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塵也不希望認識的人都有病,自從他開始用枯冷禪的獨門技藝開始辯證施治以來,好像身邊的病號就在不斷的增長。
柳逸塵上次見到黃祭祀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她有病,那也是沒有太注意她的小腳,現在突然注意了,就發現她病的還不輕。
“你腳背上這三顆紅痣,其實並不是痣,而是瘡。”柳逸塵神色鄭重:“你腳上原來肯定沒有這三顆東西,但是自從你開始身上某處刺痛以後,就出現了,隻是你肯定沒有把這三顆小不點當回事兒,更沒有將其聯係在一起。”
黃祭祀俏臉微紅:“這有什麽關係?”
眾人都鬆了口氣,同時嘖嘖稱奇,看來柳逸塵看對了,並不是胡說。
“這叫血迷瘡,是由於你曾經中過很厲害的熱毒引起的,先是小腹脹痛渾身燥熱,後來症狀消失了,但隱私之處便開始發癢刺痛,綺夢流陰,但是白天並沒有什麽異常的症狀,隻是總覺得身上發熱,所以總是想要穿的涼快一些。”
柳逸塵見黃祭祀的臉更紅了,卻默默聽著,他說的症狀都對,歎氣總結:“你腳上的血迷瘡,出現的時間應該不會多於三年,否則你早就全身潰爛身殞,根本就沒有機會活到現在。”
“血迷瘡其實一開始就有了,但潛伏在表皮之下,你看不到,這種瘡是由一種叫做血迷草的毒物引起的。”柳逸塵詳細做著解釋:“黃祭祀以前肯定給人下過這樣的藥,但是你可能用什麽方法將其壓製住了,以為那是春藥,但實際上不是,那就是血迷草。春藥不會害死人,但血迷草不但會害死人,而且潛伏期很長,如果在這個階段受孕的話,會生出一個怪物來,全身沒有皮膚,血淋淋的,能把好人給嚇成精神病。”
“這手段可是夠陰損的,多大的仇啊,明刀明槍也比這樣磊落。”白眼狼嘀咕了一句。
黃祭祀麵色陰沉,美眸迷離,好像在回憶,又好像有些惘然。
柳逸塵沒有說話,隻是又掃了一眼那雪嫩小腳上的三顆紅點,眉頭微皺,這種病不好治,不但藥材難找,而且治法有些驚世駭俗,恐怕就算是找齊了藥材,黃祭祀也未必肯治。
黃祭祀的眼神突然清澈犀利起來,還閃過一抹冷意:“我的病還有的治嗎?”
柳逸塵點頭:“隻要能夠找齊藥材,可以治愈。但治法有些驚世駭俗,不知道你能否接受得了。”
“難道會比死還要可怕嗎?”黃祭祀自嘲一笑:“死我都不怕,還怕治病?”
“那好,我現在就開一張單子,先在本地找找看,如果找不到你自己再想想辦法,大家活兒也都幫忙想想辦法。”柳逸塵說完就開始寫藥方,這些藥方一直都在他的腦子裏深藏著,用的時候直接流注於筆端,毫無遲滯。
柳逸塵把藥方先遞給黑鷹和白眼狼:“兩位老爺子看看能不能弄到這些,如果能夠弄到的話,就不用再費勁兒去別的地方找了。”
兩位老爺子看了看,黑鷹接過柳逸塵的筆開始打對號,這是他能找到的,白眼狼又勾上了一些,剩下的就是找不到的,還有七種。
柳逸塵看了一眼,他又勾掉了三種,還剩下四種。
天聖道看了一眼,都勾掉了,拍張照片發送出去:“我老爹明天過來的時候就會帶來。”
“明天會帶來什麽啊?”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兒飄到各人的鼻子裏,土地公叼著翡翠煙嘴兒走了過來:“今天人到的挺齊啊,看來都是為了參加鷹王的六十六歲生辰啊,老鷹,你這次可真是太有麵子了,死了都值了!”
“我還沒活夠呢,為什麽要死?”黑鷹瞟著土地公:“聽說你現在挺厲害啊,又突破瓶頸了,看來你沒準兒哪天還能超過天帝地皇也說不定。”
“那個是不敢想,但是對付你是綽綽有餘了。”土地公歎了口氣:“也就是說說,如果你們都沒了,我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你還是長命百歲的活著,否則人生太寂寞了。”
土地公坐了下來,天聖道和帝青梵和他打著招呼,他微笑招呼兩人坐下,掃了一眼黃祭祀;“黃祭祀,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好像沒睡好覺似的,真憔悴,到底怎麽了?”
“這還用說嗎,一看就知道是失戀了。”黃祭祀淡淡一笑:“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人莞爾,土地公搖頭失笑:“你這是老夫突發少年狂,正常情況下,孫子都能談戀愛了,你這自己才談戀愛,成長的道路真是漫長啊。”
眾人大笑,黃祭祀莞爾。
“財主,你把老白給抓走了?”黑鷹從輪椅上起身直了直了腰,在樹下走了兩步,他的舉動讓許多人大吃一驚,都以為他病的很重,誰都沒想到他已經可以起來走動了,而且看起來還神清氣爽。
土地公神色有異:“在我那裏不假,怎麽著,你還想摻和摻和?本來以為你都要完蛋了,沒想到你反倒是好了,不知是哪位名醫救的你啊?”
“還能是哪位名醫,當然是我的好女婿了。”黑鷹走到柳逸塵身旁,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我女婿不但治好了我的心病,也治好了我身上的病。原本以為三五天就要去見雷鋒了,沒想到又緩過來了,這下子比以前好的時候還好,估計沒有個十年八年還不會死了,真是人生充滿了意外的驚喜。”
院子裏很多人聽到這話神色都不對,緊皺眉頭的不在少數,這些人,大多數是某城和海外某地之人,本來的預期是黑鷹活不了多久就會完蛋,所有都做了相應的準備,沒想到黑鷹現在又好了,那些準備都白做了不說,很多設想都變成了泡影!
黑鷹走的這幾步路,說的這幾句話,讓許多人眼中驚慌失措,讓許多人眼中殺氣騰騰,也讓許多人眼中恢複了神采,甚至還讓許多人驚喜若狂。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為了兩個字:利益。
土地公歎了口氣:“人生確實充滿了意外,我原本以為你就要完蛋了,所以還想著在這裏摻和摻和的,現在看來沒有什麽意義了,你活著,別人摻和不進來,想摻和海外某地的事兒,除非你死了!”
土地公好像是隨意的一句話,卻讓許多人眼中的驚慌失措變成了森然殺氣,讓許多人眼中的殺氣騰騰變成了殺意滔天,同樣的,那些眼中恢複了神采和驚喜若狂的人,眼睛都眯了起來,下意識的繃緊身體握起拳頭,好像隨時要起來打鬥一番似的,他們誓死要保住黑鷹的安全,因為他不能出事兒!
土地公是個很厲害的人,他一句話就能夠挑動無數人的神經。
但黑鷹更厲害,他的存在會成為無數人的夢魘,也會成為無數人的福音!
“想要殺我,這是很難的事情。”黑鷹淡淡一笑,坐下來喝了口茶:“我和老狼已經商量好了,過了我的生辰,就會全麵啟動大城計劃,海外某地將是計劃開始的第一個環節,隨後將會將計劃推展到整個海外某地。”
“如果想要殺我,明天是最後一個機會,也是最好的一次機會。”黑鷹舉起了茶杯,鷹隼般的銳利目光掃視整個院落:“祝大家都能夠心想事成,我想說,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黑鷹一口飲盡杯中茶水,坐回到輪椅上:“老白,我賣個老,你推我走動一會兒,我想和你聊一會兒,這麽多年以來,我們還是第一次合作,我希望這次合作能夠盡善盡美,利益都是其次的,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白眼狼微笑起身,推著黑鷹走向花園:“沒錯兒,利益都是其次的,最重要就是做好事情,這件事情做好,我們或許沒有什麽好處,但是對於我們的後輩而言,將會受益無窮。”
兩個老頭絮絮低語走了,從來都沒見過白軍黑軍首腦走在一起的人,見到這一幕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然後有人心碎了,有人心醉了。
柳逸塵打了個眼色,柳七白駝子等人便跟了過去,保護兩個老頭的安全。
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安全,不容有失。
其實,以黑鷹的個性,不應該在這種場合顯露自己的身體狀況,偷偷的扮豬吃老虎豈不是更爽?
但黑鷹這麽做了,柳逸塵相信這位老丈人肯定心中有了完整的想法,這個舉動是一種信號和征兆,同時還可能是老人家腦海中計劃的一環!
柳逸塵雖然自認為不傻,但和黑鷹白眼狼這樣人老成精的前輩比起來,城府還是不夠,目光有時候還是不夠長遠,他對這些弱項都有十分清醒的認識。
土地公盯著兩個老頭遠去的背影:“人生真是充滿了意外,意外並不意味著驚喜,沒準就是驚嚇。”
“看來前輩早就有了我嶽父不久人世的計劃,而且這個計劃可能鋪陳的還很大,現在突然情況有變,打翻了你的全盤宏圖偉略,想要降低損失,或者幹脆提前計劃,選擇就隻有一個,殺人!”
柳逸塵盯著土地公的眼睛,捕捉他的一切神色變化:“不過,這個事情真的很難,因為第一次沒防備是因為沒想到,既然已經想到了,就不會再給你得手的機會。”
“明天,還有一個機會。”土地公眼中殺意凜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你的前一句話沒有什麽意義,後一句說的非常好。”柳逸塵燦然一笑:“鹿死誰手,的確尚未可知。誰能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