,所以我一早便來這裏等著問你。”

丁寧平靜道:“實在想不通可以去問弘養書院,這才俊冊是他們排的,不是我排的。”

曾庭安嘲弄道:“對於我而言那太麻煩,還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

“你要挑戰我?”丁寧很幹脆的搖了搖頭,道:“不打。”

曾庭安一怔,他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丁寧看了他一眼,道:“沒有興趣。”

曾庭安怒極反笑道:“這是有沒有興趣的事情麽?”

丁寧點頭,說道:“我不想廢話,你還是離開吧.”

曾庭安大笑了起來,笑了足有十數息的時間。

“新年裏,萬一被人拆了門可不好。”

他的目光落向丁寧身後的鋪門,嘲諷道:“即便我賠了錢,要找匠人補都一時找不到。”

丁寧看了他一眼,卻是張口便大喊道:“張儀師兄!有事!快來!”

曾庭安和他身後那名少年頓時又愣住,心想難道這市井少年一點規矩都不懂,還要喊來師兄打群架不成?

一條頎長的身影急急的從不遠處的小院中衝出,手中熱氣升騰,還拿著一條熱毛巾。

“丁寧師弟,什麽急事,我正侍奉洞主洗漱呢。”張儀有些苦臉的看著丁寧,問道。

丁寧看了他一眼,說道:“勞煩師兄和沈奕師弟帶洞主過來,有他喜歡的事看。”

聽到丁寧的這句話,張儀頓時一愕,看著曾庭安和另外一名少年的目光裏也頓時有些醒悟之意。

“怎麽如此早。”

他低聲說了一句,便馬上轉身飛掠回去。

“看來市井之間的人的確沒有什麽羞恥之心,不逼你便是不成。”曾庭安滿意的笑笑,轉身走向馬車,說道:“我連無鋒玄鐵劍都帶了過來,都用不著借了,省得你再有什麽借口。”

麵對曾庭安如此狂妄的姿態,丁寧卻隻是沉默的等著。

隻是十數息的時光,張儀和沈奕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兩人直接搬著藤椅,將薛忘虛抬了出來。

甚至將薛忘虛在近處簷下安置好之後,張儀還進院又拿了條厚毯和端了個火盆出來。

“沈奕師弟,你再去拿柄大些的雨傘。”

看著張儀將火盆在薛忘虛的腳前放好,丁寧對著沈奕說道。

“要雨傘做什麽?”

張儀有些疑惑,自然而然的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天空清明,晨光灑落,哪裏有半分雨意?

曾庭安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麽。

然而就在此時,丁寧卻是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你不是我對手,而且我的對敵手段威力太大,所以我不會和你動手。”

“而且你連我張儀師兄都打不過。”

不等曾庭安開口,丁寧轉頭看著呆住的張儀,道:“師兄,這場你來。”

“你是消遣我麽?還是真想我拆了你的鋪門?”曾庭安不可置信的怒聲厲喝了起來。

張儀也看著丁寧,不可置信的說道:“師弟,這…”

“你知道我說的是事實,萬一失手將他刺死會如何?”丁寧看著他,說道:“而且兩個人在才俊榜上,比我一個人在更有麵子一些。”

“這是趕鴨子上架麽?”

薛忘虛先前也是微微發愣,但此時卻是暢慰的撫須笑了起來,道:“不過這也好,張儀你性情太平,的確要有人在你身後趕一趕,你可不要辜負了你師弟的美意。”

薛忘虛的話,張儀不敢反駁,他隻是猶豫道:“洞主,這樣真的好麽?”

“夠了!”

曾庭安憤怒的厲喝起來:“丁寧,你覺得一名連才俊冊都未上的人會是我的對手麽?若是你不敢,你便隻要乖乖從我褲襠裏鑽過去便是,又何必想這麽多花招?”

丁寧的麵容微寒,反諷道:“怎麽,你不敢麽?若是你真能勝過我師兄,我隨時等你來戰,你又何必在這裏大呼小叫,擾人清淨?”

“我今日便先勝了他,然後看你還躲不躲得過去!”

曾庭安怒極,腳尖一挑,嗚的一聲嘯鳴,一柄無鋒玄鐵劍已然朝著張儀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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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平時坐得太久,胃動力不足,積食不消化,不吃東西也不餓,總覺得有點東西堵在喉嚨口,前幾年吃了個青團子不消化也是這樣。前幾天說的小恙就是這個,山楂水,胃蘇,嗎丁啉都用了,今天還沒好,狀態就又有點不好,所以今天才寫出了這麽一章。就先欠著一章,這下是一共欠了三章。數學雖然不好,但是十個手指頭以內的,應該還沒有算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