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辛央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砰”的聲音,好像是有東西打碎了。
季玥和夏伊也無法淡定了,而是和陽辛央一起跑了出去。放眼就看到整個樓梯口都全是青花瓷的碎片。
季炎家就是很有錢,所以所有的藝術品都是真品收藏,被摔壞的是清朝的青花瓷花瓶,市場價值也不菲。
可是,季炎竟然一動怒,竟然把放在一樓上二樓拐角處的青花瓷給打翻了。
陽辛央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值得多少錢,但是從季兆祥和安麗君錯愕和憤怒的表情中就猜到了一個大概。
“到底是怎麽回事?”夏伊指指地上碎了一地瓷片,一臉的不解
“夏伊,你先帶辛央出去外麵走一圈吧。”季玥不想讓陽辛央參與進家庭事務,因為那樣隻會讓事情越來越亂。
夏伊點點頭,拉著陽辛央就往外走。陽辛央不放心,頻頻回頭。安麗君本來就在氣頭上,見自己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把家裏的古董都給砸了,忍了許久的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
“那個叫陽辛央的窮酸女,請你等一下。”安麗君的聲音透露著各種刻薄。
夏伊感覺到陽辛央掙脫了自己的手,轉身想要去拉,可最終還是被小姨害怕的眼神給瞪得露了怯。
“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季炎狠狠的瞪了安麗君一眼,然後轉身下樓,想去保護陽辛央。
喬振亮一把逮住季炎,口氣不善,“季炎,你是不是真的要做不孝子?”
“不孝?”季炎冷笑,眼神裏發出一絲警告,“你們可以幹涉我的自由,就不許我忤逆你們了?”
“你也知道這是忤逆?”安麗君把視線從陽辛央身上移動季炎這邊,“我告訴你,雖然你是季家唯一的後代,可是如果你再不聽話,再和這個窮酸女來往,甚至還不顧我們的反對把她帶回家裏,那我不介意清理門戶。”
這是安麗君最大的籌碼了,可是這話在季炎耳裏,卻根本沒有分量。他冷笑,“我早就在這個家呆夠了,你們若是真的想清理,那就迅速動手吧,因為我已經厭倦了!”
季玥往前走了一步,同樣冷笑,“在把季炎趕走時,記得通知我一聲。因為我對這個家早就沒有眷戀了,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的弟弟了,所以我自然會和他選擇一條路線。”
夏伊見他們兩個都表明決心了,自己雖然隻是一家的外人,但好像也要表個態才好。夏伊麵帶猶豫,想了許久後才說,“其實我覺得,表哥和陽辛央真的很配,而且現在這個社會,本來就是自由戀愛的年代。你們雖然現在不喜歡陽辛央,我想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她。你們不如都寬限一些時日,讓彼此多多增加了解的機會,說不定到了哪個時候,你們就能……”
“夏伊,你回房睡覺吧。”安麗君不想把火發到無辜的人身上,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忍讓。
“你們都別為我說話,這是我和他們兩個的事情!”季炎回頭,一雙桀驁不馴的眼睛透露出下定決心的堅決,“我季炎存在的價值,不隻是為了季家,我存在,那首先必須去爭取我喜歡的東西!”
“你喜歡的?”喬振亮握緊拳頭,好像隨時都可能朝著季炎揮過來似的,“季炎,我們把你養這麽大,可不是任由你選擇你喜歡的!你吃我的用我的,才有今天……”
陽辛央的腦袋就好像是有幾千隻蟲子在裏麵大叫似的,“嗡嗡嗡”的叫聲令她十分煩亂。眼看著季家就要因為自己而分出幫派來,她知道她必須說點什麽了。
雖然她害怕,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是她還是要端正自己的態度。
她往前走了一步,語氣充滿歉疚的說,“伯父,伯母,真的很抱歉我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安麗君見陽辛央竟然還主動說話,心裏更是氣憤到不行,所以從鼻翼裏發出一聲冷笑來。季炎見陽辛央要說話,於是快速走到她麵前,想要製止她。
陽辛央堅定的看著季炎,用眼神告訴他,她今天真的很有必要要說點什麽了。“其實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季炎和喬舒有過婚約,若是知道的話,我決定不會插入他們中間的。對於這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希望能夠得到伯父、伯母的原諒。”
喬振亮雖然不喜歡喬舒,可是從眼下的局勢看來,這個陽辛央倒是有些不卑不亢的感覺。他好像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發光點了,所以語帶嚴肅的說,“以前不知道,那還算說得過去,能夠原諒。可是現在你知道了,還粘著季炎,難道就不=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嗎?”
陽辛央見季炎的爸爸總算能夠和自己平和的對話,所以她立馬說,“伯父,我知道我和季炎在各種方麵都不相配,可是若是愛情和婚姻就是用自己的條件去配對的話,那我想這個世界將會很黑暗和壓抑。雖然我知道了喬舒和季炎的事情,可是我能確認的是季炎是真的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我們年輕,所以自然要試一試。”
“試一試?就憑你,也配?”安麗君的話,就好像是諷刺的刺一般,直接戳進了陽辛央心髒中最柔軟的地方。
季炎把陽辛央擋在身後,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有些發抖。
“我們走!”季炎不由分說,拉著陽辛央就上了車。車子火速發動,像火箭一般快速開離了小區。
“你給我回來!”在關上門的瞬間,安麗君撕心裂肺的聲音,強有力的衝撞著他們兩個的心髒和耳膜。陽辛央有過一絲猶豫,她不希望季炎就這樣帶著自己離開,可是季炎卻強行把她塞進了車子裏。
“很好!很好!”夏伊見他們兩個安全離開了,於是不規律的拍著巴掌說,“我的爸媽還真的是極品,不僅在商場上是極品,就連對待唯一的兩個孩子,竟然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可是小炎不會像我當初那麽傻的,若是有人敢對他喜歡的女生做出什麽事情,那我想以小炎的性格和聰明才智他一定會找到證據,然後把殺人犯送到法庭呢!”
季玥雖然沒有明說自己指的是誰,可是安麗君卻清楚得很。她的臉上掛滿了憤怒,可是季玥卻豔麗一笑,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的兩個孩子,喜歡上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是誰對我們下了咒嗎?”整個季宅,就連保姆都找了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偌大的客廳,隻有安麗君和季兆祥兩個人了。安麗君提起腳,掃了一下滿地的瓷片。
季炎直接把陽辛央帶到了不遠處的公園,她緊緊跟在季炎的身後。他的表情太嚴肅太可怕,好像隨時都可能做出奇怪的事情來似的。
“季炎,我們要去哪裏?”陽辛央見季炎隻是埋頭往前走,心裏止不住擔心的問道。
季炎卻不說話,隻是伸出手來緊緊握住她的。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還是心情的緣故,季炎的手就好像是那萬年寒冰,透著一股刺心的冰涼。
陽辛央看著季炎的背影,以前的他總是顯得意氣風發,整個人都是高貴的。可是現在的季炎,肩膀卻給人一種很沉重的感覺,好像他現在在背著幾千斤重的東西似的。
季炎把陽辛央帶到公園的湖邊,風從湖麵上吹上來,帶著一股淡淡的味道,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季炎依然不說話,隻是手緊緊的握住陽辛央的。
陽辛央知道,此刻必須開口了。雖然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委屈是自己一個人的,可是季炎的委屈,卻可能會傷害到很多人。就算是為了季炎,她也做不到自私的把他留在身邊。
“季炎,如果你覺得累,那我們不要繼續了吧……”陽辛央說出這話時,心髒就好像是被某些東西刺破了似的,她甚至好像還能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知道那是心髒某個地方死亡的味道。
季炎不可思議的看著陽辛央,“陽辛央,我季炎做事向來善始善終,若是想讓我中途放棄你,除非我死。”
季炎的話又怎麽可能不令人動容呢,可是這種動不動說死的愛情實在是太可怕了。若她沒有和季炎在一起,那季炎還是哪個帥氣冷酷迷人的大少爺,可是和她在一起後,他卻變得不是那麽灑脫了。
好的愛情讓人看到世界的其他光兩麵,而壞的愛情卻讓人看到世界很多的陰暗麵。若不是因為相愛,那他們都不會過得這般冤枉。
陽辛央搖搖頭,“季炎,我們的分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相愛。我們就暫時把愛情封印起來,做朋友吧?”
陽辛央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過往那些委屈的畫麵,就好像是電影似的,在她的眼前不斷放映。“季炎,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至少那樣的我們可以肆無忌憚,不必在意他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