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小事故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李三生便開始忙的焦頭爛額,像以前那種去圖書館偷瞄絲襪美腿妹紙讀書的生活便很少見了,總是來去匆匆,在這個城市停留,在那個城市路過,和很多人擦肩而過,又和很多人偶有交集,最終隻不過是彼此的路人,也許某一刻在他看風景的時候,他也成為了某些人的風景。
帝都,天子腳下,李三生已不再陌生,很早很早以前,他對這個城市還是很期待的,就如同他對魔都一樣,隻是稍微有點區別而已,可當他那一天踏上這塊土地,行走在這個城市之間的時候才發現,其實帝都和任何一個城市都沒有什麽兩樣,隻是人多了些,樓高了些,官大了些,車多了些,終歸隻不過是自己心裏在作祟。
回到帝都的時候又是很晚了,來接他的依舊是警衛員小魏,直達解放軍總醫院,推開南樓病房的門的時候,李三生看到了一幕很溫馨的場景,讓他在這繁忙勞累的旅途中多了些慰藉,做完手術緩緩恢複的外公半躺著,閉著眼睛養神,似睡非睡,伊然手裏拿著報紙在讀,時不時的看看吊瓶完了沒,看看機器的各項指標都是否正常,有時候外公沒聽清便會睜開眼睛小聲說道‘丫頭,把你剛剛讀的那句再重新讀一遍’,伊然會輕笑著再重新讀一遍,這一幕讓李三生很溫暖,卻又很傷感。
因為渭北高原的某個墳堆裏麵埋著的老頭子,孤獨了二十年,卻最終孤獨至死。
李三生沒有唏噓感慨,更沒有替死去的那個老頭不值或惋惜,隻是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開門的一瞬間,老爺子就睜開了眼睛,看著疼愛的外孫,慈祥的笑著,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麽讓眼前這個經曆了各種各樣大風浪和低穀高潮的老人不舍,那就隻有他最不舍的外孫了,劉家所有人他都放心,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外孫,他就像是一顆入贅了的女婿,看似安家在此,心永遠也不可能屬於這裏。
看到李三生,柳伊然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走到李三生的身邊接過他手裏的包,笑了笑,如同一個妻子一般問道他吃晚飯了沒有?李三生很誠實的說道,沒有,就在飛機上墊了下肚子。柳伊然笑了笑,轉過頭對著老爺子說道,外公,讓三生繼續給你讀報紙,我去給他打點飯,
病房以及外麵的客廳除過李三生都沒有人,旁邊是醫生的觀察室,聽不見病房裏麵的聲音,李三生坐了下來,拉著外公的手問道“外公,你好些了沒?”
老爺子見到外孫比什麽都高興,雖然身體虛弱,但還是眯著眼睛笑著說道“好多了,鬼門關都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看來閻王爺是不敢收我啊”
李三生能感受到外公的手在顫抖,緊緊的握著,那從骨子裏傳來的一股勁能讓他感受到一種精神,這或許就是骨氣吧,李三生低聲回道“外公,你會活到一百歲的”
老爺子嗬嗬的笑著點頭,不停的笑,沒有停下的意思,如同一個剛剛受到表揚吃了塊糖的孩子,誰又知道這個老人這一輩子的傳奇。
跟外公又聊了幾句之後,李三生便又重新拿起報紙給外公讀報,老爺子知道李三生回了上海,但又沒問他怎麽又回來了,外麵發生的事情,挑戰劉家顏麵的事情,老爺子自然不會知道,也沒人願意讓老爺子知道,他不問世事已經多年了。
過了一會,柳伊然還沒有打飯回來,子雅下了晚自習便來醫院陪老爺子,今天醫院裏麵除過柳伊然沒有一個劉家人,這兩天劉家眾人已經積累了不少工作,加上今天這突然出的事情,估計早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依舊還在象牙塔,劉家這一代最後一個孩子子雅有點意外李三生突然回來,疑惑道“三哥,你怎麽回來了?”
李三生笑著說道“有點事”
這個時候,柳伊然也打飯回來了,李三生笑著接過了飯,很默契的讓子雅照顧老爺子便出了病房,老爺子笑著看著李三生和柳伊然離開,他又怎能不知道出事了,活了九十年了,沒有一雙毒辣的眼睛,如何立足,如何在那動蕩的幾十年裏麵勘破人心。
客廳裏麵,李三生沒有動放在桌子上的飯菜,而是皺眉看著總醫院的夜景,柳伊然站在李三生的背後,皺眉說道“外麵已經熱鬧了,明天早上劉老將會追悼會舉行,明天一天的新聞會是什麽樣子,沒人知道,何家正在發力為何老爭取最後一絲顏麵,在這個節骨眼上,上海那邊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這讓本就危機重重的東南係增加了不少壓力”
李三生低聲回道“上海那邊現在是狗急跳牆,不動手已經沒有辦法了,一直維係了三十多年的利益關係突然崩斷,總要有人成為替罪羔羊了,這次角逐不會像上次那麽簡單,如果輸了,魔都就不是東南係的大本營了,說連根拔起也不為過”
柳伊然不禁皺眉道“你是不是弄的有點大了"
李三生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弄的大,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上海那個女人手裏拿著的東西太重要了吧,現在還有源源不斷的證據匯集到我的手裏,觸目驚心,就算是我想馬虎過去,不說良心過不過的去,他們也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柳伊然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劉家剛剛從老爺子的驚險中渡過來,加上對何家的事情本就讓一大幫子人對劉家不滿了,現在李三生又整出這麽一出戲,估計對劉家不滿的人就更多了,不出意外,劉家也會出現大事的。
為了讓柳伊然知道南方發生了什麽事情,李三生將蘇紅顏手裏的證據拿給柳伊然,柳伊然越看越皺眉,更能聯想到這或許將牽出那幾位東南係早已經退居幕後的大佬,不禁心頭一震,久久不敢回神。
半個小時後,今晚過來守夜的劉正平便到了,劉正平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匆匆和李三生打了招呼,便把李三生拉到了角落問道怎麽突然回來了?
李三生沒打算隱瞞,輕聲說道,有關南邊的一些事。一說到南邊的事,劉正平表情便更加的糾結了,這是今天劉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的事情,這個臉打的太結實了,還是從八九以後第一次發生如此事情。
劉正平對那邊的事情不大清楚,也沒打算繼續深問,估計李三生也不會說,他現在已經意識到了李三生在劉家的份量,也知道不能把李三生當做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便說道“二叔淩晨會回來,到時候,你和二叔詳談”
李三生意外道“二舅淩晨回來?”
劉正平正色道“明天早上是何老的追悼會,必須得參加”
李三生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今天晚上想要活動已經是不可能了,畢竟時間已經很晚了,加上二舅要回來,李三生還是覺得先和二舅商量再做打算,便不準備折騰,柳伊然和韓子雅要去東長安街附近一家美容會所做SPA,李三生自然得一起去保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和柳伊然商量,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是想要通過柳伊然見一個人,說服了這個人,希望就更大了,劉家的壓力便減輕了不少,但李三生也知道,這個人是個中立的角色,難度很大。
去美容會所的路上,李三生一直在想著南方的事情,電話打了又接,接了又打,連續幾天的折騰讓他十分的勞累,就連韓子雅都看著心疼,輕聲說道“三哥,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
李三生轉頭笑了笑說道沒事,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的路上殺出來一輛逆行的奔馳S500,向著A4就衝了過來,韓子雅嚇的尖叫了起來,反應過來的李三生,猛的一把方向盤,同時踩死了刹車,奧迪A4向著路邊飄了出去了。
奔馳S500的司機也估計嚇了一跳,反應還算及時,刹車也踩的死,奧迪A4隻是擦了奔馳S500的屁股,還好沒有什麽事,柳伊然也是嚇了一跳,不禁有些惱怒。
停穩車,李三生讓兩個人待車上,這也是他的警惕性,速度的下車,奔馳車的主人已經下來,一連串的點頭賠禮,很是客氣,李三生看到車窗上放著一堆的通行證,又看了看奔馳S500後座上,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躺在裏麵,便知道開奔馳車的隻是給某個權貴開車的司機。
司機也嚇了一跳,他隻是想插條近道,平時經常被主人指使逆行,因為主人的身份也沒當回事,誰知道今天差點出事,再看奧迪A4的車牌更是惶恐。
最後司機說賠錢,這點錢李三生自然不在乎,便教訓了幾句,轉頭上了車離開,等到李三生走了之後,司機終於鬆了口氣,準備繼續開車,誰知道車上喝醉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嚇了車,問道“怎麽回事?”
司機心虛道“走逆行道了”
男人口齒不清罵道“走就走了,看你這慫樣,我車沒事吧”
司機低聲道“就是擦了點,沒什麽大事”
男人罵道“麻痹,誰擦了我的車,給我追,我的車都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