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雖然氣得發抖,但是,這並沒有什麽卵的用。因為他不過是個在街頭給人畫像的流浪漢罷了,和那些猶太人相比,他算得了什麽呢?人家拔出一根寒毛來,都比他的腰粗。所以,希特勒也隻能是罵一罵而已,苦日子卻還是要繼續過。
尤瑞·奧洛夫就是一個在希特勒痛罵的範圍內的“該死的猶太人”。不過這個時候,可沒有任何人敢於當著他的麵說這樣的話,甚至就是德國政府的人也不敢。因為在尤瑞·奧洛夫的手中有著比希特勒所說的糧食什麽的重要得多的東西,以至於對於現在的那些個囤積糧食的猶太商人或者非猶太商人,他都能輕蔑的稱他們為“做小買賣”的。
當然,“小買賣”也能賺錢,所以尤瑞·奧洛夫也一樣參與了這種買賣。不過這不是他的主業,他的主業是銷售一些極端重要,但對於德國來說,有非常缺乏的東西,比如說橡膠,比如說稀有金屬。
“奧洛夫先生,弗裏茨先生送來了請帖,邀請你在後天晚上七點半參加他在皇後大街王家維京酒店舉行的酒會。”尤瑞·奧洛夫的管家將一份請帖遞給了他。
尤瑞·奧洛夫,接過了請帖,看了一眼就將它放到了一邊。這個弗裏茨他是認識的,這人是漢堡的一家貿易公司的老板,不過尤瑞·奧洛夫知道,在他的背後,有德國軍工企業以及容克軍官團的背.景。
“先生,送信的人還在等回音呢。”管家提醒說。
“啊,那就告訴他,我會按時赴約的。”尤瑞·奧洛夫說。
……
兩天之後……
弗裏茨的管家盧策現在正站在王家維京酒店的門口迎接客人。深秋時節斯德哥爾摩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相當的寒冷。不過對於出入於皇家維京酒店的人來說卻並不是問題,因為他們都有著非常能保暖的裘皮衣服,他們是絕對不會在寒夜裏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挨凍的。
客人們漸漸地到來了,有瑞典的一些鐵礦主,挪威的一些商人,總之,受到弗裏茨邀請的都是有錢人。
在戰爭開始後,北歐的那幾個國家,什麽丹麥啦,挪威啦,瑞典啦都保持了中立。不過這個中立的態度還是很有些區別的。比如說丹麥和挪威,他們都直接的麵對著大英帝國的海軍,所以,他們的中立,就相當的中立,基本上不會一邊中立一邊和德國勾勾搭搭,但是瑞典就不同了,瑞典的海岸線全在波羅的海這邊,德國人花了大價錢打造的海軍,雖然還不足以挑戰英國的海權,爭奪大西洋的製海權,甚至還一直被英國人牢牢地封鎖在波羅的海裏麵,但是至少在波羅的海,他們還是有著無可爭議的製海權的。所以瑞典雖然中立,但卻明顯更傾向德國。在戰爭的過程中,瑞典每年都向德國出口了大量的至為重要的鐵礦。
這個時候,一輛大眾林肯轎車緩緩的行駛了過來。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一個侍者趕忙上前去,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拉開了車門,尤瑞·奧洛夫帶著一個漂亮女人從這輛車上慢慢悠悠的走了下來。
“奧諾夫先生,歡迎您。弗裏茨先生正在裏麵等著您呢。”盧策趕緊上前去向尤瑞·奧洛夫問好。
尤瑞·奧洛夫卻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一個管家之流的,用不著多理會。
在盧策的引導下,尤瑞·奧洛夫走進了酒店,並且很快就見到了同樣帶著一個漂亮姑娘的弗裏茨。他正在那裏和幾個瑞典人聊著什麽。
“啊,尤瑞,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一看到尤瑞·奧洛夫,弗裏茨立刻高高的舉起手裏的酒杯向他致意。然後他轉過頭,多旁邊的那幾個瑞典商人說了兩句什麽,就大步向尤瑞·奧洛夫走了過來。
“怎麽樣,最近還好吧?”尤瑞·奧洛夫也這樣問道。
“不怎麽樣。”弗裏茨說,“聽說你手裏有一大批橡膠,還有一些白糖以及鎳和鉬?”
“有倒是有。不過,弗裏茨,你知道,如今要搞到這些東西可不容易,運輸風險太大,成本可高著呢。”尤瑞·奧洛夫回答說。
弗裏茨聽了,忍不住在心裏冷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猶太人手裏的橡膠可不是戰爭打響之後才從外國買來的,這些橡膠,是在征戰爆發前,就囤積在瑞典了的。這個精明的猶太佬可能早就看出了戰爭就要爆發了,所以在瑞典租下了不少的倉庫,囤積而大量的重要的物資。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橡膠。
甚至於這位猶太商人身後的力量,弗裏茨也不是沒有了解。在一口氣租下那麽多的倉庫,買入那麽多的物資之前,這個猶太佬雖然也算是個不錯的生意人,但是就憑他那點小買賣,是絕對做不了這樣大的買賣的。尤瑞·奧洛夫原本在魏瑪有一家小銀行,阿拉斯加泡沫破碎前,他賺了不少的錢,泡沫破碎後,他雖然也有一些損失,但是靠著果斷,他還是全身而退,保住了大部分的盈利。但是即使如此,他的總資產也不會超過一百萬帝國馬克。這些錢即使全部投入到這個項目中,也遠遠不夠。在他的身後,還有美國資本,更準確一點說,就是麥克唐納的身影。
尤瑞·奧洛夫所有的橡膠都來自巴拿馬運河公司在巴拿馬和哥倫比亞的橡膠園,他的白糖來自於北美水果公司在古巴的種植園,他的鎳,來自古巴的礦山,他的鉬,來自北美礦山,而至關重要的是,他的錢,來自麥克唐納創投銀行。所以,這家夥其實就是麥克唐納的一個重要的代言人。麥克唐納財團準確的預計了戰爭即將爆發,於是就通過這個家夥,在瑞典囤積下大量的一旦開戰必定會猛漲的物資,好等開戰後好好的撈一把。當然,麥克唐納財團不願意得罪英國人,因為英國人是他們的大主顧,所以這類事情找一個代言人來做也是非常正常的。弗裏茨估計,那個猶太佬,在給麥克唐納做代言人的買賣中,可能已經讓他的資產翻了兩翻,達到了四百萬帝國馬克,而且是戰爭開始前的帝國馬克。
“真是個幸運的家夥,”弗裏茨在心裏想著,“可惜我沒有機會認得麥克唐納的人,沒機會成為他們的代言人,要不然……這些猶太人,真是太可惡,太該死了。”於是很快弗裏茨也得出了和希特勒一模一樣的結論,雖然出發點不太一樣,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殊途同歸吧。
“嗬嗬,尤瑞,我好不容易,弄到了一瓶上等的法國葡萄酒,要不要我們一起去品嚐一下?”弗裏茨問道。
“啊,那可是太感謝您了,自從戰爭開始之後,這東西就很少見了。”尤瑞·奧洛夫知道弗裏茨是想要和自己單獨談談,於是就這樣回答說。
“那太好了。”弗裏茨說。
“奧諾夫先生,您還沒有向我介紹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呢。”弗裏茨身邊的那位女子問道。
“啊,薇薇安小姐,這位是我的朋友伊麗莎白小姐。”尤瑞·奧洛夫介紹說。顯然他認得弗裏茨的這位女伴。
“真是為美麗動人的姑娘。”薇薇安小姐一邊說,一邊自來熟的拉住了伊麗莎白的手,“伊麗莎白小姐,他們男人又有一大堆的無聊的事情要談了——他們都這樣,無趣極了。不如我們一起到那邊坐下來喝杯茶,讓他們去談他們的那些一點意思都沒有的生意吧。”
“嗯。”伊麗莎白溫順的點了點頭,就跟著薇薇安走到一邊去了。
“尤瑞,我們到那邊去細細談談。”弗裏茨說。
……
“不不不……”弗裏茨將腦袋搖晃得就像撥浪鼓一樣,“尤瑞,你給出的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要按照這個價格,我們還不如……”
“你說的不錯,我的朋友。如果放在和平年代,這個價格的確是有些——哦,應該是非常的離譜。但是現在是戰爭時代。如今走私船穿過丹麥海峽的成功率才多一點,您不會不知道,每十條船,能有一條船過得來就已經是耶穌顯靈了。所以,如果你想靠走私什麽的,即使不考慮船隻損失帶來的成本,價格比起正常時代高個十來倍也是很普通的。如果考慮到你每購買十噸,就有九噸要連著船隻一起送給你們的敵人,你還有損失有經驗的水手,那這樣得到的橡膠就更是貴的離譜,比我現在給出的價格離譜多了。不是嗎?所以,我給您的價格已經是非常非常有良心的價格了。”
“但是尤瑞,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弗裏茨將“好朋友”三個字說的非常的重,雖然誰都知道,生意場上隻有利益,沒有什麽好朋友,“難道,就不能給好朋友一點優惠嗎?”
顯然,尤瑞立刻就聽懂了弗裏茨的話,於是他輕輕地抿了一口杯子裏殷紅如血的葡萄酒,說:“好吧,弗裏茨,你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我不會讓好朋友吃虧。但是我還有合夥人,賬目上我不能讓他們不滿意,你說是不是?我想能不能這樣,合同價格什麽的還是按我提出的數字來,至於實際上嘛?我這裏還有一張瑞士銀行的一百萬美元的無記名存單,可以退還給你們,算是我給你的讓利。(尤瑞將那個你字咬得很重)你覺得怎麽樣?”
弗裏茨想了想,又伸手拿起了那瓶葡萄酒,給自己和尤瑞·奧洛夫都倒上了半杯,然後他向尤瑞·奧洛夫舉起了酒杯,說道:“合作愉快,尤瑞!”
“合作愉快弗裏茨!”尤瑞·奧洛夫也微笑著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