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爾?”高階祭司轉身,發現德魯依已經不見了。
泰蘭德意識到進入迷霧的決定太過大意了,但是對瑪法裏奧的擔心占據了她的想法。在經過數萬年後,他們的心糾結在一起,這使她產生瑪法裏奧已經數次死去的可怕想法。盡管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與黑暗生物的戰爭,但女祭司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布洛克斯的斧子為她指引了方向。她知道它的威力,知道它那巨大的力量和強大的魔法。在布洛克斯的控製下,它已經完成了很多偉大的事情,傳奇的事情……
而現在,這股力量和魔法伸向了瑪法裏奧,她隻能讓自己相信這是噩夢之王對她和她的矮人所開的最後一個玩笑。
不!你不會死!
泰蘭德幾乎是瘋狂地想著瑪法裏奧: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的憤怒讓她迷失,當然,也推動著她前進。泰蘭德腦海中僅存著那個模糊的城堡的形狀,而很顯然,它在此處是無法現身為她指引道路的。即使是在最厚的迷霧處,它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可見度。再一次,她想到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這是她唯一的線索。
泰蘭德感到在迷霧中隱藏著什麽,它渴望接近她。她知道可能是那些伊蘭尼庫斯攻擊過的,具有噩夢形態的沉睡人,但是隱約感覺到這比那些小角色更加黑暗。
昏暗的環境並沒有緩解,這倒也提醒了她。在翡翠夢境中,距離和時間都是抽象的,瑪法裏奧教給了她很多。對於他,他的容量似乎以世紀來計算,而不是用年來計算。他也許就在附近,但她可能要花上相當長的時間來找到他的位置。
“不!”月神高階祭司低喃著,“我很快便會找到他。”
“不……不……不……”迷霧突然用無數的聲音低喃著,“不……不……不……”
高階女祭司凝視著潮濕且幾乎不可見的地方,尋找著發出聲音的人。她開始向艾露恩禱告,同時握緊了月刃。泰蘭德的將武器的光亮指向左方,可切斷的東西卻隻是不計其數的四散奔逃的毒蟲。
泰蘭德向著光亮處移動,但是它又被迷霧所掩蓋。
“就在那兒,隱約可見!”
噩夢在等待著她做出的錯誤判斷。
月亮女神,請指引我,堅定我的意誌。暗夜精靈祈禱著。
“會的……會的……”低喃聲回應著。
泰蘭德發現自己後背被汗水濕透了,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這些不僅是對她話語的回應,還是她的想法,在這裏沒有什麽是安全的了嗎?
沒有安全的東西……沒有安全的東西……沒有安全的東西……
泰蘭德聽到了她的回答。無論如何,她都不打算退縮。她的願望,她的使命,變得非常清晰。她從沒想過能偷偷接近瑪法裏奧,女祭司希望能堅強地戰鬥下去。因此,如果噩夢之王知道她的位置和她的想法的話,這幾乎是無關緊要了。
“我將向你迎戰。”她對著迷霧低聲說著,“我會戰勝你!”
此時沒有嘲笑的低喃聲了。無論是好事壞,泰蘭德都不會繼續了。
高階祭司繼續前行。盡管那些害蟲從她腳下逃掉,但她能聽到它們仍舊快速地緊跟其後。而且,地麵變得越來越潮濕,像附著一層墨綠色的東西,這使她又想起了裏麵那些可以覆蓋掉一切的蟲子。她不得不讓自己的腳懸空,每一個動作常常都伴隨著一陣惡心,黏糊糊的聲音。
“應該不止這些吧。”她向著迷霧問著。
一個女性的輕笑聲音透過迷霧穿了過來。
這笑聲讓泰蘭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感覺寒冷:她熟悉這個笑聲,也夢到過這個笑聲。
那是艾薩拉的笑聲。
但是那個曾經的暗夜精靈女王是在海底,在那兒有她的城市和永恒之井--至少,對泰蘭德來說是這樣的。隻是有些疑慮,她從沒有真正目睹過艾薩拉的滅亡,而正是如此才導致了她幾個世紀以來所遭受的噩夢。即使是瘋狂的女王,被薩格拉斯的力量所迷惑住,認為她自己是黑暗泰坦未來的配偶,也確定沒有機會逃離艾薩拉,或許她仍然限製還在統治著。
為了強化自己的信心和實力,高階祭司將雙臂盡可能地張開,好像在歡迎著這個新的攻擊,但是在她周圍的月光卻徒然增強了幾倍。然後,什麽也沒發生。恐懼女王沒有突然現身,甚至沒有進一步的嘲笑聲。
“那麽開始你的遊戲吧!”女祭司高聲喊著,“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她再次前行,驅散了害蟲,為前行而戰鬥。最終,暗夜精靈似乎走到了隱藏著的堡壘的近旁。
泰蘭德感覺到她那毅然的決定正幫助她前進著:。噩夢夢境正在屈服——至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這樣的——屈服於她的意誌。但不管怎樣,她還是要更加警惕地對艾露恩進行祈禱,祈禱堡壘既不要突然消失,也不要在最後一刻退去。
腐臭的味道仍然存在著,而且變得更加強烈。
地麵變得更加濕滑,好幾次泰蘭德在祈禱的時候,能感覺到它在震動,像是某個巨大的物體在緩慢地呼吸。女祭司告訴自己這隻是噩夢夢境在伺機打亂她的意誌,不過她卻在行動上變得更加謹慎。
泰蘭德的腳突然滑了一下,使她一下子就失去控製,不得不麵朝下的倒向令人作嘔的汙泥。惡心的淤泥封住了她的嘴唇,燃燒著她的舌頭。她快速吐掉了淤泥,但不確定裏麵是不是有毒。
她的月刃掉到了有些遠的地方,一麵刀刃在霧靄中變得模糊。泰蘭德讓自己成跪著的姿勢,耗上的精力卻超出她的預期。地麵是如此的粘滑,以至於她的手幾乎無法固定住。
一陣破碎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轉回到她的武器上。
有什麽東西在將劍推進迷霧,劍沿著地麵滑動,大半劍身已經消失不見。
暗夜精靈伸手去抓,但卻隻是徒勞,她現在隻能看到一麵刀刃的頂端了。
泰蘭德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向前召喚著艾露恩的光芒,並將它指向月刃——
似乎不知什麽東西在月神高階祭司身後滑動,警惕的暗夜精靈立刻看向後方,但卻什麽也沒看到。雖然擔心,但是她又將注意力轉回月刃,如果失去這把半神級而且受到月神祝福的武器,她的實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但是,月刃已經不見了。
艾薩拉的嘲笑聲再次傳入泰蘭德的耳中。
泰蘭德努力找出這股邪惡笑聲的根源,結果卻是讓自己越陷越深。她最終轉而再次求助艾露恩之光,希望能將地麵變得堅硬。
但是當高階祭司在嚐試的過程中,她又一次聽到了滑動聲。泰蘭德拒絕放棄努力,但卻不禁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向她靠近。
有種堅硬而又潮濕的東西卷住了她的咽喉,帶著鞭子的粗糙感。
“額……”
感受到大腦開始缺氧,泰蘭德不得不放棄祈禱,開始和令她幾乎窒息的東西作鬥爭。
它將女祭司提高到地麵上兩英尺的高度,與此同時,滑動聲變得越來越大。
熟悉的笑聲再一次傳來。
“親愛的,多美麗的人兒啊!我幾乎快忘記了!”
仍然在掙紮著呼吸的泰蘭德,這時轉向了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