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的國王舉起他的劍——這實際上是他夢境的一部分——帶領他的軍隊前進。
大德魯伊盯著瓦裏安,目送這位國王前進。不一會兒,他的麵部表情似乎有所改變。
“一隻狼。”
他突然想起一個名字,那是包括暗夜精靈在內被很多種族所崇敬的神靈。
“狼神戈瑞德……”瑪法裏奧想到,他回想起一個古老的傳說。在古老的戰爭中,那隻白狼殺了上百個惡魔,後來卻被更強大的惡魔所殺害。但是也有傳說他的精神還活著,守護著他所鍾愛的事物。
“希望你是他們中的一個。”大德魯伊說道,突然意識到他很可能隻是在單純地祝願他所看到的事物能夠凱旋,“希望狼神戈瑞德守護著你,我們所有的軍隊都能戰勝敵人……”
隨著夢境中的軍隊朝著噩夢進軍,瑪法裏奧也帶領其他人去支援那些開始加入他們的其他德魯伊們。通過他多方位的視角,瑪法裏奧看到即將到來的戰爭並不是如同他們的祖先所經曆的那樣,而是包含其他一切種族的戰爭。種族的數量就如同神佑大陸的樹木種類一樣繁多,盡管它們中多是路標,但它們卻是自然世界中最得力的防禦者。有的帶有雙翼,有的則有爪子,盡管它們的數量並不算多,但是它們各自都有巨大的能量。
它們並不是獨立作戰的。伴隨他們的還有樹人。甚至是它們所保衛的其他類似的森林植物,雖然樹人比起遠古時代來說,變得越來越小,威力也越來越弱,但它們絕對不是脆弱的擺設。它們的數量遠遠多於遠古時代,它們團結成一股力量,這正是瑪法裏奧所希望看到的,因為它們是樹精,也是森林的守護者和消失的雷姆洛斯強大的後代。
會飛的角鷹獸也趕來了,和其他的空中生物一起加入到空中作戰當中,這其中包括獅鷲、巨蛾、食腐鳥、龍鷹以及主力軍仍然是紅色、綠色、甚至是藍色的巨龍。盡管它們是被其他人領導,而不是他們所敬仰的女王,但這些飛龍仍準備努力戰鬥。它們還有巨大的嘴巴和爪子。藍色的這隻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魔力,紅色的可以通過鼻子噴出火焰,當然綠色的有能夠控製他人夢境的能力。
狗頭人和其他生靈一起帶著他們巨大的仇恨加入到征討大軍的隊伍當中。可怕的熊怪在野生動物的隊伍當中要遠比他們在瓦裏安的軍隊中自由的多,在最後的戰役麵前,他們發出了原始的嚎叫聲。巨大的黑豹、長著獠牙的野豬、恐怖的巨蜥、鱷魚、鬣狗以及其他的動物,它們中的大部分在獸群中變得更加敏感,兩棲猛禽也是大部隊中的一部分。德魯伊和其他人帶領著這些野獸們,即使這些野獸們不知道他們戰鬥的最根本原因是什麽,但是它們明白它們的生存和它們的後代都處於危險當中。
瑪法裏奧對所有參戰的生靈表示感謝,他也越來越深刻地意識到他們每個人在戰爭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因為他需要他們,正如同他們需要他一樣。
盡管被遺忘者比以前要弱了一些,但是他們也卻毫不吝嗇地釋放出他們令人震驚的威力。
瑪法裏奧看著這一切,他既感激又同喜。隻有紮爾塔明白,一旦這位大德魯伊最終失敗,那麽這所有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對於精神世界的思考使得這位暗夜精靈也開始思考雷姆洛斯。
到處都找不到塞納留斯的兒子。
瑪法裏奧希望在這段時間內能夠找到雷姆洛斯,但事實上他沒有任何線索。大德魯伊從始至終都獨自對抗者翡翠夢境中的噩夢……如果雷姆洛斯在那裏——
不論瑪法裏奧的法力能夠為他們增加多少機會,他都不會主動去擔心那位失蹤的領導者。的確,塞納留斯的兒子不是第一個他所擔心的人。他最擔心的人一直都是泰蘭德,一個讓他完全不顧一切的女人。
泰蘭德……
每次當他想到她時,她的形象就會在他的腦海轉瞬即逝。但此時,他立即認出了那就是她,也隻會是她。就如同一萬年前那樣,泰蘭德一直陪伴於他的左右。哪怕是他為了德魯伊之路而拋棄了兒女情長,她仍是一如既往地支持著他。如果她現在死了……歲月將他們吞噬,同時也將他的靈魂化為灰燼。他自身是最主要的——他認為,也是唯一的——原因,導致他們分開了。
瑪法裏奧對他的這個想法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因為他也知道她就站在那棵樹下,這也是對他的報應,同時,這也是月亮之女神所賜予她的。
但這並不是他能與他取得短暫聯係的原因。
這是噩夢之王對他進行的誘惑。
他用意誌驅使自己的靈魂回到自己的身體當中。
瑪法裏奧同時也感覺到了另一個人在他們附近,一個原本不在這兒的人。
瑪法裏奧突然雙腳挑起。
布洛爾和牛頭人嚇了一跳。
“你還好嗎?有什麽事兒發生嗎?”
而且瑪法裏奧卻沒有回答他們,而是晶體地麵對著他們中間這意想不到的危險。
這個人就在他們三人的陰影之中。他沒有微笑而是冷酷地朝著瑪法裏奧點了點頭。他一隻手持一根單支長矛,另一隻手——
他的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很引人注目的東西——是一個彎曲的、枯萎的東西,類似一根墮落的樹枝。
雷姆洛斯站在他們麵前,樹林的守護者,塞納留斯之子,用它那四隻鹿蹄一樣的腳向前走著。以前他走到哪兒都給人帶來春天的感覺,但是現在他就好像是寒冷的冬天覆蓋了整個森林。他的皮膚蒼白,頭發上的葉子也變得枯黃。
“很高興我在這兒找到你了,瑪法裏奧。”雷姆洛斯展現出他那殘缺不全的枝葉,然後低聲道,“我的心已經感覺到了噩夢在哪兒……如果你有足夠的力量和精神,你就應該跟我馬上去找他……否則大家都得死……”
……
盡管王勝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他們就已經來到了神佑大陸。讓他們感到唯一熟悉的是這個世界的所有地方都差不多……到處都是令人惡心的噩夢迷霧。
一隻強有力的手抓著他的衣領。索拉倚著最近的地方站著,憤怒的獸人喘著粗氣。
“戰斧!你們要用那把斧頭做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索拉對著他伸出另一隻手,然後突然變成一個危險的拳頭。
“布洛克斯·希加的斧頭!它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剛才還在我的手裏——現在它不在了!”
“你確定你沒有脫手?”獸人給他的回答讓他立刻啞口無言。
“在你做出這個舉動之前!我一直拿著它!”
王勝感覺自己明白了這把戰斧是怎樣並且為什麽能被拿走了:有些事情想要停滯不前,但也有些事情在法力的操控下進行著。
“我們得離開!”他脫口而出。
“我要拿回戰斧!”索拉堅持道,此時她並沒有意識到王勝發現了什麽。
一陣劈啪聲響起,他們停止了爭吵。
他們腳下的地麵開始移動,就好像有某樣巨大的東西在地底下挖道。就在這時,一些又像暗夜精靈又像幽靈的陰影在濃霧中出現。
一個陰影開始破裂延伸,開始尋找王勝的腳踝。但索拉先抓住了它,它的末端巨大的部分突然爆裂,好像是凍結的血液從裂開的兩端噴出。
殘餘的根部撤了回去,但是其他的又伸了過來。獸人揮打著迎麵而來的陰影樹根。
一個前撲,索拉將手中的東西猛地刺進昏暗的形體中。
影子發出了嘶嘶的聲音,然後消失不見了。
但是卻有越來越多的影子向他們重來。
索拉看了看王勝,“太多了!如果我有我的戰斧的話——”
她突然停止,因為她看到了這個人類的表情:王勝盯著一條由那些根部產生的裂縫。他的麵部,如果可以說的話,比原來的任何時候都要慘白。
獸人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思想從那條裂縫中拉回來,王勝返過來抓住了她。
“我們必須擺脫這些噩夢!”
索拉刺穿了另一個影子,隨著影子的逐漸消失,她不滿地看著人類。
“傳送我們!”
影子都消失了……他們的周圍又被那種非常熟悉的翡翠綠色所包圍著了。
但是不僅僅隻有他們倆人。
“又來?”伊蘭尼庫斯咆哮道,他的暴怒讓他周圍的洞穴都開始顫抖。綠龍張開他的雙翼,擊碎了一些石鍾乳。“我不想這樣瘋狂!我警告你們!”
“我也無能為力!”王勝回答道,“我想從它們手中逃走——我想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它怎麽會把握一次次地帶到你身邊!”
“靠近我,你就不會安全!”伊蘭尼庫斯將頭低下,靠近他們,“你,獸人都一樣,即使有了具有法力的武器也沒用……”
“我不再擁有那把戰斧了。”索拉低聲咆哮道,用她的雙手猛推了一下綠龍巨大的龍,“當高階的女祭司勇敢地犧牲她自己來讓我媽從墮落的巨龍那裏逃走時,它就像這樣給丟了!”
“墮落的巨龍?你跟萊索恩和艾莫莉絲說話了?那個暗夜精靈把她自己留給了那兩隻可怕的巨龍……戰斧也在他們手裏?”
“無能為力啊——”王勝說道,但是伊瑟拉的配偶不想再聽他說了。
“除非我沒有能力,否則我不會放棄……”這隻綠色的龐然大物發出噓聲,就像他在自言自語,“我不能睡覺……我不能忘記……她丟了……”
這隻憂心如焚的巨龍發出一陣哀嚎。
隨著他最後一聲哀嚎的回音久久回蕩著,這條巨龍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倒這兩個小東西身上,他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似乎隻有一種方法能讓我們不再打擾到我了……”
伊蘭尼庫斯向他倆走去。